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想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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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想到,这顿在夏县的中饭与早饭结合在一起的饭,会是他们吃过的最长时间的一顿饭,估计日后的婚宴,也不会超过这时间了。
店子里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大伙七个人以外,就只俩中年人在吃,而且菜是已经炒完了的。点过菜一个小时候,终于上来了第一个菜,油麦菜。莲子粥说道,“还是等菜上来得差不多了再吃吧,虽然我知道大家都饿了。”大伙尽皆同意。等了大概一刻钟,眼见孤孤单单的油麦菜就快凉了,别的菜还没见踪影,于是曲中兽就发表言论道:“咱还是先吃吧,再不吃只好叫老板重炒了,那估计就还得等半个小时。”
大伙开始吃了,怎奈油麦菜就一碟儿,七双筷子一人夹过一小点儿,就已经见了底,于是大家夹过菜叶,放在碗里,吃一两口饭,咬一丁点儿。这样的吃法不是一个事儿,最消肿和栀子花最先停下了筷子。一看时间,还没吃到两分钟。于是又陷入了等待的时间。催了老板好多次,老板接连的说快了快了,就是不见上菜。结果是又过了40来分钟,第二个菜鱼香茄子上来了,总共时间是15+2+40,估计也就57分钟时间。大家有了经验,不敢再等,一等不仅等不来,还得吃凉的。吃过了俩菜,下一个菜还不知道是啥时候,就好像古代的农民吃猪肉,这一次吃了,下一次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于是大家实在找不到等待饭菜的方法,于是讲故事的讲故事,说笑话的说笑话,借以熬过难耐的没猪肉岁月。
文静可爱栀子花抢先说道:“这几天尽是听大伙讲的笑话,于是我自己首先讲一个,以感谢大伙这几日对小妹的关照。谢谢!”鼓掌之后,文静可爱栀子花就文文静静的讲叙道。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
某曰国战如火如荼,公会团长为了激励士气来到了大草原前线……
公会团长问:情况怎样?
团员弓箭手报告说:报告团长!前方20公尺的帐棚旁有一个敌方的弓箭手,不过他的准度很烂,这几天射了好多次,都没有射到人。
团长听完便问:既然发现敌国的弓箭手,为什么不把他干掉?
团员弓箭手说:报告团长!不好吧,难道你要让他们换一个比较准的吗?
看到栀子花手脚声情并茂的舞动着,大伙不约而同的笑将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说妙,非常妙!文静可爱栀子花也是笑个不停。按照作为顺序,该轮到活泼开朗莲子粥了。莲子粥润了润喉咙,并半推半就仿若出嫁的姑娘,一说话就假装脸红。推脱了半天不成功,大伙仍叫讲故事或者讲笑话,估计莲子粥考虑到安这种速度讲下去,每一个人都讲完了,菜还没上来,于是又推脱了一会儿,实在盛情难却之后,方才说道,“好的,那我就给大家讲一个本世纪最不好笑的笑话吧。”大伙听到莲子粥肯讲了,心也放松了下去。“这个故事叫《出卖戒指》。”
一男子爱上了一位姑娘。一天,他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给姑娘看,盒里是一枚订婚戒指,上面刻着她的名字。“我想请求你做我的妻子。”他说。“我不知道如何对你讲,”她回答说,“我已经爱上另外一个人。”“请告诉我他的名字叫什么?”这位追求者急切问道。“不!不能,”姑娘喊道,“你会跟他玩命的。”“不会的,”他说,“我只想把这枚戒指卖给他。”
这笑话就死不要脸石垒坟笑了,当真是最不好笑的笑话。鼓掌,各自微微一笑,大伙都知道这个笑话故事背后所隐藏的寓意,要么就是变心变得快,要么就是爱之太深——作为一个笑话,估计太多的人是把那男子当做了不愿多花一分钱,而谁又知道这有可能是那男子爱之太深,那刻有她名字的戒指,也只有送给她,才终能尽其所能,表其所表。
暖洋洋向来比较喜欢讲深层次笑话的冷幽默,轮到了沉郁顿挫暖洋洋,暖洋洋毫不掩饰的说道:“我做过很多次的主持,虽然不能与少林寺的住持相比,但今天能和大伙一起一边讲笑话一边等菜,况且咱们能够相聚一团,而且‘同生共死’,所以我今天就多说点儿话,这一个笑话也送给大伙,希望大伙能主持好自己的爱情——”掌声四起,暖洋洋也擦了擦嘴,算是讲这笑话的前奏。
女儿撒娇似的说道:“在爱情的十字路口,我该怎么办?”
母亲回应说:“站在路口中间,哪儿也不去!”
女儿不高兴了:“干嘛这样呢?”
母亲非常的镇定:“这样一来,他们都得听你指挥。”
“哈哈哈哈,笑话颇短,但却精湛,妙!”东非首先笑了出来,只是没想到评语也带上了诗的押韵,不简单。“暖洋洋果然非同一般啊!”这是栀子花的声音。“住持就是住持,I服了YOU!”曲中兽果然就是兽,语言都不同常人一样。最消肿看见大家如此赞美,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说好好好。石垒坟见暖洋洋人气如此之高,心想,等会儿自己还能压过他吗,于是只是假装的鼓着掌,嘴里也叽叽啧啧的说这好好。掌声笑声不断,又该到东诗王了,东诗王和颜悦色的说道:“在讲故事或笑话之前,请允许我讲一点点题外话。昨天我一个在前面发疯,你们也看见了,其实没有别的什么原因,我希望大家谅解,只是我心里面装着一些事,一直没有打开,但也没有什么大事,大家也不用担心我,以后很快就会好的,跟大家在一块,我相信不久后就会好的!”东诗王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无奈大家已经鼓掌了,于是也只好等大家鼓掌完毕了再说。“一直以来我也不习惯说话,我也没有存储什么笑话,那今儿我就跟大家朗诵一首诗吧,算是我送给大家的礼物!”喔……喔……喔……喔!最消肿最爱看东诗王的诗,当然一个劲儿的笑,也一个劲儿的说着好!
于是东诗王便深情款款的站了起来先是望了望玻璃墙的外面,顿了顿眼神,压了压惊,便开口念了出来——
轮廓
——谨以此诗,写给我对成功的渴望,犒劳我对梦想的坚定与深情。
这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把它安排来想你
你的面孔是那样的
隐约,又饱含着忧愁——
这就注定了我
必须和你一起生活
春花过了,就是秋收
你叫我撑着我的爱
来到你的身旁
如果喜欢,还可以带上忧伤
我撑着花篮雨伞
慢慢地走着,就为一次善良
在那喉咙震动的地方
不断重复着
说爱你时的凄凉
——或许
我忘了带上
甜柔的忧伤
在雨巷的拐角处
你的微笑已不再隐藏
我陪你笑着
走过了这
悠长的芬芳
哦,女郎
请允许我爱上窗纸的梦想
我要对你说
你的微笑就是我的忧伤
我要把它留在我的身旁
像留下对成功的渴望
你的轮廓

永远,永远都在我左右
你本是我一个人的
可你却被全世界拥有
东非觉得这首诗念了好久好久,这一首274个字的诗,好像比一部史诗都还长,还长,也更悠远,也更惊慌……
念叨着这首诗,这首他高三的时候写的诗,这首他最压抑也最迷茫的时候写的诗,这首他最想得到某种东西的时候最想大声吼出来的诗,可是这一首诗,是那么的幽怨,那么的低沉,那么的像是一种述说,那么的需要一种叫着爱情的养分,压抑了好久的好久,在最后的最后,也只写出了一首沉重又沉重的诗。
东非一直不停的念着,念着,好像永远也停不下来,这首诗就好像是现实的生活,永远没有尽头,永远也没有终止,自己也好像变成了一个永远在写诗的人,只是一个写诗的人,只是一个以诗为伴侣的现实生活当中的人。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能在诗中有什么前途,也从来没有想过用自己的诗来填饱肚子,或许是曾经以诗为食的那段日子太苦涩,也太记忆犹新了吧?
爱情,或许是爱情的力量,催使着在念这首诗的时候,脑中不停的闪现一幕幕的记忆,那些从小时候开始形成的记忆,一点一点的伴着字句,伴着这幽怨又悠远的字句,从生命的开始到昨天,或许就到了前一个瞬间,这一幕幕如电影般闪现的记忆,像是远古传说中的幽灵,穿着一件件颜色斑斓的戏袍,游走在记忆。记忆!这简单的记忆像是田地里种植的禾苗,一节一节的拔高,就算没有养分,就算没有水,也是一节一节的拔高,同时也像是玻璃墙外,川流不息过往的车辆,成长的过往,过往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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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离开夏县的时候,东诗王的同学把大伙儿送到省道出口,依依惜别,口中的羡慕之情言于口水之中,只见那同学大势演说,说自己很羡慕这样的旅行,可是没办法,现在是没办法,车还没买呢,恭祝大伙儿走好!
出离夏县不远,又开始了盘山公路的攀援,刚骑上车唱完歌后不久,天空就开始淅淅沥沥的撒着白糖,落在头上,像是给这一锅的大杂烩加些佐料,丰富营养。公路两边偶尔闪过一两条标语,什么“每天一斤奶,强壮中国人”,抑或“女儿也是传后人”“要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享福”,条条标语,让人看了一次不想看第二次。直到日后看见了一条震惊大伙眼球的标语,大伙才真是见识了什么叫着标语,“请勿打劫警车!”
最消肿的车自从爬了较多的坡后,就发现好像不太好骑了,骑着总感觉很费力,休整的时候石垒坟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是卸下了鞍包,推了两下,发现了后轮与刹车皮有所细微的摩擦,调了一调,也就以为没事了。可当再次爬上颇为陡峭的盘山公路后,确实发现非常的沉重,骑着骑着,有种快要虚脱的感觉,天空撒的白糖也越来越细了。实在累得不得颇有感觉,幸好这省道上过往的车辆不是太多,于是最消肿一个人走在了最后,在公路上绕着本来就是“S”型的道路上,还骑着“S”型的曲线。就好似钢头戴铁帽,整了个双保险。
实在跟不上了之后,于是最消肿叫全体停下,休息休息,也顺便让石垒坟看看这车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骑得都够累的,一个是坡度确实够大,还有就是雨越下越大,这省道也有点偷工减料,滑的。石垒坟转着后轮半天,虽然感觉是挺重的,但左看右看,始终没看出来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了。那刹车皮已经没和后轮摩擦了呀,怎么还是沉沉的呢?“想不通,”石垒坟无奈的说。
最消肿叫石垒坟来掌着自行车,自己来试探了试探,转了后轮好几圈,左看右看的,确实没看到问题呀!没有问题,这问题又是在哪儿呢,这车确实比刚出发那会儿重多了呀!这时,东诗王、暖洋洋、莲子粥和栀子花也走了过来查探情况,最消肿继续转着后轮,几圈后,栀子花一鸣惊人一般说道,“那里,在那里,钢圈已经不圆了,那个轴也在晃动!”听了栀子花这一鸣就想惊几个人的话语,仔细的看着转动的轮子,确实在左右摇摆的晃动,幅度虽然不是很大,但也这点,就够折腾人的,多看了几眼后,原来发现断了两根钢条,所以导致了钢圈不圆,也导致了轴的摆动,只是没办法,这问题石垒坟解决不了,队里也没人能够解决,这荒山野岭的,不可能有修自行车的。
骑吧,就这样骑吧!
这下可更苦了最消肿,明明知道了问题所在,可还是要忍受那问题的折磨,现在只是换一种心态想问题,就如同木鱼改梆子,怎么变化还是挨打的货,但该变,还是得变。
不管最消肿是怎么的骑车,这全是上坡路的,肯定是力不从心。一个人骑在最后好远好远了,加上又下着雨,也不好意思叫大伙停等着自己,所以就对他们说,“你们骑上先走吧,骑到最高峰的时候,在那等我最消肿就成。”大伙当然说不行,还是我们就在你前面一点点,万一你需要帮助,我们也好马上行动。最消肿只好用感激的眼睛看着大家,更加奋力的骑着车。
话说最消肿骑在最后,东诗王与最消肿关系最好,当然不愿意甩下最消肿太远的距离,可是现在爬坡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还要限制速度的话,有很多坡他就没法爬上去,爬坡最关键就是在爬坡之前的那一段加大速度,增加动量,然后一鼓作气踩上去,要是在中间突然一下停了下来,那之前的冲刺也就到此为止,剩下的路程,就只好自个儿用死力慢慢蹬,这样最累,也最不划算。所以上坡都是自个儿上自个儿的,没法还你前我后的一一排列着上去,因为很多人的体力是不一样的,要想让情况不一样的所有人都一个模子化,这就好比读书上学,不管你是想当艺术家、科学家还是商人,他都想让你学学微积分,让你当科学家——这样就主动的陷入了如同文革时期的全民皆兵的误区,对,统一模式化的统一学习,就是全民皆兵,是一种误区。
爬坡,自个儿的坡,自个儿爬。
这一段段的盘山公路好像永无止尽,就这样一直延伸了下去,一直伸到遥遥远远的天空中。爬上了这个坡,前面还有一个坡更高,山那边是什么?那边的那边又是什么?在不大不小的雨中用尽全力的向前进行着,渐渐的,好像没有了目的,好像没有了希望,好像没有了念头,唯一还在脑中保存着的是,爬上这个山头,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需要知道,此时此刻,唯一要做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个山头,那边的山头是那边的事,那一切都与现在无关。
无关的事情,都抛掷于身后,身后,早已经堆置了很多很多的“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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