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斯图爵王起兵造反的原因很简单，原来是在那次给我举行庆功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萧宛一眼。
一个女人就成为他起兵造反的原因。
古语云：红颜祸水。虽然萧宛没有妲己那样的蛇蝎心肠，但是她动人美丽的脸孔的确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祸。
我被那几个武士抬到了斯图爵王的兵营，原来那几个武士是斯图爵王的人，虽然我早已觉察事情的不妙，可还是在没有警惕的情况下被他们给俘虏了，后来我才知晓原来他早已经攻下王都，而且把雄仁可汗、萧宛、莽巴特和众多王子公主们悉数抓到了他的面前。
斯图爵王给我的影象远不如他的哥哥雄仁可汗那么好，他没有他哥哥雄仁可汗那样勇猛威武、和蔼可亲；更多的是显得很狡诈阴险、心狠手辣。
瘦枯的头颅上扣着一顶獐皮毡帽，三角眼、倒掉眉、尖尖的下巴长着几根黄色的胡须，一双的小眼不停地在萧宛身上转悠着，我很厌恶他这样的表情，看就看呗！还不时咯咯笑着，露出他让人恶心的玉米黄牙。
雄仁可汗正襟道：“王弟，平日王兄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做乱？”
斯图爵王呵呵笑道：“王兄，这要怪就得怪你自己，把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纳为王妃，你说能不让人嫉妒吗？”
我低低说了句：“无耻！”
斯图爵王把目光落在我身上，道：“这位想必就是射下金头雕王的英雄吧！是个人才，不如就跟我干吧！我保你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呸！”我狠狠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你休想，我钟万离不会做这等无耻之事的。”
斯图爵王似乎没有生气，很平静地擦掉脸上沾的唾沫，道：“也没什么，我也不敢强留你，杀了你我怕中原帝国的大军踏平我们的草原，不过既然敢在这里当众羞辱我斯图的人，我也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的。”
斯图爵王又把目光落定在雄仁可汗的身上，道：“大哥。你现在没得选择，要么把这个女子让给我；要么你就得让出王位。兄弟我千里迢迢地赶来，你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
雄仁可汗看看萧宛，神色沉重地说道：“王弟，你这么做有点过分了。”
“不过分！王兄难道忘了，我们这里的风俗可是哥哥死了弟弟可以娶嫂子的。”斯图一边说着，一边着手中的弯刀，目光丝毫没有离开那把闪着寒光的弯刀。
我知道他这是想干什么，他想杀死雄仁可汗；我满脸惊慌地回头看了雄仁可汗一眼，却见他一脸的平和和安详，似乎他已经预料到他最疼爱的弟弟会这么做。
雄仁可汗挺起胸膛走到斯图爵王的面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斯图，我告诉你，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杀了我当上这个可汗，也可以把我所有后宫的爱妃全部归你所有。但是......”雄仁可汗说到这里，指着萧宛和莽巴特等，提高嗓门接着说道：“这个女人不能是你的人，这些侄子侄女你也不能伤害他们。”
斯图爵王一脸的不在乎，瓮声瓮气道：“不伤害侄子侄女可以做到，再怎么我也是他们的叔叔，是他们的亲人；但是这个女子不能做我的女人，我不会答应，你给我一个理由。”
雄仁可汗很干脆地回答道：“因为你不配！”
“难道你配吗？一个糟老头糟蹋这么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斯图爵王有些气急败坏道。
雄仁可汗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说对了，连我也不配。”
斯图爵王的双眼顿时充满了血丝，此时他的面孔有些扭曲起来，就像一只发疯的野兽。
他手握着那把弯刀在营房里转悠，扯开嗓门大声喊嚷道：“那个人是谁？有种给我站出来！”
雄仁可汗哈哈笑道：“那我问你，你敢不敢一对一接受他的挑战？”
斯图青筋暴起的双手指着雄仁可汗，道：“你叫他出来，看我敢不敢？”
“我看未必，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叫他出来！！！”
他们兄弟间的谈话，我本来听得不是那么很明白，一头雾水；突然，雄仁可汗的手指指着我，道：“他才是我王妃配得上的人。”
突然间，我感觉到脑袋被什么轰了似的，也许是闪电，也许是西洋火炮。
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道：“原来是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那如果我赢了呢？”我平静地问道。
“你就带上那个女人，走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看见。”
“那我输了呢？”
“这还用问嘛！输了，你就得死；而且她也是我的人。”
“我的意思是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输了，我死，王妃也是你的；但是可汗和王子公主们不能受到伤害，得保证他们的安全。”
“没问题，接招吧！”
突然，斯图爵王挺刀向我刺来，我匆忙一个闪身，来到一个武士身边抽走他腰间佩带的战刀。
“不要跑，你们中原人真是胆小如鼠。”斯图爵王冷冷地嘲讽一句。
我微微一笑，站在原地，等待他随时发动的攻击。
几招下来后，我才发现其实他也没什么武功根基，完全拼得是一身蛮力气胡乱挥砍一气而已。
斯图爵王几刀下去却丝毫伤不到我一根毫毛，更加气急败坏地朝我大吼一声，又是挺刀刺来。
我立刻斜挥一刀，把他的弯刀生生震落在地，他还没有再去做下一个动作，我的刀已经顶在他的胸膛。
“输了吧！爵王。”我淡淡地回答道。
斯图爵王怔怔地点点头，道：“我输了，你可以带那个女人滚吧！”
我摇摇头，说道：“我不会那么做的，虽然我很爱她，但她已经是你们可汗的王妃，我断然不能那么做，所以你得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
斯图爵王这个时候除了答应之外就是答应，方才愤怒的表情变得平静许多，平静地说道：“别说一个，十个我也答应你。”
“带上你的人，赶快撤兵，从哪来就回哪去，也许我会在可汗面前为你求情，饶你不死。”
斯图可汗看着我，露出一个十分得意的笑容，道：“钟兄弟，你也太小看我们狄人，狄人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生，让我撤兵和王兄求和，可能吗？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钟兄弟。我这个人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猛然间，我发现他袖口中露出一个闪着寒光的东西，是暗器。
我匆忙要去阻拦，可是来不及了，斯图爵王已经把那几只飞镖打了出去，我定睛一看，却是向萧宛的方向飞去。
我纵身一跃，想去为萧宛格挡那几只飞镖，可惜速度之极，我无法跟得上。
我睁大眼睛看着越来越靠近萧宛的飞镖，心里一阵酸痛；突然间，一个宽大身躯闪现在萧宛面前，那几之飞镖准确无误地打在他的身上。
我不禁惊呆了，那人原来是雄仁可汗。
雄仁可汗的身躯缓缓地倒了下来，萧宛伸手抱着雄仁可汗，摇头哭喊道：“可汗，不值得为我这样去做啊！”
雄仁可汗伸手抚摸着萧宛的脸，缓缓地说道：“没什么，谁让你是我最爱的爱妃那。”
萧宛失声痛苦，摇着头道：“可是我们完婚以来，我一直没有让您碰我半下，我对不起可汗。”
雄仁微微地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什么，我不怪你，在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心里还有别的人，其实在几次宴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中的那个情郎就是钟将军。”
我跪倒在雄仁可汗面前，沉重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雄仁可汗摆摆手，道：“其实真正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是我把你们这一对有情人拆散开来，如今贵国的使节和我是世交，早已经把一切和我言明，爱妃其实不是帝国什么公主，而是贵国前任废帝的贵妃，只是发出聘礼的时候，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还蒙在鼓里，现在我才明白了。”
雄仁可汗还想说什么，突然一洼暗黑色的血液拥口而出，莽巴特和其他王子公主们也纷纷跑来。
雄仁可汗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我看得出死神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他抓着我的手和萧宛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看着我一字一字道：“钟将军，要知道萧宛是你最爱的女人，也是我最爱最爱的女人，只可惜我们之间有缘无分，所以你还是带他离开这里吧！”
我的眼泪也滑出眼眶，看着雄仁可汗，道：“可汗，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雄仁可汗慢慢道：“其实当了这么多年的可汗，我才明白其实人活着不一定有多大的权势，不一定有多多的财富才活得快乐，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尽享天伦之乐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只可惜等到我明白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就在这时，远处杀声震天，铳声如雷，我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斯图可汗和他的人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难怪这么长时间迟迟没有对我们动手。
一个满脸湖呲的武将最先冲了进来，问道：“可汗怎么样？”
这时的可汗已经永远闭上眼睛，就像安静地沉睡中似的。
那个武将脸上突起的肌肉突然一下，缓缓跪倒在地。
＊＊＊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为雄仁可汗举行隆重的葬礼，紧接着莽巴特被元老们一致推举为新的可汗。
莽巴特为了兑现父亲弥留之际做出的承诺，答应让我带着萧宛远走高飞。
就是这样，我们离开了那片茫茫草原，因为返回的时机是在寒冬，因此一路上我们遭遇了不少的麻烦。
草原大漠的雪要么不下，要么一下就是连续十几天的鹅毛大雪，厚厚的积雪几乎没过我们的腰间，我们就是艰难一步一步朝着南方的方向走着。
还好我们的运气很不错，在一个叫哲克木的地方遇到一对好心的牧民夫妻。
这对夫妇看到我们冻得已经发紫的脸庞，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带回他们的家中，我的情况还好些，自己围在火炉旁烘烤一阵，僵硬的身躯就立刻变得舒展开来；萧宛却比我糟糕得很，半途中捆绑靴子的绳索不知让什么东西给割断，厚厚的积雪立刻灌到她的靴子里。
等到那个女牧民脱下她靴子的时候，靴子里立刻流出融化的雪水，萧宛的脚早已经变成恐怖的青紫色，恐怖得让人可怕。
我操着不太流利的狄语问道：“她的脚有救吗？”
那个女牧民长长叹口气，神色沉重道：“看吧！”说着，脱开她的衣襟，把萧宛的双脚放在她的怀里。
我大吃一惊，问道：“嫂子，你这是？”
女牧民却很平静地看着我，道：“不这样的话，她的脚就一定没救；但是给她窝过来的话，虽然不能肯定，但是最起码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点希望。”
突然间，我的热泪唰唰直流，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些什么才好。
＊＊＊
经过几天的歇息和恢复，萧宛的脚总算是保住了，但是她再也不能像常人那样行动自如。
猛烈的暴风雪总算停止，灿烂明媚的阳光再一次挥洒在晶莹剔透的白雪，闪烁着神奇美丽的光芒。
此时那对牧民夫妇已经出去为牛羊准备些过冬的粮草，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尽情呼吸着雪后天晴的新鲜空气，萧宛却悄悄来到我身旁。
我问道：“什么事？娘娘。”
萧宛没有看着我，道：“你一定是在想问我和雄仁可汗之间的事吧！”
我摇摇头，可是好奇心却又忍不住着问道：“也没什么。不过我倒好奇的是为什么雄仁可汗甘愿为你献身而死呢？这是我至今想不明白的事情。”
萧宛朱唇微微笑道：“其实，我和可汗完婚的当晚，他整整一个晚上没有碰我一下，我们俩一直面对面说着我们之间的事情；其实可汗真得很可怜，他说他这一生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毛乌珠，可惜有情人未能终成眷属，三十年前的时候死于一场战乱，自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心仪的女人；直到他遇到我的时候，他说我和那毛乌珠简直很相象，所以可汗当年埋藏在心里的那段感情再一次被点燃，只是我们的使节和可汗说明这件事情后，并没有生气，其实在我见过的男人里，只有你和可汗才是有情有谊的男人。”
我摇摇头，道：“娘娘。你不要这样说，其实我屡屡伤害你，并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萧宛看着我，道：“你错了，如果你是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对我这样了。”
“那只是在下的职责所在。”我找个借口掩饰道。
“这么久了，难道我在你心中还是那个娘娘吗？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宛儿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愤。
我怔怔地看着她，有些难为情道：“在下真得不习惯那么叫。”
萧宛接着道：“你也知道这次我若回中原的话，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扫巴星寡妇，以后不要说有人娶我，连爱我的人都永远不会再搭理我，只有你，万离。没有半点嫌弃我，难道你就忍心看到我会是那样的结局吗？”
“不愿意！”我坚定地回答道。
“那你答应我。”
我不禁一怔，有些不安的目光只好看着白雪皑皑的远方。
＊＊＊
夜幕降临，整个大地又笼罩在一片安静中。那对夫妇依然还是没有回来，萧宛和我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我们便就寝休息。
突然间，几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狼叫声打搅了我的美梦，我猛地纵起身子，披上裘大衣就看看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是夜色蒙胧，但是借着白雪反射的微弱光芒，我从窗户看到有十几个黑点正迅速向我们这里奔来，意识到不妙的我立刻叫醒了睡梦中的萧宛。
萧宛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把一把弯刀塞在她手中，道：“不知道，出危险了，你拿好这把刀就是了。”
萧宛不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怔怔地点点头，我转身向门外走去。
萧宛问道：“万离，你要去干什么？”
我没有回头，道：“我去看看。”
刚一打开帐篷的门，一股夹着雪块的狂风扑面而来，我不由用衣袖遮挡。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身影纵身向我扑来。
我也顾不上扑打我身上的积雪，瞪大眼睛这才发现是一条狗的模样向我扑来，只是个头要比狗大出许多，很快我的意识闪现出一个词：狼。
那只狼张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因为距离太近，我根本没有时间拔出我腰间的佩刀，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它的嘴一扭，只听得‘咔嚓’清脆一声响，那只狼被我扭断了脖子。
这时，拿着弯刀的萧宛也走了出来，问道：“万离，怎么回事？”
几只狼发现了萧宛，立刻向萧宛扑去，我厉声大喊道：“快回去！危险！”
话音刚落，几只狼就已经扑了过去，狠狠地撕扯她厚厚袍衣，萧宛拼命地大喊想挣脱那些狼的撕扯，可惜她文弱的身躯在那群恶狼面前实在是显得微不足道。
‘哧’的一声，萧宛的一只雪臂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几只狼的眼中立刻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我拼命向前冲，可惜积雪太厚束缚我的步伐，无乱如何我是赶不到萧宛面前。
突然间，我急中生智，抓起地上的积雪揉搓成几个雪球向那几只狼掷去，因为我用的是三成内力，就是一般全身厚甲的武士也会被震晕，别说是这群野狼了。
果然，那几只狼被我击昏在地，我踉跄地扑在萧宛面前，立刻把她搂在我的怀里。
其他的几只狼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和萧宛，缓缓地向我们靠近；这时我拣起落在地上的弯刀故意在那几只狼面前炫耀一番，那几只狼果然停止缓缓前进的步伐，但是野狼们似乎不甘心，于是就转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羊群里。
很快凄惨的叫声连绵不断，那群野狼们俨然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
我和怀中的萧宛看着远去的野狼，长长吁了口气。
我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萧宛没有回答，只是依偎在我的怀里撒娇似的‘嗯’了一声。
＊＊＊
直到第二天，那对狄人夫妇才赶了回来。
当他们看到成群的羊倒在早已经凝结成冰的血泊的场面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发豪无损的我们，那对夫妇没有生气，而是很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昨天晚上碰上野狼了？”
我点点头。
那个满脸大胡的汉子却满不在乎的样子，呵呵说道：“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午饭时分。
那个狄人汉子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囊扔在我面前，道：“壮士，来一口。”
我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抿了一口。
那个狄人汉子看着我，道：“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壮士的大名呢？”
我抱拳相道：“我叫钟万离。”
“哦！原来是钟壮士啊！”
我有些不解，问道：“不知道大哥为何程我壮士呢？”
汉子呵呵一笑，回头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问道：“门口那几只狼是你打死的吧？”
我点了点头。
那个汉子使劲在我肩上拍了两下，道：“在我们草原，狼是我们的图腾，草原的狼凶猛剽悍得很那，一般一个壮汉能打倒一只狼就很不错了，而你却打死好几只，我不叫你壮士那我叫你什么？”
“图腾？”我有些不解。
那个汉子解释道：“图腾就是崇拜的神灵，你们中原的图腾不就是龙吗？我们的图腾就是狼。”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立刻明白图腾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有些不解，问道：“在我们中原，龙是我们的图腾，但是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把那么凶悍的狼做为你们的图腾呢？他们杀死了你那么多的羊，甚至会伤害你们的家人。怎么会选择它做为你们的图腾呢？”
那个汉子解释道：“你说得没错，狼确实伤害我们的羊群，伤害我们的家人和我们自己，固然是可恨；可是你们中原人不会明白，如果么哦有狼的话，那样贪婪的羊就会把草原的草吃得一干二净，也就不会有我们的今天，而且狼身上有许多值得我们人去学习的地方，狼很团结，而且懂得些谋略，要比人聪明得许多。”
我拧开酒囊盖，仰起脖子猛地灌了一口。那一天，我喝醉了。直到几十年后，那位大哥的话我至今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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