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诈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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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押着欧阳柏和严郊进入李轩营帐,两人被五花大绑,被推扯而入,狼狈不堪。军士呼喝他们赶紧拜见雅王。
李轩见两人进来,赶紧离席,带着一脸笑容,迎向严郊,大声道:“哎呀,快快给严郊将军松绑,是谁绑的严将军,太不像话了,难道不知严将军和我们的关系么?”
言罢转到严郊身后为其松绑,旁边的军士也连忙上前解开绳索。
严郊闻言色变,大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而欧阳柏则朝严郊看来,眼中射出忿恨的神色,怒道:“好你个严郊,原来你早已通敌,出卖朱李两位将军。”
“你别听他胡说,”严郊急得满脸通红,“我怎可背叛李将军。”
欧阳柏看李轩忙着给严郊松绑,冷笑道:“严郊你无须在装下去了,说不定你只是李唐宾和唐军的信使。”
绳索刚好解开,严郊听得欧阳柏这么一说,上前就是一拳。要不是有旁边军士扶助,欧阳柏可会被这一拳直接打出帐外。严郊直哆嗦,一指指着欧阳柏,半天只挤出“你,你,你”三字。
李轩扮出一副刚醒悟,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沉声道:“啊,严将军,你瞧本王一时口快,既然透露出你的身份,真是……嘿。”
转身又对欧阳柏嬉笑道:“逆贼,让你听到严将军和我们的关系也无妨,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你……”严郊上前扯住李轩,被军士大喝一声隔开。
“来人,把这逆贼先带下去好好看管,本王将拿他的头去祭城。”李轩指着欧阳柏,冷笑道。
欧阳柏被拖了出去,口里还直骂严郊背信弃义,和李唐宾背主投敌。
李轩转身过来,淡淡道:“将他也带下去。”
严郊被重新上绑,被带了出去。李轩的一热一冷,弄得他更是稀里糊涂。
入夜,严郊又被带到李轩营帐。严郊入营不拜,站立双目盯着李轩。
李轩也不理他,只是淡淡道:“本王这就送严将军回城,来人,将严将军与其坐骑一并送出大营。”
严郊还没说上半句话,便被军士推出营帐,交与他一匹马,催促他快快离去。自从被俘之后,一系列的莫名其妙,严郊见能回城,头也不回拍马而去,怕李轩突然改变主意。
欧阳柏被单独囚于另一营帐中,但没上绑。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见两个黑影投在帐布上,听声音其中一个竟是李轩。
只听李轩在营帐外低声道:“严将军此去务必要小心,本王已经修书一封,请将军交予李指挥使,按信中约好信号,接应我军入城。”
欧阳柏听得暗暗心惊,原来严郊和李唐宾真的投降与唐军,更是要与唐军来个里应外合。可恨呐,城中另一主将竟然已和外敌相勾结,而自己却被囚困于此。
突然听李轩道:“咦,奇怪了,这封书信怎么找不到?难道本王放在营帐里没**来?请严将军与本王回营一趟,再将信交予将军。”
欧阳柏见两个人影离去,更是睡不着,寻思着怎样逃跑通知城中朱珍,李唐宾勾结外敌。
偷偷掀开营帐门帘,见一队巡兵刚离去,欧阳柏一个闪身,出了营帐。
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低头一看,有封信。缓缓弯身,捡起来,上书“李指挥使亲启”。
欧阳柏心中一阵暗喜,好啊,只要我能逃出去,证据在手,看你李唐宾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猫着腰,蹑手蹑脚的,欧阳柏躲过几队巡兵,已经快接近唐军大营边缘,离成功逃离已经不远了。
欧阳柏领军打战或许不行,但这偷偷摸摸逃跑却有一手,到目前为之还没唐军发现他。
见马群中有自己的马儿,欧阳柏轻吹一声哨声,马儿便朝他奔来。欧阳柏立刻翻身上马,虽没有马鞍,但至少能快点逃离回城。
哨声引来了唐军,人人呼喊着抓住逃犯,一时间大营人人出动。
欧阳柏抱紧马身,飞奔离去。
看着欧阳柏离去的背影,李轩嘴角逸出一甩意,随后立即下令全军整备,准备攻城。
欧阳柏到陕石城下,朝城楼上呼道:“快开门,是我欧阳柏。”
城楼守兵火把一探照,见是欧阳柏,立刻开门。
一小校过来为欧阳柏牵马,随口道:“将军回来就好哩,严将军也刚回来。”
欧阳柏闻言,脸色一沉,道:“什么?他严郊已经回来了,快闪开,我要赶紧去见朱指挥使。”
言罢拍马而去,其他人也知朱珍和李唐宾不和,欧阳柏和严郊也就一向不和,所以对欧阳柏的反应并无感到奇怪。
朱珍阴沉着脸看完李轩“写给”李唐宾的信,递给献上书信的欧阳柏,道:“若是唐宾与唐军有勾结,那怎会如此不济,竟将如此重要的信丢失?会否有诈。”
欧阳柏接过信,信中详细约定李唐宾开城门迎入唐军是时刻,以及进城后诛杀朱珍及其部下的计划。对朱珍道:“属下与严郊被擒之后,一直是与严郊分隔,且那李唐雅王见到严郊时的态度很是令人心疑他们的关系。”
欧阳柏向朱珍详细叙说了当时的情景,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听得朱珍脸色大变。
“雅王李祯亲来,”朱珍喃喃道,“若真的是李祯,那李唐宾被劝降的可能就大大增加,连敬翔和王彦章都被他收服,更不用说是区区李唐宾。哼,幸好天助我大梁,李唐宾啊李唐宾,你投敌之时,便是你命丧之日。”
欧阳柏连忙附和道:“将军所言即是,信中对李唐宾今夜在城垛巡城之时如此清楚,看来严郊正是李唐宾与唐军联络之人,此次只是诈作被俘,实则是去联络敌军。”
朱珍冷然道:“所言有理,速命人捉拿李唐宾。”言罢立刻下令调集城中兵马。

那李唐宾正在城垛巡城,巡至西门,突见城外火光亮起,唐军突然前来攻城。
守城梁军防备不及,朱珍、欧阳柏正好等上西门城楼,见李轩亲率唐军攻城,果如信中所言。
李唐宾正欲下令防御,朱珍、欧阳柏带兵冲上城楼,朱珍叫道:“李唐宾你岂敢暗通唐军,出卖陕石,今夜我当杀你祭旗。”
李唐宾惊道:“将军何出此言?唐兵突然攻城我确实不知何故。”
欧阳柏抢先喝道:“唐军突然来攻,分明就是有你暗作奸细,更有你与唐军暗通的书信为证,你还有什么可狡辩么?”
“欧阳柏,休得诬蔑李将军。”严郊仗剑挺身而出。
李唐宾拦住杀气冲冲的严郊,道:“这定是敌军奸计,朱将军莫要上当,大敌当前,我们切不可内乱。”
朱珍冷笑道:“说的好,大敌当前,正是要先除去你这种奸细。”
双方在城楼上你一言我一语,守军也都没积极防备唐军来攻,双方的亲兵更是剑拔弩张,引剑相向。
只见朱珍、欧阳柏挥剑杀来,李唐宾及严郊只得出剑相挡。各自亲兵也立即杀做一团,城中守军大乱。
李轩趁着陕石城中主将自相残杀,城内兵马大乱,挥军攻城。城中守军已无心防守,纷纷败退。唐军先头部队攀过城墙,打开城门,城外的骑兵立即呼啸而入。早已军心大乱的梁军自己打开城门,四处逃散。
唐军骑兵杀入城中,追杀正在慌乱逃路的梁军。手起刀落,又有一名梁军士兵命丧刀下。
朱珍杀死李唐宾及其部众,见城内已经大乱,只得由西门而逃。刚出西门,立即被一支早已埋伏在此的唐军杀得溃不成军,欧阳柏拼死护送朱珍离开,被杀红了眼的沙陀骑兵们挥刀斩杀,堕马的尸身立刻被踏成肉泥。
陕石大胜,李轩进入城中,立刻发布安民布告,恢复民生。将军队移驻城外,并收编守军,竖起唐朝大旗等候宋威到来。
几日下来,陕石城中商贸恢复,街上商铺照常营业,民生安定,看不出半点前几日此城遭受战乱的迹象。
战船旌旗招扬,宋威立于船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陕石墙头上竖起的唐军旗帜。
李轩早已接到消息,下令打开通往城内的河闸,好让宋威的战船可以直接驶抵城内,率众在码头迎接宋威。
船刚停稳,宋威连忙下船,撩袍跪拜,“宋威死罪,让殿下独冒此险。”
李轩连连扶起,笑呵呵道:“宋将军快快请起,怎能怪罪将军,这只是本王一时玩心性起,累得将军与众将士担心,罪在本王。今晚本王设宴,一则为将军洗尘,一则是本王向将军与众将士致歉。”
宋威哪里听过一个皇子对他如此客气,连道:“末将怎敢怪罪殿下,殿下为大唐天下安定,亲上战场,威震天下,实是我等楷模。”
随宋威而来的士兵齐声呼道:“雅王威震天下,实是我等楷模。”
几句话下来,李轩听得有些飘飘然。
正得意,军士来报,王之博、王之颖两位将军已经领军到了南门外,大军正欲进城,却被城门守军阻止,还关了城门,现在王之博在城外嚷着要攻城进来拜见雅王殿下。
李轩闻言苦笑,是自己下令城中除必要的守军外,为免扰民,其他军队一律驻扎城外。以王之博的脾气,难说他不会真的攻城,看来只有自己前去,才能平息此事。
让手下军士领宋威前去歇息,再安排宋威带来的军队到城外安营。李轩带了史敬思直奔南门,看看王之博究竟要怎么攻城。
李轩登上南门城楼,见城外的王之博乌袍黑甲,骑着一匹雪白骏马;王之颖白衣银甲,却骑着一匹乌青神驹。两人身后的禁军军团,摆开阵势围住陕石南门,做出一副即将攻城的样子。全军人无出声马不鸣,军容整肃,令身旁的史敬思都为之动容。
李轩看着周围的守军严阵以待,摇头晒笑,这王氏兄弟的阵势怕是吓坏这些守军了。下令开门,李轩下楼出城迎接王氏兄弟。
带着几名军士,李轩步出城门,长声笑道:“两位龙武将军进兵神速,军容威武,令本王宽慰啊。”
王氏兄弟见是李轩亲来,连忙甩蹬下马,拜道:“王之博(王之颖)拜见雅王殿下千岁。”
随他们而来的将士一齐单膝跪拜,声呼千岁,气壮河山。
李轩快步上前,扶起两人,看着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道:“两位辛苦了,想不到两位龙武将军来得这般快。本王正要在今晚设宴,为迎接宋威将军,现在你们也来到,正好正好。请两位随本王进城,不过这其他将士就只好在城外驻扎了,因这是本王下令,军队不得入城,以免扰民,不知两位能否给本王这个薄面呢?”李轩说到最后,笑嘻嘻的看着王之博那张黑脸。
王之博的大手抹了抹他那黑脸,咧嘴笑道:“既然是殿下下的命令,那我也不好将他们带入城了,但殿下请喝酒,可也不能少了这帮兄弟的份啊。”
王之颖则恭敬道:“殿下此令,实是陕石百姓之福,末将遵命。”
这两兄弟一黑一白,不形貌迥异,连说话也大是不同。
李轩等他们安排好部队安营之后,才领他们入城与宋威相见。
夜宴上,李轩与众将皆大醉,城外的驻军除了必要的守哨之外,其他的士兵也尽情大醉,或许往后再也无今晚的暂时忘忧,能如此开怀大醉。
在宴前李轩已经接到南路军战报,由王彦章敬翔所领的南路唐军已经占领鹿桥驿,大军直至福昌。这是北路军进攻渑池大战前的安余时光,众人自然好好珍惜,以待渑池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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