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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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功你懂么?不懂你就看,看了再不懂,我把你扔河里去……
只听义父饶有兴致地说道:“从明天起,我便传功与你,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满怀期望地答道。
“哎,按理说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该教你些针线活。可义父不会,教不了你妇道那一套,思来想去,还是先教你些功夫,防防身也好。”
“妇道有什么可学的,我就想学功夫!”我撇了撇嘴道。
“话不能这么说!”义父义正严辞地教训道,“你总归是要嫁人的。成为人妻,你最首要的便是照顾你的丈夫,做好家务,这才是你一生的必修课!武功之事,不过聊以防身罢了。”
我撅起嘴,喃喃道:“又拿大道理来训人家。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平等?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现在我就是想真功夫!”
“姒儿,身为汝父,我今天不得不好好教育你一次了!”义父拉下前所未有的阵势,严肃地将我训了一通,将古时女人的礼仪原原本本地向我讲述了一番。那些老套的东西,与现代格格不入,怎能让我平心静气去听呢。我越是不想听,义父就越生气,越要给我讲。我索性捂上耳朵,却看见他的眼中都冒着怒火。到得后来,他竟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双眼都在冒金星,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义父竟也会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两个月与义父的单独相处,让我觉得,义父便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他的关怀无微不至,连生父也未必及得上他。他总是给我一种慈父的感觉,就像是大海上的一个避风港,什么时候我累了,总能找到依靠的地方。他的爱就像那无边大海,宽容而又柔和——这么一个让我全心全意依靠的人居然对我发了这么大的火,不得不令我惊惶,害怕。
至于哭,真是难以启齿,那不是我能做出来的。男人除了失恋,什么时候掉过一滴眼泪!可是,这个身体很奇怪,只要我心里一有委屈,她保证哭出来,把我的内心全暴露出来了,无异于把我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耻啊!
不过,哭还真管用,尤其是褒姒娇滴滴的哭。义父也觉得下手太重,有些过分,忙将我搂在怀中,温言安慰,只字不提方才的一番大道理,还满口应承要教我武功——男人呐,就怕女人哭了。变成女人还真捞到些好处呢,嘿嘿。
翌日辰时,义父准时等在洞口。我则懒洋洋地伸了个腰,慢条丝理地度着小步走到洞外。
义父脸色凝重,一改往日的温顺,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严肃。
“姒儿,今日义父传你武功。但先师有命,非本家徒儿不传武功。从今日起,你要拜在我‘元亨派’门下,你愿意吗?”义父神色庄重地说道。
我本想调皮的撒个痴,但看来不大符合场合,不得不收拢笑容,答道:“一切由义父做主罢!”心想,什么“元不元亨”,还搞的这么正式,你教我武功不就得了,整得像回事似的,这古人就是死脑筋。
“好!来,姒儿,跪下磕三个头,唤义父一声‘师傅’,就算拜入师门了。”
我撇了撇嘴,迟疑不动。
“姒儿,不要任性,快快下拜!”义父催道。
“元亨派?……这没头没脑的就磕头啊?”
“拜师之道,岂同儿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拜入师门还会有门内规矩,怎能不认真对待?来,再不拜,义父要生气啦。”
这磕头的礼都淘汰几百年了,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岂是随便跪的!我不——我还是跪吧,现在是女人了,还谈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况且是褒姒跪她爹,又不掉我什么价。
我是极不情愿地跪在地上,向义父磕了三次头,道了声“师傅”。每次磕头也只是点到为止,并不十分认真,好在义父并不挑理。
“继续跪着,听门规!”义父命令道,并高声念着:“一,凡我元亨派弟子,每月必素斋三日,以养其心;二,勤奋练功,光大师门;三,不得行苟且阴鄙之事,玷辱师门;四,修身养性,扶弱济贫,不得与恶人狼狈为奸;五,凡事听从师长,不得与师尊有忤逆之言。以上五条,首犯则罚面壁思过三年,二犯则逐出师门,永不复录。姒儿听好了吗?”
“徒儿知道了。”我不经心地答着,心中却满不在乎这些师门规矩,心想,等我学会了功夫,还管什么元亨不元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哈哈哈……”义父大笑,扶我起身,为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又道,“姒儿,我的好徒儿,你可是我的大徒弟,要好好发扬我们元亨派啊!从今天起,连续三日要素食斋戒,这也是入门的规矩。”
我吐了吐舌头——我靠,还让不让人活了,臭规矩真多!让我每月吃三天素,岂不是要做和尚?见你的鬼吧,等你不在的时候,我再大吃大喝,气死你!
心里是这么想,但不能明说,面子上还得对义父微笑,答道:“徒儿遵命!”
“义父,我们元亨派一共有多少人啊?”我不禁问道。
“这个,呃……”义父缓缓说道,“我们派向来是一脉单传——自文王创易经起,我派祖师才在易经基础上,潜心钻研,有朝一日终于将其中蕴涵之武功精华尽数悟出,便创下了元亨派。前前后后,传至我也只不过是第六代,加上你,一共算七个人吧……”
“七、七个人?”我惊讶道,“让人家少林寺几千人每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
“什么‘少林寺’?你从哪里听来的?新创立的门派吗?”义父瞪大了双眼,好奇地问道。
我心想,你当然不知道少林寺,你这岁数,比少林寺建寺和尚的祖宗还大,你知道就怪了。口中胡乱应道:“哦,没什么,我是说,我们门派的人数太少了,不够用啊!”
“我派向来不在乎人数多寡,而在乎人之本性。性恶者不传,无缘者亦不传。”
“那您看我是性善性恶呢?”我把双眼一眨,调皮地望着他道。
“你是我的孩儿,我自然知你性本善良;况你我有缘,这第七代就传了你吧。”义父说着,不觉转过身去,反背双手继续说道,“起初你求我教你武功,我所未同意者,就在于此。近两月我仔细观察你之为人,发觉你确内怀仁心,孝顺明理……”义父不知哪来的兴致,满口半懂不懂的话,我也是充耳不闻,只觉得古人说话的方式很怪,非得背对着人,搞笑之极,不觉笑出声来。好在义父只顾讲说,并未发觉。
半晌,义父才转回身,笑道:“姒儿,凡武者,必先以其道通其心,无心则非武。就是说,练武之前,你先要知道心法,要先学会内功。我今天就先教你我们派内功最高心法,你可要听仔细了!”
好哇,终于来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大番周折,你不还得传我!这圈子绕的。要不怎么说古人做事拖沓,没有效率呢。
我点了点头,侧耳倾听。
义父顿了顿,咳了两声,才道:“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听到这里,我隐约觉得义父所言与《周易》一书中所载尽同,难不成义父要教我算卦?
晕呐,义父,您什么时候学会算卦了?要不您替我卜一挂,看我啥时候能练成一身武功?
只听义父又道:“姒儿,这两句话,勿必要牢记在心。这是我派内功总纲,讲的是武学之道,大体分为两支流派,一曰阳刚,一曰阴柔,二者相辅相成,在同一人体中,二者可共存,男子则阳多,女子则阴盛,每个人都能练成或阳或阴的内功,就在于自己如何把握修练了。”

“义父主修的是阳是阴呢?”我好奇地问道,早在金庸书中我就知道阴阳之事,什么九阳真经,九阴真经,都是上等内功。如今义父也如此说,看来他定是修练其中一个了。
“义父练的是阴柔内功。”义父笑道。
我戏谑道:“难不成义父体内阴盛阳衰?那我岂不要叫您‘义母’了?哈哈。”
“哎~话不能这么说。方才我不是说了吗,每个人都能练成阳刚或阴柔的内功。我惯用弓箭,俗话说‘暗箭伤人’,这本就是一路阴柔功夫——射箭前需心如止水,隐忍不发,待箭离弦的那一刹那,才显杀气,猎物这时发现杀气也已经迟了。所以阴柔内功更助弓箭发挥强力。”
“哦,我懂了。”我眼球一转,满心要顽皮一回,说道,“义父原来练的都是卑鄙小人之功,专门暗箭伤人!怪不得那天救我的时候,只见其箭,不见其人呢!”
按现代话讲,义父听了这句话,真是晕了过去。只见他的脸腾的红了,张嘴分辨却说不出话。
义父顿了两顿,哈哈一笑,道:“姒儿有一项武功,可谓天下第一——就是嘴功,这两个月没少给义父苦头吃啊。”
我心道,小样,我比你多读了十几年书,还搞不定你?——老喽!
那日,义父将内功心法尽数传授与我,虽然字数不多,但内容可谓博大精深,我也只不过领略个皮毛。
当晚果然素斋而食,不见一点肉末,义父对派规真是虔诚遵守,并无二心。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义父让我背述心法,我勉强背出,义父又给我讲解了一回,让我更深一步了解。就这一样一连三日,义父只讲心法,不传武功,我心痒难奈。
第四日,素斋已毕,义父才说道:“今日开始修习内功。”
我沐浴之后,盘膝而坐。义父手按我的头顶,缓缓发功。只觉一股暖流从顶门一泻而下,通彻全身,初时有些不适,很快便通体清凉,心如止水。过得一阵,但觉自身飘乎不定,如魂出窍,虽则闭目,眼前却一片光明,一目望去,海阔天空,心旷神怡……
半晌,义父收功,我犹心醉不已。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我才缓缓睁眼,顿觉遍体灵动,通透清爽。微一起身,才发觉衣衫尽被汗透。义父已不在身旁,想是离去已久。我索性将湿衣脱下,让清风拂体,裸地平卧大地之上,回味刚才的美好感觉。
又过了许久,我起身去小河旁梳洗,一路之上,眼望山林草木,从未觉得生活如此美好。现在即使让我回现代,我也不愿回去了——如果再给我一个男人身体就好了,我就会像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一样,打遍天下无敌手。嘿嘿,见笑见笑,褒姒这个女人身体又怎么能够呢,只不过YY罢了。
晚饭,义父才告诉我,他白天已将自身三成内力输入我的身体,以打通我全身经脉,好教我能迅速练成内功。
我是由衷感激。
义父真够哥儿们意思……不对,是真够父子意思。居然将自己苦练N年内功的三成功力,输给才认识两个月的我,这是多么大的情感啊!义父,您对我的好,我永记在心。在这古代,你就是我的生父!
第二天,义父教我如何运气。
所谓“运气”,是指使自己体内的气流运转起来,按全身**位各处流动。能做到心所指向,气所运集,就算是内功的初期阶段。
我遵照义父的指点,隐约间感到自己丹田之内有一股暖流,缓缓而动,精神为之一振。
“姒儿,胯间正中为运气第一关,名曰会阴,乃万气出入之口,此点虽隐,然一旦受挫,内功便毫无作用,需仔细保护。”义父朗声说道。
我心想,废话,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别人随便碰的……
义父续道:“将丹田之气顺此**流出,转向小腹。在小腹最低点正中,便是曲骨**,将气引向这里。再垂直向上,依次经过神阙、下脘、中脘、鸠尾、膻中、天突**,最终到达下唇承浆**……”义父每说一**,便在我身上戮一**,以引导我体内之气。
一盏茶功夫,便觉丹田之气沿此路上下运行,畅通无阻,感觉十分有趣。
义父休息片刻,又将手按在我的下唇承浆**,用力将我体内之气尽数逼回丹田。
平稳多时,义父转至我的后背,说道:“这次试试不同的**路。丹田之气,出会阴,向后转,经双臀之间长强**,垂直向上,依次经腰阳关、腰俞、至阳、身柱、大椎、哑门、风府,至头顶百会**,向前转至神庭**,向下最终至上唇人中……”有碍男女之**,义父并不探触,从腰阳关**开始直至人中,却一路点来,顿觉这一**道通畅无比。
把玩一阵,义父便将我体内之气逼回丹田。
这两个**路,我隐隐觉得,似乎是人们通常说的任督二脉,武侠小说果真诚不我欺。
俗话说:“欲练内功,必先自宫”——怎么说走嘴了,这是葵花宝典,害人的东西(不过我现在好像已经具备练葵花功的标准了)。应该是“欲练内功,任督先通”,这两路大脉一通,内功便成掌中之物,唾手可得了。
我暗自欢喜,没曾想回到古代,能有机会练这等上乘内功,真是匪夷所思,意外惊喜——是啊,“惊喜”连连,美人在侧,日夜相伴,却摸也不得,亲也不得,真“惊喜”到活活把人“喜”死了。
书归正传,这两路大脉一经打通,浑身便觉说不出的自在,好似超脱一般,飘飘然入了仙境——仙境是什么样的?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仙境里能养宠物,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二郎神就知道了。
时已近午,草草吃了午饭,我便缠着义父教我剩下来的**路。
义父只是微笑摇头,并不答话。
“义父,再教教我其他的**路吧,好不好嘛?”我卖痴撒娇道,满以为他准答应。
义父还是摇了摇头。
我嗔怒道:“哼,说什么想教我一套防身功夫,说的好听!现在倒好,只教了两路破**,就撒手不管了!骗子!义父是大骗子!”甩袖欲走,却被义父拉了回来。
“姒儿,凡事须依次而行,由易入难,由简入繁,方能成气。你刚打通了**路,还不会用,就想学其他的,这怎么能行。练功之道,一朝一夕,循徐渐进,不能急的。不信你再试试方才两个**路,能不能自己让真气在这两路中畅通无阻地运行……”
“哼,小看人家!我练给你看!”我不服软地说道。
本以为会像刚才一样,运气很简单,谁知刚把真气从会阴**推至神阙**,催力便散去,再也向上行进不得。又试了试长强**至腰俞**,亦是如此,急得我满头大汗,面目羞愧。
奶奶地,想当初还一直笑话郭靖太笨,那么简单的功夫还要练上几个月,如今身临其境,倒要佩服郭靖,能练成绝世武功了!
义父早知我办不到,大笑几声,将手按在我的腰俞**上,微一催力,气流顿时通畅。
义父再次将我的任督二脉一一点过,又教我运气之法,如此数次,我方勉强将气运得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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