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驰援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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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纲这次是扮做齐英杰的随从秘密前来的。他带来的情报让闻宇等人对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及其背后的复杂背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在光武大陆上,除了琼华岛这一在大陆东部和东南部影响力比较大的势力之外。还有其它三股势力也足以与其分庭抗礼。他们分别是在大陆中部各国盛行的佛教,在大陆西南各国盛行的婆罗门教,以及在大陆西北部和北部盛行的跋摩教。这些势力虽然信仰的神祗不同、教义也各有差别,但在内功修炼方面大致类似,它们也都能够得到海外对应势力在一定程度上的支持,故而大致保持了均势。近两、三百年以来,由于各个教派的克制,各大势力之间的全面冲突并不多见。故而整个大陆整体上保持着相当和平的局面。
但自从七年之前的那次天象异变之后,婆罗门教和跋摩教两大教派都先后发生了分裂。从两派中分裂出来的这部分人都主张要顺应那次天象变化给予的启示,认为那轮新的太阳预示着新的、更强大的神祗将取代它们过去所信仰的神并成为宇宙中唯一的主宰。终于,由两教分裂出来的人们联合组建了新的宗教—摩日教。这一新教成立之后就通过一系列的神迹展示等手段在大陆的西部各国迅速扩张,大有完全取代原有两大宗教的势态。
由于这一宗教坚信他们信仰的神—穆拉—将统治整个宇宙。他们很快就表现出了极强的侵略扩张性。而控制漠南草原绝大部分区域的匈卑汗国也已经在一年多之前皈依了这一新兴的宗教。除了这次偷袭黑山镇的行动外。有情报显示在数月之前,匈卑汗国西南的一个小国曾经有数万人感染瘟疫,在饮用了摩日教提供的‘神水’后多数人得以愈症。结果是,该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就皈依了摩日教。
素衣卫在三天之前最新得到的消息是,有人还将策划对白海国的西南部和白海国以南的燕国发动袭击。而在这些情报之中,北朔国定边王的表现也颇为可疑。只是无论匈卑汗国还是定边王,其行动都极其隐秘。以琼华岛和白海国的情报力量很难获得比较准确的情报。反过来,这次对黑山镇的袭击证明对方对白海国的情报渗透相当成功。
在这种情况下,白海国最高层也很难确定对方将采取何种行动。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基本可以排除。因为就算琼华岛和白海国的情报能力再差,也还不至于在视野开阔的草原地带无法发现对方的大规模兵力调动。
因此,高层判断对方最有可能采取的袭击方式还是派出小股部队侵袭、发动潜伏在境内的情报人员袭击、派出少数武功高手突袭、策反个别门派或家族等。为应对这些可能的袭击方式,朝廷已经命令驻扎在南部边境的军队加强戒备。并紧急从松阳城和各大门派抽调武功高手加强南线的实力。但是在应对对手可能的投毒行动方面,这些措施的效用不大。所以才密令闻宇前去支援。
由于担心闻宇这张王牌的行踪被敌方侦知而发生意外变故,这道密令和郑纲的行动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就连跟随齐英杰前来的其它几位随从都只是被告知化名为辰方的郑纲是辰家在琼华岛的普通弟子。因为黑山镇已经拥有了足以实施各种护送方案(护送闻宇的)的武功高手和军队,同样为保密起见,除郑纲本人外,高层未安排其它人前来护送闻宇。而是授权郑纲可以调动驻扎在此的白虎营最多五千人予以协助,或者以朝廷的名义请求各门派的高手予以协助。
虽然高层的意思很明确:这次的具体行程首先要考虑闻宇的安全,速度是次要的。但闻宇还是感受到了这件事的紧迫性。这次行动如果出动大批军队护送,即使是白虎第一师这样的精锐部队也最多只能以每天一百里的速度行军,而且这样的速度还只有沿着大路行进才有可能。如果是这样,从黑山镇到西海关至少需要二十几天的时间。不但时间上太慢了,而且难以保密。一旦为敌方侦知,敌方完全可以利用时间差提前发动突袭。
另一方面,如果请求多位先天高手随行,不但会影响这一次的各个门派组织的公开择徒,而且同样很容易让敌方感到异常。毕竟经过前一段时间的事情,黑山镇有多位先天高手的事实已经肯定为敌方所知,如果这些高手集体失踪,敌方也不难猜测出己方的意图。
因此,为了做到最大程度的保密,闻宇坚持只由少量高手护送他前往西海关。他要求为每人配备两、三匹马,沿漠东山系东侧的小路秘密行进。按闻宇的估计,这样走只要四天左右就可以赶到西海关。
在人选方面,郑纲当然算一个;宋晴雪的实力已接近先天,又是闻宇的最佳拍档,所以也入选。琼华岛的宋长老作为闻宇和宋晴雪两人的导师也成为团队中唯一的真正先天高手。最后一名入选的是宋晴雪的师姐谢晓春,她也已经达到了先天极致的境界。
选择琼华岛的三人护送,也是因为她们平时极少在白海国公开露面,即使‘失踪’不容易被敌方发现。
由于封爵的事,闻宇的存在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为了更好地保护家人,闻宇特意拜托南宫林等人将自己的家人全部安排到温泉山庄或者辰府居住。
当天下午,闻宇又在玻璃工坊中赶制了几种暗器和其它一些用具,并从辰府辰老太爷的藏宝楼和辰府的武器库中精心选择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武器装备,带上了大批解毒和治疗用的工具和药剂、原料等。琼华岛的三人也都改扮了男装并准备好了适合这次行动的武器。用过晚饭之后,看到天已经完全黑了,闻宇就惜别了风玲、辰明智、南宫林等人,在一片夜色中与护送他的四个人带着十几匹马离开了黑山镇。
对武功高手而言,只要不是在完全漆黑的夜晚,夜间行路根本不是问题。可是对于马匹而言,要在黑夜里行走山路还是有一定的困难。所以闻宇的小队在向南走出二十多里之后,就在碱湖东边高地上的一个小村子里敲开一户人家,寄宿了一夜。
第二天,五人又沿着这片高地向南走了二、三十里,前方就遇到了几座绵延的山峰横亘在人们面前。这里也是闻宇封地的最南端。这一带的地势就像一个朝北开口的口袋,碱湖就在口袋的中央,其西面是漠东山系,东面是闻宇他们走过的这片高地,而南面就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这几座山峰了。
熟悉地理的郑纲介绍说,前方的这几座山峰统称大黑山,与黑山镇北面的小黑山遥遥相对。同样蕴藏着丰富的煤炭等矿产资源。可惜其东面和南面都是绵延数百里的林海,交通不便,所以不但没有被开发利用,还成了盗匪横行的区域。不过这里的山贼大多不过是些没有什么武功的普通人,而且不过是一盘散沙。己方虽然人少,也不必惧怕他们。
五人牵着马匹、沿着山路爬上一道山梁之后,就看见前面的山路蜿蜒而下,在经过了山脚处一片河滩之后,又慢慢抬高向着远方的密林中延伸。路的一侧是绵延不绝的山脉,而另一侧是无比茂密的原始森林。一阵阵山风从南方迎面吹来,也带来了原始森林特有的气息。

忽然,遥望着远方的闻宇似有所觉。他运用真气将自身的感官调整到最敏锐的状态。又仔细地闻了闻迎面吹来的空气。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闻宇从小跟随父亲和外公锻炼使用嗅觉和味觉辨别药性,久而久之使得其嗅觉和味觉远较常人敏感。前几天意外获得的全属性先天真气更是极大地提升了他在这方面的感知能力。单就嗅觉和味觉而言,现在恐怕连南宫林也比不上他。刚才他在呼吸森林中特有的清香空气时,突然嗅到了一丝人身上发出的汗臭气息。当他刻意运用真气提升嗅觉的能力后,甚至可以闻到混杂了烟酒气味的浓重口臭。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闻到这样的气味显然并不正常。
于是,他拿出了昨天赶制的一件器具—一副单筒的望远镜,然后对着远方的密林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在密林中发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和一些兵器的影子。甚至偶尔可以看到从树叶之间洒下的阳光照射在兵刃尖部并反射后泛出的蓝色光芒。让闻宇不由想起东卑匪徒们使用的那些淬毒兵器。
同行的几个人都看过之后,大家判断下面的密林之中大约有一百多人,显然是要在这里伏击什么人。不过这些人显然是认为闻宇他们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不可能发现他们,所以相当放松,不时地有人在走动。
在几人的刻意搜索下,他们又在右侧的山峰上发现了两处‘观察哨’。不过想来在那里的人应该无法看到这边的具体情况,因为这边的先天高手也是借助了望远镜的帮助才能看清对面的情况。不过因为这边的人和马都站在山脊上,相对显眼得多,所以也不得不防。
经过一阵商议之后,五人开始缓缓地下山。过了不一会儿,几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半山腰的树林中了。五人立刻把马匹栓在一起,又在周围略略布置了一个阵法和几处机关。然后留下谢晓春看着这个阵法。其它人拿了各自的兵刃和暗器,从密林中向东下山,绕过山脚下的开阔地,抄到了前面埋伏的那些人的东侧。
四人潜行到那些埋伏的人附近时,正好赶上他们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吃饭。四人都是武功高手,隔着很远就可以听到其中一人大声向为首的一个麻子问道:
“二当家的,咱弟兄们上百号人蹲在这鸟不拉屎的林子里耗了七八天了。也就是开始几天还给咱逮着宰了几拔,可也没见捞着几个钱。可还是让咱天天在这儿蹲着。你道是给咱透个底儿,是有什么大票的买卖上门么?”
此人这么一问,旁边立刻就有几十人随声附和。逼得那个二当家的躲不过了,才只好说:
“好吧好吧,我就给弟兄们透个底儿。这事儿大当家的原本吩咐不许说的,不过我看也没啥不能说的,要是哪个敢在大当家的跟前乱嚼舌头,可别怪爷爷我不客气。”
众人连说不会。那位二当家的才说:
“还记得前些天来咱们山寨的那位客人么?就是那个三、两下就撂倒了咱们十几个弟兄的那位。那天大当家的把他迎到山上,两人密谈一阵子后,那位客人就给了咱们山寨一桩大买卖。”
“哦。怪不得大当家的后来对那个人那么客气。是什么买卖啊?咱么吃得下么?”
“这买卖简单得连我都不敢相信,就是要咱弟兄们把这条道儿守住不让一个人过去。只要把这条路堵上一个月,他就给咱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这不会是假的吧?”
有人怀疑道。
“哼!你能想到的,大当家的还能想不到?那人一出手就给了三成的定金。整整三百两的金锭。我都是头一次见这么多的大金锭。”
一边说,他一边还在贪婪地回忆着。
“啊,看不出他带着这么多金子。不如咱们弟兄一起上,把他撂翻了全吃下来,怎么样?”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这样喊道。
“去你的,要是能吃得下,咱大当家的还会把他跟一尊佛似的供着?大当家的说了,以他的身手在人家手底下也混不过三招去,咱们全寨子的人上去都是白给!”
“啊,有这么厉害。这还是人么?”
刚才那个家伙惊叹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当家的说了,人家可是个先天高手。”
顿时旁边一阵惊呼。就连刚才那个家伙也不再说什么了。显然他们都听说过了先天高手的恐怖。
事实上,对于绝大多数的后天武者而言,先天高手绝对就是无敌的代名词。先天初期的高手就可以轻易地秒杀一个后天后期的武者。就算同时面对四、五个后天后期的武者,先天高手也可以从容应对。如果后天武者想要围杀先天高手,大约要几十个人将对方围住才有可能。而这帮山贼多数根本就没有练过什么武功。就连那个二当家的,也只不过是后天后期的水平。如果不是正好可以探听一些他们的内幕,宋长老一个人上去就可以把他们全部解决。
这是,郑纲也认出了那个所谓的二当家。那人绰号刘二麻子。是附近一伙山贼的二头领。这伙山贼有二三百人,主要靠着劫掠森林外围的村镇和往来商贾为生。为防止有人暴露他们的行踪而招致军队的围剿,他们一向心狠手辣。只要在这片森林附近被他们碰到的人鲜有活口。只是这片森林面积太大,又可以直接从中逃到漠东山系深处,故而屡次清剿都被他们逃脱。不过今天碰到闻宇这几个人,他们以往的好运算是到头了。
闻宇四人略略商议几句之后,就由宋长老和郑纲分别从左右两边包抄,而闻宇和宋晴雪从正面堵截。力争将这帮匪徒全部消灭。这些人实力很弱,正好可以让闻宇练手。有宋晴雪在他身边保护,安全也没有问题。
待宋长老和郑纲两人迂回到位之后,闻宇两人也已经从正面接近了正在吃饭的匪徒们。闻宇拥有的毕竟是先天真气,虽然练习时间很短,但在这么近的距离面对坐着不动的人还是可以射准的。只是这些人围成一圈,有好几个是被其他人挡着,很难一击致命。不过既然旁边包抄的两人已经也到位,自己这一方也不必刻意隐瞒了。于是闻宇随手拿出几枚用玻璃做的暗器,朝着其中距离最近的一拨射出。
立刻,正对着闻宇的三人咽喉部位同时被击中,这几个就像吃着东西被突然噎住似的,张大了嘴巴,拼命地想要呼吸。但因为是咽喉被卡住了,所以张开嘴也根本就没有用。由于这玻璃暗器体积很小,又完全透明,所以坐在旁边的几个人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被击中后脑的两个人也‘嘭’的一声向前栽倒。旁边坐着的几人立刻大声喊道:
“敌”
几人还没有喊完,闻宇的第二拨暗器就射到了。于是,这喊声就被生生掐断了。由于林中的这些匪徒一边吃饭一边大声喧闹着,而这一堆人距离其它人稍远,其它人竟然没有发现。
就这样,闻宇在无声无息之中就干掉了二十几人,而在左右两侧的宋长老和郑纲也各自干掉了十几人之后,坐在中央的一大群匪徒终于感到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林中突然安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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