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崂山重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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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若永不停息的风向前奔驰,眨眼间,已是匆匆三年过去。
这三年中,新起的朱明王朝除全力追击北元残余势力外,一步步加强了权力在中央皇家的集中,在表面的君威臣恭下,一股阴冷的暗流正慢慢涌起。
一千三百七十三年,癸丑,洪武六年。
三月,朱元璋颁《昭鉴康》,训诫诸王谨守祖业。秦王朱樉大婚,册王保保之妹王敏敏为正妃,赴封地西安。
五月,朱元璋再颁《祖训录》,录于诸王宫殿正殿。同月,命诸司今后常事奏皇太子朱标,重事乃许奏闻。
六月,降中书省右丞相、忠勤伯汪广洋为广东行省参政,以胡惟庸为中书省右丞相。
七月,以魏国公徐达师久无功,作铁榜责之。
八月,详订《大明律》,颁行天下。
一千三百七十四年,甲寅,洪武七年。
十月,皇长孙雄英生,普天同庆。
十一月,命宋国公冯胜、卫国公邓愈、中山候汤和镇北边。
一千三百七十五年,乙卯,洪武八年
二月,朱元璋以诚意伯刘基刘伯温在王气之地建墓,图谋不轨,夺其俸禄,刘基忧愤成疾。
四月,德庆候廖永忠以‘坐僭用龙凤诸不法事’赐死,亲族没为官奴。
五月,派中官出使军中监军。
六月,淮安候华云龙以‘据元相脱脱宅第,擅用元故宫中禁物’,召还,中途赐死,直亲十岁以上者皆斩,九族亦受株连,或没为官奴或流放边廷,明初令人发指的功臣屠杀开始拉开序幕…………
一千三百七十六年,丙辰,洪武九年。
正月,漫天飞雪,崂山高入云天的群峰覆盖着皑皑白雪,在淡淡的晨光映照下,蓝紫相间的光芒交相辉映,山中树木裹着冰层,玲珑剔透,宛若水晶世界。
樱树林中,樱树秀丽的枝干披着雪白的外袍,一青一蓝两道影子在树间如风般飘动,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和呦呦的鸣声。
终于青蓝影子合为一体,青衣女孩抱着一只蓝色小狐站在林边的白衣青年身前,黑亮长发如缎般随意披散于肩,清亮宁静的眼睛看着白衣青年,道:“朱师兄,我现在可是不到十分之一柱香时间就可捉住小蓝了。”
一边说一边宠溺地往怀中小蓝狐口中塞了一块糕点,小蓝狐半是不服半是高兴地睁着宝蓝的眼睛瞟了女孩一眼,呜呜两声将糕点吞入腹中。
“宁儿,你换气时注意不要总是心里念着‘要换气了’,要自然而然的一气呵成,气随身转,身随气移,这样身形就不会阻滞,可以更快抓住小蓝。”
“是,记住了,师兄。我再试一次。”
那小蓝狐显是听懂二人在说些什么,不满地斜眼看着二人低鸣两声。
女孩笑微微地往小狐口中又塞了一块糕点,道,“乖小蓝,我们再来一次。准备好了,一、二、三……”话音未落,那小蓝狐已如蓝色闪电般脱出女孩怀中,向东奔去。
“小狐儿,你比我还急呢。”女孩笑道,身形连动,如风中青羽般轻盈地向小狐追去。
片刻,只听得小狐沮丧的低鸣声和女孩浅浅的笑声,青色身影一闪,女孩再次落于白衣青年身前,暗夜星辰般的眼睛中闪着喜悦,“师兄,成了。”
小蓝狐缩在她怀中,宝蓝色的眼睛满是委屈生气之色。
女孩低头用面颊贴贴小蓝狐,悄默默地笑道,“小蓝,别生气,是输给我啊,打什么紧?你要不服气,回去让你的大蓝妈妈再教你几招,我们再来比过。”
小蓝狐翘起小巧的鼻尖,撒娇地哼哼两声,狐眼却是一亮。
白衣青年温和道,“宁儿,走吧,你爷爷和张曾祖还等着呢。”
二人一狐穿出樱林,在山谷中如尘般飘行,远远望去,仿若一青一白的两只神鸟在雪白天地间滑翔而过,说不出的飘逸好看。
一会儿,来到一个陡坡前,坡上高大宽阔的野草却未曾枯萎,只是变成极为纯正的金黄色,有的被厚厚的白雪压得弯下身躯,有的歪着身子从白雪缝隙中探出头来,整面陡坡晶莹中不时闪出几缕金黄,有若镶着金饰的巨大天然玉壁。
二人一狐没入陡坡,攸忽不见。
秘谷中,虽不见半点冰雪,严寒还是悄悄留下了她的记号。
住日的如茵连天碧草已是变成金黄波涛绵延满谷,谷中小溪不再如春夏之日活泼欢唱,懒洋洋的静静流淌,发出淡蓝色的冷光。
草屋四壁外的葛藤收起了美丽的银白色花朵,茂密的叶儿也变得金黄稀疏,露出精壮的深褐色枝条和白褐的木墙。
屋顶巨草变成温暖的黄褐色,金腰燕大多懒懒的缩在自己温暖的巢窝中沉睡,除了不得不出外觅食者外,只有三两只年轻淘气的小燕还在屋顶跳来跳去。
屋中席应真伸了个懒腰,微眯眼看看屋外,道,“张老儿,这草黄了三次又绿了三次,我要出谷去了。”
张三丰圆眼一睁,道,“哎,席老儿,你怎这样性急。我们才刚刚参详完《太极图》、《先天方圆图》、《无极图》、《易龙图序(河图洛书)》、《太极阴阳说》、《正易心法》、《胎息诀》、《阴真君还丹歌注》、《指玄篇》、《龟鉴》十册,还有《宇宙一气论》、《观空篇》、《心相篇》,对了还有《陈抟遗谱》没有揣摩,你急着走干啥?”
席应真道,“张老儿,你如今是全部心思在求道飞升,我是一半在求道一半在世间,三年多没有出谷,我得出去瞧瞧了。”
“哎哎,你这老儿,尘心不死。人世间恩怨争战,不过一个‘欲’字作祟,反反复复,循环来回,只是苦了天下生灵,有何意义?还不如坐望青山,立仰浮云,细细体会这生命的自然之道,再传予我世人,从根上消弥这争斗之源,才是正理。不过,知你这老儿固执,去吧,什么时候厌了再来,这世上,现如今可也只你我两个百多岁的老家伙能聊一聊了。”
“张老儿,我出谷是吃厌了你这谷中的粗茶冷饭,口中淡得很,要出去换换口味了,不是为别的。”
“哈哈哈……”二老同时放声爽朗大笑。
朱傅二人方入得谷中,就听得二老的爽朗笑声,傅妫宁轻轻道,“可好久没听到二老如此大笑了。”朱玄清微微颔首。
那小蓝狐入得谷中,四肢更是轻捷跳跃,显是极为兴奋,听得二老笑声,竟应声长鸣呼应。
傅妫宁轻轻一弹小狐的脑袋,嗔道,“你这狐儿,本想今日试试爷爷他们要多久才能发现我们,这下可好,你也来凑热闹,乱叫什么,你当你在表演歌剧呢,又不好听。”
小蓝狐回首,宝蓝色的眸子满是顽皮之色,忽然又极清脆的长鸣一声,如箭一般向石洞方向蹿去,时不时还回头张望一番。
傅妫宁又好气又好笑,从怀中掏出一枚木莲子,对准小狐。
小狐清鸣一声,如箭一般便向前蹿去,显是在她暗器下吃了不少亏。
傅妫宁收起莲子,笑看着朱玄清道,“这小蓝真是越来越顽皮了。师兄,你看这谷中金黄一片,还真是好看,我们慢慢走过去罢。”
朱玄清淡然望着谷中金灿一片不语,却伸手牵住傅妫宁,迈步向谷中草屋行去。
张席二老已是听得狐儿鸣叫,停住笑声同时向木屋外望去,席应真道,“这二人的功夫又长了,上月人在林中我们已可知二人到来,现已入谷,我们方知二人到来。”
张三丰道,“玄清也罢了,当今全真已再无人是他对手,再过得两三年,只怕这世上也少有对手。只你这宁儿丫头,这三年可实是进境神速。”
席应真得意道,“看是谁的孙儿,怎会差?”
原来这三年来,于武学上席应真只授予傅妫宁内功、轻功、认**三样基础,其余一概不授,同时以丹药及自身气功助其固本培元,并令其每三日必入此谷,借谷中蕴含之力量增益功力,故三年来傅妫宁的武学基础打得十分牢固,内功已到黄帝心经第五重之境,轻功及认**更是到如火纯青之境,即使只她一人,江湖上一般高手也不能轻易伤她。
张三丰却未接口,圆目炯炯,只是看着飘洒行来的二人,忽道,“我这曾徒孙,人品武功、能力修为于当今世上恐无几人能及,只是心性极淡,尤于‘情’字上极冷,不然,和你家宁儿,倒是极好的一对壁人。”
席应真望着二人,只见青衣飘飘、白袍洒洒。
三年来二人都有成长,朱玄清已是长成如师祖陈抟般的清澈修长青年,傅妫宁也已长高不少,已达朱玄清胸前,年虽尚幼却是灵秀逼人。
此时,二人于一片金黄中行来,衬着身后的晶莹峭壁、淡澈阳光,果如神仙中人。
他笑道,“张老儿,你全真不是倡‘苦行’、‘孤修’吗,玄清如此,不正合了全真的教义?”
张三丰道,“苦行、孤修自有其益处和道理,但我倒不以为孤修性或命就一定好,阴阳相抢,说不定性命双修反而更佳。你不闻‘无根树,花正孤,借问阴阳得类无?雄鸡卵,难抢雏,背了阴阳造化炉。女子无夫为怨女,男子无妻为旷夫。叹迷途,太模糊,静坐孤修气转枯。’雌雄、夫妻是这世上的自然存在,为何一定逆自然命理而行。”

席应真笑道,“没想到张老儿有此通达之见,我瞧玄清倒是面冷心热之人,他对宁儿可是无微不至,将来的事,随二人缘份,反正宁儿还小。”
张三丰圆目中闪出笑意,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这世上之事本就是顺势而为,如水自东流山自挺立、春花夏叶秋实冬雪,自然随性才是最佳。”
二人谈论间,朱傅二人已来到草屋外,施礼问候后进入屋内。
席应真看着傅妫宁,吹吹白胡须,道,“宁儿,带你去吃那蒙古烤全羊可好?”
傅妫宁黑亮眼珠静静一转,淡淡笑意已是浮上唇角,道,“好啊,对了,还有敦煌驴肉黄面、张掖搓鱼子、乐山东坡墨鱼、自贡水煮牛肉、孔府八仙过海闹罗汉、洞庭蝴蝶飘海、凤阳瓤豆腐、黄山清蒸鹰龟、杭州蟹酿橙和宋嫂鱼羹、绍兴蓑衣虾球、五台斋菜、……”。一口气连报了几十个菜名,都是平时席应真谈论饮食时常提到的。
席应真听着听着,已是食指大动,口诞渐生,连忙喉头微动,咽下几口唾液,连咳几声,方道:“丫头,要这样吃,我们可得攥紧钱袋子了。”
众人皆笑。
朱玄清道,“老真人准备何时动身?晚辈好嘱人准备一二。”
“心之所至,就这二三日罢。不必再费心了,也无什么行李,两袖清风来,两袖清风去。”
众人一时无语,心中俱涌上惜别之情。片刻,傅妫宁打破沉默,道,“那我得去向大蓝、小蓝和它们的主人道别,二位爷爷、朱师兄,若无他事,我现在过去了。”
治疗舱内,剑.蓝诺一如既往在晶体柜中闭目沉睡,只是这几年来,面色渐渐变得晶莹,惨淡之气略有消褪。
傅妫宁到得剑.蓝诺跟前,放下怀中的小蓝,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庄重地行了个标准军礼,道,“尊敬的剑.蓝诺司令长官,中华人民共和国宇宙特种部种时空特种大队上尉军官傅妫宁,今日特来向您辞行。谢谢您允许我自由使用、研究战舰结构,只是很遗憾,据职下的观测结果,您的战舰,治疗舱、生活舱、驾驶舱三部分保持完好,但能量舱、中央处理室受到严重损坏,其中中央控制系统的能源控制子系统、攻防子系统部分已不能使用,通讯子系统大部损坏。由于此一时空缺乏必要的材料和工具,未能帮您修复,但其他一些微小的操作部分,我已利用您舰中的现有工具和材料尝试进行了修复,驾驶操作、生活控制等系统使用应无大碍。我将于近日出谷,可能较长一段时间、待我完成我的责任和使命后才会返回。很希望返回时,蓝诺长官已经康复,到时再和蓝诺长官共同研议。此外,若有可能,蓝诺长官不嫌冒昧,希望能邀请到您共赴我所来的现代时空,那里应可对您的战舰进行全面诊断和修复。”
说完,傅妫宁对着晶体柜中沉睡的蓝诺又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笔直站立等候蓝诺的回答。
可这次却无任何声音传入脑中,只有一种感谢、温暖、爱惜和微微感伤的感觉涌遍身心。
她知道这是蓝诺在向她告别,心中也是微微一热,又郑重行了个军礼,低头对小蓝狐道,“走吧。”便步出舱外。
舱门外大蓝一直蹲立于此,庄重的宝蓝眼中带着别离之情。
见她出来,大蓝立起身来,同着小蓝陪着傅妫宁一直走出洞外。
大蓝停住脚步,低鸣数声以示告别,那小蓝却咬住她的衣角不放。
她蹲下身来,注视着小蓝的宝蓝狐眼,哄道,“小蓝,我明天还在呢,今天不会就走的。”
小蓝松开嘴,回头对着大蓝脆鸣几声,大蓝低下头用嘴摩摩它的脑袋,也低鸣了一声,小蓝高兴地脆鸣一声,蹿入傅妫宁怀中。
她轻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到大蓝跟前,踮起脚,用脸贴贴大蓝的面颊,道,“大蓝妈妈,再见了。这几日,小蓝跟着我,你放心,我会让它好好来好好回的。”
大蓝也用嘴蹭蹭她的面颊,连着低鸣三声,以示告别。
傅妫宁带着小蓝回到草屋。
张、席、朱三人正在细研《陈抟棋谱》中的一个残局,见她回来,张三丰收起棋谱,道,“席老儿,我也是三年未出谷了,走,一同回太清宫,也看看我那些曾玄孙儿们去。”
走前一夜,是前所未有的好月光,太清宫内的百年山茶、佛顶青牡丹的枝条缀满冰条,清亮的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空气中飘浮着山中特有的植物清香。
傅妫宁一时睡不着,走到院中,那小蓝狐也跟了出来。
却见茶树的黑影下,朱玄清修长飘逸的白色身影静立,正凝神仰望暗蓝的天空。
她轻轻走到朱玄清身畔,道,“玄清师兄,这夜色真好看,清澈纯净得不像人间。”
朱玄清依旧凝望着天空,半晌才道,“八年前,我的恩师也是于此时离开太清宫,从此再无音讯。”一贯清朗的声音中竟夹杂着一丝暗哑。
傅妫宁在朱玄清身边形影不离三年,已是极为了解这位师兄外冷内热的性子。
想他自幼失去父母,由恩师一手抚养长大,十几岁时不得不再次面临亲人别离的苦痛,而从其恩师离开后,在崂山败落之时又不得不担起重任,从十三岁的稚弱少年终长成为二十一岁的青年领袖,期间承受的压力和苦楚可想而知,心中也是暗暗为他难过。
她安慰道:“朱师兄,聚散总依依,可无论天涯海角,我们心中总是装着自己的亲人友人的。你恩师也一定念着你,等他回来,看到徒儿如此出色,一定非常开心。哈,你看今夜月色大好,心情也该大好才是。”
朱玄清定定神,扬扬秀挺的剑眉,道,“我没有事,今日月色太好,人容易感慨。小师妹,今日事太多,有一物想给你却一直没时间,现在正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银色短匕,接着道,“这是我亲自煅造的,本想你今年生辰时给你,没想你要走,只得先给你了。”
傅妫宁接过,只见短匕长不盈三寸,匕鞘以纯银制成,镌刻着太极图案,顶端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突起,匕把也以纯银制成,嵌着几颗圆润珍珠,十分的精巧可爱。
抽出匕首,月光下刀刃雪白寒光闪烁,显是极为锋利。
不由赞道,“好匕首。”
朱玄清从她手中轻轻拿过匕首,指点道,“那珍珠是玄静师弟下海摸来的。你认**准,刀鞘上的圆形突起对敌时正可用来点人**道。你人小体轻,也只有这样小巧武器于你合用。”
傅妫宁伸手攀住朱玄清左臂,倚在他身上,眼圈微微一红,道,“师兄,三年来你对我如父如兄,这一走,可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对我会这样好。”
朱玄清右手摸摸她脑袋,微笑道,“是师兄不好,惹师妹伤心了。太清宫只要师兄在一日,就是宁儿的家,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傅妫宁“嗯”了一声,松开手来,从腰中解下一根藤鞭,不好意思道,“师兄,早想送你这个,只是我手艺不好,有点难看,师兄可别嫌弃。”
朱玄清将匕首**她腰间,接过藤鞭,却原来是以谷中木屋壁上的褐藤制成,软中带硬,倒也算一件称手的兵器,只是加工得很是粗糙简陋,手柄是简单的长圆形,刻着一行秀丽的小字:宁儿制于洪武八年,赠朱师兄。
他道,“不错啊,宁儿,你的字可很是漂亮。这可是宁儿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说完少有的朗声而笑,笑声中充满愉悦之意。
小蓝狐也跟着清脆而鸣,快乐的在院中转着圈子。
第二日清晨,张三丰领着众人一直送二人到山脚,席应真作揖道,“无量天尊,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张道兄请带着诸人回吧。”
张三丰圆目中微含不舍,道,“好了,老友,一路保重,烦了再来寻我。”
傅席应真清咳两声,道,“张老儿,你们先回吧,你这样在背后瞧着我们,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张三丰圆目中**笑意,道,“曾玄孙儿们,走吧。”
带头转身而行,口中吟唱起自作的《无根树》丹词:“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荡来飘去不自由……
“无根树,花正青,花酒神仙古到今。烟花寨,酒肉林,不断荤腥不犯淫。犯淫丧失长生宝,酒肉穿肠道在心。打开门,说与君,无花无酒道不成。”
……
声如清越龙吟,盘旋于山谷,一直伴着席傅二人走出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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