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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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前面的那一点烛光前进,四周的墙壁并没有因为这是地下而显得潮湿,相反的,它们很干燥。这条地道很窄,也很长,而且关卡繁多,每走一会儿就会有一道门出现,而这个时候母亲总会换一把钥匙打开门,然后在继续往前走。蜿蜒的地道直通地下,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奇迹存在,我的家族里到底会有多少些金币。这还要等到我真的进入收藏室才知道。
在我之后就没有外人进来了,我看着前面的剑圣,他的身子从一开始就让我看不透,不过现在在这狭小的地方,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白色乳袍下的身子,他的身子好瘦,肋骨清晰可见,猛地一看像是一个小老头。可是这位剑圣并不老,他也不能用“小”个字。他站的很挺,也很直,这在无形中体现了他的瘦,当然更多的,我觉得是一个剑圣的姿态。
他应该就是这么站着的,挺,直。他一定是经过了很多的苦难才到达这一境界。这样的一种人,他的血,他的骨,他的心就应该是那么的直,就凭着这点,他就该受到万人的尊重。
可惜他真的老了,因为母亲说他变得胆小了,变得比以前更猜疑了,也更功利了。这样的剑圣或许还是“剑圣”,但他却不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剑圣。于是……
沉重的铁门再一次被打开。“咔吧”一声,这时母亲并没有急着推门进去,而是回过头来问剑圣:“你知道医生这个组织吗?”
“那是一群喜欢刀的人的组织。我听说过,不过却不敢兴趣。”剑圣淡淡的说。
“可是医生却已经对剑圣您感兴趣了。他们已经派出了最好的医生,只是为了得到最好的答案。刀和剑那个更好。”母亲说,她推开了铁门,于是光线便从门缝里钻了出来,这已经是最地下的地方了,可是在这里竟然还有如此强烈的光线,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铁门终于打开了,我看了一个一座巨大的角斗场,在角斗场的中间堆着如小山般的金币。角斗场的周围点着松油火把,于是借着这些微弱的火光,在大堆金币的折射下,这个角斗场便处于一片光亮之中了。
在金币的最上面坐着一个人,他的刀插在金币上,正拿乌黑的眼睛看我们。这个家伙是谁啊。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他已经提着刀从金币上跳下来了。一步一步的向剑圣走着,边走边说:“卡鲁一!希望能于阁下分出胜负。刀与剑到底哪个是最强的!”很嚣张的一句话,敢与全大陆唯一的一个剑圣叫板的人,我想他是第一个了。卡鲁一,这就是他的名字。
所以剑圣很认真的打量了这个面前的对手,二三十岁,很是年轻。这样的一个人是很难赢得了剑圣的。所以剑圣问道:“你是医生中最好的医生?”
“不能说是最好的,我只是唯一的一个医生而已。”他的刀斜搭在地板上,刀很长,不过刀身却并不宽,这样的刀是很容易折断的,而且一旦刀身太长对进攻也不会占太大的便宜,只是被剑圣一近身,我想他就再也没有反击的机会了。死人是没有机会的。
医生组织。那是一群热爱刀的人聚在一起的组织。他们爱刀胜过生命,所以他们才加入这个组织。而这个组织中最变态的一点就是组员之间在对决中可以杀死对方。高手打斗胜负只在一瞬间,于是就在这个瞬间,有多少人失去了生命。
卡鲁一所说的他是唯一的一个医生,那就是表示他已经杀死了组里所有的成员,他已经站在了刀的前面。所以在他说完这句后剑圣动容了。
“于是你就要向我挑战,看看刀与剑之前那个才是王者。”
“答对。哦,老头子,准备好了吗。我可以让你三招的。”卡鲁一一脸的自信,他左手食指一勾,那连带着的挑衅让剑圣动了,几乎就是在这么一瞬间,他也已经往前冲过去,天空中“锵”的一声,于是漫天都是火星子在飘动,而两个人的身影却已经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卡鲁一原来所站的地方却出现了一到深长的刮痕!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因为卡鲁一给的价格更划算,所以我决定用他。最主要的是,米莉亚今后的变动需要用剑圣这个名号,我说过。我请的是剑圣的身份,而不是他的人。所以我得让他留下来。”母亲说着拉着我来到观众席上,看里面的那场决斗。
剑圣和刀的动作都已达极致。这就是站在两个武器最巅峰的人之间的决斗。
剑圣从高空直直的落下,他的剑只有手臂般长短,剑尖处的一点寒星投影在卡鲁一的头颅之上。面对这样的攻击他应该先闪开才对,可是他没有,只是仰头用那带着刀疤的眼睛看剑圣,忽然“哈”的一声猛喝,于是他手中的刀就不偏不倚的顶在了剑尖上,一道白色的光线自他手臂的启动处划过,划出了白色的扇形,堪堪回过了剑圣的攻击。
“第一招,再来!”

剑圣于是就催动着短剑近身,他的第二招是直刺,这是最简单而又最难的一招,说它简单,那是因为是个人都会。说它难,那是因为这种攻击在一个武人面前无异于是送死。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他的身和他的剑化为一体,看似平淡无奇,可里面蕴含的东西我想如果你不置身其中是很难体会的。卡鲁一的脸色一变再变,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后退,他嘴唇动了一下,一口精血猛然从口中喷出,就在这血雾中他再次迎了上去。手中的刀一时间像是在水里游弋的蛇一般,也平平的向剑圣刺去。一刀化剑。他的刀本就很长,这样一来就可以占据手中武器的优势,剑圣的剑或许可以穿过他的身体,但在这之前,他也必定要受到重创。好一个卡鲁一!只听见剑圣大喝一声,气势比先前更猛,他们已打算把这作为最后的一招了。
剑尖撞击在刀刃上,那是一瞬之间的停顿,可就在这一瞬之间,又有谁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呢,刀于剑之间的碰撞。两人同时喷出一口精血,接着在兵器交接之处,一点米粒般大小的能量被结晶化的出来了。
知道如何从海水里提炼出盐吗?如果说盐水已经达到了饱和,那么加进去的盐将不再会被溶解。如果你将那杯盐水沉淀,没多久就会出现一些细小的晶体,而这些就是被还原的盐。
我不知道存在人身体内的能量如何会结晶化,可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那一点点的米粒,它已经是超越了人们想象的存在。前面说过,这个巨大的角斗场里光线强烈,可与它相比似乎是什么都不是了。
那是代表着万物生长之灵的阳光啊。道道光线将他们两人笼罩起来,猛地一看似乎是两人进入了一个白色光球里。沉寂,又一次的沉寂。不,是从两人交锋开始就已经沉寂了。这一切都是在无声中进行的。接着我感到我的脚下开始晃动起来,剧烈的晃动。那堆积的如小山一般的金币都开始簌簌的往下来,那是地震来临前的征兆?还是?
光球的存在只维持了一小会儿而已,便像是一块石子投在水面上荡起的涟潋四散开来。白色的光环以光球所在的地方为中心四散,漫过了整个角斗场。然后那个光球就从里面爆炸开了。仿佛是来自远古时期的一声爆炸,无数的金币被炸飞了了天,由于光的折射使得我眼前的影像变得都扭曲起来,光怪陆离的光线充斥着整个角斗场。伴着光而来的,就是那股冲击的激流,无数的椅子被冲地翻飞出去。“趴下!”我的母亲按着我的头,用她的身子将我压在地下,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依然能感到那股冲击的可怕。轰鸣声充斥着我的耳朵,终于,角斗场中的松油火把被这气劲给吹灭了。
角斗场里一片黑暗。而就在这黑暗中,卡鲁一和剑圣自然而然的成了这里唯一的主角。他们的衣服已经在这爆炸中被燃烧殆尽,两个人赤露着上身,除了看起来狼狈些,并没有任何的人受伤,他们还是保留在那个姿势上,刀与剑的碰撞。突然,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响起,仿佛是运动场上的枪声,两人同时动了。而这声微弱的声音就是兵器断裂的声音。
卡鲁一的刀断了,从中间被生生的折断,所以就在他动的时候剑圣的短剑已经刺中了他的左肋,鲜血就在长伤口处如打开的水龙头般喷出,血雾中卡鲁一不顾疼痛的往前挺了一步,于是剑圣的剑就都没入他的身体里。他那带血的手紧抓住剑圣的臂膀,用那残留的刀刃狠狠的砍上去,手起刀落,人头飞。
剑圣的身子缓缓的跪在地上,然后倒下,而他的头颅却还在飞,并且在空中被卡鲁一一刀劈爆。
他的上半身全是暗红色,整个角斗场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我杀了他了,给我。我要的东西!”此时的角斗场里一片黑暗,只有他,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我的母亲慢慢地挣扎着起来,她拍了拍手掌,忽然整个空间里的火把再次被人给点起来,火线虽然昏暗,但已经可以让人看出了这场战斗的惨烈。那些残断的石柱,破败的场地,还有观众席上的凌乱的椅子。
一个奇迹似的豪华建筑就这样消失了。卡鲁一站在最中间,短剑还插在他的身上,他浑身浴血,如来自地狱里的魔鬼,发疯的狂笑,整个空间里都是他那燥热的声音。我的母亲微微一皱眉,从怀中掏出一块用红布包扎整理的东西扔给了他:“你要的药在这,马上给我滚,还有,我不希望外面有半点剑圣的消息传出。不然,我可能杀不死你,但是我却有可能杀死你的女儿。”
“哈哈哈哈。如果你杀了我的女儿,我就杀光你们全族,米莉亚财团的十八万职员,只是要跟米莉亚沾上关系的人,我都杀光。”
他的话已近疯癫。我母亲脸上闪过怒色,怒吼道:“滚!”于是卡鲁一就消失了,只留下剑圣那具无头的尸体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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