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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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在次日早朝时把市场变革的想法向群臣提出,群臣中的守旧者虽想反对,但苦于无良策解决收入不敷的事实,只得作罢。平王于是任命司市都伯和质人格负责变革之事,并将具体实施的办法告诉二人,二人领命后即刻着手取消交易的限制。
王子狐一大早就召集洛邑人手集中到郊院,与他们说了市场变革的事情。众人觉得这是个好兆头,起码王上已意识到如此下去,大周的没落将不可避免;同时也表明了王上对某些不合时宜的礼乐有了新的想法,他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聚集起可供以后行事的财富。
王子狐对众人的看法很满意,他把自己决定制瓷、制煤、造炉的想法告诉众人,并将制瓷的练泥、贮泥、拉胚、上釉、烧制的过程和要求详细的告诉了他们。王子狐还将他前世的日常用品画出来,要他们按样烧制,这些用品包括了锅碗瓢盘、酒器祭皿。相对制瓷而言,煤和煤炉的制作比较简单,他亲手将泥和石炭混合后制成蜂窝煤,并用陶土作了几个煤炉,利用院子里原来计划炼焦炼铁的炉子改造后用作烧制煤炉和瓷器。
众人围在一起饶有兴趣的观看王子狐现场制作煤炉时,已前往岐山寻找商豫、孟胡的墨衡领着其中一个弟子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了进来。王子狐一见,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让墨繇、木弘、墨衡跟随自己到大厅去。墨衡进来后,定了定神道:“王子,商先生与孟胡真不简单,二人现在正受秦伯和犬戎首领羊连章的恩宠。二人均表示完成王子托付之事没有问题。”王子狐听后拍额大喜道:“快快与我细细说来。”
原来墨衡领着弟子四人日月兼程的赶往岐山,当他们渡过黄河时听说秦戎在横水畔战斗的消息后,化身为木匠径往犬戎驻营。在犬戎驻地的偏营中很容易就找到了孟胡,此时的孟胡已被羊连章以喝酒误事为由逐出亲卫队,但他们没有见到商豫。墨衡拿出王子狐临行前交给他的信物后,孟胡大喜,把他与商豫二人的经历详细的告诉了墨衡。墨衡与孟胡商量后决定让其大小二弟子持玉佩前往秦营协助商豫传递情报。可商豫考虑到以后要建立广阔的情报联系网,可能人手紧张,留下大弟子遣回小弟子。墨衡与孟胡觉得商豫之意有理,便把小弟子留在孟胡身边,带领二三弟子返回洛邑向王子狐报告。
商豫、孟胡二人行事如此神速,大出众人意料,王子狐三人听后大喜。王子狐转向墨繇道:“先生,现我等尚不具备接受岐山的实力,你以为商豫、孟胡应如何行事为好?”墨繇沉思片刻道:“王子,豫、胡二人深陷虎狼,步步维艰,若时间拖旧了,二人极容易暴露身份,这种情况实宜速战速决;可我等现况又不能让秦戎双方决出胜负。我以为让秦戎大战一场,迫使双方元气大伤,不得不休养生息,这样的话,商豫、孟胡暴露的机会就会减少很多。待我等力量壮大后,再作打算。”
王子狐及木弘也现不出更好的办法保证商豫孟胡二人的安全,只得同意了墨繇的意见。王子狐与木弘、墨繇二人商量后,决定把墨衡及其带回的弟子先留下,协助墨繇训练新纳人才,待燕梁传回消息后,才奔赴丰镐建立狐、梁、豫、胡四方情报联系网。
王子狐是晚饭时分回到王城的,在城门口碰到打着鲁国旗号的使者队伍,便以为是鲁国的朝聘车队。王子狐心道:朝聘贡献是王室的重要收入,看来周公的后人还是将王室放在眼里的。
第二日,王子狐正和尹慎在藏书室内整理典籍时,伯余甫气呼呼的边摇头叹息边走进藏书室。王子狐抬头望见伯余甫气得胡子一动一动的,甚是有趣,边笑着道:“太史,何事令你如此生气?”伯余甫气鼓鼓的坐在王子狐对面道:“气死我也,鲁侯弗湟竟敢派鲁国太宰让向王上提出允许其以天子之礼祭天,还说鲁国的祖先周公为周朝立下丰功伟绩,连这礼乐也是他老人家作的,子孙用用又有什么关系?再说天子不能禁止秦国,又怎么单要禁止我们鲁国?庙堂之人除卫侯外,个个都不敢出声反对,倒是王上很坚决的不同意。太宰让很生气的离开王城回国去了。王子,你说气人不气人?

王子狐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心里“咯噔”一下:《史记》上没有记载此事,但《春秋列国志传》上倒记载了此事,不过年份不对,《春秋列国志传》没有记载了此事的时间,按《史记》记载推算,此事应该发生在几年后,因为《史记》记载的秦文公越礼祭天是在文公十年之事,其伐戎也是文公十六年之事,怎么现在这些都已经发生,与记载的不一样了?难道是《史记》记载有误?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使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如果是自己的缘故,那王子狐为质会不会也因之而提前呢?
伯余甫见王子狐僵着笑脸,以为他为鲁侯之事感到意外,叹了口气道:“王室衰微,诸侯叛道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此事发生在一向自标礼乐典范的鲁侯弗湟身上,的确令人气愤。“王子狐突然问道:”不知郑伯最近有何作为?“伯余甫对王子狐的问题有些奇怪,他想了一下道:”郑伯倒没有大的动作,他只是经常回新郑,并把公子成从郑申边境调往郑许边境。“
王子狐“哦“应了一声,心道:郑伯掘突城府很深,政治手段相当高明,他不会不利用这次机会的。但从其行事来看,确实无懈可击,可也正因为做得无可挑剔,说明他正准备着一场不可告人的行动,不可掉以轻心。伯余甫见王子狐心情不佳,便要告辞准备前往卫侯府中交换看法。
王子狐想了一下,叫住伯余甫,留下尹慎继续整理典籍,自己和伯余甫一道前往卫侯府。卫侯府离王宫不远,规模也不是很宏伟。伯余甫平日里就与卫侯和相熟,不待下人通传,引着王子狐直奔正堂而去。卫侯此时正在气头上,当看到王子狐和伯余甫进来时,压下心中怒火,上前参礼。
王子狐赶紧上前扶起他,道:“卫老侯爷还在为鲁侯弗湟之事生气啊?”卫侯长叹一声道:“弗湟确实过分了,当初周公作礼制乐就是为了维护大周的稳定,没想到他的后人竟如此不了解先祖之意。弗湟如果一意孤行的举行祭天,王上真是骑虎难下,各诸侯就会趁机而起,到时天下不知是何光景?”
王子狐很清楚卫侯是在平王十三年去世的,离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死了以后卫国越来越弱,沦为各大诸侯的掌中之物。王子狐望着卫侯,劝慰道:“我年纪虽幼,但也清楚鲁侯此举对天下的影响,不过卫侯不必过于激动,有道是‘治而乱,乱而治’,只有大乱后方能大治,只是苦了天下民众。我等只有在大乱前早作筹谋,以减少民众的苦难。”
卫侯早就从申后和伯余甫处得知王子狐聪颖过人,见识非凡,便道:“早听说了王子的过人之处,更难得的是王子一片爱民之心。但对王子的‘只有大乱后方能大治’不敢苟同。难道王子没有想过由小治而大治吗?”王子狐让卫侯和伯余甫坐好后,微笑道:“由小治而大治是最好不过,但现在的情况容许我等对天下治理吗?抛开诸侯的野心不说,单是要改变不合时宜的礼乐就困难重重,旧势力的顽固不是你我可想像的,如果没有暴风骤雨的打击,他们是不会放弃他们的已有利益的。”
接着王子狐跟二人分析了天下的状况,王子狐比他们多两千年的见识让卫侯赞叹不已。他感慨的拿出一快玉佩道:“王子,老臣自知时日无多,而王子将会如日中天般的照耀着我大周。这是我卫国宗室的信物之一,只要王子持此玉佩到我卫国,我宗室中人会听从王子调度的。他日还请王子照看好我卫国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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