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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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机场;小狸猫和黑子晃悠悠地走出来,那种神情就像刚刚周游完世界。
“喂,伙计,天气多好呀。”小狸猫四处张望着说。
“小狸猫,这么多东西,你就不能帮着拿一件吗?”黑子拎着、抱着、背着好几个大包,不满地跟在后面。
“你叨叨什么?这样对身体有好处,何况我感觉很好。”小狸猫满不在乎地晃着脑袋。
“你是感觉很好,可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们现在去哪儿?直接找阿阳吗?”
“不,我们先去皇冠酒店,听说那儿的服务是第一流的。”
十几分钟后,他们搭乘一辆出租车向美丽的市中心驶去……

在现实中有许多事物不一定会按意愿去发展,单纯讲究进度却违背了自然规律,所得到的结果往往会背道而驰。阿阳一边想一边来回踱步,他整整一个上午没有离开过办公室。陈经理一早便去了总公司,阿阳为这事考虑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他见助手进来,不禁问“陈经理回来没有?”
“还没有,我又去看过。”助手回答。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忽然响起来,助手急忙抓起话筒问:“喂,业务室,请问您找谁?――好,请稍等――主办,您的电话……”助手递过话筒。
阿阳接过话筒:“我是陈九阳,请问您是……”
“喵……”话筒里并没有回答,却传来一声尖细的猫叫。
“混蛋!”阿阳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经理回来了。”助手又一次从外面进来报告说。阿阳快步来到经理办公室。
陈经理正在满面红光地坐在沙发上品着茶,见阿阳进来显得非常开心。
“陈经理,看样子没遇到什么问题吧?”
“阿阳啊,看来我们把这件事考虑得过于严重了,不但没有问题,而且出人意料地顺利。哈……”“那钱怎么样?”阿阳避开对方阵阵袭来的酒气问。
“总公司对我们厂还是很重视的,而且非常肯定我们的成绩,没想到总公司今天中午还特意为我开了一个酒会,那气氛实在令人高兴,还有钱,30万美元一口答应下来了,不过,需要我们耐心地等待10天。”
“10天?”阿阳总觉得不放心,可看到陈经理闪露出得意的神情又不好再多问什么,也许是自己想多了,10天时间对厂里来说还不成问题。想到这儿,他就把刚才想好的事提出来,“陈经理,既然钱有了下落,我就放心了,我有一个要求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要求?”
“我有个朋友遇到一些麻烦事,我打算请10天假,正好这10天没什么重要的事,业务组的工作助手完全可以应付。”
“嗯?可你请了假……好吧,我准假,确实该让你好好休息几天了,用我帮忙吗?”陈经理虽然不太愿意,可又没理由拒绝。
“不用,谢谢!”阿阳告辞离去。
皇冠酒店是一处能让人充分显示财富的地方,高雅华贵的内部装饰让人眼花缭乱,来到这里一定会让人的虚荣心得到最好的满足。酒吧内的莹莹烛火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阿阳一进门就看见小狸猫笑盈盈地迎过来。
“阿阳,我们去过野鸟旅馆,一进门,那个叫小鹿梅的小姑娘被我吓坏了,她说你以后不回去了,我真不敢相信。”他高兴地拉住阿阳的手。
他们一起来到桌前,黑子略显拘谨地站在那儿。
“黑子,你还好吗?你最让我不放心。”阿阳关切地问。
“阿阳,我……我觉得对不起你。”黑子不安地说。
阿阳伸出双臂紧紧拥住他们,语气真诚地说:“兄弟们,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来坐下,给我谈谈你们过得怎么样?”他们坐下,小狸猫给阿阳倒上一杯饮料,黑子递上一根雪茄烟。
“想我吗?”阿阳问。
“那还用说?”小狸猫和黑子异口同声。
映着烛光,小狸猫那双机灵的猫眼闪动着尖利的光芒;再看黑子、那双白眼球上两颗突嵌的黑眼珠竟也是流露出无比的野性。
“看来你们这次出去收获不小?”
“我们还是老样子,阿阳,这是我们送你的礼物。”小狸猫拿出一只非常精美的礼品盒说。
阿阳接过来打开,原来里面是一只非常珍奇华贵的钻石金表。
“这一定又是别人的东西?”
“不,这个可是我们特意买的,不信问黑子。”
“是的,我们转了无数家珠宝行。”
“那钱呢?”
“啊……钱倒不是我们的。”他俩互相看看。
“哼,你们这些家伙。”阿阳看着他们的表情不禁笑了。
“怎么样?不算今天,你们一共出去转了118天,感觉还好吗?”
“阿阳,说心里话,我们即使走得再远,早晚也要回来,我总觉得我们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有着一个共同的生命,哪怕一同去死,也无法使我们分开,阿阳,我们太了解你了,你决不会永远像现在这个样子,在我们心目中,你就是一个英雄,我们为了有你这样一位朋友而感到骄傲。”小狸猫不禁有些悲咽:“说实话,我们出去这段时间是过得不错,而心里呢?却总有一种迷失方向似的痛苦,摆不脱,甩不掉,我们受不了。阿阳,领我们干吧,即使再艰难,我们也没有怨言,只要不失去勇气和信心。”
“是的,阿阳,我也是这么想。”黑子动情地说。
在他们乞盼的目光中,阿阳沉默了许久,说:“小狸猫,黑子,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兄弟。我……我很喜欢这块表。”
他们沉醉在又一次的欢聚之中,在瞬间涌现的**下,所有分离的痛苦早已荡然无存。在酒店豪华的套房里。小狸猫从皮箱里取出一些东西交给阿阳。“阿阳,这都是我们给你准备的,这些证件可是先进技术的结晶。”
“嗯,很好,一个很清白的历史,还没有忘记准备驾驶执照。”阿阳看着说。
“阿阳,这段时间先和我们住在一起吧。”黑子说。
“不,现在不行,以后也许还不行。”阿阳意味深长地说。
小狸猫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开玩笑地说:“怎么,是舍不得那个小姑娘吧?”
阿阳摇头笑了。
夜晚,阿阳洗过澡睡在另外预定好的房间里,躲在松软的床上却丝毫没有困意。这时电话铃响了,拿起话筒便听到一声尖细的猫叫。
“你这个鬼家伙,怎么还不睡?”
“阿阳,我们实在睡不着,干脆聊天吧?”看来他们还是余兴未尽。
“睡吧,明天还有干的,晚安。”阿阳放下话筒。伴着宁静的夜晚,阿阳思绪万千,直到天蒙蒙亮……
一辆篮星牌豪华轿车缓缓停在金杯路8号这座宁静的小白楼门前,车门打开,两名保镖似的人物先钻出来四处观察了一番,随后从车里又钻出一位年轻人,白色的礼帽,笔挺的西装,样子非常潇洒,可唯独让人看见不舒服的却是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留着一道斜过嘴角的刀疤。他向周围看看,不可一世的表情在刀疤的衬托下更加阴森恐怖。他叫杨皓,一般人很少知道他这个名字,如果提起“野狼”,没有谁不流露出一丝恐惧,因为他所开创的事业无一不是出自凶残的暴力。比如“女神赌场”,就是他闯荡龙城最得意的作品,脸上那道伤疤就是在抢夺女神赌场时留下的印证,“女神”之战,不仅使他名声大震,而且更激起他无边无际膨胀的野心,他的理想就是要把这条街变成一座赌区,在疯狂的抢夺中,他永远忘不了这个目标。在龙城的黑道人物中,他算是资历最浅,却又是步伐比较快的人物。
他一挥手,一名保镖快步上前按响门铃。
“啊,是你们?!”白楼大门上的视孔内传出惊恐的声音。
“快开门!快!”保镖恶狠狠地朝门上踹了一脚。
不一会儿,门被拉开。保镖一把推开门口的仆人,闪身请他们的大哥进去。
“哎呀!杨老板,是您来了,快,快请坐。”一位半秃顶的老头不安地迎上来,他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宋先生。
“宋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杨皓不客气地坐下问,两名保镖站在身后。
“是……是为那笔钱吧?”宋先生有些不敢正视令他心惊肉跳的杨皓。
“嘿嘿,我还以为你忘了,宋先生,我一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不希望别人跟我再三开玩笑,当然,在您面前我还是多少会留点面子的,这笔钱已经拖了好几天了,我不计较,现在归还吧。”“这个……杨老板,您能否行行好,再宽限几天,我现在手头实在没那么多钱,求您了。”
“宋先生,您以为是在哄孩子吗?我可不会为这件事再跑第二趟。”
“不,不,您千万不要误会,我现在没钱,这种处境您也是清楚的。”宋先生说话已经**了哭腔,他确实害怕到了极点。
“唔,没钱……”杨皓的口气稍稍平缓了一些,他点燃一支烟继续说:“这样吧,20万美元对您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我理解您的处境,可这是赌债,既然欠下就要还,这种规矩不能破,我想您也清楚,实在没有现金,也只好按您说的办了。”他说到这儿抬头观察房子,点点头说:“嗯,这栋房子还说得过去,估计值这个钱,好吧,它现在归我了,您还可以在这儿住一晚上,明天必须搬出去,里面的东西随您便,我只给你24个小时时间,明白吗?”
“杨老板,您不能……”宋先生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在对方凶狠的目光中,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他只有服从,没有选择,因为面前这个人是杨皓,是一只随时都会让他置于死地的“野狼”。可是他又不甘心,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哀求道:“杨老板,求……”
“行了,您如果认为能应付下去,就住下吧,没有谁强迫您必须走。”杨皓扔掉半截香烟,阴沉的脸上闪过一层冷笑,转身离去了。
宋先生呆愣好久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有气无力地跌在沙发上。过了一会,他猛地抓住所剩无几的头发痛苦地低下头。他现在悔恨已极,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唉!我该怎么办?他暗暗咒骂自己不该陷进地狱般的赌坑里,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多年的基业几乎全毁在赌桌上。为了这,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他,一个好端端的家就剩他孤零零一个人,现在唯一伴他的这所房子又成了别人的东西,除了还活着,他已经一无所有。24小时,就是说明天晚上就要离开这儿,离开这个曾带给他温暖快乐的家。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混蛋!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因为我不止一次违背了诺言!”他还在咒骂,可咒骂又有什么用?以前他本来是个很正派的人,可是后来却学会了赌,在一次次的诱惑下,他不停地输,因为他总是想着要把输掉的东西再赢回来,可最终的结局却是留给女神赌场一张抵押房产的欠债单。也许这就是报应,就算他最后明白了那一次是杨皓给他安排的骗局,可又有什么用呢……
杨皓带着保镖从小白楼出来后,便乘车直接回赌场,而离他们不远有另一辆灰色轿车也悄然跟了上去。车里是小狸猫,他最善长的技巧就是盯人,他跟踪这个目标已经是第三天了……
今天早晨,阿阳独自走进金杯路这家冷食店中。他上次来过这里,他选择一张靠里的座位坐下,表情显得非常怪异。
店里的老板是一位胖乎乎的中年人,这个时间店里正好没什么生意,他见有客人来,急忙笑吟吟迎上来。
“早上好,先生,打算用点什么?”
阿阳漫不经心地看看他,说:“我……我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我觉得您这里不错――嗯……您怎么称呼?”
“我姓朱,莫非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哦,对不起,也许我是需要点什么,还是您帮我选择吧。”
“您说什么?”朱老板不明白什么意思。
“唔,是这样的,我最近感觉很麻烦,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阿阳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且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钞票扔到桌上,看样子至少有1000美元。
朱老板盯着钞票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估计这位公子哥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才这样无精打彩的,像这种有钱人除了麻烦女人没别的。
“好,我来帮您选择一下,您会满意的。”看在那叠钞票的份上,他认为值得和对方多耽误点时间。他从柜台上取来一瓶好酒,说:“先生,我们一起来喝一杯,对了,这钱用不着,这种地方最好少露这东西。”他指着钞票,当然也是好意。
阿阳还是那种灰心丧气的表情,说:“朱老板,您知道吗?我也是一个有志向的人,我要按着自己的意愿生活,却总是受到各种各样的挫折,看来我父亲说得没错,我永远是个软弱的人,离开帮助就会一事无成。”
“您这样想可没什么好处,我虽然不了解您,但我认为,无论干什么都不能失去信心。”朱老板开导着。
“啊,朱老板,真不好意思向您说这些,可我确实对前途失去了信心,您能理解,我真高兴。”“我也一样,但愿我的话对您有所帮助。”朱老板很了解这类年轻人的弱点,平时生活在保护圈内,一但满腔热情受到打击,立刻就会变得垂头丧气,看来对方还是没有遇过真正的挫折。
“刚才您提到您的父亲,他为什么要说您是个软弱的人呢?”朱老板现在的口气完全像位长者,可能他认为找到了对方的病根。
“我父亲在欧洲一直经营很大的生意,可我并不愿在他的安排下生活,我要自己创造生活,可我父亲说我永远不会成功,因为我的性格太软弱,不适合闯荡。当时我并不服气,可来到龙城才明白什么叫失望,我已经没有脸面回去见我的父亲,我是一个失败者。”阿阳显得很痛苦。
“年轻人,我们虽然刚认识,我的确不希望您是这个样子,无论是谁要开创一番事业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您应该鼓起勇气再去尝试,没有失败怎么会有成功呢?”朱老板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不错,在多年的经营中,他早已感觉到这一点的不易。
“谢谢您这样说,我也常常这么想,而且我的一位朋友也这样劝过,他说任何事都应该从小做起,成功往往都是从一点一滴中积累起来的。”
阿阳好像得到了很好的领悟。
“嗯,您的朋友说得很好,不过谈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叫我阿阳好了。”
“阿阳先生,其实您只要把所有问题综合一下,一定会找出解决的办法,无论办什么事,只要有持之以恒的决心,最终都会收到满意的效果。”
“您说得太对了,您的话使我明白了许多,我现在有一个想法,您帮我分析一下,看行不行?”“说说看,也许真会帮上忙。”朱老板显得很老练,对谈话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是这样,我打算开一家珠宝行,不知您有什么看法?”
“珠宝行?打算在什么地方开?”朱老板根本不懂这一行,所以也无法明确地回答。
“地点我一直没有定下来,刚才来时,我看见对面那栋白色的房子就不错。”
“对面?”朱老板扭头向外看去。
“是的,就是那栋门牌8号的小白楼。”
“喔,您说是宋先生的房子,那个地方当然不错,不过那个老头不会卖给您的。”
“如果不卖,租用也可以,价钱好说,我想请您帮忙说说。”
“可是……”朱老板有些犹豫,其实他一直也很眼馋那栋房子,可一想到那位秃顶的怪老头……“朱老板,您帮我这个忙,无论成不成,这点钱就是您的。”阿阳乘机把桌上的钱推过去。
“不,不,帮助朋友是应该的,我怎么能收钱呢?”朱老板有些紧张,他也用手去推钱,可那叠钞票却沉重得怎么也推不动。
“您不用客气,我最爱交朋友,能交您这样的朋友,这点钱算什么。”
朱老板觉得这句话很中听,不自然地笑了,然后吩咐人上几样小菜,顺手把那叠钞票塞进口袋。他此刻真的喜欢上这个年轻人了,尤其是对方慷慨大方的举动的确令他动情,他答应先喝点酒,一会儿就带阿阳过去。
阿阳不再说什么,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他正好有点饿,便低头吃起来。朱老板笑咪咪地陪着,他没有考虑其他的,他认为去小白楼不会有结果,所以也就懒得再去伤脑筋,反正成与不成与他无关。他一边坐着,一边凭印象估算着这笔钱的准确数目。
接近中午,朱老板和阿阳才出来,他们像多年相识的朋友一样亲热交谈着,穿过大街来到白楼前。叫开门后,那位宋老头没有说什么就让他们进去了。

“朱老板,有事吗?”宋先生有气无力地问。
朱老板看看阿阳,发现阿阳并没有留意房主的表情,便直截了当地说:“宋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阿阳先生,他打算租用您的房子,所以我带他来跟您谈谈。”
“租房子?哈……你们怎么会想起租这套房子?”宋先生的表情很难看。
“宋先生,我是认真的,价钱方面好商量,希望您能帮这个忙。”阿阳有些迫不急待地说。
宋先生这时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一会才抬起头说:“唉,这房子已……”他正要往下说又停住了,好像费了好大劲才挤出两个字:“不行!”
“宋先生,我们……”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们快走吧。”
朱老板还没说什么,就被挡了回来,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想清楚,只是心里稍稍觉得对不起阿阳,也许来得不是时候,谁知道这个怪老头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唉……”阿阳这时不由得失望地说:“既然宋先生不愿出租,我们也只好告辞了”他站起身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地自言自语:“我真喜欢这栋房子,如果要卖给我,多少钱也无所谓。”
“等等!您刚才说什么?!―――您如果想买,可以考虑。”宋先生听到阿阳的话好象猛然惊醒过来。“啊,您真的愿意卖?”阿阳不相信地问。
“当然,现在就可以成交。”宋先生不加思索地回答。
“您如果不是开玩笑,打算出价多少?”
“嗯……40万,不!30万也行,这个价钱已经最便宜了”
朱老板听到这不禁有些吃惊,这种位置光地皮就能卖这个数,他怀疑这个老头是不是在拿他们寻开心。
“好,一言为定,我最迟明天就可以把钱给您。”阿阳很高兴地说。
“什么?明天?”宋先生的脸色不由得又变回到原来的样子。
“是的,请您原谅,因为我的钱明天才能转过来,我目前身上只有5万美元的现金卡,所以请您无论如何相信我的诚意。”
宋先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决定:“好!5万也行,现在就办!”
“啊?!”一直静听的朱老板好像被电打了一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位宋老头疯了?这跟白给有什么两样,早知如此,我就自己来了,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很蠢,眼睁睁的一笔财富就这样溜走了,如果一倒手,这栋房子至少能卖到60万美元,这么大一笔钱,他一辈子也挣不到。阿阳此时与宋先生已经交换了房契和现金兑换卡,并简单履行了手续。
“阿阳先生,这房子归您了,我正好有笔生意要谈,先走一步,再见!”宋先生装好现金卡,快速收拾行装匆匆离去了。
朱老板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搞得晕头转向,如同观看了一部神奇的科幻影片,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其实他根本不清楚,如果阿阳不是出于同情,宋老头连5万美元也不一定能得到。
“啊!朱老板,真想不到这房子已经成了我的了,我太幸运了……!”阿阳高兴地喊道。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朱老板忍不住婉惜地摇摇头,说:“阿阳,祝贺您买下了这栋房子,我也该走了。”他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再待下去一定会懊悔出毛病来。
“不,朱老板,您帮了我的大忙,这是件快乐的事,希望您能和我一起分享这份快乐,能和您在一起,我很高兴。”阿阳真心挽留他。
“好吧,可我们干什么呢?”
“喝酒,喝最好的酒,我们还要谈谈以后的发展,我需要您的指教。”
整个下午,他们谈得很投机。朱老板问起许多关于他父亲在欧洲的情况,又谈论关于开珠宝行的设想,一致认为这个想法可行。阿阳告诉朱老板,他父亲在欧洲一直经营着珠宝行业,尤其谈到钻石,更使朱老板听得眉飞色舞,他认为与阿阳合作一定有利可图。
阿阳为了表示对朱老板的谢意,特意从附近饭店电话预定了一桌酒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而朱老板却显得兴趣很浓,在阿阳一阵恭维中,他感觉从未像今天这样伟大过,也只有在阿阳面前,他才惊讶地看到自己非凡的一面。
“您的演讲才能完全可以参加市长竞选……”阿阳不停地赞美着。
“唔,是吗?您过奖了。”朱老板也相对表现着。
就在这时,一阵紧促的砸门声终止了他们的谈笑。因为以前那位仆人已经离开了,阿阳只好亲自去开门。
“这个时间会是谁?酒席的时间还没到呀?”他一边起身自语,一边心中有数地看看表,时间是7时20分。
朱老板端起一杯饮料刚送到嘴边,突然听见阿阳在门口大声吵吵起来:“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是警察吗?为什么不说话就闯进来?”他不由得一惊,扭头发现有三位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已经闯进客厅。“啊?!是杨老板!”
来人其中一位就是杨皓,他也认出了朱老板,不免有些奇怪地问:“你们怎么在这儿?宋老头呢?”“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这是我的家,我看你……!”阿阳这时大声说。
“住嘴!”杨皓的一名保镖喝住他。
杨皓走进略显不安的朱老板问:“朱老头,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啊―――是这样,今天宋先生把房子卖给了这位先生,然后就走了”
“嘿嘿,干得真妙啊。”杨皓明白过来,慢慢回身看向阿阳,凶狠地说:“我说朋友,你可真蠢,宋老头早把这栋房子输给了我,他骗了你,你只好认倒霉了,好了,现在就从这儿给我滚出去!”“什么?怎么会是这样?”阿阳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
朱老板也恍然大悟,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刚才还为失去这个机会而痛惜,现在又为没有因此惹上麻烦而庆幸,看来世上真没有白来的便宜。
“他们到底是谁?”
朱老板见阿阳问,忙回答:“这位就是女神赌场的老板,大名鼎鼎的杨皓,人们都称他‘狼哥’。”“就算宋先生和别人另有协议,可我出了5万美金,朱老板您也是看到的。”阿阳辩解着。
“哈……”杨皓听到这不禁大声嘲笑起来,“你小子可真会找便宜,你以为宋老头是慈善家?你怎么不用脑袋想一想?”
“不!不管你怎么说,他卖房,我出钱,我的手续是合法的。”
“怎么,你觉得花这点钱委屈了?”
“是的,我是这里唯一的合法主人,这栋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它。”阿阳表现得非常坚决。杨皓斜眼睛盯着他很长时间,他没想到宋老头会有这么一手,而且眼前这个家伙也够难缠的。“这样吧,我给你5万,你离开这儿?”这句话一出,手下两名保镖不禁奇怪地看看他,因为杨皓能发这样的善心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其实杨皓是不愿意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他今天很高兴,5万美元比起这栋房子根本不算什么。
“不!我不会离开这里,我认为你们的交易是不正当的,我们可以通过法律来裁决这件事。”看来阿阳要坚持到底了。
“你是在找死!”杨皓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脸上那道吓人的疤痕也在抖动着,稍作示意,两名粗壮高大的保镖立刻狞笑着靠向阿阳。
“你……你们要干什么?!”阿阳显得非常惊慌地向后退去。
“杨老板,你千万不要生气,这个年轻人不识抬举,您消消气。”
“慢!”杨皓突然喝住保镖,他是被这个软硬不吃的阿阳气昏了头,朱老板一句话提醒了他,这里不能随便动手,一但出了事,根本走不脱,本来最近警察正在找他的麻烦,他可不愿为此栽了。想到这儿,他走近好像被吓坏了的阿阳,说:“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想要这栋房子,明早8点海边见,到时会有人来接你。如果你不去,以后就看你的运气了。”说完,他冷笑着带人离去了。
“太过份了!这些混蛋,难道就没人管?我不怕他们,我要报警!”阿阳气愤已极地说。
“唉,阿阳,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我们既然是朋友,我还是奉劝你别冲动,他们势力很大,弄不好就把命搭进去了,这种事已经不新鲜了。”朱老板深有感触地说。
“可我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下去?”阿阳呆坐在沙发上。
“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先回去了。”
“不,朱老板,求您再待一会儿”
朱老板知道他害怕,自己待在这儿多少会给他一些安慰。
“阿阳,我店里这个时候很忙的,我需要去安排一下。”他实在没兴趣再坐下去,他现在也不轻松,因为他也怕那些人找他的后帐。
“可我们还定了酒席?”阿阳提醒他。
“不用了,我一点也不饿。”如果不是该死的酒席,他怎么会等到现在。
“但我需要朋友,这样吧,我也跟您去店里。”阿阳央求着。
“好吧。”朱老板只好同意,他现在的想法正好与早晨相反,早晨想结交这个年轻人,现在只想躲开,省得惹火烧身。
他们从小白楼出来,四处灯火辉煌,大街上车流不断。阿阳走进冷食店之前特意看了一眼路边的广告栏,因为那上面明显贴着一张小猫咪的画片,样子很可爱,这是小狸猫暗示他已经被女神赌场的人监视着。
阿阳在冷食店里一直闷坐着,朱老板有时过来安慰一下,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

女神赌场的老板杨皓一般每天很晚才去场子里转一圈,他今晚不想去,他去一位朋友那坐了一会儿便乘车在街上神秘地转了一阵后直接向红灯区驶去,他必需这样小心从事,因为他目前的处境很不好,警方对他是越来越“关心”。
在车里,他想到自己的事业就感觉异常兴奋,一直梦想的赌区计划也在逐渐实现,就连以前看中的小白楼,现在也终于到手了。虽然意外地出了点麻烦,可这不算什么,他很善于应付这种事。他此刻又想起那个叫阿阳的,想起对方在小白楼被吓坏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他觉得和这种人计较真是多余,看来对方还是不了解他。
当轿车拐进一条巷子后减慢了车速,他在前面有一套秘密住宅,此时那位多情的舞女可能正期待着他的到来。轿车停在一栋房子门前,杨皓钻出车回头吩咐明早8点来接他,然后让车走了。他抑制不住兴奋,快速打开门,然后又轻轻关上,心里还不停地念叨:“小宝贝,不要着急,我来了……”
他打算今晚好好发挥一下那种令人消魂的才能。就在他伸手去摸门灯开关时,突然察觉到背后有一种声音,多年的经验使他瞬间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正要回身,有一根钢丝已经准确套住他的脖子,而且被迅速收紧。他张大嘴,却一声也喊不出来,他拼命挣扎,可一切都无济于事,那根钢丝已经深深勒进皮肉之中,他感觉真正的黑暗降临了。当最后一线希望消失在脑海之际,身体也随之瘫软下去,这只疯狂过一段时间的野狼就这样沉眠了,被屎尿浸透的裤子发出一股冲鼻的气味。在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注视着地上的死尸,一双微突的大眼闪出凶猛野性的乌光——他正是黑子……

清晨;一片阳光洒满大街,喧嚣了一夜的城市此刻倒安静许多。
冷食店中,阿阳慢慢站起身。
“怎么,您真的要去?”朱老板无可奈何地问。
“我一定要去,我想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唉,你不了解他们,我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再说他们的人并没有来找您。”
“朱老板,您放心,这种事我以前遇到过,我知道怎么处理。”阿阳下决心开门走了出去。
“可这是龙城……”朱老板看着阿阳离去的背影默默地摇了摇头。
阿阳再次经过那块广告牌时,发现那张小狸咪的画片已经不见了,这说明监视他的人已经不在了,也说明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
他从一家车行租用了一辆轿车,十几分钟后,他已驾车驶向通往海边的公路。一缕清凉的风夹带着海的气息吹进车窗,感觉非常舒服。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后面追了上来,当那辆车与他平行时,小狸猫探出身挥动着手,黑子也笑着晃着脑袋。
“喂,阿阳,早上好啊?”
“嗯,还行,你们怎么样?”
“我们黑子可是最好的猎手,对付一只小狼崽子还不容易嘛。”
“别的呢?”
“据现场的警察说,那家伙的仇人很多,我认为你和那位可爱的朱老头折腾一天一夜纯属多余,像这种情况,我保证警察决不会找那位朱老头了解什么线索。我要是你,早回小白楼睡觉去了。”“好吧,朋友们,我们海滩上见。”阿阳说完,两辆车分开向前驶去。
这时已经看到了大海欢腾的涛声,多么迷人的大海,多么柔软的沙滩,清晨的一层薄雾已渐渐散去,阳光变得艳丽温和,几只海鸥贴着水面自由飞翔,发出的阵阵鸣叫使人感到自然和协的美。在远处层层叠起的海浪里,勇敢者驾驭轻帆冲向远方。
“嗨!阿阳……”小狸猫赤脚领着浪花跑回来。阿阳凝视远方,领带随风摆动。
“阿阳,在看什么?”
“瞧,那太阳多美。”
“那当然,因为每天早晨的太阳都是新的。”小狸猫重复着这句阿阳以前曾说过的话。
“还有呢?”阿阳问。
“无论你怎样去渲染,它永远都是火红的。”小狸猫记得很清楚。阿阳笑了。
“这个地方实在太好了,软软的沙滩,真是个约会的好去处。”小狸猫望着远处一对散步的情侣自言自语,忽儿又回过头开玩笑说:“喂,黑子,你在磨蹭什么?快过来,我问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情人?”
“当然可以,如果你还想长寿。”黑子戏语回答。
“啊,没错,如果姑娘都像他这样,世界怎么会进步呢?我宁可找一头奶牛做新娘。”小狸猫调皮的心性永远不变。
他们爬上一座礁岩。
“阿阳,你要吗?”黑子用石头砸开一只海贝问。阿阳没有表示。
黑子津津有味地吸食干净,再砸开一只扔给小狸猫。
“嗯,不错,味道鲜美极了,如果以前能有这些东西吃,我就不和你们出来了。”
阿阳点燃一支香烟望着他们。他们都有吃生物的习惯,这是那段艰难的岁月赋于他们的特长。“黑子,在想什么?”阿阳关切地问。
“唉,我能想什么,我们都一样,没有值得留恋的回忆。”
小狸猫竖起耳朵,反驳说:“不,黑子,我和你不同,我可有一位善良的妈妈,虽然我很小时便被她遗弃了,但我从不记恨她,你说为什么?”
“你真的不记恨她?”黑子不明白。
“当然,因为我实在记不起她是谁了,我只记得我和猫在一起生活。”
“唔,原来你妈妈是猫啊。”黑子笑了。
“哼,这有什么?反正我喝过猫奶。”小狸猫并不在乎,反而沾沾自喜,他认为他妈妈就是猫,是猫把他喂大的,所以他不止一次唠叨喝猫奶的感受。对此,黑子从不反驳,何况他也没见过,再说能够拥有一段美好的记忆也是一种幸福。
“按你所说,我妈妈也不错,她虽然没有和我说过话,但她会飞。”黑子好像也找到了共同点。
“这怎么可能,只有鸟才会飞。”小狸猫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当时我并不知道,记得进孤儿院后,有人说她上了天堂,你想想,天堂那么高,不会飞能去吗?”黑子一本正经,他虽然没有具体比划出天堂有多高,但说得似乎有一定道理。
“她可以坐飞机嘛”小狸猫不同意这种猜测。
“你们的玩笑可真开出了水平。”阿阳忍俊不住笑起来。
“阿阳,你说等我们老了,最难忘的是什么?”黑子不知又在想什么。
“你说呢?”阿阳反问。
“我觉得最难忘的就是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小狸猫也动情地说:“是啊,阿阳,我们能在一起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充实。”
“阿阳!我们永远跟着你!”这句话是多么的响亮,至今萦萦回荡在他们的记忆中,正是这种信任使他们顽强地活了下来,
“朝夕相伴,我的太阳!呼唤明天,啊!我心中的太阳……!”小狸猫吟唱出这首难忘的歌谣。阿阳情不自禁地为之一动——啊!梦园曲,一段永远磨灭不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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