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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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森林后,刚刚还遥不可及的火山眨眼间就出现在面前。庸踏上了上山的碎石,脚底灼热的气息让他燥热难耐,热气流把山上的景象扭曲成团,尽管庸一直克制自己喝水的次数,可不一会儿,水袋还是被他吸干了最后一滴液体。头晕目眩的感觉渐渐加重,似乎越往山上走,就觉得越难以稳定自己的身体。身旁的山坡上随处可见一些沉睡中的烈焰炎魔,这些依附在火山边缘的魔物长年吸取火山内流泻出的不明能量,使它们的力量在沉睡中不断积累,变强。巨大的身躯上火舌缭绕,像一堆堆大小不一的篝火。庸小心翼翼地从它们趴伏的间隙中迅速通过,他把衣物包裹在脚上,生怕弄出一丝声响,把这些可怕的烈焰炎魔惊醒……终于到达山顶后,他沿着热浪翻腾的火山口看到了王所说的幻灵殿中最可怕的巨兽,它就卧在火山里面。滚烫的熔岩浸泡着它那雄伟的身躯,怒角峥嵘,火髯飞扬,在这样可怕的高温下,竟然可以睡得那么安详。庸按照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很快找到了期盼已久的传送阵。他熟练地开启了传送阵,这个关乎他生命的动作,他暗中不知练了多少遍……
可是,谁也没想到——遥远的荒草坡上,一道璀璨的光芒突然直射天际,伤双臂伸展,仰望天空,仿佛一场召唤仪式般凝重。火山岩溶中正在酣睡的那头巨兽猛然睁开双眼,火红的双瞳似乎看到了某个至关重要的存在!安静的火山熔岩开始翻滚,庸惊恐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呜,……嗥!——”燃着火焰的头颅从庸的面前腾空而起,数百丈的身躯从岩浆中蓦然展现在火山口的上空,“嗥——”仿佛终于确定了那个声音,火龙仰天长啸,无形无质的音波撼动着身下的火山,刹那间地动山摇,滔天的炎流喷吐而出,从山顶倾泻流下。烈焰炎魔也被这霸天绝地的龙吟所震慑,纷纷向天空中的龙神朝拜,呜鸣声铺天盖地。
庸惊恐地看着天空中的巨龙,绝望地大吼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他已经启动了传送阵,可是,突然喷发的汹涌岩浆吞噬了一切,然后所有抵抗不住高温的物体都在融化。庸已经管不了渐渐融化的传送阵基石,和自己将要消逝的生命,他的眼里充满了仇恨!那种将要得到渴望中的一切,却又突然被飞来横祸夺走一切的愤怒,已经比熔岩先一步燃烧了失去理智的庸!他愤怒地望着空中那条睥睨天下的火龙,大吼着,可惜他的愤怒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
“嗥——”巨龙盘旋的身躯腾空而去,瞬间已至千里之外。
在废墟中,灵力枯竭的伤颓然坐倒,打了个哈欠,然后站起身仰望天边的云雾,发现天空好象被烈火烧灼过似的,红艳无比。忽然觉得身后有异,转身一看,却见废墟上头,有一张燃着烈火的巨大面孔,狰狞凶恶,双瞳紧紧盯着自己,好象在端详一件遗失多年的物品!伤没觉得害怕,却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好久不见啊,老伙计!”
那巨兽的双眼猛然瞪大了一圈,忽然兴奋地大吼一声,灼热的气息喷吐在伤身上竟豪不逊色于伤的八级火系法术“火龙旋风”。伤用双臂护住面孔,可是一身衣物却尽数被毁。伤惊奇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因为在这样强烈的火焰灼烧下他竟能丝毫无损?伤试探着抚摸自己的皮肤,难道……自从刚才醒来的时候,他脑海里便多了几句咒语,伤与面前的火龙四目相视,突然想起了在幻雪殿中的那次非人的折磨!好象开始懂了。
胸口的龙形血红色胎记又发出强烈的灼热感,不过伤现在的感觉是舒畅的,那片胎记与火龙产生的共鸣,让伤觉得体内的一团未知的巨大能量开始渐渐复苏。他周身散发出强烈的红芒,像一个太阳般照亮远处的世界,伤沉浸在那种微妙的境界中,身体轻轻地向上漂浮,而被伤发出的光芒所照射到的世界也在不断变化成另一种模样……
各种颜色的野草蹿出地面,抽出嫩芽,晶莹的叶片上闪着美丽的光,树木展开臂膀,释放清新的生命气息,群山隆起,云端两条巨大的光柱投下山林中,不一会儿竟衍生出无数美丽的生物,从那两条光柱旁奔跑、飞起!这是一幅令人心醉的画面,竟然和他们第一次在幻灵殿入口的传送阵上看到的画面惊人的相似!或许,这才是幻灵殿的真实面貌吧!生命在这里繁衍不息,阴冷的地狱变成了生命的圣殿,火龙昂起龙首,长长的吟啸着,声音传播到没一个角落,万物齐鸣!歌颂生命的复苏,也欢呼着它们的王再次归来……
圣峰脚下,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幻灵殿在动!难以想象地震动!圣峰发出强烈的光芒,一刹那苍白了人们的视线,谁都无法相信,圣峰在这道光芒中竟然融化了!覆盖在圣峰表层的积雪千年来都不曾融化过分毫,而现在却像掉入热锅里的一块冰一样,流下的水珠来不及落下地面就化成袅袅的蒸汽升腾而上,而积雪下面真实存在的物体却是一把剑!一把大得已经**云宵的剑!
“神器啊!神器出世啦!”
第一声惊呼唤醒了所有陷入痴迷的人,欢呼声便流传开来。火红色的巨剑从天际插下地面,那种霸天绝地的威严令所有雪国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传承千年的守护,就是为了这把剑吗?祖先的嘱咐,实现了吗?
一个面容沧桑的老者看到眼前真实得不可否认的神器时,脸上却浮现出另一种神情。“糟了!”他焦急地望着传送阵,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至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进去的人再从那里出来!“希望不要太惨!”他暗中嘀咕了一句,将目光向上投去,那里是王的位置。正巧王也向这边望来,冥王看到了王的喜悦和担忧,他不明白,为什么王还会担忧?
这时,巨大的神剑忽然光芒一敛,明亮的世界顿时暗淡了许多,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传遍大地,空荡的传送阵上空突然跌下一个人来,那是熬的惨叫。众人看清楚那团血肉后,纷纷惊叫着捂上口鼻,遮上孩子的双眼。因为熬的样子已经分不出他曾经是一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被折磨成这样的惨状,竟然依旧无法死去,还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嘶哑声,听起来像一串痛苦的虫鸣……
接着出现的是庸和伤,庸似乎失去了理智,在地上摔了一下,也不管自己摔断的肋骨,只是疯狂的挣扎着站起,扑向垂首凝立的伤,每一次被伤身边突然出现的红光挡了一下后,就飞速地翻滚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他身上的血模糊地粘着衣衫,狼狈不堪的样子让王都惊得目瞪口呆。直到庸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人们终于发现了守护在伤身边的那道红光就是刚才的神剑,猛然回头再看,果然不见了神器的踪影。但谁都没注意,这神剑是何时化成如此大小的。
“属下参见主人!”阿诺和云舒跃上传送阵的边缘,对伤跪拜道。传送阵已经停止转动了,散落的晶石似乎在证明它已经作废。伤背对着他们,晶体般闪亮的神剑现在也收敛了光芒,紧紧地贴在伤的后背上,浑然一体。听到了阿诺的呼唤,伤缓缓转过脸来,阿诺不小心看到了伤眼中的红芒,顿时轻呼一声,迷失了自我,灵魂仿佛要飘离身体,投入到伤的双眼中去,他看到了周围无数透明的身影在向伤倾诉、哭泣,然后微笑……各种各样的表情在那些透明的脸上变换着,最后淡然了一切,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投入到伤的世界中!伤的双眼背后,是另一个世界,而他的眼睛就像是接引灵魂的入口。阿诺挣扎着,他渐渐感应不到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世界!他惊恐地想大叫,可是却又那么身不由己地想飘入另一个世界……突然,那道接引灵魂的入口消失了,阿诺重重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伤的目光追望过来,却没了可怕的红光。
“阿诺,你,快给我找件衣服来!快点!”
“咯咯……”
阿诺惊魂未定,听见了云舒的笑声,又看了看浑身**的伤,才回过神来。擦了一下满脸的汗珠,急忙将自己的袍子脱下来,裹在伤身上,伤身上被龙息烧得仅剩一角的衣服才光荣退役!
“笑什么笑!快点过来帮忙!”阿诺训了云舒一句来缓解自己的慌乱,没想到云舒却反击道:“我笑你啊,真搞不懂,你们都是男人,为什么你看到主人的身体还会失态到那种样子,咯咯……”阿诺听了云舒的话险些晕倒,不经意间瞥到伤娇羞的侧脸,的确如少女般绯红动人,这样美丽的容颜让阿诺顿时忘记了为自己辩驳,直到耳边又传来云舒的笑声,阿诺惊醒后又不禁为自己所想的事慌乱起来,面颊竟浮上两片浅浅地蓝,这回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云舒鬼笑着想继续逗阿诺,伤忽然回头轻轻地看了她一眼,那样清澈地眼神里没有任何杂质,像一汪深邃的湖水,云舒触碰到这样的目光,心里竞突然安静了下来,再也不想做任何事了。
“圣王!圣王!圣王!……”
广场上,无数的雪国人齐声呐喊起来,激动的人群顺应着呐喊,很快呐喊声便如震天的洪雷,传遍雪国的大街小巷!在人们心中,得到神器认可的伤便是圣王的再生,伤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再可以忽视了。而伤,却冷漠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他的淡然让王失望地发现,伤,终究还是伤……
次日,飘雪宫,银色的雪雨中,冰晶花独立庭院,伤背着一把沉重的巨型阔剑沉默地立在雪中,殷红的剑光流泻在漫天的雪舞上,华丽而哀伤,蓝走进庭院中看到这一幕,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伤还是这个样子,他的心大概早已习惯孤独了吧……
“蓝,你探听到了什么?”
一声轻细得仿若低语般的询问在蓝耳边响起,蓝惊觉到伤就在自己的身后,而自己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用灵力凝结成的替身!伤的能力越来越让蓝觉得诡异莫测了,因为从幻灵殿中回来以后,伤似乎完全变了!转脸看见伤那双隐藏着奇异光芒的眼睛,蓝知道,伤已经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了。

“殿下,长老会已经作出了最后决定,未来的太子妃是……冥王府的蒙儿郡主。”
“太好了……”伤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叫道,连他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又一笑,略带成功的意味。蓝也勾起唇角微微笑了,或许伤的变化并不一定都是坏的吧……伤抱着肉球似的啸月,用询问的口气道:“那么,还有别的消息吗?”蓝迟疑片刻,不知该怎样回复伤的问题。按照雪国数百年传统,能通过幻灵殿历练的人才可以登临太子之位,若有多人通过历练,则按先后论成败,所以长老会应该重新决定太子的人选。况且熬受了那么重的伤,以至生命垂危,之前受冥王推举才登上太子之位的他此刻再也没有资格介入这场争夺了,而庸……在幽冥剑之下,他还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吗?伤的笑意淡然而逝,转为一声轻叹,蓝知道,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些,但是……
“殿下,长老会忧虑忡忡,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那不关我的事,蓝,去准备车驾吧,我要出宫!”
伤打断了蓝想要说的话,缓步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阿诺和云舒也恰巧出现在他的面前。“主人要去哪?”阿诺横跨半步拦住了伤的去路,却恭顺地向伤问道,他和云舒的阻拦让伤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需要告诉你们吗?”伤被一阵突然的陌生感冲掉了刚才的喜悦,言语也不再温和。
“至尊要见你。”阿诺保持着恭顺的笑容道。
伤下意识地抖了一下,马上回绝道:“我不去。”而这时,云舒的脸上又泛起了迷人的笑意,伤戒备着这样的笑容,但微光一闪,他便无力地瘫软在那片粉红色的氤氲中。蓝不敢违抗至尊的命令,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阿诺把伤带走。
长老院是雪国最严肃的一个场所,清冷的大门两侧没有任何守卫的踪影,但经过奇士府的幻术师和傀儡师精心布置,那些平静寻常的摆设和真真假假的植被随时都有可能变为一个吞噬入侵者的陷阱,除了长老院的成员不受攻击,其他任何人走进这片领域都会寒毛倒立!数年来,十长老首次齐聚长老院,为了一个关系到雪国命运的决定,每个人都平添了几根白发,年近衰朽的长老们深知雪国的动乱即将来临,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将灾难降低到最小。
“通过幻灵殿的皇子中,大殿下生命垂危,三殿下身受重伤,惟有二殿下全胜而归,按照雪国先祖流传下来的准则,理应由二殿下继承太子之位。”众长老中有人先开了口,随即有人附和道:“不错,老夫查阅宗族典籍,得知历代王族进幻灵殿的最终目的就是寻找神器,如今二殿下取得了神器,那就更加有资格成为雪国的太子了……”
“可是,你们别忘了,先知天问留下的一卷预言中曾说过,二殿下是雪国灾难的根源,他将给雪国带来毁灭!”
这一声洪雷似的呼声震得其他九位长老浑身巨颤,偌大的厅堂内一片死寂,目光聚集在长桌的尽头,一个白发长须的老者怒目低垂,他穿着与长老服饰截然不同的华丽盛装,但他却是十长老中的一员——冥王。
“祖先的遗训固然重要,但是雪国的安危才是我们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二殿下生性孤僻,无心国事,对宫外的事更是一无所知,这样的人,能担当起太子的重任吗?”冥王说到这里,不由地冷笑一声道:“先知预测的结果,百年来无一差错,你们的决定是想给雪国带来毁灭吗?”
“这么说,你有挽救的方法?”
“不错,”冥王霍然站起,“我们只有让他远离雪国,才可以避开先知预言中的劫难!”众长老大惊,却又无法反驳冥王的话,这一切,都令人无可奈何!
伤再次来到那片漆黑的世界,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但无论他怎样努力感知周围的物体,终究还是一无所获——这里一片空虚,任何生物或物体都不存在!他惟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脚下坚硬的地面。他在指尖凝聚起一团火球,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延伸着,无尽的黑暗还是那么深,总也看不透。
“真让人出乎意料啊,竟然弱得连幽冥剑都不肯认他了!”
身后突然有声音出现,伤头皮发麻,后脊一颤,鼻尖快速地布满一层汗珠,这是他很少体验的恐惧感。
“你害怕了?哈,真有趣,你竟然也会怕我?”在伤身后出现的是一个银甲白衣的年轻男子,帅气的面孔上隐含着一丝玩世不恭,仿佛他原本就站在那里,只是伤没发现而已,当然这不可能,伤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男子虚幻的身影下潜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真让人失望啊,二哥!”
伤紧盯着这个飘逸虚幻的人,他身上有伤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他的话也让伤不明所以,但伤还能坚持在强大的压力下面对他,并隐隐觉得他身上的力量与十年中那个神秘的存在有些相似。“你就是至尊?那我要不要给你下跪呢?”伤攥紧双拳,咬牙硬撑着身上那股重若山岳般的压力。
“哈,还嘴硬,这点倒是没变……”
“吼!……”
一道青蓝色的身影猛然出现在他们中间,责怪地吼叫打断了年轻男子的调侃。伤借着火光看清来人健壮的身躯上覆着简单的铠甲,双臂奇长,手爪粗大,被面具覆盖的头颅露出半张脸来,似兽非人,样子却比兽化后的熬还要威猛千百倍。他又低吼了几声,伤从声音里却明显感到了这个外表凶悍的人对自己的关怀。
“好吧,我们再试一次,”白衣的男子向伤伸出一只手来,表情变得很严肃,伤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又听他说道:“希望你别再让我们失望了。”周围忽然明亮起来,那光源不知道从何而来,伤看到脚下的地面在消失,世界又变成另一番景象。
天地混沌,万象初开,伤感觉自己在迅速后退,那种速度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眩晕,身边飞过大大小小的球体,向着光源的一面闪着光,无数的球体汇聚成河流状的光带,一圈又一圈地布满虚空,那……就是他在夜空中时常仰望的星星吗?他的身体有意识似的飘向那团耀眼的光源,强烈的光芒让周围的一切都苍白无比,伤看到那是四团很强大的生命体,他们在光芒散尽之后,逐渐有了自己的形态。其中一个光源散发着强大的生命气息,与伤体内的奇妙力量遥相呼应,那种力量上的共鸣让伤忽然想起了什么,伤抱着头痛苦地呻吟起来,这时他终于看清了蜕变后的生命体,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是他自己……
走在被时刻清扫的石阶上,庸面色冷漠,刚刚恢复的身体在寒风的吹袭下微微颤抖,一大群捧着灵药补品的宫女尾随庸的脚步,走进了庸最不该来的地方——融雪宫!
“庸,你这个混蛋,阴狠歹毒的小人!我要杀了你!”熬半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挣扎了很久也无法撑起身体,尽管这几天受伤的身体奇迹般快速恢复着,但他太虚弱了,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可是他眼中刻骨的仇恨却丝毫没有因为虚弱的身体而减少。因为熬与庸在王面前所处的微妙关系,熬一直没有向王揭发庸在幻灵殿中的恶行,就算告诉了王也只能换来一声冷笑,熬痛不欲生,身体和内心的伤害让他几乎崩溃。
“大哥,别这么生气嘛!在幻灵殿中的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你看,我这不是来给你赔罪了吗?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希望你能早日康复,重振太子的威严!”庸捧着一支上品灵芝走到床边,守侯在熬身前的乔太立刻拔出弯剑警告庸不要靠近,庸低声冷笑起来,乔太仍寸步不让,可是熬听见这笑声却惊恐地大叫起来,仿佛又看见了那些矮矮的绿色身影,挣抢着要吸食他的血肉。乔太以为是庸在用什么异能攻击熬,剑尖一扬,刺在庸的喉咙下,制止了庸的冷笑。可是乔太突然发现手中的剑有些异常,急忙丢下剑柄,弯剑落在地上,立刻摔成一地碎石。“哼,自不量力!”庸扔掉手中的灵芝道:“大哥,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雪国的太子之位,我愿意拱手相让!”
“什么!”熬猛然安静下来,狐疑地望着庸,他以为刚才听到的话只是错觉,忍不住又问:“为什么?”
庸友善地笑了笑,示意熬挥退下人,熬想了想,最后还是禁不住诱惑,让所有的侍从都退出门外,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乔太留在了房里。庸嘲讽地瞥了一眼乔太,悠悠道:“既然我们都明白对方的底细,那我就直说了,荆澜帝国曾秘密派遣使臣来与父王结盟,并答应与我国联姻,荆澜帝国的大公主慕莎是闻名天下的美人,父王有意让我来完成这个使命,到时候,还请大哥通告冥王一声,请他不要横加阻拦。”
“联姻?”熬自然明白庸的用意,他不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人,荆澜帝国久居大陆中心,长年征战,收服了不少边陲小国,并以强大的军事力量雄居五大国之首。但国王膝下无子,仅有两个公主继承大业,如果庸娶得了慕莎公主,也就等于得到了整个荆澜帝国。熬看着庸得意的微笑,立刻想回绝他的要求,但虚弱的身体硬把他拉回了现实,思索良久,熬有些犹豫地说:“我答应你,但是,伤……”
“哈哈……这个用不着你担心,难道你没有听说吗?伤是雪国灾难的根源,这是先知天问的预言,相信长老会已经作出了决定了吧,大哥,恭喜你了!”庸哈哈大笑起来,熬听着这笑声总觉得不妥,可是又找不出不妥的原因,只好呐呐地应了一声,随后叫人送庸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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