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鸥鸣港是龙城最宏伟的港口。当你站在龙城最高的建筑物上欣赏这座能通往世界的海陆大门时,你就会为它磅礴的气势而感叹。
大约下午16点左右,乔汉和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士从一艘客轮上下来。这位女士就是白启明的妻子,乔汉是特意去澳大利亚把她接回来的,他这次行动是绝对保密的。
自从牛凤山接到黄百万送来关于这位女士的情报后,他就按龙王的指示特意派乔汉执行这趟任务。龙王对这类丝毫没有好处的事是不感兴趣的,不过为了牛凤山,也只好暗地里帮这个忙,反正这是一件不掏本钱的小事,而且找一个女人的行踪,对龙王来说简直太容易了。乔汉这回整整用了15天时间,按说他来回坐船也用不了9天的航程,只是他到达澳大利亚后又与这位夫人周旋了一个星期,他需要把这位极爱吃醋的女人,又不让对方产生怀疑地顺利带回来,另外还要想办法对付那两位白启明安排在夫人身边的保镖。上路后,他又劝说夫人改变乘坐飞机的打算,乘上了5天才能到达目的地的客轮,他这样做的目地就是为了安全,因为鸥鸣港有60%的产业都是龙王一位好友的,无论是坐船还是运货,港口都有人照应……

虎王夜总会里,白启明正为一件事着急上火,原因是4天前,他接到那两位保护夫人的手下从澳大利亚打来的电话,说有位自称是潜水爱好者的小姐与夫人去潜水时同时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他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后一直坐立不安,他非常爱自己的妻子,所以格外担心她的安危。他在电话里仔细询问了有关妻子失踪的每一个细节,最后估计,她一定是被骗走绑架了。为这个猜测,他考虑过无数不敢想象的结果。他认为牛凤山最有可能做这件事,不然她妻子爱潜水的习惯在异地它乡怎么会有人知道?怎么还会出现一位潜水爱好者?这一定不是巧合,如果是有意安排的,他可怜的妻子就完了。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搞得茶饭不进,焦急地等待着爱妻的消息,他同时一再警告澳大利亚的手下人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夫人,否则就不要回来了。
正在他为此事无从下手之际,突然意外接到妻子从家里打来的电话,他想不到妻子会奇怪地回到龙城?而且从电话里丝毫听不出有什么意外,他妻子只是口气严厉地让他回去解释一下最近背着她都干了些什么,其他并没有什么。
白启明左思右想这件事不对头,当他再次拨打家里电话时听到的却是占线的忙音,再拨还是这样。这可奇怪了,难道她刚才打完电话没有挂好话筒?还是……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名手下进来报告说牛凤山派人来要求见他。
白启明听到牛凤山这个名字就麻烦,不过对方既然派人来,当然要见一下,这总比对方半夜三更派个杀手来强多了。
来访者被带进办公室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拿出一封信递过来,这是一份牛凤山的亲笔信。白启明看完后,半天没说话。何潜把信接过去看完,不禁大笑起来。
信的内容是这样:白启明老弟,经过上次那件不愉快的事,我冷静地考虑了一段时间,我认为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事确实是误会,牛力的死,我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也查明此事与你无关,所以为了表示歉意,我决定今晚在荔枝园举行一个酒会,如果你同意不计较此事,那么请你一定光临。署名牛凤山。
这封信字句不多,可白启明想得很多,他考虑牛凤山是出于什么目的送来这封信?难道就像上面所说那么简单吗?当着送信人的面,他又不好多说什么。何潜对此事想得没那么复杂,他认为牛凤山说的话都是真的,牛凤山的儿子被杀本来与白启明无关,而且就凭对方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也应该查出谁是真凶,何况这种消耗战再持续下去早晚会给别人以可乘之机,还会让警察钻空子,还是冷静下来多想想怎么挣钱才对。
“好吧,对这件事我也感到非常抱歉,所以我打算明早登门向牛叔请罪,请您转告我的诚意。”白启明考虑清楚后回复了送信人。
“是,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送信人扔下这句话便告辞离去了。
白启明这才满腹疑虑地转回身看着弟弟白胜,因为从送信人出现到离开,白胜一语未发。他了解弟弟,白胜虽然表面上对所有的事都默不关心,实际上比任何人都关心这些事,所以白启明认为应该问问他的意见。
“白胜,你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此事很不简单,据我所知,牛凤山从没有向别人承认错误的习惯,另外就算他知道我们没有杀他儿子,可为七门炮要塞的事,他也不会放过我们,还有,我清楚他的底子,虽然我们胜了他一次,但要再占他的便宜可就太困难了,他可以不理我们,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去袭击他,就凭这些,虽然无法搞清他送信的真正意图,但已经说明他要对我们采取行动了。”白胜分析得很透彻,也抓住了重点。
“嗯,有道理,他既然不怀好意,我们可以不去理会他。”白启明有时很佩服弟弟,以前有不少事都因为听取了弟弟的意见才办得很顺理,他从不否认弟弟是他的好帮手。
“这还用说,他牛凤山又不是傻子,他知道你不会去才送来这封信,目的只是为了迷惑我们,好让我们松懈下来。”
“那好,我不再考虑牛凤山,我现在只是想回去看看你嫂子,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什么?你要回家?如果你那样做,一定会出事!”
“你怎么老爱说出事?你这种口气就像是我们的父亲。”
“得了,大哥,还是现实一点吧,我这样说也是为你好,不要为一个女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我只是要回去看看。”
“难道你就不考虑牛凤山这封奇怪的信和嫂子突然回来有什么联系吗?”
“我又不是傻子,小心一点不就行了嘛?我一定要去,不要再说了!”白启明不耐烦地说。因为何潜还在场,白启明觉得这样争论下去实在丢面子,所以不管白胜怎么劝他,他也要坚持自己的决定,好像带点赌气。
对这一番争论,何潜听得很清楚,他发现白胜很有头脑,分析问题既全面又细致,就是不注意说话的方式。
白胜也看出无法说服哥哥,但他内心里的确为哥哥的安全担心。
“我看你们不要再争了,如果明哥今晚一定去看嫂子,我陪他去好了。”何潜忙打园场说。
晚饭后,白氏兄弟与何潜饮酒聊天,他们谁也不提出门的事。
已经到了午夜12点,他们竟然还在酒桌旁坐着,白胜哼哼呀呀唱着歌,白启明在一旁敲桌打碟随声附和,何潜使劲瞪着眼尽量减少些困意。
钟表的指针指向凌晨3点,白启明这才站起身。其实他们是在有意消磨时间,为的是让白启明在这个时候回家看看妻子,这是白胜出的主意,说要回去必须等到这个时间,凌晨3点是最难耐的时刻,他们不好受,监视他们的人更不好受。
凌晨3时10分,白启明带着4个人乘一辆轿车驶出了夜总会。大约相差2分钟,何潜带4人从后门开车向白启明追上去,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怕万一有事可以起到前后呼应的作用。
何潜警觉地盯着前面一辆轿车的红色尾灯,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白启明的家在红灯区情树道103号,距离他的夜总会不算太远,如果没有塞车或其他情况耽误时间,一般20分钟就可以回去,情树道103号在一条南北巷子里,从南拐进去最多20米就是他家那栋漂亮的小楼了。
可是当白启明的轿车到达巷子南口时,发现这里已经过不去了。原来前面横着一条沟,沟的那面停着一台大型挖掘机,一看便知这里正在施工。
“真他妈倒霉,偏偏这个时候挖了一条沟。”白启明无可奈何地拍打了一下车座。
不过他虽然这么说,可还是警觉地向外观察着。附近很安静,顺着沟的两边围着一道红白相间的隔离布,中间还有一块牌子:“正在施工,请绕行”等字样,牌子上面有盏灯忽明忽暗随风晃动,除此以外,远近看不到一个人影。
“明哥,我还是下去看看吧?”有位兄弟请示。
“用不着疑神疑鬼的,如果你们胜哥在又要折腾半天。”白启明总觉得弟弟过于多心,凭直觉,这里肯定没问题,所以随口决定说:“行了,不用吓唬自己,从北面绕过去。”
轿车调过头,白启明看见何潜的车正停在不远处等待着信号,他指挥着司机从另一条街道向北驶去,他对这一片的环境非常熟悉,如果附近真有埋伏,他一定能看出来,这一带凡是能藏人的地方他都知道。
不到5分钟,他的车已经到达回家巷子的北口。何潜这是从后面加速超过白启明率先钻进巷子,无论有没有危险,为了大哥的安全,他应该改为头车开道。两辆车一前一后,不紧不慢驶了进来。头车是由何潜亲自驾驶,他相信自己的技术,因为在去年举行的环城车赛中,他还取得过名次。白启明的家就在前面,何潜以前常常来做客,所以对这条巷子也比较熟悉。再向前,路过一个放置道边的大型垃圾转运箱,继续向南行驶20多米,他把车停住,白启明的房子就在左面。每辆车上各下来2名兄弟前后察看了一下,白启明这才钻出车,他现在满脑子装得都是妻子,所以没有任何顾虑快步跨上台阶。
何潜没有离开车,他也没必要跟进去,透过车窗,他随意扫望了一眼这栋黑黝黝的房了。突然,他好像看见房子窗户内有个亮点一闪,他猛地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明哥!危险,快回来!”因为他看清那个亮点是香烟的火头。
白启明正准备开门,被这一声喊吓了一跳,本来在这么安静的夜里喊一声,就是没事也会把人吓个够吃,何况他心里一直有鬼,如果不是身体好,这一声就会让他晕过去。
何潜确实喊对了,就在白启明慌忙跳下台阶的同时,他家房子的玻璃被全部推开,破碎的玻璃像倒水一样顺着墙壁“哗―――”地泻了下来。
白启明的手下都迅速拔出枪来,可是他们毕竟进了埋伏圈,还没等彻底明白过来,枪声已经响成一片,这栋房子所有的窗口都能看到向外射击的火光。
他们的两辆轿车成了被打击的重点目标,车身被子弹击打出一阵阵火花,白启明像一只无头苍蝇乱窜起来。
“明哥,快过来!”何潜急了。白启明跌跌撞撞地钻进他的轿车。就在这一阵枪林弹雨中,白启明的手下兄弟当场被打死5名。
“快走!别管他们!”白启明双手护头大声命令。
何潜也毫无办法,他一脚踏住油门,轿车尖叫着窜了出去。刚刚出去几米,他们的车突然倾斜着剧烈震动起来;
“糟了,轮胎被打坏了!”何潜根本来不及多想,凭着自己高超的车技,玩命向前冲去,他一心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眼看他们就要逃出巷子,白启明、何潜和车上另外两名兄弟同时看到前面有一条沟。
“完了,这回可真他妈完了。”
他们都傻眼了,可更让他们傻眼的不只是那条要命的沟,而是在他们来时看见的那台挖掘机,这个时候竟高举铁铲,喷着白烟冲了过来。
面对一张巨大的像机械手一样的铁家伙,何潜的大脑“嗡―――”的一声完全成了空白。就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敲心震骨的撞击中,他们的轿车竟被挖掘机的铁爪打成了一堆烂铁。何潜在一阵剧痛中失去了知觉,看来在环城车赛上取得名次的车技在这个时候也说明不了什么了。被挤压得没有富裕的空间里,白启明和一名兄弟在后排座上好象没有受伤,而何潜旁边的那名兄弟的半个身体竟被挤成了一堆烂肉。此刻,挖掘机并不打算停止这场游戏,喷着浓烟,发出巨大轰鸣,再次开足马力冲过来。白启明和那位兄弟拼命推踹着变形的车门。
又在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中,轿车被顶翻过来,挖掘机的铁爪推着这堆破烂快速向巷子里冲去,破车与地面磨擦出一片片火花。当他们的轿车与另一辆轿车眼看要撞上时,突然有一排子弹向这里打来,而且还有一颗炸弹就在挖掘机旁爆炸,挖掘机闪了一下头立刻停了下来,可能上面的人已经被炸死了。
白启明稍微缓了缓神,拼命踹开车门爬了出去,接着那位兄弟也爬了出去,这时外面一个人也看不到,枪声也小了。
“明哥,救救我,别扔下我。”何潜此刻也清醒过来,他急忙喊住准备逃走的白启明,他的腿被挤住,一点也动不了。白启明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向黑暗中逃去。
“这个混蛋!王八蛋!”何潜绝望而伤心地大骂起来。
过了一会儿,何潜突然看见有人朝这里跑来,他心想这下可坏了,对方发现他活着,一定会打死他的。
向这边跑来的人果然是朝他来的,其中有一位身缠炸药的大个子毫不迟疑地蹲下身抱住他的肩头,稍一用力,就将他拖了出去。
“哎呀!”何潜一阵剧痛,再次失去了知觉。
那位把他拖出车的大个子顺手将他扛在肩上,和另外4个人快速跑进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刚才被他们打退的枪手又冲了回来。
突然,随着一声巨响,大个子提前放置的炸弹以及被引爆的轿车立刻将这条巷子变成了光焰冲天的火场。一行行闪动红色顶灯的警车及灭火车尖叫着向这里拥来。此时天已经大亮,这场持续了20分钟的枪战已经结束了。警察一共发现了9具尸体,其中在房子里还有一具女尸,是被刀子捅死的。

虎王夜总会。白胜显得异常难过和不安,因为哥哥不听劝阻执意回去,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他对昨天凌晨发生的枪战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当时除了在情树道被打死的人以外只有他哥哥与何潜下落不明。他现在难过和不安的是不知道哥哥是死是活,现在只有等待。也许牛凤山会通知他些什么,毕竟他也是对方要除掉的目标,假如对方利用他哥哥来威胁他,自然能探听到哥哥的情况,事以至此,也只好凭天由命了,他清楚牛凤山即使抓住了哥哥也不会轻易杀死他。假如牛凤山提出用白启明的性命来对换虎王夜总会或更多的财产,他也会答应的。
白胜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除了神经高度紧张以外,感觉不到一点劳累。手下兄弟们都默不作声,看着白胜闷闷不乐的样了,谁也不敢随意走动,他们谁都希望有大哥平安无事的消息传来。
过了下午4点,白胜实在坐不住了,他觉得这样死等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应该主动出去,反正有牛凤山在,他们再没有什么好日子过。想到这,他决心去冒这个险。何潜怎么样?他不关心,只要能把他哥哥救出来,哪怕将夜总会的兄弟都赔进去也再所不惜,如果真能救出哥哥,他们可以去新加坡或日本。此刻的白胜已经到了发疯的程度了,他命令手下人将所有武器都准备好,只要是夜总会的人,包括那两位上次在七门炮要塞受伤的兄弟,一个不留全部武装起来,他要和牛凤山进行最后一次生死攸关的决战,就算达不到目的,也要狠狠咬对方个半死。
就在他们不顾一切疯狂备战的时候有一个人阻止了他们,正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才改变了白胜拼命的想法。这个人的名字叫叶飞,他和白胜并不熟悉,当然也谈不上是朋友,而白胜见到此人,却突然想到也许只有他能救出自己的哥哥,因为他们上次与牛凤山火拼中那几挺起了关键作用的机枪就是这个叶飞提供的,而且对方与他做这笔秘密生意时只是象征性收了点钱,这样的好货,就是多花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为此,他从内心里感激对方,可今天叶飞突然不明不白地到来,他确实感到非常疑惑,难道上次对方照顾他是有意图的?带着这种疑问,他把叶飞请进办公室。
“叶兄,见到你非常高兴,我没想到你会光临,有什么事吗?”
“白老弟,听说你们和牛凤山搞得很不愉快,而且你哥哥也失踪了,情况是这样吗?”
白胜惊疑地看着他,半天没说话,他奇怪对方为什么把这件事调查得这么清楚。在没有弄清对方来意之前,他不愿多说什么。
其实叶飞来此的确是有原因的,也可以说是受人之托才前来帮助白氏兄弟的,不然,他平日看都不看白胜一眼。
叶飞的长像可以说是梦幻少女们喜欢追求的那类潇洒男人。他今年29岁,脸面白晰,个头高挑,身材适中,象那种典型的有钱的花花公子。
“是的,你说得没错,不过我并不知道我哥哥失踪的真正原因,难道你听说了什么消息?”白胜试探地问,他现在一心想搞清对方为什么对他们这件事这样感兴趣,他除了知道叶飞是个军火商,其他一无所知。
叶飞显得不以为然,态度带着傲慢说:“怎么?你真想知道白启明的下落?嘿嘿,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他说到这却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支香烟点燃。
白胜为了哥哥的安危当然不能斤斤计较,何况对方又是一个军火商,能在龙城干这一行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而且一定和老狐狸有直接关系,如果能找到一个像老狐狸这样的靠山,就是跟龙王公开作对也不怕,在龙城黑道上,他们都是威名极高的老前辈,无论谁在龙城混上几年都能听到他们的大名。
“叶兄,你如果知道就请帮忙告诉我,我不会忘记你的。”
“急什么?不就是白启明出了事嘛,这有什么?虎王以后不就是你的了,再不用担心谁会和你抢。”
“叶兄,你真会开玩笑,夜总会算什么?如果为了我哥哥,我情愿放弃它。”
“你真能这样做?”叶飞不禁有些吃惊地说:“就算你为白启明不惜代价,我想也不容易救他的命,你以为他们能看起这个破地方?现在连你自己都难保,你的对手并不只是一个牛凤山,我想不用说你也明白,他们可以一手遮天,他们杀了你可以代表法律,你杀了他们就要偿命,这就是你处境不妙的原因,很简单。”
“你说该怎么办?只要能救出我的哥哥。”白胜实在没招了,他只能求助于面前这个神秘的人物,从对方的言行里,他估计叶飞一定有心帮助他,所以也只好忍耐对方的傲慢。
“嘿―――”叶飞冷笑着说:“其实你这种人的死活对我无所谓,不过有人看得起你,愿意提拔你,只要你按他说的做,一定会平安无事,说不定还能救出你的哥哥,这个人是谁?你不用问,如果你死不了,一定会亲眼见到他,好了,我不想多说什么,另外告诉你,白启明确实是在牛凤山手里,不过牛凤山抓不到你,暂时也不会弄死他。”
白胜听到这儿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快速回忆着一些事,渐渐醒悟过来对方上次为什么会送他武器,原来是有人需要他跟牛凤山对立下去,通过对方的出现,他也联想到一件至今无法解释的怪事,就是石房门隧道里被枪杀的牛力,这个罪名很有可能就是对方安在他哥哥头上的。
“原来你***拿我们当枪使?”白胜终于忍不住骂起来。
“住嘴!你现在应该说点高兴的,而不是对抗,发怒对你没有好处。”叶飞冷笑着说。
“你们干得可真妙啊!看来我在龙城是白混这几年了―――”白胜在这个人面前没什么可说的了,剩下的也只有被愚弄后的苦笑……
这段时间,阿阳的剑神食品公司已经跨过了初期资金大投入的改进阶段,通过行之有效的经营管理,开始步入发展轨道。目前剑神又成功地收购了两家濒临破产的小厂改造为子公司,而且还联合组建了以3家大型食品厂做为共同合作发展的商业联合体。
今天上午在3家公司的联合体会议上,阿阳赞扬了为组建联合体出谋划策的江文,并对江文所做的工作总结出三点:第一是用人,用有能力的人,不惜重金招贤纳士;第二是知人,知人才能使其全面发挥自己的特长;第三是相信人,承担他们在没有发挥能力之前所受的压力和浪费的钱财,相信他们今后会给企业带来十倍百倍的利益。当然能做到这一点的企业管理者并不是很多,而江文在这方面却干得非常出色,最可贵的是他能在许多工作中顶住压力,这样的人才就是企业中的灵魂。
阿阳最欣赏的就是高效率而求实的企业精神,所以阿阳的手下工作人员也都善于发挥这种精神。又过了短短9天时间,剑神实业集团终于屹立在龙城商界。与此同时,筹委会在海滨区海马大街买下一块地皮,做为营建剑神集团管理中心之用。筹委会买下的这块地皮原属于海滨区海马大街99号一家杂货仓库,根据阿阳的意见,将要建造一栋58层的商用大厦。
又是一天的忙碌,阿阳离开办公楼,钻进自己的车里。明天是周末,他与剑神集团所有员工一样可以休息2天,他现在的工作量并不比一名计件工人轻松,虽然不用在车间里忙乱,可每天需要查阅和审批的文件就够他受的。
在行驶的轿车里,阿阳在想,难道企业的老板们都这样辛苦?平时见那些大老板好象过得很舒服嘛,比如那位皇冠酒店的总经理孔妮洋小姐,那种抱着狗的工作精神不是很好嘛,我看她的酒店就管理得不错。
“糟了,又赶上塞车。”司机几乎天天都要重复这句话。龙城的车比蚂蚁还多,无论怎么绕,这条路总是要走的,除非避开高峰时间。
不过阿阳早有应付塞车的准备,他从办公室出来之前就让冯乐准备了一份材料,现在正好看看,省得星期一又要手忙脚乱。在走走停停的晃动中他翻开了手里的材料。第一页是一份计划书,上面详细说明了今后一段时间工作安排的重点,他对上面论述两次广告计划的文章很感兴趣,大意是说应该利用剑神集团的开业在电视台买断一部分黄金时间的广告权,还有几家有名望的报纸的一些广告版面,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增加企业影响力。
他认为这项广告计划很可行,就是有一个问题他不得不去考虑,他目前手头已经没有更多的钱来做这些事了,这是一个急待解决的难题。刚组建的剑神集团虽然比以前规模庞大,实际上活动资金已经寥寥无几,而且他还不愿意指望另外两家联合企业再次投入,因为就目前情况来看,新成立的剑神集团注册资金一共有6000万美元,其中阿阳就有5000万美元的财产,另外两家加起来才勉强够1000万美元,这两家企业提出联合经营或集团经营无非是想找一个靠山,而做为股东的阿阳吸收它们只是为了能迅速扩大市场占有,庞大的规模足以引起市场的注意力。

当阿阳回到小白楼时已经天黑了。
阿阳走进房门时,红嫂就焦急地说:“先生,您可回来了。”
“红嫂,有事吗?”阿阳一边问一边坐在沙发上舒展了一下在轿车里团缩时间过长的身体。
“您的朋友整整吵了一天,他喊着要回家看看,连药也不吃,我正让人陪着呢。”
“哦,我去看看。”阿阳明白她说的是谁,他径直来到三楼,往右走到最里面一个房间门前敲了敲门。门被一位仆人拉开。
阿阳走到床前,俯身看了看床上的伤员然后问仆人:“他怎么样?”
“先生,对不起,我无法让他吃下这些东西。”仆人不安地回答。
床上的伤员此刻很清醒,他正用惊疑的目光注视着阿阳。他们素不相识。他在这儿已经躺了两天,腿上的伤没有恶化,伤口也已经没有昨天那种剧痛了。这个伤员就是何潜。
阿阳这时低头观察着对方的伤势,关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看您好像是这里的主人吧?”何潜反问,他虽然住了两天,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应该吃点东西才对。”
“我说朋友,如果你是我,在这儿莫明其妙地躺上两天,什么也不清楚,你是否能吃得下东西?”何潜这是在逼阿阳说出想知道的事,不然就拒绝吃饭。
“哈哈,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过你不应该拒绝我的关心。”阿阳笑着说完,回头向仆人打了一个离开的手式。
“是,先生。”仆人点头退出,顺手把门关好。
“好了,我们可以安静地谈谈了。”
“你要和我谈什么?总不能没完没了地说客气话吧?我记得我被人救了,可我总有权知道谁是我的救命恩人吧?”何潜脑子里一直在想那天凌晨被救的情景,那个身缠炸药的大个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何潜,我让你在我这儿养伤并不打算每天给你说客气话,何况我也没那个时间,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你的伤好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可我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想告诉你,也不让别人告诉你,是不想找麻烦。”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很简单,你身上有一张拳击训练馆的会员证。”阿阳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皮夹子递给他。
何潜接过来认出这是自己的钱包和证件,不禁有些感动地说:“先生,实在对不起,请原谅我对您的无礼,我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感谢您,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大个子。”他已经丝毫不怀疑对方帮他的诚意。何潜接着说:“您能否告诉我您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那位大个子和您是什么关系?”
“我叫陈九阳,你说的大个子,我并不认识,只是前天早晨我无意中发现你躺在我的门前,就这些。”阿阳编出一个巧合来解释问题。
“哦,这可太遗憾了,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何潜若有所思地说。
第二天上午,何潜请求阿阳送他回家去,他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父母了,在重创过后,他想念的只有亲人。可这个请求却被阿阳拒绝了,并说为了安全连电话也不能打。他只好利用双拐艰难地练习走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扔掉拐杖重新飞跑起来。
阿阳请来的那位医生天天来,他告诉何潜只要注意保养,不会留下什么残疾,这倒是一个令何潜欣慰的消息。
晚上,何潜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想着那天可怕的事,时不时还不自觉地骂一句:“***,这个混蛋。”他是想起了无情无义的白启明,他为了这个家伙差点把命搭进去,白启明却一点不讲情义,他在想自己真是瞎了眼,他感到非常难受,并不是因为腿上的伤痛,而是心里的痛,他闭上了眼。
又过了4天,晚饭时,阿阳和仆人将何潜扶下楼一块吃饭,何潜自从住进小白楼,还是头一次与阿阳共进晚餐。
“何潜,这段时间是最重要的保养阶段,我考虑你说得对,你应该回家休养,现在我们先吃饭,就算为你送行吧。”
何潜听到这,不禁又惊又喜:“您说什么?哎呀!您真是太好了,我太激动了―――啊,对不起。”他不小心把面前的汤碗碰倒了,碗里的汤撒在桌上和身上。
“没关系―――红嫂,快点。”阿阳招呼一声。红嫂急忙过来帮他收拾干净,再找一些干净衣服给他换上。
晚饭结束后,阿阳扶何潜来到客厅。
“阿阳先生,您对我太好了,如果不是您,我恐怕……”何潜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已经是晚上8点,何潜看看阿阳不紧不慢的样子不禁有些心急,他觉得阿阳这个人干点什么都很慢,从晚饭到现在已经有3个小时,对方还没有走的意思。“唉,真急人!”他不停地用手挠着头皮,不好意思明着催促阿阳。
阿阳虽然没看他,知道他已经坐不住了,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阿阳把电视节目调到体育频道,希望里面的拳击赛能让他安静一会儿。
正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铃突然响起,红嫂急忙抓起听筒,简单的通话过后,她向阿阳重复道:“先生,刚才有人想打听这里用不用保姆,我当时就回绝了,您看行吗?”
“当然行,我这里又没有吃奶的孩子。”阿阳说着站起身又对何潜说:“好了,我们现在走吧。”何潜不由得松了口气,迫不急待地要挣扎起来,阿阳急忙扶住了他。
出门上车后,阿阳吩咐司机尽量把车开得慢一点,稳一点。
何潜发现阿阳这个人不但心地善心,而且心细,他在想,如果我的伤好了一定设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其实阿阳所做这些并非出于善良,他们在出门前那个询问要不要保姆的电话是小狸猫打来的,阿阳迟迟不愿离开,就是为了等这个电话,如果在电话里按约好的词句问要不要保姆,就是说他们可以去何潜家了。
当他们的坐车驶进花鱼区槐树街后,何潜不禁为满街疾驰而过的警车和灭火车倍感惊讶,就在他迟疑不解的时候,他已经看见自己家的汽车修理部,但是所看见的情况竟与往日完全不同,如果不是那面高高的广告牌上标明修理部的字样,他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阿阳他们的车被一位警察拦住,他们只能从远处注视那栋刚被大火焚烧过的房子,此时火虽然已被扑灭,仍然烟雾缭绕,而这栋房子正是何潜的家。
“这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搞得……?!”何潜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要下去看看怎么回事,怎么会着火,父母怎么样了?
“何潜,你要干什么?”阿阳一把拉住开门要出去的何潜。
“放开我!让我下去!我要去……”
“你冷静一点,你现在不能下去,就是去了,你又能怎么样?”
“不!不!我不听你们说这些,我要看看,我的父母还在里面。”何潜急得拼命踹车门。
阿阳真为他的腿担心,生怕再给碰一下,没办法,他摇下车窗,周围到处是闪烁的警灯,到处是活动的警察,他向一位正在维持秩序的警察招了下手。
那位警察走近轿车低头看了看问:“先生,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我想知道这家修车部发生了什么事。”阿阳问。
警察一本正经,当他感觉手里被阿阳塞进一张钞票时立刻改变了口气,说:“真正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因为煤气泄露引起的火灾,火被扑灭后,发现里面有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年龄大约都在50岁左右,其他情况正在调查中。”他说完扭头看看有没有同行注意到他收了别人的钱,这才将钞票装起来。
“胡说!这都是假的,他们一定是被谋杀的!”何潜突然大叫起来,看来他已经估计到这是怎么回事了,而且也确定那两具尸体一定是他父母。
警察不禁被喊声吓了一跳。“神精病。”他骂了一句便走开了。
“何潜,你应该保持冷静,你刚才说你父母是被杀死的,我认为也有道理,否则你也不会无缘无故遭到袭击,可是你现在下去不但不起任何作用,反而容易暴露,你应该在隐蔽的情况下查清此事给他们报仇,如果因为你的鲁莽出了错,那么你的事可就再也没有结果了。”阿阳乘他暂时平稳下来的情绪,将此事的利害关系分析了一遍。
经过一阵沉默,何潜问:“您说我该怎么办?”他已把这段话听了进去,所以尽量控制住情绪问问对方的看法,因为在这几天与阿阳的接触中,他非常佩服阿阳对事物精辟的见解,他感觉阿阳能帮助他。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所以我劝告你应该使用其他有效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只有头脑冷静,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既然我们一起走到这一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阿阳忍不住也有些动情。
“阳哥,谢谢您!”何潜这回真的被感动了,他想不到这位已经救过他一次的人竟然不顾危险还会帮助他,不禁感激倍致地说:“阳哥啊,如果我死不了,我情愿为您做任何事,不过这回您还是不要牵扯进来好,您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么危险!”何潜一面说一面紧紧握着阿阳的手,他的手颤抖的很厉害。
“不用说了,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反悔,就算有危险,为了朋友,我也会去面对的。”其实阿阳太了解他的处境了,阿阳了解的危险比他知道的还要多。
“阳哥,谢谢您,可我现在实在不好受,那两个被烧死的人是我父母啊!”何潜又抑制不住悲伤地呜咽起来。
“如果你认为事情不好办,干脆报警算了,我有两个朋友正好是警察。”阿阳问。
“什么?报警?”何潜不由得无奈地摇摇头说:“不行,如果去报警怎么说?我没有证据,就算有,抓住了凶手,他们也不怕,他们会找一个人出来顶罪。”他在虎王夜总会这段时间对白氏兄弟和牛凤山这样的人物已相当了解,但这些情况还不能对这位善良的朋友讲得太多。
阿阳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说:“我相信警察会保护你的。”
“阳哥,你不用说了,也许以前有麻烦我会找警察帮忙,可现在不行。”何潜好像有难言之隐。其实他不愿报警的原因很简单,他认为自己已经属于那种不明不白的人,而且又是七门炮要塞惨案主要的参与者,如果警察知道这件事,他至少也要在监狱呆上几十年。既然已经开始了朝不保夕的黑道生涯,就不能与警察发生关系,再说所有的黑道人物最恨的就是投身警察,出卖同道的行为,所以为了不招来更多的对手,也只好自己去独立解决这件事。
“好吧,你既然不想报警,我们也会有其他办法的。”阿阳不再追问,他本来就不打算让何潜去报警,就算可以去,目前龙城的警察与黑道人物的关系也是相当复杂的,它们之间相互依存,龙城的犯罪率越高,警察得到的实惠越多,治理犯罪是警察的责任,它们当然要抵制,但不能根除,在龙城因杀人被警察抓住,被法庭判以绞刑的罪犯大有人在,而有许多天天杀人的罪犯却逍遥法外,这是为什么?因为这种人钱多,在这块自由的岛屿上,明着是对头,不等于背后不是朋友。
过了一会儿,何潜凝神窗外自言自语道:“我要去找那些混蛋算帐!”他忽然觉得说露了嘴,回头看看阿阳。
“何潜,你还是不要瞒着了,我知道有人在找你的麻烦,而且你也知道是谁,对吧?”
阿阳这是在想办法与对方沟通想法,只要使他们的想法接近,他就有办法让对方听命于自己。但有些还不能明着问,只能让对方主说出来,他才能达到接近对方的目的,否则会使对方产生戒心而适得其反。
阿阳这辆绿色奔驰轿车在何潜家门口已经停了两个多小时,他们这个位置不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而且在1个小时以前,阿阳提前把司机先打发回去了,这样方便谈话。
槐树街逐渐安静下来,等最后一辆警车离去已经是晚上22点。通过刚才长时间的谈话,何潜把自己的一切都讲了出来,他凭直觉信任阿阳,他为能认识一位这样重义的朋友而高兴,如果不是这位好友的耐心开导,他真不敢想象自己会干出什么蠢事来,一直等外面完全安静,经阿阳提醒,他才觉得应该下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毕竟他对牛凤山做这件事还不敢肯定,其中一个最大的疑问就是牛凤山绝对不可能知道他住在这里。他在阿阳的搀扶下钻出车。
他们去的地方不是被烧过的修理部,而是那位开昼夜放像厅的邻居家,这位邻居可能是被大火吓坏了,这个正值观众满场的时刻,他们却早早锁门停业了。
阿阳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位干瘦的老头瞪着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从拉开的门缝向外观看。
“大叔,您好,我是小潜。”何潜主动打招呼。
“怎么是你?”老头大吃一惊。
平时他们两家关系很好,何潜见到老头,不禁有些酸楚难过起来。“大叔,对不起,这个时候来打扰您,我只是想问点事。”
“我说何潜呀,我们一直是好邻居,看在我平时对你不错的情份上,你快走吧。”老头的话不但让何潜感到意外,连阿阳也觉得太不通情理。
“大叔,我……”何潜还要说什么。
“砰!”随着这声关门声,何潜的嘴也如同被关死一样不能出声。“唉……”他长长叹了口气。“何潜,你不要难过,我看这位大叔有点害怕,我来问吧。”阿阳拍拍他的肩头,然后再次敲响大门。
那老头好像就在门后没有走开,几遍敲门声响过,他实在忍不住猛地拉开门,大声喝斥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我这儿不欢迎你们,我再警告你们,如果不走,我会报警的!”
何潜彻底心凉了,他感觉自己的伤处疼得很厉害。
“大叔,我们只是想问您几个问题,并没有做错什么呀!”阿阳平静地说。
“你少来这一套,我现在让你们离开!”老头根本不听他的,一边喝斥一边回身关门。
阿阳可不能让他再次关上这扇令人心寒的大门,他急忙用脚别在门缝里。
“你要干什么?!”老头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
“我们只是想问几个问题,如果您不回答,这扇门今晚是关不住了。”阿阳口气依然很平和。老头盯着他渐渐不安起来,,然后无奈地说:“好,你问吧,问完赶紧走。”
“谢谢。”阿阳回头看了一眼何潜,开始问:“今晚7点左右,您看见多少人进了老何荣的家?”他的问题直接了当,不给对方留半点选择的余地。
“这……”老头有些惊慌地应付道:“当时我看到有不少人进去,没注意有多少。”
“当时在场的人中,您认识谁?”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认识他们?”老头觉得这个年轻人不是在提问,而是在逼命。
何潜这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阿阳注视着对方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老头直哆嗦。“大叔,我并不想为难您,我知道您认识其中一个人,只是不敢说而已,不过我相信您会告诉我们的。”
何潜听到这也不由得警觉起来。
“年轻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我可是有儿有女的人,难道你要害死我?”老头好像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
“大叔,您别无选择,您耽误的时间越长,越有可能被人注意到,这样吧,这有1000元钱您收下,但您如果不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事,我也同样会给您带来麻烦的。”阿阳说完这句话,拿出一叠钞票塞给对方,他相信对方一定看到了他知道的那个人,因为小狸猫的监视报告中已经提到了这个老头。
大约沉默了1分钟,老头终于开口了。
“如果我说了,你能保证我没事吗?”他盯着阿阳。
阿阳没有回答,他怎么能保证这个,也许现在已经有人盯上他们了,但愿不是牛凤山的人。又一阵沉默,老头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有个人我见过,就是以前来找过何潜的那个年轻人,开一辆白车,今晚他好像是被人逼着下的车。”
“什么?!”何潜突然瞪大了眼睛,脑海里也同时浮现出一个人像——白启明。
“这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何潜一时无法相信这是真的,白启明就是再无情,也不至于要他家人的命呀,我们可是多年的好朋友啊?”
阿阳又问老头些什么,何潜一句也没听见……
出龙城向东50公里处有一家私人木器厂,占地面积有1平方公里左右,在这片与市区相隔甚远的小天地里堆着象小山一样的园木。木器加工场地上,工人们都在干活,到处都能听到切割机和电钜的嘈音,到处都能看见飞舞的木屑和锯末,在这种简陋的环境里,工人们干活倒是很卖力,看上去,这里的生意还算红火,有几辆运送原木和成品的大型载重车同样忙得进进出出。
这家木器厂的主人是黑子,别看他像个傻大个,可这里的工作却让他治理得井井有条。木器厂主要的工作就是把原木加工成各种规格的板材,然后再进行销售或承揽加工,虽然挣钱不多,但不会出什么问题。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招收了60多名工人,在经营管理方面还特意聘请了一位善于管理这类企业的行家担任了工厂的工程师。
因为他们兄弟之间有规定,无论什么时候不许黑子直接与阿阳联系,有事只能让小狸猫代传,所以他在木器厂所干的一切有许多方面都是从小狸猫身上学到的。黑子有时也非常聪明,他与小狸猫见面时总用一些好听的词赞美对方一番,小狸猫最大的爱好是喜欢听别人夸他,每当他被夸得高兴时,黑子就会提出一些问题,从而学到一些处理问题的绝招。
黑子自从搬进木器厂后,这里既是工厂又是居住地,为了营造一个安静优雅的环境,他特意在木器厂最北头的土山坡顶另外围起一处小院,盖了一套房子,而且还重新开了一道门,这样可以使居住地与工厂不会混在一起,便于更好的管理。
黑子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为了不寂寞,他养了许多动物,他尤其喜欢狗,所以院子里便出现了4条健壮高大的护院狗,他不再乎狗的品种,只要凶猛勇敢就算满意。除了狗还有一群毛色不一的火鸡,不过这几条狗对一同生活的火鸡倒是很有礼貌,可能是相处时间长了,彼此成了朋友,甚至吃食时鸡狗竟在一个盆里而不争食,这倒是怪事。院子里栽种了一圈果树,因为没人管理,这些果树只知道长个不知道结果,黑子在果树树枝上还挂了几只鸟笼子,里面多半是那种懒得鸣叫的黑皮鹦鹉。最可笑的是一头样子丑怪的奶牛,不知他是从哪弄来的,这头牛不但样子丑,而且从不产奶,平时也不拴,任其自由出入。
黑子的住房很特别,这是按照他的想法建造的,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都在一间非常宽大的房间里,里面没有隔墙,房间面积足有300平米,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射进来的阳光非常充足。类似于这种花木温室式的大房间还有两间,其中一间健身房,房间中央安置了一座拳击台。他平时特别节省,至今还坐着那辆早该进废品站的中型轿车,不过为了住的地方,尤其建这间标准的健身房没少花钱,他并不觉得这是浪费,毕竟他现在经营的木器厂所得利润完全可以支付这笔开销。
目前黑子并不是独自住在这个小院里,有另外4个人已经成了他形影不离的伙伴,而且这些人,他都向阿阳汇报过,其中2人就是境滩旅馆时向阿阳提过的巴露斯和飞虎,另外2人的名字分别叫草包和妖人。巴露斯是个黑人,性格虽然粗野,可为人坦率,这一点很像黑子。飞虎是泰国人,与巴露斯在监狱里就认识,因为性格合得来,所以关系很好,他俩是两年前一同越狱出来的。草包和妖人是飞虎介绍来的,他们3个人以前曾联手干过几次漂亮的抢劫活动,所以关系也是可靠的。草包为人就像这个称呼一样总给人一种逆来顺受的印象,他见了谁都低三下四,因为这个原因,同伴们都爱拿他开心,或指使他干这干那,而他从未有任何怨言,他们之中只有飞虎比较尊重他,因为飞虎了解他。以前有一次两个街头混混殴打飞虎,当时飞虎喝多了,那两个家伙竟然朝躺在地上的飞虎撒尿,就为这件事,草包竟然独自去把那两个家伙抓住,用刀把他们那玩意给割了下来。从那件事以后,飞虎便十分敬畏这个仗义的朋友。妖人与其他人完全不同,他经常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女人,而且总是希望自己是个女人,就因为这种变态的性格,他从不与真正的女人来往,他是一个十足的同性恋者。他的外貌长相也很接近女性,除了没有生孩子的功能,其他许多特点完全可以划为女性一类,比如他不长胡须,没有喉节,皮肤滑嫩,胸大臀高,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根本没有女人那种天生温柔细腻的品质,就是有也是装出来的。
黑子从不讨厌这些人,他认为这些被社会唾弃的坏蛋也有好的一面。记得几天前,他奉命在红灯区情树道103号救人,他们5个人都参加了,这次行动是他来到木器厂干的第一次。当时他们5个人在情树道103号附近一只大型垃圾转运箱中躲藏时,都站在齐腰深的脏物里,难以忍受的恶臭几乎熏得让人昏过去。足足坚持了40分钟,直到出去救人竟没人哼一声,黑子不管他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就凭这一点,他喜欢他们。除了在木器厂正常工作以外,黑子不允许他们随意外出,毕竟他们都是社会的罪人,又是那种无钱无势的黑道人物,出去一旦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黑子和他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在没有得到阿阳的行动指令以外的时间,他们都在这个院子里。黑子从不许无关人员进入这个小院,如果遇到警察和商检的人来,在黑子睡的那张大床下面有一间地下室的入口可以让人钻进藏身,这间地下室是盖这几间房子之前特意雇人挖的,而且还挖了一条地下室与木器厂后的一片树林相通的地下通道,这条通道非常隐蔽,如果从地下室钻到树林里便直接可以爬上龙山……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