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同盟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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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苍野茫,碧草连天,乌珠穆沁草原正逢时节,是草势弥漫,长的最好的月份,各种各样的旱獭、黄鼠应了节气,就在这方密草从中不费力的觅食,一群高鼻长耳的羚羊游弋在弯弯曲曲连绵而过的河边,懒洋洋的吃草
远处此时邦的一声轻微的弓弦作响,一支雕翎棱箭破空飞来,准准的插在一只肥大羚羊的颈项之上,那羊悲鸣一声软软的倒下,其它的羚羊则像炸开了一般,向四处奔逃。
华筝高兴的大声喝彩,直夸郭靖箭射的好,韦小宝却坐在马前面无表情的鼓掌。拖雷提鞭打马驰近,从羊尸上拔出箭镞,大笑道:“安答可还记得三年前,你我跟着哲别师傅打猎,二十箭才射到猎物,如今你却能不费力的一箭就中,很了不起!”
华筝听了就道:“射的准是准的,可这羊可没有跑起来,郭靖射的是个静立不动的死物,可不算得很有本事了,木华黎、博尔术叔叔能射中逃跑中的恶狼,那才是真正的箭术好呢。”她不服拖雷夸奖郭靖,偏偏就要指摘一番。
韦小宝听不懂他二人说什么,跳下郭靖的马,下来好奇的察看那只死羊。
那羊睁着眼睛,颈中鲜血汩汩涌出,身子未冷,四肢微微。韦小宝看了心中念佛,不理拖雷华筝,冲着郭靖道:“他们蒙古人都是这么暴虐好杀的?好好的野羊没招你惹你,你就把它射死了,这些羊的儿子女儿儿媳女婿又如何是好?”他心中本无为这死羊争辩的闲心,但总觉得郭靖傻乎乎的,又跟自己一般大,武功射箭都大大强过自己,很是心有不甘,于是也总是借机打压一番。
郭靖听他这么说,倒是答不上来,虽明知他的话里有很大的漏洞,却不知如何驳辩,但要说打猎不射杀猎物却又是很不对头,一时就皱着眉头僵在那里。
拖雷看着韦小宝贼忒兮兮的冲着郭靖微笑,郭靖又是一幅被呛的哑口无言的尴尬模样,知道韦小宝使坏,却又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自是无法帮着分说。
华筝也下了马,用手中马鞭一路打草,想走到河边洗洗手,抬头却突然看到远处方向人马晃动,隐隐的传来急促的群马奔驰的声音
拖雷立刻也是听到,在马上手搭凉棚的凝神张望一会儿,立刻大叫道:“前面似在打仗,马匹冲着我们的方向而来,华筝,韦小宝,快上马!我们必须趋马躲开,不然会死在他们的战斗中!”
华筝快步跑回上了自己的马,郭靖驰近拉住韦小宝提上马来,韦小宝莫名其妙,只是问:“怎么了?怎么了?羊还没拿呢!”
拖雷一马当先带路,两匹马随后跟着,四人拼命的趋马向前疾驰。后面的人声马蹄的动静却越来越响。
四人好不容易上得一处土丘,丘上密密的长着一片白杨,拖雷大声喝道:“把马藏进树林,华筝韦小宝不要出来,郭靖跟我在这儿看看情况。”
拖雷虽然年少,却大有其父风采,逢此当景心中依旧沉稳,镇定的指挥着几个伙伴。他跟随铁木真经历过数次部落间的兼并战争,此时的场景倒是熟悉,草原间各个部族近年来征战不息,大部落吞并其它较小的部族,收入战俘奴隶,马匹牲畜,以壮大本族,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草原规则。
华筝和韦小宝拉着三匹马入林,郭靖陪着拖雷趴在土丘高处往下察看。
土丘下人欢马嘶,一队数百人的蒙古骑手奔至丘下勒马站定,队形略显散乱,很多马上的骑士都受了伤俯在马背上,显然是一队败兵。
这群人马当先的一个缠了白色头巾的首领突然长啸一声,大喊道:“败就败了,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我们塔尔忽剔的勇士不当战俘,不做奴隶,巴尔虎大神在上,英勇战死的灵魂与草原永存!”这人挥舞手中马刀,几百个蒙古战士同时跟着他挥刀俄勒勒的大声鼓噪。
韦小宝听了土丘下的声音,心中好奇,跟华筝比了个我也去看看的手势,华筝正在树上拴马,拉不住他,他就匍这身子溜到郭靖身边,拖雷皱着眉头手指竖在唇边,让他不要说话。
韦小宝饶有兴趣的看着前方一片烟尘,一大队黑甲黑袍的蒙古骑手狂趋战马驰来,遇上丘下那队败兵却并不停留,两翼分超过去,到了头前合拢,围了大圈,把土丘下的人马包围起来。
追兵的马群阵中此时缓缓走出一匹马来,想是他们的首领,也是身着黑甲黑袍,头上的帽子上却插了五色翎毛,这人对着塔尔忽剔的败军大声道:“忒木台!你的一万勇士打得还剩下最后三百,却又像个兔子一样的逃跑,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个叫做忒木台的首领满脸不屑的看着他道:“忽都合别乞!你这个只会跟着狼群假做威风的豺狗!如果不是你们斡亦剌惕部趋附了扎木合,他给了你马匹,借了你军队,你又怎么可能打得赢我们?同为“林中子弟”的后代,我真为跟你们斡亦剌惕有一个共同的祖先感到羞愧可耻!”说完重重吐了一口口水。
忽都合别乞被忒木台说的羞愤不已,怒道:“忒木台!少说废话!我还是像前几日一样问你!你到底肯不肯顺从我?”
忒木台昂头笑道:“塔尔忽剔人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苟活的狗!你就别作梦了,老老实实的跟我们打上一场,我还想再杀几个你们斡亦剌惕的猪猡!”
忽都合别乞怒极而笑,嗬嗬的前仰后合,突然停住,脸若寒霜,右手一挥,早已蓄势待发的斡亦剌惕骑手应命而上,两边的草原战士俱都欧罗罗的狂叫,各自挺手中兵器,厮杀一处。
两方骑士都是大漠勇者,从小狩猎征战生长于马背,弓马之术都是娴熟之极,塔尔忽剔的战士们人数虽少,又有不少身上有伤,但他们即能从上次的战斗中逃脱而出,皆都是族中最骁勇善战的强者,这番相斗,人人都是存了最后拼死一战的念头,因此都是死战不退,驱马迎上敌人,以一当十的冲杀。
韦小宝睁大了眼睛看着土丘下的这番厮杀,心中除三分害怕倒有七分欢喜,真正的战争原来就是这样的,在扬州城一辈子也看不到半分。他看到人数大大少于另一方的骑手们有的策马绕圈,鼓了手中的强弓发射,弓弦一响必有一个敌方的战士惨呼着坠下马来,又有的挥舞手中的长刀呼啸着冲向前方,待马接近敌人近前,手中马刀奋力一挥,划过对手的咽喉胸口,马匹交错而过,必有一人鲜血狂喷的落马。
韦小宝在上看的血脉亢奋,心目中对这些以少敌多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大漠骑手们钦佩不已。
但终于的,原本人数就少的塔尔忽剔人逐渐被斡亦剌惕人消耗殆尽,一阵惨烈的死亡冲锋过后,却只剩下他们的首领忒木台和他身边十几个满身是血的骑手。
忒木台刚刚鼓起余勇杀了敌方六人,此时哈哈大笑,大呼道:“过瘾过瘾!今日能这样死去却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刻!”
话未说完,数百支从四面射来的箭镞打断了他的笑声,把他和他身边的骑手连同的马匹射的如同刺猬一般。
韦小宝虽然听不懂双方说什么,但这个粗豪的草原汉子被射死的瞬间他还是心悸一紧,眼眶不由得湿润,心中暗骂道:带鸟毛那个狗日的真是心狠手辣,杀便杀了,还非要不给人留个干净身子,这么多箭头陷在肉里那就得跟岳爷爷的手下的扬再兴将军媲美了,烧成灰都得有两斤,不过能和这样的英雄同论,这个汉子就死的不冤。
三百多塔尔忽剔人在这场小规模的背水战役中完全死尽,但余威尤存的一番对杀,地上倒留下了近千具尸体。忽都合别乞皱眉对下属低声道:“濒死的狼王却能打得赢豹子,这个忒木台虽勇也终是死在这里,仔细翻查每一具尸体,一定要把那东西找出来!”
他身旁的十几个亲卫点头下马,扇面在战场展开,用刀子割开那些死去的塔尔忽剔人皮甲衣襟仔细翻找什么,几个亲卫又把那些远远跑开脱离战场的马匹牵回来搜寻。
韦小宝趴在土丘上看的奇怪,这些彪悍勇猛的蒙古人难道竟是马贼什么的?怎么把人杀光了还打劫身上银两?
他用手臂碰碰郭靖,脸色做势问底下人在干么,郭靖自然不知道,耸耸肩膀,手臂碰拖雷,拖雷想来想去更是一头雾水,塔尔忽剔人和斡亦剌惕人素来较好,祖先也是同宗,怎么好好的竟然自相打起来?父亲常说巴尔忽真-脱和木、翰难河的“林中子弟”男人未经教导就懂道理,聪明勇敢,是大漠最勇猛的战士,女人未经装饰,梳理就很美丽,灵巧伶俐品德好。难道他们巴尔虎的几个同盟部落竟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得赶快把这个消息通知铁木真,也让木华黎叔叔参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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