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旧楼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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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我象个在外流亡很久的难民刚回到家,一口气叫了一笼包子,一笼饺子,外加一个大碗面条。(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我正风卷残云吃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老王。
老王是个实诚人,办事细心、谨慎,早早的就起来了,发现我不在,一时火烧眉毛起来。我告诉老王,自己没事,正在宾馆对面的小吃店吃早饭,让他赶快过来。
老王看了看我桌上的食物,焦急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他在我对面坐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混不清地说:“吃点什么?自己叫!”然后向老王挤出一丝笑容。
老王叫了碗刀削面,突然想起点什么,急忙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刘同志给他的纸条,递给我的同时问:“等会准备去哪儿?”
我看了眼纸条,这才知道刘同志原来叫刘昊。收好纸条,我拿出周妍眉的钥匙链,指着上面的塑胶布,沉声说:“我想去这个地方看看.....”
吃完早饭,我给杰子回了电话。电话里告诉他我已经没事了,让他别太担心,随后说了周妍眉的死因,还有了那封遗书的内容也做了概括的描述,最后说出了行程计划安排,以及今天早上才想起的一个人,有了他的帮助,也许一切都会进展神速。
之后是严芝,昨天夜里打给我电话最多的人。我想这一切都出自老王的谨慎细微吧——杰子的安排总是那么妥帖而严谨的,同时也从来不用对他没用的人。
昨天夜里打过电话的还有贞子,这让我既感到意外,又觉得合情合理,难道她在没人告知的情况下也知道我的不良状态?这个神出鬼没的“东西”。我暗自决定,以后睡觉前都把手机关了,静下心来处理好周妍眉的事情,不能再让她扰乱我的思维和视线了。
第二节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打探,我们终于找到了周妍眉的住所。
这是一条叫做‘槐花巷’的小胡同,名字大概源于胡同口的一颗老槐树。传说这里在解放前是老城区的中心区域,由于后来旧城改造,新城搬迁,便被这座城市遗弃了。这里杂乱而肮脏,泥泞不堪的路面没有几块好砖,到处是积水潭、垃圾堆和荒草旮旯。行走其间,鼻子里充斥着潮湿的霉味、臭味、酸味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味道。有趣的是这些气味不停变换,就好像每一段路都被该段领主留下特殊气味,以示标记一样。这里住着龙蛇混杂的各色人群,我和老王就好象来到了不为人知的另一个世界,人们用异样的眼神打探着我们,仿佛我们身上同样贴着不为他们所知的另一个世界的标签。
周妍眉的家在一栋小三层的红砖旧楼里,这栋楼有一个怪异而响亮的名字——红楼。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建筑了,红砖都已变成黑褐色,窗户上的玻璃残缺不全,栏杆锈迹斑斑,楼体表面更是污秽斑驳,这样的楼也可以住人?!任何一种环境,即使是再怎么恶劣,总有适合这种环境的生物来生存,就好像这里的居民,以及楼体表面上遍布着肢体横生的爬山虎,让人心生一种沉闷凄凉的诡异感觉。看来离开我以后,她过得很不好,我心里又开始发堵.....
周妍眉就住一楼,门上还依稀有封条的新鲜痕迹,应该是刚解封不久。我拿出钥匙,打开门,正准备往里走,老王一把拽住我,然后递给我一道黄纸符,嘴里念叨:“百无禁忌!”
我不禁哑然,这老王也忒谨慎了吧,这东西哪弄来的?真是服了他。再说大白天的怕什么?我都够胆小的了,没想到弄来一个比我不如的人来做我司机兼保镖。我没吱声,接过后谢意地笑笑,抬脚走了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浑浊的灰尘味和霉味,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地面的积尘上脚印凌乱。户型是最简陋的小单间,一室、一厨、一卫,墙面用白灰粉刷过,但时隔应该有段年景了,很多地方都已脱落,露出最里面的报纸来。(千载中文网家具就更简单了,一张大床,床底堆满零零碎碎的各种杂物,一套老式榆木书柜和衣柜,一台电脑外加一张藤椅。屋子里还算齐整,但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电脑后面有一条廉价的花布做成的窗帘半掩着,由于窗帘的色彩是素淡的浅色调,花布上灰蒙蒙的布满尘垢,上面还有大片水渍渲染成的黄斑。紧闭的窗户上玻璃缺了一块,残片在窗台上和墙脚折射着明灭的倒影,积尘却不厚,应该是最近新碎的。
看着这屋里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陈设,那萧条、破败的窗帘和窗户,怎么也跟亮丽可人的周妍眉联系不起来,她是那样的喜欢打扮,那样的在乎自己的形象,离婚后居然没落至此,我的心紧缩着,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我使劲地做了两次深呼吸,忍着泪水,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再没发现什么特别显眼的线索,倒是的窗口前的那台电脑很是惹人注目。当今社会,电脑不仅是个人的高档玩具和办公用品,更带有私人物品的烙印,里面常常有个人的很多痕迹甚至。
我把藤椅上的坐垫翻了个面,然后坐下,试着接通电源,打开开关.....
随着机箱风扇‘嗡嗡’的转动声,很快就进入了系统桌面。电脑运行正常,真是个不错的开始,我的心不由得激动起来。
翻看了所有硬盘里的东西,毫无线索可寻,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存了很多文本文件,从内容来看好象是一些稿件,甚至还有几个短篇、中篇小说。周妍眉会写作?!在我的记忆里肯定没有这方面的印象,虽然她能说会道,口才不错,但以她的思维和文字修养应该还达不到写作这个层面。
我随意地点击了两篇来阅读,文字清新、优雅,字里行间流露着女性特有的淡淡幽怨。再看日期,全是两年前的,难道结婚之后封笔了?这个疑团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又把注意力移动到这个六层隔板的超级大书柜,里面除了一些小饰品,一摞杂志,剩下的全是书,书的类别也很杂,天文地理、历史典籍、中外名著.....包罗万象,琳琅满目。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我要的线索,我抱出那摞杂志......
果不其然,其中一本杂志里夹了一叠信封,全是天南海北各编辑部的来信,录用稿件的、催稿的、退稿的都有,上面都整齐划一地写着周妍眉(收)的字样。相对而言,退稿的却很少,看来她以前不是作家也算半个作家了,而且在我和她结婚之前就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周妍眉的婚姻维系了一年多,怎么就楞没发现她还有这才能呢?难道她想隐瞒什么?她还有些什么样的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呢?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里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我决定从这里调查下去。
本想再把书柜里的书挨个逐查一遍,还有最下面一层的储物柜也还没打开,但一看这阵仗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成的,同时肚子里也开始打鼓了,最后我决定,还是先和老王找地方解决了温饱问题再说下午的事。
第三节
吃过午饭,我和老王就近找了个洗脚城。一来是对老王不辞辛劳的关心和照顾聊表谢意,二来我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两天精神上的打击一波接一波,让我身心疲惫,几近崩溃的边缘,可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料理和调查,不管是从道义上还是我所学专业的驱使下,我都责无旁贷。
不知老王原本就是这么木讷还是摄于我的身份,始终很少说话,惜字如金。而我也没什么好心情聊天,认真地全身心放松下来,享受这难得的一刻小憩。
洗脚外加按摩整套做完,我上下眼皮直打架,浑身软塔塔地舒服得只想睡觉,但急于查知真相的迫切让我做出了选择,我忍着困意叫老王:“王叔!”
“啊!你叫我?!”老王恍然惊醒,猛地一个大侧身,睁大眼睛疑惑地问我。
“是啊,这些天你不辞辛劳的关心和照顾我,我很感激,同时也是带着敬意才这样叫你,如果您不嫌弃,以后我都这样叫您——下午我还要去趟槐花巷,你就别去了,我看你这会也困了,就这儿好好睡上一觉,忙活这两天把您累得,怪过意不去的!——你把车钥匙给我就行了,这次来的时候我带了驾驶证,本来是打算自己一个人过来的,结果张总非让我把您带上,这下可好,把您也给牵连了!”我望着老王两鬓有些斑白的花发不由得想起了父亲,诚心实意地说出了这番话。(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
“那个.....雷总监啊,我没事儿!你见外了不是,我拿那份工资,就该做那些事,我这把老骨头啊,还撑得住,你放心吧。”
我一骨碌翻身起来,轻拍老王的肩膀,呵呵一笑:“今天下午啊,我给您老放假,你安心休息,以后要用您老的地方还多着呢,现在才刚开始!”说完我向老王伸出手,找他要钥匙。
老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一边在身上摸索着,动作缓慢,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倒把我搞得莫名其妙了,我想他可能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吧,便安慰道:“放心吧王叔,我能行的,我驾龄都五年了。”
老王停止摸索,陡地坐起来:“雷总监啊,有些话我憋了很久了,但一直没说。既然你都叫我叔了,我也就托大一回.....”继而用询问的眼光盯着我。
“王叔有什么好顾忌的?您说我也是为我好不是?有话你就尽管说吧!”我有点着急了。
“其实啊,人生这一辈子谁不遇到点大灾大难啊?但这些磨难不应该是痛苦,它是在给我们创造条件,让我们成长,让我们重生啊!”老王表情沧桑,用悠远的眼神望着远处,好像在回忆他的那些坎坷经历:“我们就是为磨难而生的啊,不然小孩子为什么一出生就啼哭不止啊?因为这人世间充满了痛苦和磨难——那我们生下来就是来受苦受难来的?”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老王提高嗓音看向我,声音颤颤的,显得很激动。
我诺诺一阵,说不出话来,心想这老头今天是怎么了?他想说什么啊?
老王见我不说话,便继续着他的演讲:“飞蛾破茧你知道吗?”
我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彻底晕菜了都,我挠挠头,表情虔诚地说:“这个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我们人就好比那飞蛾,磨难就是那茧子,但实际上呢,吐丝造茧的是飞蛾自己啊,是我们自己作茧自缚啊!我说的你明白吗?”

我好像有点明白老头想表达什么意思了:“您是说如果不能突破自己,就只能是沉沦和消亡,反之,突破了就可以拥有一片广阔的天地,是吗?”
“诶,对了!”老王和蔼地笑了:“你比我们家那小子强多了,我以前也跟他说过,他就半天绕不过那弯弯来,呵呵!”
我终于呼出一口气,感情老头绕来绕去费老大的劲,是想给我讲课,让我从痛苦中走出来——我的个妈呀,急死个银(人)!
“我啊,眼瞅着你从上这车开始,就一直没笑过,担心啊。人这一辈子得遇到多少生老病死,分离送别啊?有什么放不下的?你说是不?.....张总临走前就交待过我,怕你出意外——唉,我的工作没做好啊!”老王说着说着神情又黯然起来。
怎么跟个老小孩似的?情绪说变就变啊?做事还忒认真,我不服都不行了!想到这一截,我还真就开心地笑了。
第四节
大约下午三点,我和老王再次造访槐花巷。本来打算自己开车来,但这老头还挺倔,不但跟我来了,还坚持一起进去,死活也不愿意在巷子口等我,理由居然是人老了寂寞,一个人闲不住。
进到屋里,我先查看了厨房和卫生间,这两个地方不大,东西也少,一眼就可以看个大概,花不了太多时间。
厨房还算整齐,和平常人家的情况没什么两样,除了灰比较厚。卫生间应该是案发第一现场,墙面雪白的瓷砖上有喷溅状血印,浴缸边缘部分到下水道的线路上同样有模糊的血痕。奇怪的是莲蓬头和水管的喷口都有明显的锈迹,弯角处有深黑的积垢,卫生间其他的死角处都有未来得及清理的痕迹,这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周妍眉不仅爱打扮,更是个爱干净的人,甚至有点洁癖,每次我们在床上办完事,不管有多晚、多累,室内温度有多低,她总要洗净了才睡。她怎么可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自杀呢?这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我拧开水龙头,只见里面流出一股黄浊的液体,但很快,水流变得清亮起来。我不禁把上午的探查情况联系起来:除了卫生间比较干净外,厨房和卧室的灰尘都显示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收拾过了。虽然我不清楚周妍眉自杀事件的发生时间,但怎么也都应该是最近的事,而从停尸房里周妍眉尸体的程度来看,刑警队介入相当的及时,不可能是间隔很久才发现了她的尸体。那么只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周妍眉在离家多年以后,回到这里“自杀”,另一个可能就只能是移尸了。如果是前一种情况,以周妍眉的生活习惯,在这样的环境里自杀是很令人费解的,这不像她的性格!除非是匆忙中来到这里自杀!——靠,这个想法也太扯淡了,匆忙自杀!.....难道是他杀,制造出自杀的假象?但目前的现场已明显不是第一时间的案发现场了,第一现场是否整齐?有没有搏斗痕迹都不得而知,并且尸体也在停尸房.....刑警队有尸检报告,那边应该有比较详尽的资料,嗯,这个问题就先放一边。如果是移尸,作案人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功夫把尸体移动到这里?这里路不好走,来往人群也很复杂,显然移尸的做法是很愚蠢的,除非有必须移动到这里的理由!那这个理由又是什么呢?
我关上卫生间的门,回到那间小屋子继续上午未完的工作。进屋后第一眼就看见那具超级大书柜,而大书柜底层的储物柜的门紧闭着,透着一股子神秘的气息。那里面有什么呢?我一把打开了那两扇没上锁的门.....
“啊!”当我看清里面的东西,不由得失声叫喊,一坐到了地上。跟在后面的老王见我这情形,急忙绕到我前面去查看,当看到里面的东西也不由一愣:“....个.....”我和老王面面相觑,都被里面的东西搞得茫然不知所措。
储物柜的空间很大,昏暗的光线里如一张大开的怪嘴,在偌大的空间里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大幅的黑白照片,照片里一男一女,两人似笑非笑,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心头发毛,全身凉飕飕的。最诡异的是照片前面有个小香炉,上面还有未燃尽的供香。香炉左右分放两把塑料鲜花,几个塑料苹果、香蕉什么的。所有的物件上都灰蒙蒙的,随处可见的蜘蛛网星罗棋布——整个一灵案的布局!
“没事儿,就是个简易的灵案。”老王轻轻地合上柜门,故作轻松地对我说。
门虽然合上了,可那空洞的眼神好像还在我的眼前直勾勾地看着我,鼻子里还弥漫着一股的霉味儿。我深吸一口气,重新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我让老王帮忙,一起翻看书架上的书,看书里是否有夹带着什么东西。才刚翻完其中一层,我望了望窗外天,担心时间不够,就让老王单独去做这件事了,而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大床下的杂物堆里。
靠,床下面纯粹成了灰尘和蛛网的集中营,连插手的地方都没有,看来今天不去澡堂子泡泡是不行了!靠近光亮的地方堆放着各式女鞋,都是很早以前那种地摊上几块钱的便宜货,再往里是些竹篮、暖水瓶、电线等日用品,甚至还有一架婴儿床,最深处就完全一片漆黑了,从模糊的轮廓上看,应该是几口箱子。
我让老王拿出下午顺路买的那把手电,然后象翻垃圾堆一样,把里面的东西移到外面的光亮处。这个工程对于我来说,是浩大而艰巨的,尤其是最里面的几口箱子。汗水混合着尘土,黏糊糊的,弄得浑身不自在。我‘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就是无法移动那几口箱子,他们好像生了根般纹丝不动。
“咦!?”老王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声音虽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我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闻声凑近前去,老王手里拿着一张发黄的照片,我抢过来一看,竟是书柜储藏室里供奉的照片原版。由于藏在书页里,除了纸张泛黄外,保存完好。照片中的两人年纪在二十出头的样子,都穿着军装,胸口佩戴像章,手里拿着《语录》。男的戴着一副玳瑁眼镜,镶着那种当时很流行的圆形镜片,浑身透出一股子书卷气,笑容安详而凝重;女的一头齐耳短发,很精神、利落,笑的很甜,一副幸福不可名状的样子。
老王脱口道:“应该是文革时候拍的。”
我也看出来了,同时觉得这女的有七分象周妍眉,尤其是那两道眉和笑,只不过周妍眉是一种媚,而照片中的女人则是一种甜——莫不是周妍眉的父母?也就是我从未谋面的岳父母大人?有了这样一个想法的时候我把照片翻了个面。
果不其然,照片的背面有毛笔书写的蝇头小楷:‘一九六五年七月北戴河留影’。没留名字,应该是照片中的主人题的标注。
“雷总监,你夫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周妍眉吧?”
我一愣,发现老王正盯着书的扉页,上面赫然写着‘周妍眉/著’字样,书名是《孤独的青春》。我接过这本书,书不厚,大概也就七、八万字的样子,序言上写着:青春,是一个绚丽的季节,是一条悸动的脉搏,是一台狂欢的派对,这是对大多数人而言的青春,而我的青春却是孤独的,落寞的.....
周妍眉的所有文字,包括电脑里的文本,都给我一种凄清、悲凉的感觉,她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啊?于是我对老王说:“王叔,床下面那几口箱子好像是被焊住了,您去看看也没有办法,我在书柜里再找找。”
老王答应一声,蹲下身忙活去了.....
第五节
落日西斜,寒鸦归巢,夕阳的余晖透过林间茂密的枝叶,斑驳地挥洒在窗台上,光线暗淡,小屋里更加深沉起来。一阵微风吹过,卷起素淡而肮脏的窗帘,妖邪地舞蹈.....
我把书柜里剩下的书过了一遍,除了一些多年以前的单据、票证,我还发现了周妍眉的另外一本短篇小说,名字叫做《人生苦旅》,而再侧头看老王——晕,怎么打起床的主意了?好像想把床移出来的样子。老王湿漉漉的斑白头发软嗒嗒地垂下来,有气无力地趴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似乎正争先恐后地蒸发着他体内不多的能量。我心里突然就难受起来,看来以后让这个实诚的老头做事还得分个轻急缓重。
“王叔,走了,别搬了!”看天色也不早了,老王又太卖命,我只好下达了鸣金收军的命令。
我话音刚落,只听‘嘎吱’一声,大床剧烈地晃了一下。一阵漫天的烟尘过后,床腿旁边留下四个新鲜的印记。‘呸呸....老王拍打着身上的尘埃,不停地啐着唾沫,然后灰头土脸地笑笑:“娘希匹,我还以为当真动不了你嘞——现在就走啊?不搬下面的箱子了?”
“走吧,没什么线索了,该有的线索都在刑警队呢。”
“哦,好,我们走!”
我带上周妍眉的那两本小说和应该是她父母的照片,和老王走出这间孤独、落寞的小屋。我们开门的同时,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走出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副贼眉鼠眼的面孔,流里流气地斜靠着门,浑身不停地得瑟着,一边剔牙一边盯着我们上下打量;女的我没看清模样,她见到我们出来,就直往后退,一个劲地拉那男人回屋,并小声地咕哝着什么。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毫不犹豫,一个箭步窜上前去档住了门。那男人立刻紧张起来,一边本能地后退,一边大呼:“干什么!?”
“哥们,别紧张,我们是周妍眉的远房亲戚。”
“周妍眉?!”男人疑惑地皱眉看了看我,继而恍然大悟:“哦,你说的那个死女人啊,她和我们可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找错人了!”说完就要拉门。
我手上加劲,稳住门的占领权,同时挤了点笑容说:“我没说你们和她有什么关系,公安局也说了她是自杀,我就是想打听点事!”说完,我拿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叠,递了过去。
男人迟疑着接过钱,神情立刻轻松并得意起来,一边数钱,一边继续得瑟,同时埋着头问:“你想问什么就快说,哥们正忙着呢!”里面的女人这时也露出头来,二十上下的年纪,具体多大还真看不出来,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和这里的环境一点也不搭调,她瞄了我一眼,就盯着男人手里的钞票去了。
“这样吧,我们也还没吃呢,要不找个地方,我请哥们喝酒,地方随你挑!”
“哎呦喂,就冲哥哥这豪爽劲儿,我就是天大的事也得放放了,是不?”说着用那叠钱拍打着女人的脸蛋,女人伸手想去夺,却被男人眼明手快地塞进了裤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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