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雷神大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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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雷电门,飞羽变得沉默少言,她心中惴惴不安,不知该如何向师傅师娘交代。
前方云雾缭绕,渐行渐近,云雾中显现出三十六根大铜柱来,这些铜柱约有百丈之高,两人合抱粗细,每个铜柱的顶端都雕刻着威猛的勇士,这些猛士龇牙怒目,仪态猛恶,活脱脱便是那一尊尊凶神恶煞。
从飞羽口中得知,这三十六根铜柱唤作“雷公柱”,乃是模仿天界雷神麾下的三十六员雷公所铸,按天、地、人三才划分,每一类合一十二员雷公,各据险位,彼此依托,相传这是传至天界的“雷霆大阵”。
传言说,当年齐天大圣率领妖兵攻打凌霄宝殿,天庭岌岌可危,便是在危急关头,雷神应了佑圣真君的求援符箓,派出麾下三十六员雷公,发动雷霆大阵,在凌霄殿前一举困住齐天大圣及一众妖兵,坚持七天七夜,终于等来了西天极乐世界的如来佛祖。
眼前这三十六根“雷公柱”演化的虽也是“雷霆大阵”,但与天界雷神府里,那由三十六位雷公真身组成的“雷霆大阵”相比,相差非是一般的大,即便如此,在这人间里,却是谁也不敢小窥。
一路之上,飞羽心神恍惚地与路过的门人打着招呼,那些门人中的一些女弟子中,不乏与她玩得要好的闺中密友,见面之后免不了的一番唧唧喳喳,那些个伙伴更不时地向着同来的陆子犯、林云风瞟上几眼,发出阵阵哄笑声。
便在这时,陆子犯忽地感觉有人向着这边注视,朝着目光源头望去,不远处正有一群身着雷电门服饰的弟子走来,这群人清一色地男弟子,来时看似漫不经心,但偶尔望向自己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深切的仇视,尤其是走在前排的几人,双目更是透出滔天的恨意,那眼神直欲将人生吞入腹。
陆子犯略一诧异,但转念一想也即明了,看来这些人爱恋飞羽非是一日两日,眼见她对自己如此亲密,这些人此刻定然是妒火添胸。
“飞羽师妹,怎么这时候方才回山,可让为兄挂念得紧。”
当先一人远远便出声哟喝,说完最后一个字,人也到了近前,本来与飞羽说话正热的几名女子见了,纷纷借故离开,各自忙活去了。
“哦,这二位朋友倒是面生,不知是九大门派中的哪位前辈门下?”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陆子犯的眼神,双眼充满了警惕。
飞羽见了这人,秀眉一蹙,略有一丝不喜,但还是道:“多谢师兄关心,这二位并非九大门派门下。”
那人一听眼前两人非是九大门派之人,目中闪过一丝不屑,再也不看二人一眼,向着飞羽道:“前次师妹不是与流星、疾风二位师弟一道下山的么,怎地他们变成这二人了?”
提起流星、疾风二人,飞羽面上一阵黯然,难过道:“两位师兄已经…已经被坏人害死了。”
这话一出,顿时在周围一些雷电门弟子中产生了一阵慌乱,但陆子犯却发现大多数人都是先是一惊,随后一副如释重负地轻松模样。
“是谁干的?”那人沉声问道。
流星、疾风虽是直接死于东瀛安倍一郎之手,但却是先失了性命攸关的法宝,被陆子犯打成重伤,再葬于人手的,二人之所以会死,或多或少都与陆子犯有关系,但飞羽与陆子犯正如鱼在水,当然不能这么直接道出,她只缓缓道出三个字:“东瀛人。”
陆子犯不愿与这些普通门人过多纠缠,当即开口说道:“夫人,还是先见过你师傅师娘,然后随我走吧!”
他的这番话语,如同石子投入平静地潭水中,顿时激起千层浪花,周围众人竟然齐齐变色,满面巨惊,当先那人似是以为听错,急剧道:“你称呼飞羽师妹什么?”
陆子犯看也不看他一眼,很自然地一把拉过飞羽的芊芊玉手:“走吧夫人。”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十数道如利剑般的目光狠狠地射了过来,他隐约听见有人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当先那人浑身颤抖,几乎到了无法自控的边缘,但接下来看到的,更让他愤怒无比,这个平素凌然不可侵犯的小师妹,居然面色含羞,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乖乖任由那外人拉着走了。

他呆呆地怔着,面部肌肉猛地剧烈抖了几下,突然仰天“啊”地怒吼一声,迈开大步,几步拦在陆子犯身前,似乎这时候才重新打量着眼前男子。
陆子犯眉毛一挑,朗声道:“阁下所欲何为?”
那人胸膛急剧起伏,双目大睁,冲着飞羽歇斯底里吼道:“师妹,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烈火到底哪一点儿佩不上你,为何你竟爱上一个名声不显的小子,却偏偏对我烈火看都不愿多看一眼,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烈火师兄,你失态了!小妹喜欢谁是自己的自由,这些无需向你解释,让开!”飞羽俏脸一沉,冷声说道,说完一把推开那人,拉了一下陆子犯,柔声道:“夫君且随我来。”
陆子犯对她的表现大为满意,玩味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烈火,径直向着雷神大殿走去。
这时,身后不知谁说了一句:“亏得成天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圣女形象,谁知道竟是个勾搭野男人的**!”
二人正携手行走,陆子犯忽地察觉握着的手掌猛地一紧,侧目看去,只见飞羽如遭雷亟,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斗大的泪珠从眼睑滑至面颊,他勃然大怒,猛地回头向人群中望去,目中杀机大作。
先前说话之人顿时如坠冰窖,浑身上下从头顶到脚趾,没有一处不透着寒气,心中战战兢兢,仿似成了一具将死之人。
飞羽苦叹一声:“夫君走吧,办完了正事,以后雷电门再也不是我待的地方了。”说完紧紧抱着陆子犯的胳膊,勉强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色,将他向前拉去。
本已将死之人听了这话,身体才回复了些许暖意,心中不由暗骂:“堂堂雷电门弟子,做人怎么可以如此不堪?”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云风,他的舌头我要了。”陆子犯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是,大人。”阴阳公子林云风恭敬地道。
雷神大殿比平地高出不少,有十数层台阶与地面相连,此时朱红色地大门敞开,门外两旁一字耸立着四尊石像,这四尊石像按照男女老幼排列,也不知矗立了多少年。
早先得飞羽提起过,陆子犯记得这四尊石像分别代表着天界行云布泽之神,分别是布雾郎君、闪电娘子、助风婆婆和推云童子,虽是男女老幼混杂其间,却也不失凌宇气派。
进了雷神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大殿正中高高在上的雷神雷震子的神像,神像上的雷震子腿如弓,腰如松,仰首看天,双手向上虚脱,左手执楔,右手执槌,作欲击状,背后双翼大张,如苍鹰之展翅。那睥睨苍生,傲视群雄的霸气,似要透体而出,虽只是一塑神像,但却充满了威猛不屈的血性,深深映在观者心中。
雷神座下尚有四具雕塑,分别是其麾下的九天雷公将军、八方云雷将军、五方蛮雷使者、雷部总兵使者,四座雕塑分别四种形象,各个不同,分别露出着喜、恶、哀、嗔四种姿态,表情生动,跃跃欲试。
之下是祭台,香火缕缕,再下方几个台阶,才是横着的一张长椅,由雷电门门主雷破败及其夫人共坐,然而此刻上面却空空无人,反而是下首竖排的客人座椅上,倒有两人端坐其上,旁边站有一雷电门弟子,正陪这二人说话。
那弟子眼睛一瞥,见进来竟是阔别多日的飞羽师妹,同来的尚有一客人,当下笑道:“原来飞羽师妹带着贵客造访,小弟流云有失远迎,还望贵客恕罪。”说着,将陆子犯引至右首客座坐下,又亲自为其倒了一杯香茶。
那原本端坐客座的客人见了飞羽,突地“蹭”的一声站起身来:“飞羽侄女,你可知道犬子少府现今在哪儿?”
原来,这两位先来到访的客人,竟是九大门派中南海派的掌门杜望翁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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