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尽诛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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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众匪中间武功较高的几人突然站起身来,一望之下,发现坐在远处的几拨人竟然都没有了声息。虽然因为树木的遮挡而无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本能的警惕还是发挥了作用。他们立刻示意坐在周围的人安静下来,然后试探性地叫了几个人的名字,当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突然,几人之中的刘二麻子本能地感觉到无比强烈的危险在急速迫近。此人不愧是练到后天后期的‘相对’高手,他一边大喊“小心暗器!”,一边急速地向旁边一人的身后闪去。旁边的人反应都比他慢了一筹都不止,纷纷被闻宇发出的暗器击中。但因为这次发射暗器离得较远,又受到树叶等物的干扰,所以都没有做到一击致命,于是众匪之中传出一片惨叫之声。
这也是闻宇等人刚才商定的策略:一方面尽量把实战练习的机会留给闻宇,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敌人摸不清虚实,省得让他们四散逃窜后追赶不易。若是万一让他们逃走几个,匪徒山寨中的那个神秘人物就可能因此远遁。如果是这样,他们这一行人的行踪就彻底暴露了。
这一策略也确实起到了作用。看到几位首领瞬间被无影无形的暗器所伤,捂着各自的伤口在那里呻吟。匪徒们顿时乱做一团。有的赶快趴在地上,有的拼命向其它人身后躲,少数持有盾牌的人顿时成了多人争抢的对象。也有十几个人想往外逃走,但是当看到这十几个人都瞬间就被看不到的暗器杀死,就再也没有人敢向外冲了。
可是,即使是缩在一起,这些匪徒也终究难逃覆没的命运。在暗器的袭击下,过了不多一会儿,就只剩下最中间的几个匪徒还跪在那里一边大声地求饶,一边瑟瑟发抖。由于闻宇他们还要留下一两个活口带着他们去找山寨中的那个神秘人物,所以没有再用暗器把剩下的这些人杀死,而是从树林中现身出来,围住了这几个幸存的匪徒。
看着眼前这些五大三粗的家伙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闻宇开口说道:“你们要想活命,有两条路任选其一。一是老老实实地带我们去你们的山寨,二是和我单挑并把我打败,不过如果单挑失败就是死路一条!”
经过刚才的暗器袭击,闻宇的信心大大地增强了。虽然他没有系统地学习任何成套的拳法、掌法或剑法等,但他觉得自己凭借所学的身法和一些零散的技巧对付这些人还是可以的。所以正好拿他们来练手。
几位幸存的匪徒抬头一看,原来将他们这一百多人诛杀殆尽的居然只是四个人,知道其中必有绝顶高手,没准儿比山寨里供者的那位还厉害。但看到出声的居然只是一个小孩子,顿时又绝处逢生的感觉。都纷纷表示要和闻宇单挑。其中只有一个人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之后,没有吭声。
闻宇看到有人没有吭声,就向他问道:
“哎,你呢?不敢和我单挑么?”
没想到对方居然连连磕头道:“小人武功低微,哪敢向爷爷挑战。小的愿意给爷爷带路。”
其它山贼不由地对他一阵鄙视。
闻宇这么点儿的孩子,以前当然不会有人叫他爷爷,听到这样的称呼也觉得怪怪的。但心中却暗道只有这一个人还稍微机灵一点点。
其实其它几人也不是个个都傻,他们也可以想到闻宇敢这么说就必有所恃。不过如果他们带着这些人回山寨,万一这些人打不过那个神秘人他们自然没有好下场。就算这些人胜了,万一让山寨中的兄弟走脱几个,再到外面和人一说,他们自己就没法儿再在道上混了。另一方面,闻宇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就算是他打娘胎里便开始练武,也才不到十年的光景,几人都不信自己连这样的小孩子都打不过。他们倒是在想怎么才能既打败他又不把他打伤,其中厉害一点的那个刘二麻子甚至在盘算着怎么能把闻宇擒下做人质以威胁其它几人。
于是,闻宇先随手挑了一个看上去武功较弱的家伙当陪练。让宋长老和郑纲监视着其余的匪徒,而宋晴雪在一旁为自己压阵。对手的兵器是一把普通的马刀。武功大约有后天中级的水平(毕竟能活到现在的都还是匪徒中相对厉害一些的),虽然之前他对闻宇这个小孩子挺看不起,但看到闻宇往那里一站就显露出来的气势,也立刻变得小心无比。
他小心地站在闻宇的对面,看到这个小孩神情和身体姿势都无比轻松,却偏偏感觉无从下手。多年的强盗生涯培养出来的本能让他立刻有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于是,感到无比压抑的他大喝一声,举起马刀向前急踏两步,当头朝闻宇劈下。这一刀几乎聚集了他全身的功力,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破开对方施加给他的压抑感。至于劈死闻宇后他还能不能活也顾不得了。
如果是十多天前根本不会任何武功的闻宇,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刀也许会束手无策。但在闻宇修习过上层的身法并拥有先天真气之后,顿时觉得对方的步伐简直是无比拙劣,除了前冲之势,根本没有留出转折的余力。只见他身形稍稍向右前方一闪,同时将右手的短剑换到左手轻轻地向对方左侧腹部的空门一送。真气略运之下,对方的身体就像纸糊的一般根本不堪一击。然后他又向左前方一闪身,人就到了对手的身后,同时顺势将短剑拔出,也避开了喷涌而出的大股鲜血。对方又踉踉跄跄地向前冲了两步,才轰然倒下。
看到这一幕,刚才选择挑战闻宇的几个匪徒都惊呆了。这几个人武功多数都比刚才闻宇杀死的那个人高,但他们也不可能在一招之内就杀死他。更可怕的是,他们只看到闻宇的身形一闪,人就到了他们那个同伙的身后,闻宇的短剑是如何出手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这是因为闻宇使用的根本也不是什么成套的招式,而只是一个似乎极其简单的出剑手法。而正因如此,它与闻宇神出鬼没的身法配合之后,就显得异常迅捷。
此后,闻宇又单挑了除刘二麻子之外的其它几个匪徒。有了前车之鉴,这几人出招都万分谨慎,几乎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死守。只要闻宇近身,就拼命地挥舞兵器阻挡其近身。闻宇也不太着急,往往是观察一阵后就找出了对方招式的弱点,运用身法的变化引出对方的破绽之后再一击而中。
终于轮到刘二麻子的时候,这位山寨二当家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别看他只是个山贼,但毕竟武功见识都比一般的毛贼强许多。经过前面几阵的拼杀,他看出闻宇似乎没有多少主动进攻的招式,而只是在看破了对手的破绽之后利用身法的速度快速切入、一击而中。所以心中打定了注意,一是不能让他近身,二是更不能让他看出自己招式中的破绽。至于生擒对方的想法,在他看过闻宇那神鬼莫测的身法之后就放弃了。

刘二麻子的兵器是一把长刀。不同于一般只有一尺多长的马刀,他的这把刀有三尺多长,刀身细而窄,有着相当好的弹性,如果不是刀身略弯,且只有半边开刃,简直就是一柄长剑。与闻宇对峙之后,他也不轻易出招,更不盲目进攻,而是紧紧盯住闻宇的身形静立不动。即使面对闻宇的试探性进攻也只是看准之后一刀斩过去,逼得闻宇不得不格挡或者后撤,然后就又恢复原姿势。此人毕竟是这伙山贼的首脑之一,已经跨入后天后期的境界有二、三十年了,虽然由于天分的制约无法再次突破,但功力却是相当深厚。闻宇的真气虽然已经是先天境界的,但数量却太少,完全不能与对方正面硬撼。
闻宇试探了几次之后,也知道对方看透了他此前的手段。而自己确实是进攻乏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忽然,他心思一动。只见他稍稍后撤之后,左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枚玻璃制的暗器。刘二麻子的眼神顿时就紧缩了一下,因为他立刻就认出这就是杀死他们绝大多数人的暗器。刚才对手离得那么远射过来,自己还是尽了全力才躲开。如果刚才的暗器真是此人所发,现在两人面对面,自己还有机会躲开么?他正飞快地想着,就见闻宇手里拿着那几枚几乎完全透明的飞鱼型暗器,对着他晃了晃,然后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并开口道:
“小心啊,我要用这个了。”
说罢,飘身上前,同时左手一扬,刘二麻子只看到两道光芒从闻宇的指尖一闪,似乎是对着自己左半边的身子射了过来,但在这林中斑驳的光影背景下,玻璃这样透明的物体极难分辨,所以那两枚暗器的位置他根本就看不到。于是他连忙向右后侧急退,同时挥动长刀试图将这两枚暗器挡开。
‘射出’两枚暗器的闻宇毫不停顿地向着刘二麻子右边飞扑过去,右手的短剑直取刘二麻子的右腹部。如果是刚才几位后天中期的匪徒,面对这样的局面已经是必死无疑。但这刘二麻子的实力毕竟比那几个人高出许多。只见他当机立断,竟然放弃防守射向其左边的暗器,右手中的长刀猛地向前一撇,使出一个“震”字诀,快速上下左右闪动的刀尖立刻封住了闻宇前进的路线。同时左手一抽,竟然从不知何处掣出一柄短刀,并将手腕一翻,护在身前。
刘二麻子右手所使的招式,也是这类兵器在防守短兵器时最有效、最稳妥的一招。在刀光闪烁中,一般的对手很难用短剑格开自己的长刀近身。而且即使对手将自己的长刀架住欺近身来,自己也可以立刻用短刀封堵。只要对手的功力不是高出自己太多,能够一下子彻底蹦开自己的长刀,对手将势必同时面对自己一长一短两把刀的威胁,只有后退一途。当然,前提是自己先要能躲开或者格开对方发射的暗器。
其实,刚才闻宇并未将手中的暗器射出。虽然他知道对方很难防御这种暗器,尤其是当他用心去控制着附着在暗器上的真气时,更是有可能让暗器在射出之后还能略略改变方向,令人防不胜防。但面对这最后一个难得的练习对象,闻宇更希望自己可以不用暗器而是用招式把对手杀死。
看到对手拿着两件兵器,一前一后地封住自己的进攻,而前面的长刀更是在极快的大幅震动中隐隐罩定自己的整个上身,闻宇在刹那间将自己对周围的感觉提升到先天境界,顿时准确地捕捉到了这柄长刀的摆动节奏。把握着对手长刀左右晃动的节奏,闻宇将身形放低之后一边继续欺近一边高举手中的短剑在极短的瞬间将对手的长刀向外侧轻磕了数次,每次都正好磕在对手长刀向一边摆动到极限的时候。虽然每次磕碰的力量很小,这样制造出来的‘共振效应’让对手手中的长刀摆幅越来越大,顷刻间对方就几乎完全失去了对这把长刀的控制。而闻宇手中的短剑则趁势向对手的手腕处挑去,左手也瞅准时机向前一指。
这时,刘二麻子的右手正极力想要重新控制手中震幅过大的长刀,对闻宇挑过来的短剑防无可防,只好手臂急抬,露出大片的空门。同时急抬左手用短刀封堵对手的短剑。此时他也意识到此前闻宇手中的暗器并没有发出。看到闻宇左手的动作,只刻急抬左脚迎上。只是还未等他的左脚抬高,就感到自己胸腹之间的几处大**同时被封住,顿时他全身的真气为之一泄,什么招式都使不出来了。
闻宇看着对手莫名惊骇的神情,一边随手将短剑刺入对手的胸膛,一般轻松地说:
“不要惊讶,这就是先天真气。”
刘二麻子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居然和一个先天高手交手,还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死了也算是值了吧?”
一般来说,修炼到后天极致阶段的人就可以使用真气隔空攻击对手了。但这仅仅限于使用拳法、掌法等最容易将真气激发到体外的武功。如果要使用指法隔空攻击,则一般都得有先天初期的境界。而如果要使用剑气伤人,则还要到先天真气的中高级阶段才可以。闻宇虽然没有系统地练过指法,但将真气从指尖逼出这一运用先天真气的基本技巧还是略略学了学(以他运用真气的天赋,当时也就花了几分钟而已)。不过以他的这种基本指法和微薄的真气,其‘射程’只有一米多,威力也不算大。但封住一个后天后期武者的**位还是可以做到的。
让刘二麻子到死也想不明白的是,一个先天高手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与自己过了好多招才把自己杀死。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先天高手只要随便挥出一掌,自己的两把刀架在一起都肯定不能封住。而这位对手却只用了还不如自己的一点点真气与自己过了十几招,莫非对手是闲的发慌,拿自己开心?至于对手的小孩模样,他已经认定这必定是某种古怪的内功造成的,毕竟很多人都知道先天高手可以轻易地改变一个人表面的年龄,虽然他从未听说有谁能把自己变成这么小的。
只是,他的意识已经随着生命迅速地消散了。所以他也无法再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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