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巨鼠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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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这次离开血河后,行程可谓是一帆风顺。一来是从白龙公主那儿了解到了去中原的正确方向;二来也因为这个方向多是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地,很少见荆棘丛生的山林沟壑,加上他们又有白龙公主为他们准备的快马,所以几天下来,他们的行程已不下千余里。这一天三个孩子正行之间,就觉得脚下的青草越来越稀少,地方越走越荒凉,到了最后四周已完全变成了一望无际、寸草不生的戈壁滩了。看样子再往前走,水和食物就很难再找到了。不过现在孩子们并不太为这个担心,因为他们有会“飞”的霞儿姑娘,弄点充饥解渴的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难办的就是这些马匹,它们的吃喝怎么办?总不能让霞儿也去给它们弄水弄草料啊!后来莫尔斯决定让霞儿把马匹全都放回到草原上去,他们则只能在这连鸟都很难看到一只的世界里徒步前行。
第二天,行至日头偏西时,忽然,脚下的戈壁滩就像被谁用刀切开了一样,形成了一处险峻无比的断崖。左右望去,断崖两端绵延不见所终,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往对面看更是飘飘渺渺、一望无际,仿佛来到了天地的尽头。
天快黑了,他们在断崖边上找到了一个浅浅的岩洞住了下来,准备明天再想办法寻找前进的道路。
虽说这个地方荒无人烟,也不会有什么野兽的侵袭,但莫尔斯还是像往常一样,安排三个人轮流守夜。霞儿觉得师兄如此谨小慎微有点多余——这样的鬼地方别说是人,连个蚂蚁都看不到一个,还守的什么夜啊!
霞儿是个“瞌睡虫”,为了照顾她,莫尔斯安排她值最后一班。
天快亮时,霞儿姑娘实在困得要命,心想:都这般时候了,还能有什么事啊……得,一有这种想法,哪里还支持得住啊,不一会儿不家伙儿便挤到师兄身边呼呼睡着了。然而,就在霞儿刚刚睡着的那一刻,有一个黑影迅速出现在洞口,一双罪恶的手悄然伸向了三个熟睡的孩子……
金翅鹰王回鹰谷没两天,便匆匆沿着莫尔斯他们行进的方向,一路尾随而来。按照分别时的约定,为了方便“金翅”跟他们汇合,莫尔斯已在行进的路线上给它留下了标记。可谁知道天不作美,就在鹰王出发时,这地方忽然下了一场大雪,草地上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害得金翅不得不随时停下来寻找三个孩子走过的足迹。这样一来,就大大迟缓了鹰王的追赶速度。然而,也正是在这一路飞飞停停的追寻之中,一个身手敏捷的人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鹰王的视线。这个人使的是一种绝世轻功,以前“金翅”也听师傅说过,这种功夫叫“蜻蜓点水”。会这种轻功的人只要脚下踩到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只小鸟、一片树叶,他也能借力而行,速度比小鸟儿的翅膀慢不了多少。由于这种轻功能蹬萍渡水、踏波而行,所以有人送了它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凌波飞渡”。
那人一路上和鹰王一样,不断地寻寻觅觅,走走停停,好像也是在寻找着什么人的踪迹。鹰王一见这种情况一下子警觉了起来:这个人在寻找什么,为什么他走的路线和三个小家伙儿走的方向一模一样?难道他也是在追赶这三个孩子?这样一位神秘的高人追赶孩子们干什么?是要帮他们还是……鹰王想着,忽然机灵一下儿打了个冷战——他不会就是那个要害小恩公的神秘杀手吧!因为金翅鹰王从二王子和东方老将军的对话中,不止一次的听到过关于对那个神秘杀手的各种猜测……也罢,不管他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小心一点儿总没坏处。于是,鹰王一边悄悄跟在那人后面观察,一边调来鹰群远远尾随左右,以防万一。
天快亮时,鹰王跟着那人来到了断崖边,也正是在小霞儿刚刚睡着的那一刻,金翅和那个神秘人同时发现了莫尔斯他们。鹰王见那人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企图接近孩子们,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不怀好意,于是赶忙拔下一根金羽衔在嘴里。就在那人靠近莫尔斯他们正要下手时,金翅鹰王猛的射出口中的金羽毛,正中那人的手背!随即,鹰王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突然摄人心魄地一声长啸,亲率鹰群铺天盖地直朝那家伙扑了下来!
这位偷袭者万万没想到,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居然也会有人坏他的事!这家伙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又见无数只凶猛的鹰隼黑压压地直朝他扑来。偷袭者手捂伤口不禁暗暗叫苦:怎么连这些畜生都帮着这小子?看这情形要不赶紧逃命,那眨眼之间自己就得变成白骨一堆!
不过这位偷袭者逃命还真有一套,就在鹰群那千百只尖爪利喙即将撕扯到他的那一瞬间,只听“咚”的一声炸响,随着一股浓烟,那人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莫非这个偷袭者真的就是……
是的,金翅的猜测一点不错,此人正是在血河边上暗害二王子不成的那个神秘杀手、飞来国的大国师——梅阁老。
自打从老将军嘴里得到了莫尔斯的行踪后,当日梅阁老便迫不及待地施展他的飞行轻功一路追了下来。要不是这场大雪的捣乱,说不定他早已经追上了莫尔斯他们。一路之上梅阁老并没太在意鹰群的存在,因为在大草原上空出现鹰隼那是常有的事。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头上的这些飞禽居然成了盯在自己身后的“黄雀”,让他再度失了手。
洞外这一折腾早已惊醒了三个孩子。当听鹰王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后,三个小家伙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莫尔斯拾起偷袭者丢在洞口那几只闪着蓝光的形状怪异的暗器,正和他在白龙岭石洞中发现的那只射伤老将军的毒镖一模一样,看来这个杀手绝非一个等闲之辈!
“嗑睡虫,你怎么守的夜!”阿木瞪着霞儿首先发难。
霞儿姑娘此刻悔得眼泪都下来了:“我……我……”
莫尔斯没有过分的责怪霞儿姑娘,他感激地对鹰王深施一礼:“多谢鹰王救了我们……”
鹰王摇着大翅膀说:“小恩公说这样的话可就见外了。”
……
鹰王遣散了鹰群,指着崖下对莫尔斯说:“小恩公,这里是有名的巨鼠川,宽有百余里,长不止千里,而且川内到处是比虎狼还凶狠十倍的巨形老鼠,没有任何可以歇脚的地方,所以只要我们过了这巨鼠川,就是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再追上我们了。”
听说马上要飞越巨鼠川,霞儿气急败坏地说:“师兄,你们先走,我在这儿等着。那个可恶的家伙没得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霞妹,不要任性!这个家伙我们早晚要收拾他!你在前边探路,我们立即出发!”
霞儿不敢违抗大师兄的命令,只好撅着小嘴儿,嘟嘟囔囔地走了。随即莫尔斯和阿木两兄弟也爬上金翅鹰王那宽阔的脊背,一同朝山川对面飞去。
梅阁老虽说逃出了鹰群的包围,但那吓人的场面也着实让这小子好半天没缓过神儿来。不过这家伙并没有逃得太远,因为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归。所以,鹰群刚一散去,他便又悄悄潜回了莫尔斯他们附近察看动静,等待机会好再一次下手。就在鹰王驮着莫尔斯和阿木刚刚飞离断崖的那一瞬间,梅阁老咬牙切齿地在后面朝着鹰王连发三镖!
“去吧,我的二王子殿下,去到川中喂老鼠去吧!”
没用多久,霞儿便很快飞到了巨鼠川的对面。小姑娘此刻依旧是一肚子的不痛快,她不是生别人的气,他是恨自己:贪吃贪睡麻痹大意,差点儿耽误了大事;他更恨那个可恶的杀手:有本事当面较量啊,背后下黑手算什么本事!
霞儿姑娘就这样胡思乱想地坐在崖头等着师兄他们。小姑娘等啊等啊,一个时辰过去了,居然没见着师兄们的影儿!怎么回事,这老鹰不会飞得这么慢吧?她担心鹰王跟自己飞错了方向,于是便又在巨鼠川的对岸来来回回找了半天,还是不见师兄他们的踪影。实在等不下去了,霞儿只好顺着原来的方向又飞了回来,但仍然没见着师兄他们。小姑娘不禁心里有些紧张:坏了,师兄他们八成是出事了。莫非是自己离开后那个杀手又出现了……不像,因为在他们出发的地主看不到一丝打斗的痕迹;要么就是那只老鹰出了问题……
眼看日头偏西了,覆盖在巨鼠谷上面的那层云雾显得更加浓重,更加扑朔迷离。山谷外找不到师兄们,霞儿姑娘便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浓雾之中。
巨鼠川,虽说听起来恐怖的不得了,但里边的绿草清泉,山林树木看起来跟外面没什么两样。此刻,山川里静悄悄的,一眼望去,满川的水秀山清,风景如诗如画;耳边到处可以听到溪水的低语和微风与树叶的缠绵——真没想到这里还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霞儿小心翼翼地飞过一片树林,忽然,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她大吃一惊:只见下面一片大草滩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不清的比牛马还要大的死老鼠,在死鼠群当中有一堆血淋淋的尸骨,尸骨旁边还有一双非常醒目的金色大翅膀!
——啊?!霞儿一见白骨和金翅,当时脑袋“嗡”的一下儿,差点儿没从空中跌下来。
“师兄——!”霞儿喊叫着不顾一切地扑到川底,手抚白骨失声痛哭。
虽说霞儿和两位师相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在小姑娘的眼里,师傅和师兄就是她最亲最亲的人了。如今师傅走了,两位师兄又命丧鼠口,这个打击对她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霞儿哭着哭着,忽然注意到,这堆白骨之中好像并没有两位师兄的遗骸。她赶忙抹了两把眼泪又仔细找了一遍——没有,真的没有!这堆尸骨都是那只大老鹰的!当时气得她使劲儿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臭嘴,瞎哭什么,师兄他们说不定还活着!想到这儿,霞儿站起身来正准备继续寻找两位师兄,却不料刚才的哭声引来了附近的数只巨鼠。就在霞儿刚刚站起来的当口儿,已有两只巨鼠发出撕心裂肺的嗥叫,闪电般扑到了霞儿的头顶。霞儿一见慌忙挥掌迎敌,但只见火光一闪,两只巨鼠惨叫着轰然倒地。巨鼠的嗥叫就像是发出一声号令,顷刻间,成千上万只巨型老鼠如潮水般朝着霞儿直扑过来。小霞儿一见使出浑身解数,左劈右砍,东挡西杀,一刹时,草地上到处充满了火光和巨鼠的惨叫声,小姑娘周围的死老鼠也已是尸横遍野!然而,那不断涌来的巨鼠却仿佛对眼前这死亡的危险视而不见,义无反顾地踩着同伴们的尸体,前仆后继,勇往直前。霞儿的火路无形剑虽然厉害,但也难以抵挡这来自四面八方的不间断攻击。没多会儿,霞儿姑娘一个没注意,后背已被扑上来的巨鼠抓伤。吓得她再也不敢恋战,慌忙念动咒语逃离了巨鼠川。

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霞儿,惊恐地俯看着山川中涌动的一眼望不到边的巨鼠群,心中好生后怕——我的妈呀,哪儿来这么多的大耗子精啊?!还别说这是一群如狼似虎会吃人的家伙,它就算是一群绵羊,等在那儿让你去杀,恐怕也得活活累死个人!
太阳落山了。霞儿呆坐在断崖边,望着光线渐暗的巨鼠川愁眉紧锁……怎么办?“金翅鹰王”已葬身鼠腹,两位师兄生死不明……师傅,你在哪啊,来帮帮霞儿吧……
就在小姑娘一筹莫展之时,崖畔的乱石中忽然“扑愣”一下跳出来一个黑忽忽的小东西。霞儿定眼一看,原来是只小狐狸。那小家伙儿一见身边有人,当时吓得“噌”的一下儿跃下了断崖,顺着石缝直朝川底奔去。霞儿一见心中一亮:巨鼠川如此凶险,这个小家伙儿为什么敢到里边去……于是,霞儿便悄悄地跟在小狐狸身后,第二次进入了巨鼠川——不过这次她可没敢再落到川底。
霞儿刚才那一通折腾,一下子使整个巨鼠川变得如临大敌。直到这时霞儿才注意到,原来在那谷底的草地上以及崖边、河畔,几乎到处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有的洞**甚至还有把门儿的。霞儿一见不禁心中好笑:看来这老鼠世界还真是有高低贵贱之分哪!
小狐狸好像并不惧怕那些凶悍无比的巨型老鼠;而那些往来穿梭的巨鼠们,似乎对小狐狸也没有丝毫的敌意。小狐狸对川中的地形相当熟悉,霞儿跟着小家伙儿穿林涉水地走了好长时间,最后小狐狸在一片巨大的怪石丛中消失了——不用说,人家到家了。
怎么办,这么大的巨鼠川,那么多的老鼠洞,到哪去找两位师兄……咳,既然是跟着这小狐狸进来的,那就干脆找它帮忙!小家伙儿对这里这么熟悉,说不定能找到师兄他们……想到这儿,霞儿四处看了看,见附近没有几只巨鼠,便赶忙躲到怪石后面将身一缩,变成了一只漂亮的火狐狸。
“喂,谁在这里,能帮帮忙吗……”霞儿走进怪石丛中用狐语低声叫道。没喊几句,忽然有人一把把她扯进了一个石洞中。霞儿定眼一看,拉她的是一个百岁老狐,在她身边站着刚才那只小狐狸。霞儿一见老狐,慌忙施礼:“打扰了,老奶奶。晚辈想讨口水喝。”
老狐显得十分惊恐:“漂亮的小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到这里干什么?”霞儿说:“我是来找我的两位哥哥的。”“你是怎能么进来的?老狐问”霞儿指着她身的小狐狸说:“跟它进来的。”“好吧,那就还让它把你送出去。”老狐说着,小心地朝洞外望了望:“要不是今天川里出了点儿事,你肯定早让那些个大家伙当点心给吃了。”“那它们为什么不吃你们?”霞儿问。“它们只吃外来的入侵者,从来不伤害川内的动物。”老狐说罢吩咐那只小狐狸赶快把霞儿送出巨鼠川。
“不,我不走!”霞儿摇摇头说,“找不到我的两位哥哥,我宁愿让那些个大家伙把我吃了。”“唉,小可怜儿……”老狐惊异地上下打量着霞儿,半晌,它忽然颇为神秘地道:“小姑娘,我看你不是一个普通的狐类。告诉我,你的哥哥是不是那两个和老鹰一块摔下来的人?”“是啊!是啊!我找的正是他们……”霞儿一听老狐知道师兄们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拉住老狐问:“老奶奶,他们在哪儿,还活着吗?”“活着,在川主的洞里……”霞儿一听,慌忙再度施礼:“如此晚辈恳求老人家,帮我救出我的两位哥哥吧!”霞儿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老狐摇摇头说:“小姑娘,不是老身不肯帮忙,巨鼠川的厉害你还不知道。弄不好这会搭上我们一家的性命……”
霞儿一见老狐为难的样子,不忍再强人所难:“老人家,您只需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川主洞……放心吧,老奶奶,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
了解了川主洞的大概位置,霞儿转身出了狐洞。
“姑娘去哪儿?”老狐问。
“去川主洞救人!”霞儿坚定地说。
“就算你能找到川主洞,也根本救不了他们。”
“那我就和他们一起死!”
……
“姑娘一定要找到他们?
“一定!”
“不怕被老鼠吃了?”
“不怕!”
霞儿的真情最终打动了老狐,它同意让小狐狸带霞儿潜入川主洞救人。霞儿按老狐的主意将自己的身体用木炭涂黑,然后,三转两转,跟着小狐狸进了川主洞,并很快找到了专门用于关养猎物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洞中之洞,门口有几只抱着兵器的巨鼠守在那里。为了不惊动洞内的老鼠,霞儿没敢对看守的巨鼠下手,而是按小狐狸教她的捏着鼻子学了几声猫叫。这个方法果然奏效,门口的那几个“庞然大物”居然被几声猫叫吓得浑身发抖,先后逃之夭夭。两个小家伙儿趁机溜进洞中。
莫尔斯和阿木果然被关在里边!霞儿一见两位师兄,惊喜万分,赶忙变回人形,帮莫尔斯和阿木解开了绳索。
可是就在三人刚刚逃出关押莫尔斯他们的地方没走多远,就让人家给发现了。闻迅赶来的大批巨鼠一下子堵住了他们的去路。霞儿一见冲不出去,只好掩护着两位师兄又退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巨鼠们大概是惧怕霞儿火剑的厉害,所以它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加派了更多的巨鼠封锁住了所有的出口,就连带路的小狐狸也给困在了里边。霞儿一看心里懊恼道:得,这回连个回去报信儿的都没有了。莫尔斯和阿木则一个劲儿地埋怨霞儿不该来冒这个风险。
正当三个孩子绝望之时,就见那只带路的小狐狸忽然神秘地到洞口观察了一番,然后它一拉霞儿,带着他们钻进了里边的一个很不起眼儿且又十分窄小的洞**。莫尔斯和阿木不像霞儿那样会变身形,所以费了挺大劲儿才钻了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霞儿问。
小狐狸答道:“这是一条秘密通道,可以直接从我家逃出去。”
“为什么一开始我们不直接从你家进来……”
黑暗中没有听到小狐狸的回答,也没有听到霞儿再问第二遍。大概是小狐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大概是霞儿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也不知在这条秘密通道里到底走了多久,三个孩子和小狐狸真的从狐洞逃了出来!莫尔斯他们当时高兴的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然而,三个小家伙儿这种重获自由的喜悦仅仅持续了短短的一瞬,便立刻被眼前的一切惊了个目瞪口呆!
洞外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三个孩子刚刚钻出石洞,便看到漫山遍野的巨鼠已经把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霞儿一见,一面让两位师兄赶快进石洞躲避,一面拉开架势准备迎敌。
巨鼠们好像并没有进攻的意思,一个个伏在地上像是一群温顺的绵羊。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着铠甲的巨鼠,像人一样直立而行,快步来到孩子们面前匍匐在地,口吐人言:“不知鼠王陛下驾到,多有冒犯,请陛下恕罪。”一句话把莫尔斯说得一愣:“这家伙怎么知道我是这个倒霉的鼠王?
“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莫尔斯问。
巨鼠答道:“启禀陛下,臣乃巨鼠川川主。臣并不曾见过鼠王尊颜,但臣认识属下掳来的鼠王权杖还有陛下身上的那件五彩圣衣。”那巨鼠说着将鼠王权杖和两把宝剑送还给莫尔斯:“都怪臣昨日不在川中,让陛下受惊了……”
谁都没有想到,一场天大的危机就这样解除了。霞儿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跌坐在山石上。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则来到莫尔斯跟前,好奇地摸摸这儿,看看那儿;又缠着霞儿姑娘没完没了地问这、问那。
危险解除以后,莫尔斯首先想到的是金翅。
“你们见没见过一只受伤的大鸟?”莫尔斯问。
川主答道:“那大鸟……让一些贪嘴的属下给偷吃了……”
“啊!吃了?……谁?是谁吃了我的金翅?!”莫尔斯吼叫着下意识地拔出了宝剑。川主一见吓得浑身颤抖:“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那……那大鸟掉下来时已经中毒身亡,所以……所以……吃了鸟肉的鼠民也都……中毒死了……”
的确,这位川主没有撒谎。昨日梅阁老发出的是三只毒镖,金翅鹰王落到谷底时就已经死了。当时领头的巨鼠一面率众把摔昏的莫尔斯和阿木抬走,准备献给川主美餐;一面留下鼠兵看守鹰王的尸体。可是一群不守规矩的巨鼠经不住美味的诱惑,硬是赶跑了看守的鼠兵,分食了鹰王的尸体。
吃了鹰王肉的巨鼠先后中毒而死,所以霞儿进谷时,才会在鹰王的尸骨旁边看到那么多巨鼠的尸体。
“一定又是那个可恶的家伙!”莫尔斯咬牙切齿地道。
只有霞儿和阿木知道莫尔斯所指。
……
不久,在鹰王的尸骨中,孩子们果然又发现了那种形状怪异的毒镖。
莫尔斯洒泪埋葬了金翅鹰王的尸骨,然后他带上鹰王的一双金翅膀与师弟师妹离开了巨鼠川——他要把好朋友留下的这身体的一部分,带回飞鹰谷,亲手交给它的“亲人们”……
巨鼠川川主在了解了莫尔斯的经历后,对它们这位异类小鼠王十分钦佩。临行前,它告诉莫尔斯:今后如果再遇到什么难事需要鼠民们的话,只要用权杖在地上连敲三下,各地鼠首领便会于顷刻间赶到驾前听令。
——看来莫尔斯这个鼠王还是非当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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