第十八章 口舌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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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孤村悲寂,烈火熊熊,冷风习习。
熊熊烈火燃亮了夜空,发出“噼啪”之声,焦灼传响,空中传来阵阵尸臭。
这把大火,终遏制了一场大规模的瘟疫。
几人刚要转身离去,远处蓦地传来一声怒喝:“贼子还不授首,更待何时!”
声音由远而近,说第一个字时,人尚在百步之外,最后一个字落,两道身影已到眼前。当先一身型魁梧大汉手持狼牙棒,当头砸向陆子犯,来势甚急,吓得凌小雁、王展图三人,“啊”地齐声惊呼。
“不知死活”陆子犯冷叱一声,在狼牙棒及体之前,一脚踹向来人,那人捱此一脚,魁梧的身躯往后摔落十余丈远,来人正是一路蹑足尾随的泰山、奔雷二人。
“来者谁何?”陆子犯大喝一声,虎目杀机匍现:“我等素不相识,为何突施辣手?今日若不给个交待,休想善罢甘休!”
“我呸!”泰山缓缓站起身来,手指陆子犯,怒声道:“魔道小丑,人人得而诛之!本来打算放你一马,不想你穷凶极恶,居然又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泰山、奔雷本已失去跟踪目标,已对找到几人失去希望,所以他才有“放你一马”之说;但燃烧的火光,却将两人引来了这里。
陆子犯回头看了眼火光丛中,正燃烧着的尸首,心想:“原来这两人误会这些村民的死与我有关。”陆子犯不禁暗自苦笑,对于那些打着“除魔卫道”旗号的正义之士,如果去与他解释澄清,只会徒劳无功,谁会相信一个“魔道小丑”的狡辩之辞!
果然,奔雷双目灼灼地望着熊熊烈火,以及未燃烧完全的尸体,嘴上冷笑道:“阁下想毁尸灭迹,以掩饰滔天罪行,端的是用心良苦!怎奈人算不如天算,叫我们兄弟遇上了,嘿嘿,今日若不将你手刃此地,怎对得起这些无辜亡魂!”
“你们误会了,我们来时,这些人已经死了。”脆生生地声音响起,凌小雁勉强展颜一笑,冲二人解释澄清。她面容清秀,虽然略显一丝苍白,却丝毫无损其美丽气质,任谁也无法将她与作案凶手牵连一途。
“小姑娘,你受此人蒙蔽甚深,若他们是冤枉的,为何要毁尸灭迹呢!”泰山言词之间,似已将凌小雁排除凶手之列。
“妈的,我们是为了防止传播瘟疫,这些尸体如此恶心,你以为谁想做这些事!”王展图见他上来便动手偷袭,后来说话间,又是“魔道”、又是“诛杀”的,更令人愤慨地,居然将自己当作了杀人恶魔,这如何不让他气愤!
奔雷依旧冷笑:“你纵然舌灿莲花,说尽花言巧语,也不能为你犯下的罪行抵消万分之一。”
陆子犯蓦地仰天大笑,笑毕,面带鄙夷之色,瞪向奔雷二人,语带不屑道:“要战便战,怎恁多废话!”
一抹黑云缓缓飘过,月牙悄悄隐入云层后面,没有星月照耀的大地,夜晚更加清幽昏黑了。
几人已不在言语,冷笑声中,奔雷双手之间,电火花“嗤嗤”闪耀,一阵诡异地挥舞,虚空发生了缓慢的的变化。
王展图于火光丛中,见泰山、奔雷的身形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他愕然地回头望时,不知何时,陆子犯也失去了踪迹。
他毫不怀疑三人即将展开的,是一场激烈争斗,而自己的爱莫能助,却另他心中委实难安。
“这两个神经病,居然冤枉我们,真是找打!”李照临此刻大放马后炮。
“这话若是早点说,让那二人听见多好,可惜啊,现在却失去了威慑作用。”无论何时,他都不会放过另李照临难堪的机会,这倒不是二人有着无法调解的矛盾,相反他们感情却很真挚,就像山洪爆发之际,二人相互扶危,共渡难关的情形,一方遇到危难,另一方无须思考,便已奋不顾身相救对方了。
“早点说又怎么了?”李照临老脸一红,大概是想起了山洞中的“丑闻”,很快转移话题,道:“展图、小雁,你们真的铁了心修行吗?”
“那还用说!”王展图果然不再继续追究早先话题,听他说道:“修行百利而无一害,想想‘天地正气盟’里面的成员,哪个不是能飞天遁地,能人所不能的,世人谁不羡慕!我早就有这种心思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门路罢了。”

“你是如何打算的呢?”凌小雁好整以暇地问道。
“我?我当然是跟展图一样的心思,再说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哈!正好用来修行了。更何况,这些天来,我感觉身体变化的确很大、很明显,你们看。”他运足力气,向着坟间古柏打出一拳。
“咔嚓”,碗来粗细的古柏应声而折。
“嘻嘻,看到了吧,这就是修行的妙处。”李照临满脸的得意之色。
凌小雁清秀的俏脸充满了坚毅之色,她淡淡道:“从我考古那天起,便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泥石流来的时候,我已经死过一次,这是我的新生,也是踏入修行世界的另一个我,以前那个我,已经死在地宫里了。”
两人深深凝视着凌小雁,心中均有说不出的滋味,但是他们知道,凌小雁已变了一个人。
一时间几人纷纷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大火仍在持续燃烧,为夜空衬托一处亮点,可又有谁知道这亮点之所以闪亮,却是燃烧着人的尸骨缘故。
片刻,三人耳中传来一阵长笑声,陆子犯长身而立,出现几人视野。
几在同时,泰山、奔雷二人重重摔落在地,衣衫尽碎,浑身没一处完好,面色苍白,仿佛大病一场。
相互搀扶着站起,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子犯,似是仍不相信他有一招击败二人,破除奔雷“空间壁垒”的能力。
陆子犯也不说话,一双虎目毫不避让地回瞪二人。
他不说话,并不代表没人说话,李照临鼓掌笑道:“精彩,精彩,二位刚才与我师傅一战,定然是惊天动地,举世绝伦,可惜,可惜,二位的表现,与刚刚的话语,非但是风马牛不相及,更是让在下大为失望!”
他这么一说,还不如杀了二人来的痛快,泰山、奔雷满面羞愧,像是遭遇生平最大耻辱般,直气得浑身哆嗦,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
李照临依旧不觉,依旧洋洋自得地道:“展图,这招叫什么?”
“痛打落水狗”
“对对对,正是痛打落水狗,嘻嘻……”
“住口!魔道小子,休要逞口角之利,有种就杀了我们,‘雷电门’不会放过你们的。”泰山、奔雷须发尽直,目眦欲裂,显是愤怒到极点。
“雷电门?”陆子犯若有所思,想起壁文所载,突地开口道:“石破天跟你是什么关系?”
听他竟说出“石破天”三字,奔雷微一错愕,随即怒道:“太师伯的名讳,岂是你等魔道小丑随便呼之的?”
“原来如此。”他也不以为忤,微微一笑,道:“你们走吧!”
泰山、奔雷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
“适才你们曾试图冒犯我,惩罚已经降临了,不是吗?”其实陆子犯是在卖石破天的面子,毕竟石破天曾与柳永在西域战过一场。能与千年前的柳永战得难分上下,千年后的石破天,他的能力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了呢?初来乍到,陆子犯也不想惹上这么一个强敌,更何况,泰山与奔雷二人也是因误会出手,难道就因为这样,便要把他们打的神魂俱灭不成?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生感激,你奶奶的,我泰山有生之年,不报此辱,誓不为人!”
“哈!欢迎之至。”
泰山尚要再说下去,奔雷轻拽他衣角,示意不可逞一时之勇,二人踉跄而去。
乌云遮顶,蔽挡月色,火势渐弱,大地一片昏暗;夜风吹袭,衣发轻飘,寒气缕缕,不觉气温骤降。
奔雷发出师门求援信号,若是方圆百里之内有同门存在,必然前来接应。
两人栖居在荒郊野外一座破落的土地庙,一边疗伤,恢复功力。同时,等候前来接应的同门。
因“花间派”的重现江湖,想来九大门派定然不至于坐视不理,修真界怕是要乱上好一阵子。兹事体大,他们本想“力挽狂澜”,扼杀陆子犯于摇篮里,哪知对方修为实在高深莫测,诡异难断!二人似乎没见他如何出手,已是输的一败涂地,落下浑身累累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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