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凤皇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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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儿刚醒来,还迷迷糊糊有点呆呆的。
空气中暗暗弥漫着一缕甜腻柔媚的花香,如一股暖流,化入少年全身血脉,渐渐越窜越快,逼得他迫切地想做些什么,想尽情地发泄出来。他顿觉胸中如沸,一股炙热充斥全身解。
朱色的丹唇,漾起若有若无的笑弧,白晰的像能掐出水似的双颊,染上诱惑的媚红。少年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身旁男人的手指顿了顿。少年呻吟一声,越来越安静不下来了,他的身体忽然滚烫,原本抓男人衣服的手,烦躁地揪自己的领口。
“啊……”甜腻的嗓音,和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泛着勾人魂的妩媚和绝艳。
男人将少年平放在长满青苔的地上。带着湿意的青苔令少年舒服了一阵,但由体内深处升起的燥热仍无法释解,他急躁地扯掉了衣带,褪了外衣。男人伸出了手,搭在了他的腰际。少年疑惑了一下,男人解了他的腰带,助他将闷热的衣物一件件褪去。少年轻叹一声,舒畅地抚摸自己光洁的手臂,此时的他,尚未发现自己是一丝不挂地躺在男人的身下。男人褪了自身的衣物,同样**裸的。
少年难受地伸手揽男人,男人压了下来,**的肌肤相贴,令彼此都一颤。肌肤相贴的舒畅,令少年忘了一切。他贪婪地磨蹭着男人的身体,特别是下腹两腿间的肿胀,似乎磨着男人的身体会舒解。少年无意识地动作,令男人全身绷紧,大汗淋漓。男人压抑着强烈的**,将少年推离一些,但少年哭着贴回来,张开纤长的双腿,紧紧缠绕上男人的腰,男人低咒一声,翻了下身体,让少年趴在他上面。少年凭着身体的本能,亲吻着男人,从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红润的唇,线条优美的颈项,一直向下延伸。
少年小嘴继续往下滑,男人烦躁地捏住他的下腭,低头,封住了他的小口。
“啊,啊……”少年的声音因为**带上一种异常慵懒的性感。
交织了许久,少年的神智似乎回来一点点,他喘着气,吞吞吐吐地问:“你是谁……我……我怎么了……”
“你被媒蛇咬了。”男人淡淡地回答。“我是慕容冲,你救了我,我这身子就是属于你的。”
“媒蛇……慕容冲……怎么可能!”少年很疑惑,但下腹猛地一紧,他啊了一声,弓了弓腰,全身似乎更热了。
男人没有解释,翻身再次推倒少年,将他缠在腰上的双腿拿下,自己则分开腿,跨在少年的身两侧。
“嗯……啊,啊……”
一种模糊的,暧昧不清的声音,浅浅地,若有若无地,洒落。先是哝哝的人语,接着是悉簌的摩擦,再后来,就是一种奇妙的声响。有点像哭泣,却又带着欢愉,好象很满足,却又带着痛苦,夹着类似喘息的声音,带着某种特殊的节奏,那种声音像是长了钩子,先是钻入人的耳朵,然后钻入人的心脏,用钩尖细细地刮着,有点痛,有点痒,有点麻,撩拨得人全身都热了起来。
循环至天蒙蒙亮,声音才静止。
少年在男人怀里转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免费沙发来。
男人玄色的衣带未曾打结,轻轻一挑便飘飘的落下,那曾薄薄的黑缎子似有风吹,随手一推安静滑落在身下。手肘费力直起身,少挪动肢体,上半身欺上了男人的腰,像是只柔软的猫咪粘着主人撒娇。
真是……不可方物的美人!肌肤白皙如透明的雪,墨红色长发美得近乎邪性,褐色眼眸清浅剔透如琉璃一样,揉在一起却是令人甘心情愿堕落到地狱的迷乱。那眉眼日后纵然是熟悉到闭上眼睛都是清晰的,也还是让人看不够,只想隔着清风明月,隔着飞花落雨细细端详。
男人稳静的身体,完美更甚大理石的雕刻;修长的身躯,有力的手臂,结实的胸膛,美型的长腿,如调和适中的弓弦,任何一个细节都无法形容的撩人。肌肤不若少女的柔嫩,却带着男性勾人的热力,微微一触便感到高压电流的****,似要把整个手掌都吸尽他体内般危险而华丽。
少年小手滑过男人的腰肢,在腰腹好奇的捏捏戳戳的。男人的身体看起来纤细,却修韧异常,竟也不失柔软。少年指尖游移过的曲线滑畅若流云。**的薄汗覆在男人腰肢浅麦色光泽肌肤上,粘着几丝黑亮长发,在狂野浓烈中透出柔媚,妖艳立现。
真不公平呵!已经如此美貌的人,竟然还拥有这样活色生香的**身躯,是尤物,更是祸水,蛊惑人心的恶魔!
“我还以为……我死了……”男人的喉咙因方才的呻吟嘶喊而带了些许沙哑,黑暗中更加撩人。
少年一手轻抚男人的脊背,感觉到掌下阵阵轻颤,低声笑了,凑过去啃咬他的耳朵,问:“喜欢么?”

“嗯。”男人的眼睛里,嘴角边,处处流露出一种湿润慵懒的妩媚风情。“我喜欢,你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我都喜欢。”
少年轻柔的声音拂过男人的耳轮,让他酥了骨头:“你究竟是何人?”
男人双手勾着少年的颈项,抬头轻吻他的下巴,低声道:“我是……凰皇儿。”
似是话一出口便有了几分忐忑,男人屏住呼吸,抬头细看少年的眉眼神情。
慕容冲,小字凤皇,十六国时期西燕国君主,鲜卑人,前燕帝慕容儁之子,慕容暐之弟。前燕时期慕容儁在位时曾被封为中山王、大司马。
370年,前燕为前秦所灭后,包括慕容冲及其兄慕容泓在内的众多鲜卑慕容部人被迁往关中。慕容冲且成了前秦天王苻坚的娈童,与其姐清河公主皆被苻坚宠幸,长安因而有歌谣:“一雌复一雄,**入紫宫。”经过王猛劝谏,慕容冲才被送出宫。
前秦建元十九年(383年),前秦于淝水之战大败,对境内各族的控制力减弱。建元二十年(384年)慕容冲之叔慕容垂于河北叛变,慕容泓亦于关中举兵称济北王,时任平阳太守的慕容冲也在河东起兵,其后并归慕容泓,一同西进长安。不久,谋臣高盖等人认为慕容泓德望不如慕容冲,且用法苛刻严峻,于是杀慕容泓,改立慕容冲为皇太弟。385年,慕容冲即皇帝位于阿房宫,改元更始,之后经过一番惨烈的攻防后占领长安。慕容冲贪图入据长安的安逸,又因为畏惧慕容垂的强大,不敢东回鲜卑人的故地,因而军心思变。更始二年(386年),为左将军韩延所杀。
史书里几乎没有对慕容冲外貌的描写。便是司马迁重生,在面对这张苍白的面孔时,大概也只能沉默记下四个字——“倾国倾城”。除了慕容冲,翻遍史书,谁能找出第二个真正达到这境界的存在?他不是被动的祸水,旁人再找不出为他那惊人残暴辩护的藉口。因为悲哀痛恨着那张绝世容颜带来的屈辱,慕容冲,凤皇儿,自己覆灭了一座都城、一个国家、一代王朝。
在被钉上耻辱柱十几年后,前燕大司马、中山王慕容冲在血光中复活,领导着乌合之众组成的杂牌军,摧毁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前秦。透过眼前这一个皮肤苍白、身材颀秀、容貌凄艳的男人,夭儿看到在透过屠城的火光中,他鼓动着数十万乡民化身成野兽般的乱军,以疯狂的意志带动他们屡败屡战,遇强愈强,直到让整个关中大地血流成河。望着曾经见证过他屈辱的大地被彻底染成血红后,那双灿若寒星的丹凤眼才稍稍流露出少许曾经牵动帝王心的风情。
可是,内心除了仇恨什么也没有的他,在苻坚死、前秦亡之后,无以为继。在阿房即位,做了西燕皇帝,他的生命一天天寂寞下去,苍白,疲惫。他唯一的执着,不是复国,甚至也不是复仇——而仅仅是站在与苻坚对等的高度,或者,俯视他,以最骄傲的姿态,洗刷毕生无法忘怀的耻辱。在苻坚死,前秦亡之后,他苦苦执着的东西,也随之灰飞烟灭。已然,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他渴求死亡,却不愿就这样死去,于是他在四处征战时从不着盔甲。
他究竟是想死在刀枪之下,还是想以另一种叫做铁血杀戮的方式来诠释内心莫名的苦痛悲哀?慕容家族的魂魄在他耳畔低吟,用那个遗忘已久的乳名唤他,凤皇儿,凤皇儿。何不高飞还故乡?无故在此取灭亡?
故乡?他淡淡笑着,已经没有故乡了。他想做的、能做的,已经全部完成。而只属于他自己的杀戮和报复终于结束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天下人,无论是曾经的敌人还是曾经的家人,都只肯承认他是那倾国倾城的凤皇。如果他想化身九五至尊的神龙,则完全没有容身之地。
于是,他醉生梦死。终于在那一天,在手下军士的叛乱中,死在了本不是故乡的阿房皇宫。终其一生,也没有返回故乡,而且,再也回不去了。只余下深深的寂寥悲哀,在耳畔萦绕……
凤皇……凤皇……
冥冥中,是谁在喊着他?一声声,招魂似的,只把魂魄自那个昏蒙未定的地方,拉拽到这人世。
“凤皇儿,和我一起展翅飞翔,成为真正的凤凰吧!”少年看看天,拉起男人的手,扬着笑,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慕容,燕慕容。”
相握的手传来一阵阵热浪,慕容的的琉璃眼眸中泛起了一层泪光。
凤凰本不叫凤凰。他这名字,本就是踏着一条血淋淋的人命得来的。本以为,命里注定,他不过是一只似凤。想不到,他竟会浴火重生。更想不到,他会遇到真正的凤皇。
这一生,他要追随他的皇,立功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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