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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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苏小砚带著那株花,坐在龙床上,伸手招呼白悠:“你是谁,你过来让我看看。”
白悠走过去,跪下行礼:“逍遥侯,我是白悠。”
苏小砚笑:“名字和我家的白欢像兄弟,他是白欢,你是白忧。”
白悠眼睛向下看:“小侯爷错了,是悠然自得的悠。不知道您家的白欢是谁?”
苏小砚笑道:“是我的老虎。”
白悠点头:“和山林之王像兄弟是小人的福气。”
苏小砚打量了他一会:“你长得很好看呢。”
白悠恭敬道:“不如小侯爷。”
苏小砚指著那盆兰花:“你看这花美不美,是我爷爷从从千里之外送来给我的,一路上震也不能震,比人还需要照顾呢。”
白悠道:“纵然辛苦,为了小侯爷也是值得的。”
苏小砚站起来:“和你说话好闷,我先回去了。”
花盆里的土新鲜湿润,白悠拿一把小剪刀在土里反复的扎,确信传回来的手感是兰花的根已经断了不少,这才把土重新平整回原来的样子。
朱昭明回来时,一眼便看见了那三色的兰花,奇道:“这花是哪里来的?”
白悠道:“是逍遥侯送来的。”
朱昭明轻轻触摸他花瓣,真是奇妙的花。微微的啜泣声让他转头,白悠正在低头拭泪。
朱昭明柔声道:“怎麽了?”
白悠凄然:“小侯爷说他的爷爷把这盆花千里送来,小人……小人却没有亲人。”
朱昭明自袖子里拿出帕子给他:“擦擦脸吧,别哭了,逍遥侯说别的没有。”
白悠泪流的更急:“逍遥侯说我和他家的老虎是兄弟,小人自知地位卑微,可……”
朱昭明笑了一下:“逍遥侯肯定没有别的意思,他个性就是那样。你也不要想多了,自己伤心。”
朱昭明寝宫的兰花,没有多久便枯萎了。苏小砚亲自来看,伤心不已,把花盆和枯枝抱回逍遥侯府,把枯萎了的兰花挖出来,埋在虎苑里。
白欢走过来蹭蹭他,竹熊也难得的不在里面睡懒觉。苏小砚坐在地上:“爷爷派来送花的人说这花很好养活,为什麽这麽快就枯了。”
他自己没有舍得看,送去了给朱昭明,没想到几天的时间兰花便谢了。云外小楼的人说这兰花是每个月都会开放的,如今却连叶子都枯萎了。
宫紫裳和秦琴远远看见他在这里,一起跑过来。
宫紫裳看他的脸色不好:“公子,怎麽了?”
秦琴蹲下:“这不是那天送来的奇花麽,怎麽死了。”
宫紫裳伸手把那颗花从土里拔了出来,苏小砚是连著盆里的土一起埋的。
宫紫裳把附著在兰花上面的土都摇下去:“根被人弄断了才会这样,否则长在土里,只是浇水,不会出这种事的。我以前干过,这是先把根掐断了再埋在土里。”
秦琴面色严肃起来:“我觉得有点怪。”
苏小砚把兰花重新埋回去:“可能是新来的内侍。”
宫紫裳冷道:“是那个白悠麽,前几天还听人夸他长得好,我去划了他的脸。”
苏小砚捧腹:“你说什麽狠话,还以为是我哥哥回来了呢。长得好没有什麽关系,我的紫裳长得更好。”
秦琴沈思:“我看这件事还是该告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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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砚点头:“不用告诉,他一定知道,可是我的花不能活回来了。”
宫紫裳不愿他难过:“浇点水试试,也许还能活。”
三个人万分仔细的浇了水松了土,然後才坐在一边休息聊天。白欢无聊的晃过来,在埋花的地方踩了几脚,把上面的枯叶都踩掉了。
苏小砚啊了一声,蹲下去细看,叶子被白欢这一脚踩的再也不能挽救了。
苏小砚在白欢的肩上拍了一下:“爷爷多辛苦送来的,你这个坏蛋,你兄弟也是坏蛋。”
他说完自己笑倒在草地上,宫紫裳和秦琴都是聪明孩子,一起捧腹。
平常躲起来的竹熊今天从苏小砚给他准备的空树洞里爬了出来。宫紫裳跑去取新鲜竹子给他,三人两兽,热闹的玩了一上午。给竹熊和白欢洗澡消暑後,他们三个去太子府玩寒泉。
朱昭明来找苏小砚的时候,已经只有他一个人在了。苏小砚正漂在池子里的竹筏上睡觉,身上盖著怎麽看都像是从凉亭上扯下来的浅粉色纱帘。
朱昭明伸手拉竹筏的绳子,把他缓缓拽过来。这池子很小,水波荡漾,很快就到岸边了。
朱昭明伸手把那轻纱拿起来,心想肯定是苏小砚怕热不肯盖著睡觉,顽固的宫紫裳坚决要盖,於是盖了这麽块东西。
朱昭明伸手轻抚苏小砚胸前的粉红**,教懂苏小砚的**的手轻松让睡眠中的苏小砚呻吟。
灵巧的手指向下,一点点抚摸揉捏苏小砚的分身,苏小砚在睡梦里迎合,雪白的肌肤涌上浅粉的色泽。白浊喷出来的同时,苏小砚睁开眼睛。朱昭明把他抱在怀里,感受他惹人怜爱的颤抖。苏小砚低声呻吟,双腿微微的抽搐。
朱昭明低头亲吻他,苏小砚还在战栗:“再来一次。”朱昭明将他翻身放在草地上。苏小砚连忙爬起来:“不做那个,太热了,一身汗好难受。”他拉朱昭明的手放在自己双腿间:“玩这个。”
朱昭明用鼻子哼了一声:“不玩,我也热。”到了盛夏,苏小砚怕热,不愿意做太亲近的事情。
苏小砚叹了口气,他刚被朱昭明揉捏的发泄了一次,天气又热,浑身没有力气。朱昭明已经好几天没抱他了,看他**躺在自己面前,腰身灵活的弯折,修长笔直的双腿分开,真是圣人也忍受不了。
这时忍不住要感谢宫紫裳的那块凉亭纱帘,拿那东西把苏小砚盖的牢牢的,威胁他:“不许动,动就现在上你。”
可是这纱帘毕竟是纱帘,雪白的肌肤看不清楚,平白多了吸引。苏小砚真的听话没有动,合著眼睛舒服的躺著,胸膛微微起伏。
朱昭明俯身隔著那纱亲吻苏小砚的**,用舌轻轻的舔,试图引诱苏小砚的**。苏小砚推他:“不摸下面也不让亲上面。”
朱昭明气的笑了,把他翻身按在草地上打他翘挺的臀瓣,劈啪有声。苏小砚雪白的小**立刻红了。苏小砚连忙求饶:“你亲你亲啊,别打了。”
朱昭明松开手:“我来跟你说兰花的事。”
苏小砚捂脸:“我知道啦,呜呜。”
朱昭明被这呜呜吓掉了一半的魂,急忙把苏小砚抱起来。苏小砚拼命捂著脸:“我的兰花被你的内侍害死啦。”
朱昭明哄他:“我知道我知道,等我给你收拾他。”
苏小砚摇头:“不行,我要自己收拾他。”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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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昭明又气又笑:“你吓唬我。”
苏小砚捂著**:“不要打。”
朱昭明也觉得燥热,眼前是一池清水,他把苏小砚抱起来扔进去,自己也把衣服都解下来扔在岸边。
苏小砚在水里看他,露出叹服羡慕的表情:“太子你好高。”
朱昭明得意:“只是高麽?”
苏小砚脸色微红,爬到他的竹筏上去趴著,划水到有树阴的那边。朱昭明灵巧的跃入水中,游到他身边,攀著他的竹筏和他聊天。
宫紫裳来招呼苏小砚回屋子里去,远远听见两个人的笑声,站了一会就退回去了。朱昭明搂著苏小砚的腰,苏小砚侧头看他。
他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的有趣事情,只要一个说起来,另一个就能接下去。哪怕说几个字,对方也可以明白是在讲哪件事。
等到天色晚了,朱昭明和苏小砚爬出来,坐在软榻上晾干身体,朱昭明把苏小砚抱在怀里给他穿衣服。
两个人都泡的皱皱的,朱昭明把苏小砚的手放在眼前细看,笑道:“小砚,你老了就会变成这样子。”
苏小砚也低头仔细看:“不好看呢。”
朱昭明咦了一声:“我觉得很好看啊。”他拿著苏小砚的手摸自己的脸:“也没什麽差别。”
苏小砚大笑,在他的怀里蹭,然後懒洋洋的哼哼:“回去吃饭吧。”
朱昭明把他打横抱起来,轻轻向上一送,弯折在自己的脖颈後面。苏小砚兴奋尖叫,抓著他的手臂,被朱昭明送回去。
苏小砚和朱昭明一起吃的晚饭,送他走了回来和宫紫裳秦琴研究。
秦琴出主意:“这个人我看是哪个大臣送来的,那个目的可能是……那个……那个。”
宫紫裳重重的踩了他一脚:“结结巴巴,真没出息。目的是和公子争宠。哼,他们眼睛盲了,是皇上要讨好公子,不是公子要讨好皇上。”
秦琴点头:“除了这个之外,也有可能是来对皇上不利。如今四海升平,谋权篡位的人也不代表就没有。”
苏小砚双手支在脸颊两边听他们分析。
秦琴最终总结:“总之他现在第一步,一定是要讨皇上的欢心。”
宫紫裳补充:“还要让皇上喜欢他不喜欢公子你。”
苏小砚打了个哈欠:“这样啊,那他凭什麽让太子喜欢呢?”
秦琴奇道:“小侯爷一辈子都不改口了麽?”
宫紫裳又踩他一脚:“要你管,你这个笨蛋。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太子是公子一个人的太子。”
苏小砚敲桌子,他们两个不再吵。
秦琴提议:“不如请我家大人来分析,他读的书多。”
苏小砚摇头:“不行,你们都不出府,太子才让我跟你们说的。要是人人都知道白悠有事情,那他的底细就不容易揭穿了。”
宫紫裳皱眉:“我觉得他会学习公子,看看皇上到底喜欢公子哪里。”
苏小砚想了想,笑著站起来:“紫裳你真是越大越聪明,快给我生个娃娃。”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秦琴张开口,怔住:“你会生娃娃,你是女孩子?”
宫紫裳发怒:“开玩笑你也听不出来麽,痴呆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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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砚跑去朱昭明的寝宫,内侍和宫女纷纷行礼,苏小砚让他们起来,推开最里面的门。朱昭明坐在龙床上,白悠正跪在朱昭明的脚下拖著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杯茶。
苏小砚跑过去,把那杯茶拿起来倒在自己嘴里:“好热,晚上了还好热。”
朱昭明给他把外衣脱了:“这半个月是要煎熬的,我让人给你扇扇子。”
苏小砚横著躺在他身上:“不用了,大家都很热。”
朱昭明笑:“我给你扇。”
苏小砚拉朱昭明的手让他抚摸自己:“弄一次。”
朱昭明把他的上半身抱起来,手向下覆盖住苏小砚腿间还是温软的分身:“你自己怎麽不弄。”
苏小砚闭著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自己弄累。”
白悠跪在床角下,不敢抬头。听著苏小砚嗯嗯哼哼嘤嘤呜呜的呻吟,心想难道皇上喜欢这种放胆宣淫的人。
苏小砚在朱昭明的怀里辗转,朱昭明著意撩拨他,不肯立刻给他享受。一层层一次次积累起来的兴奋全部听从朱昭明这征服者的摆布。
苏小砚只有忘情的微微挣扎,全部的精神都被吸引到朱昭明的手上。
他初尝**的时候就有些不可自拔。这几年已经学会了约束**。可只要碰到朱昭明,被朱昭明**挑拨的手抚摸,身体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向他打开,向他臣服。
不断的给予抚慰,挑逗的分身和大腿内侧全在颤抖,又不断的松开手,让那颤抖不甘的自己平息下去。
朱昭明抓住苏小砚的手,不让他自己去碰触。苏小砚在他的怀里扭转,露出意乱神迷的表情。颤抖一次比一次更持久,每次都是在即将宣泄的时候朱昭明抽开手,甚至在那里掐一把平息苏小砚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苏小砚开始带著泣音的请求立刻就得到征服者赐予的快乐,七手八脚的想从朱昭明的怀里挣脱。一遍遍被推上快感的顶峰,一遍遍的平息,所有的感觉像是叠加了,渐渐让他渴望得到又承受不住。
苏小砚拖长了声音呻吟,像是将一根琴弦拨的紧了再放松,前面的叫声过去了,後面的余韵还在颤抖不绝。
苏小砚哆嗦著摇摆,一声声的低吟,飘然忘却了一切,不知过多久睁开眼睛,看见了朱昭明的脸,伸手摸了摸:“好累,睡觉。”
他睡的很香,朱昭明抱著他未免折磨,在他身上挨挨蹭蹭。不知怎麽想起许多年前和苏小砚在书房里偷情,被苏小洵来撞了个正著。自己让苏小砚学狗叫,他偏偏学猫叫。那时候是心疼他怕疼,如今是心疼他怕热。
朱昭明笑了笑,用薄被盖住苏小砚的肚子,免得有凉意进了肚脐会闹肚子生病,握著苏小砚的一只手陪他一起睡了。
第二天朱昭明上朝去的时候,苏小砚醒过来,拉开床帐一看,白悠果然在屋子里,很好,真好。
苏小砚跳下地来,白悠急忙问他有什麽吩咐。苏小砚拉过椅子坐在屋子中间,抠了抠鼻孔,又抠了抠脚趾头,姿势十分猥琐,其实并没什麽可抠的。
白悠心中作呕,苏小砚偏要和他说话:“白悠,你觉得老子算受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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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点头:“逍遥侯是最受宠的。”
苏小砚又抠了抠脚:“那你知不知皇上为什麽这麽宠老子”
白悠低声道:“不知道。”
苏小砚把腿架起来:“哎呀,老子也不知道。”
他招手,白悠走近两步,再招手,白悠又走近两步。苏小砚捏住他的下颌,左扭右扭:“长得不错,老子很喜欢,你以後就跟著老子吧。”
白悠吓了一跳:“我……”
苏小砚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白悠按在椅子上,压著他亲他的脸。白悠肌肤细腻,苏小砚心想这感觉还不错,要是太子想亲亲的话,自己勉强也可以同意。
白悠的眼泪已经急出来了,他才只有十三岁,凄厉的求饶:“不要不要,逍遥侯饶了我。”
苏小砚松开他,挠了挠头:“你要老子饶了你什麽?”
白悠浑身颤抖,吓的说不出话来。
苏小砚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按在地柔软的地毯上,心里好奇白悠身上的肌肤是不是也不错。他按牢了白悠,把白悠的衣服一件件剥开,露出光洁的身体。上下都仔细揉捏过,觉得真不错,但也和他的容貌一样,连自己家的紫裳都比不上。
白悠压著不敢哭,一声声的抽噎,眼泪流的满脸都是。苏小砚奇道:“你怎麽了?”白悠拉住一点衣服挡著脸。
苏小砚坐在他身边,伸腿压在他身上:“你不是觉得老子看到你就委屈吧,你不是也看见过老子。”
他跟朱昭明在一起,除了最初那段时间,朱昭明最信任的内侍都是贴身留在寝宫内的。苏小砚倒不介意,宫紫裳很是妒忌,所以总劝苏小砚请朱昭明晚上来逍遥侯府。
朱昭明回来的时候,苏小砚倚著椅子坐著,只穿著里衣和中衣,一只脚搭在白悠的身上,手里拿了牙签剔牙。白悠衣衫凌乱,露出手臂的大腿,躺在地上抽泣。
场面十足像纨!子弟刚刚强暴完良家妇女。苏小砚一脸邪恶坏笑,有点像他哥哥,有点像宫紫裳,还有点像秦琴。
苏小砚看见他回来了,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他怀里。白悠把自己蜷缩起来,一件件的穿衣服。朱昭明问苏小砚:“怎麽回事?”
苏小砚:“老子要看看他身上长得白不白。”
朱昭明被这句老子惊的五官都抽搐变形了一瞬,吃力的尽可能平稳的问:“那白不白呢?”
苏小砚拉他:“很白啊,你也摸摸。”
白悠不抽噎了,微微颤抖,像是真等朱昭明来摸。苏小砚松开拉朱昭明的手,自己去把衣服都穿好:“你们慢慢摸吧,我先回去了。”
朱昭明心里好笑,还是吃醋啊。苏小砚才一离开,白悠就抱住朱昭明的腿,露出一片光滑雪白的背,哭泣道:“皇上。”
朱昭明皱眉:“起来吧,怎麽穿了这麽半天还没穿好。以前看你手脚很利落。”
白悠连忙把衣服都穿上,颤声道:“手……抖”
朱昭明哦了一声,心里忽然觉得一阵厌烦,管他是谁派来的,身边放这麽个人,实在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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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给朱昭明端茶,朱昭明想起刚才苏小砚那句老子,几乎喝不下去。心想今天晚上一定要捉了苏小砚教训一通,都在哪里学的什麽混账话。
老子,这两个字让朱昭明的眉毛现在还忍不住抽搐。朱昭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毛,心道从小把你养到大容易麽,怎麽一眼没看到这麽粗俗的话你都会说了。

他喝过了茶坐著歇了一会。天气的确太热了,难怪苏小砚不愿意动。朱昭明想著刚才苏小砚兔子一样的窜走了,大约有七八成是吃醋,暗笑了几声。
前几年因为准备边疆的战事,严令各种奢侈耗费。朱昭明率先取消了宫内的许多享用。常年备的冰窖也停了三年。如今一切都已结束,国库的损耗并不算大。
去年他以为苏小砚已经不在人世了,否则总会给他准备冰放在空心的青铜柱子中,摆在房间里消暑。
苏小砚从小就怕热又怕冷,後来知道是因为他身体不好的原因。现在虽然毒好了,看起来还是不能耐热。
小时候母亲到了夏天就每天让人给他扇扇子。像现在这种天气,其他人呆在阴凉些的屋子也没关系,苏小砚受不了,会翻滚挣扎。
他想著这些琐事,白悠走近了给他扇扇子。朱昭明觉得今天白悠有点怪,他看了白悠几眼,真的很怪。白悠一次次的把手伸到自己脸上,在鼻子下面蹭蹭,又收了回去。
最後一次朱昭明看著他,白悠的手自脸的右下方缓缓的摸到脸上,一点点一点点的往某个位置去了。
以朱昭明磐石般的心、百炼成钢的意志也忍不住抖了一抖。怎麽看白悠都不像是有这种习惯的人。当著自己挖鼻孔,这是献媚还是恶心自己来了。
这时天气太阳更高了,朱昭明决定去和苏小砚泡泡寒泉,下午好精神一点处理政事。站起身来带著另一个贴身的内侍离开了。
他不用问都知道苏小砚在哪里,径直去了太子府苏小砚督造的水池,没想到竟然不在。宫紫裳正在亲自给苏小砚刷洗软榻上的凉席,秦琴拿刷子在刷洗晾晒竹筏。两个人看见朱昭明来了急忙一起跪下。
宫紫裳道:“公子去太后那里了,今天他用双层瓷给太後装了寒泉水拿棉被包著捧走,说夏天可以泡酸梅汤。”
朱昭明笑道:“去多久了?”
宫紫裳道:“刚回来就走,有大半个时辰了。”
他们这边话还没说完,门就响动了,苏小砚抱著一团被子进来,先扔给了宫紫裳。他跑过来坐在池边把鞋子脱了,裤子挽上去,脚踩在寒泉水里,仔细的喘了口气,转头问朱昭明:“你摸了麽,很好摸。”
朱昭明挥手让宫紫裳秦琴和自己的内侍都离开,才笑著答苏小砚:“很好摸。”
苏小砚脸上变色,先把手臂上套著的一个镯子摘了,衣服也没脱就跳到水里去了。
朱昭明把他摘下来的镯子捡起来看,那是沈慧蕴心爱的一件自娘家带来的宝物,没想到竟然送给了苏小砚。
朱昭明把镯子珍重的放好,对著水下面的苏小砚大声道:“小砚,出来,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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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砚钻出水面:“我才不小气,不小气,不小气。”
朱昭明坐在水池边:“你大方,过来吧。”
苏小砚游过去抱著他的小腿,把脸埋在朱昭明的大腿上。
这动作平时倒也没什麽,如今朱昭明已经有很多天没真正占有他了,让他一碰就觉得有些难耐。苏小砚还在他腿上轻轻蹭,**被撩拨的蠢蠢欲动。
朱昭明伸手摸他的头发:“不想我抱你,现在别乱动。”
苏小砚抬起头,又向下看,然後伸手在那个可疑的位置摸了摸。惊讶的张开口啊了一声,拍著水游开了。
朱昭明叹了口气,脱了衣服,把竹筏放在水里,躺在竹筏上。苏小砚去岸边拿了那疑似凉亭帘子的浅粉红色薄纱给他盖在身上。
朱昭明心中大呕,不过反正就两个人在,也无所谓。他今天的事情不少,有些疲倦了,拍了拍竹筏的另一边,示意苏小砚也上来。
苏小砚提心吊胆,先把湿衣服从身上脱下来扔到水池边,然後爬上竹筏,躺在朱昭明的怀里。
朱昭明枕著的是宫紫裳给苏小砚绑在竹筏上的玉石拼片中空枕头。睡上去的感觉一点都不硬,因为中空除了凉爽这个好处还有点称得上暄软。苏小砚枕著他的手臂。朱昭明把那浅粉红色的凉亭帘子也给苏小砚披上了。
午睡比想像的时间要长,朱昭明心满意足的睁开眼睛。苏小砚侧身躺著,一只脚丫搭在他身上。朱昭明看他的脸他的眼睛,忍不住去亲了一下。
他第一眼便看出白悠不是那麽简单,但也并非什麽心计太深的人。观察了这段日子,发现他除了那张称得上一流的脸并没有其他长处。
白悠大约是哪个想邀宠的大臣送来的,若是没有合适真实的身份,是进不了宫的。想必是看自己不填充後宫,又对苏小砚十分爱宠。无论做的怎麽不张扬,有心人也会明白自己与苏小砚的关系。
可自己喜欢小砚,爱的不是这张脸。世人愚蠢,以为逍遥侯得到圣眷是因为绝色。外面的人虽然没见过苏小砚,却有不少见过他哥哥苏小洵的。哥哥长得那种样貌,弟弟再难看都是个美人。
朱昭明嗤笑了一声,我岂是那种人,会迷恋一张皮相。等苏小砚醒了,搂著他的腰:“我把白悠送给你吧,你要不要。”
苏小砚兴奋:“要。”想了想又摇头:“先不要。”
朱昭明奇道:“你不要,长得还不错啊。”
苏小砚打了个哈欠:“我要先和紫裳商量下,免得紫裳不开心。”
朱昭明莞尔:“紫裳跟著你脾气就像你,吃醋的本领青出於蓝胜於蓝。”
苏小砚磨了磨牙齿,在朱昭明脖子上选一块喜欢的位置咬下去。朱昭明急忙拉开他:“不行。”
苏小砚伸出两根手指晃了一下,表示一口已经变成了两口。他在竹筏上调了个头,去咬朱昭明的腿。
朱昭明眼前就是他雪白粉嫩的小翘臀,呻吟了一声,合上眼睛。
苏小砚也发现了问题,连忙再转回身来,用凉亭帘子把自己盖好。
朱昭明吻了吻他的唇:“我不陪你了,晚上我住在你这边。”
白悠垂头在屋内坐著,听见门的声音响动,连忙过去迎接。门被推开,却没有人,白悠愣了愣神。苏小砚戴著一顶老虎头的帽子,在地上爬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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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和腿上都穿著长长的绘有老虎纹的套子,身上裹著一件老虎纹的披风,一步步爬了进来,还像模像样的嗷了一声。
白悠被吓的倒退了几步,苏小砚猛的扑住他,把他压在了身下,努力的晃了晃身後的尾巴,得意的大笑。
白悠在他身下挣扎:“逍遥侯,你这是做什麽?”
苏小砚抱著他:“我来找你玩。”
白悠不住颤抖,真的是被苏小砚惊吓到了。
苏小砚稍微起来一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怕不怕,哥哥疼你。”
白悠气急:“逍遥侯,你好不懂规矩。”
不能指望一个连天子都敢骑的人讲什麽规矩,苏小砚更是从小就不懂。朱昭明只让他学了一些见面的礼节,免得在外人面前露怯。现在听白悠指责自己,亲了白悠的脸一下:“那你教我。”
苏小砚对戏弄和亲近白悠还是很感兴趣的。下午朱昭明去处理他的国事,苏小砚让宫紫裳翻了这身装扮出来到寝宫找白悠。他和宫紫裳提了朱昭明的建议,没想到宫紫裳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倒让苏小砚有点担心。
四年前的宫紫裳很温柔,自从苏小砚先几乎被陈姝打杀,後来又传回跌落山崖的消息之後,宫紫裳脾气变了很多,对人也很冷漠。这次苏小砚回来之後,宫紫裳恢复了不少从前的温柔,对其他人却还是冷冰冰的,简直有几分苏小洵的样子。
苏小砚看他答应的那麽快,难免就要想起宫紫裳说过要划了白悠的脸。白悠若是跟著自己,紫裳当然不至於真的那麽做。但若是因为心疼那兰花总欺负白悠也不好,白悠比紫裳还小一岁呢。
苏小砚自觉善良的百般思量,浑然不觉自己正在欺负白悠,而且比白悠大的更多。白悠被他压住不能动,委屈的眼泪刷的流出来。
苏小砚把老虎爪套摘下去,拿手给他擦了擦眼泪:“你怎麽了?”
白悠翻了下眼睛,几乎就此昏了过去。
苏小砚安慰他:“别哭了,你不喜欢我这个老虎,我让你和真老虎玩。”
这件事於他,是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对於白悠来说,不啻於恐吓,或者直接就是死讯。白悠眼睛又翻了翻,这次真的晕了过去。
苏小砚在外面的名声很好,被传的温柔温和性情温顺,简直像温水一样。何况逍遥侯府对下人的好,也是公认的。逍遥侯的侍从宫紫裳穿的衣服比逍遥侯自己的都贵,自己从前也曾经梦想过跟著这样的人。
白悠被苏小砚掐醒之後绝望的想,骗子骗子。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会想起这些关於苏小砚的传闻。刚才哭是因为被欺负被戏弄,现在想起自己的命运心里发酸。
苏小砚觉得他的眼神黯淡,连忙从他身上爬开,把白悠抱在怀里轻轻摇晃:“你怎麽了?”语气充满了真心的关怀。
他从小就对人这样,周围人也早都习惯了。白悠却不知道,发脾气:“假惺惺什麽,让你的老虎吃了我吧。”
苏小砚安慰他:“我的老虎不吃人的,你不要怕。”
白悠声音颤抖:“你好狠毒,你还想折磨我。”
苏小砚叹了口气:“你这麽害怕我……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待著不要嫌闷。”
他最後看了看白悠,白悠脸上都写著,你快走。
苏小砚无聊的把一身扮老虎的东西都脱下来扔在地上:“我走了你不要哭了,这个给你玩吧。”
他为了扮老虎,里面的衣服穿的是低品侍从的短打扮,走出寝宫没几步,被一个急匆匆赶来的小内侍撞了一下。
苏小砚拉住他站稳,发现这个内侍很面生,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怎麽了?这麽慌?”
那内侍急道:“皇上在不在,公主忽然病了,病的很厉害。”
苏小砚微微摇头:“在太子府的书房,你去那里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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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内侍道了谢匆忙跑走了。苏小砚望著他背影,觉得自己有些难过。他本来应该从寝宫到太子府再回到自己的府里,或者就住在太子府,但现在不愿意迈步。转向离的最近的寝宫,一步步在地上蹭回去。
朱昭明身边的内侍和宫女看他脸色大不好,有宫女过来问怎麽了。苏小砚摇了摇手:“外面太热了。”那宫女去打了盆凉水来,拿手巾给他擦了脸。
苏小砚洗了脸精神一些,推开门又自己关好。白悠正坐在地上摆动那老虎的披风,捏老虎帽子上的须子。看见他进来,吓的浑身一抖,把老虎放下了。
苏小砚走过去坐在龙床上,把鞋脱下去。翻了个身滚到龙床里面去躺著,拉被盖住脸,呜呜的哭。
白悠被他捉弄,不敢凑过去,听苏小砚的哭声里含著许多委屈和伤心,想起自己的身世,也跟著抽噎。
两个人都哭的伤心,外面人以为苏小砚在里面折腾,没人敢进来。他们两个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不哭了。
白悠擦干眼泪,看苏小砚的脸上还盖著被子,担心他有什麽事情算在自己头上,走过去趴跪在龙床下的踏板上,给苏小砚把被子掀开了。
苏小砚的眼睛红红的,委屈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搂他的腰身:“白悠,我想我哥哥了。”白悠被他拉的趴在了他身上,苏小砚抱紧他,低声道:“哥哥,哥哥。”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思念,白悠听的难过。他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长大。过了好半天白悠从苏小砚的怀抱里脱离开,取手巾给苏小砚擦脸:“逍遥侯要不要回府去?”
苏小砚坐起来:“我不回去了,我睡在这。你出去让人到我府里告诉紫裳一声。”白悠出去吩咐他的话,转回来时苏小砚望著龙床上的雕花出神。
白悠还从来没有细看过,现在仔细端详,看清楚了龙盘卷在砚台上,微微啊了一声。
苏小砚黯然道:“你为什麽要进宫呢?”
白悠低头:“因为宫里有荣华富贵。”
苏小砚叹了口气:“太……皇上说,享用了荣华富贵,就要承担起荣华富贵的责任。很忙碌很辛苦,还有孩子。”
白悠听前面都能理解,听到最後一句,他走上前去:“逍遥侯不喜欢孩子麽?看起来不像。”
苏小砚噘嘴:“要是我可以生,我就喜欢。别人的我为什麽要喜欢。”
白悠苦笑:“我以为皇上这麽宠你,你什麽苦恼也没有。”
苏小砚不知该怎麽回答,过一会道:“就算没有吧,我想我是妒忌。”他不愿意气氛再这样不开心,眨了眨眼睛:“如果女子妒忌会被休的,我妒忌休书也没有办法写。”
白悠感觉不到他开心,低头看著自己的脚:“你不高兴就不要装笑,很难看。”
苏小砚低声道:“你们都来和我分他抢他。”
白悠无话可说,过了半晌忽然道:“对不起。”
苏小砚拍拍他:“不关你的事情,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他抱膝:“我很想我哥哥,他走很久了,我哥哥在的时候我不会觉得这麽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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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昭明回来的很晚。今天女儿被抱去冷宫看她的母亲,回来便病了。他对孩子一直很好,发烧的小公主抓著他的手臂,让他感觉到心痛。派人去告诉苏小砚自己不去了,等到孩子睡著了,他想著苏小砚也差不多该睡著了,回了自己的寝宫。
宫女轻手轻脚的迎上来,说逍遥小侯爷在。朱昭明缓缓推开门,声音小的就算醒著的人也未必听得见。
宽大的龙床上却立刻爬起来一个人,在黑暗里望向他的方向。朱昭明快步走过去,坐在苏小砚的身边。
“你的公主好了麽?”
“好多了。”
“内侍说病的很严重。”
“不是很严重,她从小体弱,所以身边的人都著紧。”
“那睡觉吧。”
……
温暖的手把苏小砚揽入怀抱:“小砚。”
苏小砚传出细密的呼吸声,是真的睡著了。朱昭明宠爱的亲吻苏小砚的额头。苏小砚的性格很好,假如判断出一件事情可能是自己理亏,或者不很有理,哪怕不开心也不会发脾气。
朱昭明下了朝回来,苏小砚便不在寝宫了。去逍遥侯府,下人说逍遥侯出城玩去了,用大马车带著老虎和竹熊。
苏小砚暂住在行宫,连著半个月也没有回逍遥侯府去。每天和朱昭明用信沟通消息,有时候没什麽事情,就画一张图。两个人互相传著,很快积了十多张。
半个月,吹风得的病总该好了吧。假如是小时候,可以狠狠的说,有她没有我。现在能够体谅朱昭明的心情。不过也要体谅自己的心情,看不了,但是可以逃避。
只是,该逃到什麽时候呢。难道等皇子长大,公主外嫁。苏小砚趴在床上冥思苦想,他对朱昭明的爱情没有一点疑虑。可越纯粹彻底的爱越不能容忍其他人夹在其间。
苏小砚的思考没有结果,但是有了结论。逃到什麽时候是不知道的,但总之不要见到他对自己之外的人好。
四年分别,得到的好处之一,就是耐性。朝朝暮暮的思念终於化作了耐性,可以对著一切事物想出朱昭明来,又不会心急如焚。
今天行宫来了一位客人。他到的时候苏小砚正在小院子里研究花。白欢趴在他身边,竹熊躲在阴凉处散步。
沈轻侯这几年都没有见过他,轻轻唤了一声:“小砚。”
苏小砚转过头,眼睛里立刻露出亲切的光芒,站起身跑过来,拉住他的手:“沈大哥。”
沈轻侯仔细看他:“小砚,你还和过去一样,没有变。”
苏小砚拉他坐在软榻上:“沈大哥,你比过去看起来还要威风。”
沈轻侯从前只是带兵,并没有真的打过打仗,出生入死的艰辛磨砺出英雄的悍勇於锐气。化作了雄浑的气息留在眉宇之间。
沈轻侯笑了笑:“我才从宫里来,小砚,皇上想你呢。”
苏小砚呆坐了一会:“我想我等公主病好了再回去比较好。”
沈轻侯安慰他:“小公主很可爱,非常知书达理。小砚,你也会很喜欢她的,我记得你很喜欢娃娃。”
冰冷的声音自院外传来:“他喜欢的是他自己和皇上生的娃娃,或者是跟朱昭明根本没关系的娃娃。沈轻侯,你是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别自己愚蠢还要来教笨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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