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缘起缘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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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衣着华美的少年吸引了我的注意。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自然的美丽和绝不骄奢的尊贵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我之所以用“她”而不是“她”,因为我看得出来,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少女,最多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却已出落得比花娇艳,比玉洁白。其容貌之美,在我看来只有小鹰能跟她一比,不过一个活泼而优雅,一个野性而纯真。
美丽的事物人人爱看,我也不例外,反正她所走的方向正是去霍去病府邸,我也乐得跟在她后面欣赏美女。
少女一定是出身不凡,身边的两个随从居然也带有贵气,对少女那种恭敬神态非常的熟悉……我心头一凛,那是皇宫内侍对自己主子的恭敬!
她莫非是皇室中人?
一想到皇室,连欣赏的兴趣也没了。我快走几步,打算越过她。恰在这时,前方的人群忽然一阵大乱,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响成一片。还来不及看发生什么事,一匹高头大马已如离弦之箭就在眼前。马头前就是那美丽的少女!
完全是本能反应,我大步跃出抱住那少女娇躯向外疾转,立定脚步,出了一身冷汗。再看那马,居然嘎然停止,昂首长嘶,神骏之极!
马是好马,人却未必是好人。我有些恼怒,生气地说:“大街上就横冲直撞,哪家的小子如此骄纵?”
“表兄?!”怀中玉人欢然而叫,挣脱我的怀抱跳到马前。随后而来的马队迅速围上来,驱散人群,将我们,准确地说应该是将那身份尊贵的少女围在当中。并无敌意,而是保护之意。
我抬头,明亮的阳光迎面射来,马上骑士似乎以光明为衣,晃得人睁不开眼,真不明白她怎么能看得出是谁。
骑士跳下马来,光明渐敛,现出大汉神将天威,气宇轩昂,生气勃勃,正是霍去病。我一下子泄了气,冠军侯当街纵马哪个敢管?
只见小霍冲着兴高采烈的少女恭谨地施了一礼,朗声说:“臣霍去病参见当利公主。”
这少女果然不是普通人,而是刘彻跟卫子夫的第一个孩子,卫长公主刘妍。当年呀呀学语的娃娃,已经出落成貌美无双的大姑娘了。
当利公主面对霍去病如此周全的臣子礼仪,似乎很不悦,小嘴一噘说:“你是我的表兄,为何如此见外?还有,你回来这么久,为何不去看我?”
霍去病依旧循下臣之礼回话说:“公主贵为天之骄女,为人臣子岂敢失礼?臣虽回师已有数日,但军中事忙,故而未能拜见公主,请公主恕罪。此外,市井之地龙蛇混杂,公主千金之躯,不宜在此久留……”
我在一旁看得清楚,心里暗暗好笑。
这回真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了。
小霍一番恭而敬之堂而皇之的礼节,不动声色就将大汉公主拒于千里之外,明明礼数周全却偏偏让人心里难受,心里难受又偏偏有苦说不出。我们小霍拒爱也有一套嘛。
那边霍去病已经开始发话:“来人,送公主回宫。”
当利公主自然不干,干脆摆起公主架子说道:“我不回去,我要去冠军侯府。”
霍去病惊讶地怔了怔,问道:“公主去臣府邸所为何事?”
当利公主脸色有些发白,低声却坚决地说:“听闻表兄此番前去雁门,带回一位美貌无双的西域女子,我好奇想去看她。”
霍去病微微一笑,目光向我这里瞟了瞟,噢,终于看到我的存在了。说:“公主不必去了,那名女子并不在臣府中。”
不止当利公主,连我都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小霍避开我惊询的眼神,对当利公主说:“公主身份尊贵,亲自去见一个卑微的丫头岂不有贬身份?不过公主若定要见她,不妨去鞠城。臣尚有要事在身,不能相陪公主。破奴……”
一名年青英武的校尉应声而出:“卑职在!”
“带上人手,保护公主去鞠城。”说罢对当利公主一揖,不待公主说话,飞身上马。
“喂,喂……”我急得叫了两声,我的百金呐。
霍去病象没听到一样,打马扬长而去。
当利公主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矫健的身影,久久无语。
那叫做破奴的校尉,历史上有记载的破奴就一个————赵破奴,恭声对公主说话:“公主请。”
当利公主美丽的小脸充满了无奈和失望之情,问道:“请什么?”
“去鞠城哪。”赵破奴提醒她。
“不去。”公主生气了,扭身往回就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站在我面前说:“这位侠士,刚刚多谢你出手相救。”
“不用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客气地应对。
“要谢要谢。”公主回头叫了身边的随从。“赏这位侠士。”说完施施然自己先走了。随从立刻遵命,一赏就是一小块金饼,足有半斤重啊。想我洛樱,也有这么走运的时候,天上掉馅饼的事头回碰到。
眼看着人家要走光,想起一件事,拉住赵破奴问道:“赵大人,鞠城在哪里?”
赵破奴望着我,眼神里全是警惕:“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告诉你?”快步追随公主而去。
“我是你顶头上司的师父。”我不满地嘟囔。“有眼不识泰山。”
鞠城的功用我是知道的,可小霍既然接受了小鹰为什么不把她留在府中,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还有,他欠我钱呐,话都不说一句就走什么意思,想赖帐?
鞠城在哪里?原来随便揪过一个路人都知道。鞠城,位于冠军侯府西侧一个独立的大园林中,专供达官贵人蹴鞠之用。霍去病爱踢足球古今皆知,不过我想不通他把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搁足球场上干什么?
鞠城守门的一听我说要见小鹰,诧异地上下把我好一番打量,居然什么都没问就放行。这一来我倒好奇了,问他为什么不盘问我,守门的说:“冠军侯有令,若有人来见小鹰姑娘,不必多问,尽管放行。”
鞠城,顾名思义是座城,好大好高的一座,老远就听见里面传来音乐声。这种城从前我见过,叫做鞠城,类似今日的足球场,在汉代专供蹴鞠之用。蹴者,踢也;鞠者,球也。蹴鞠就是踢球,也叫蹋鞠或筑球。
汉武帝本人就是个球迷,常在宫中召开一些以斗鸡、蹴鞠比赛为内容的“鸡鞠之会”,上行下效,包括卫青、霍去病在内的许多王公大臣也都是蹴鞠迷,其中尤以霍去病为甚,看这座他名下规模很大的鞠城就知道他对蹴鞠的狂热程度。换现在,一定是铁杆球迷,要不干脆就是足球明星了。
引路的仆从带着我进了鞠城,高处的座位稀稀落落地坐了些人,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观众,普通人也进不了鞠城。远远的望去,有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朝中显贵。向下看,蹴鞠场上,一群身穿各色彩衣的女孩子每人一鞠,正随着音乐踢出各种漂亮的花样,象花蝴蝶一样在场中穿来越去,也不知是在比赛还是操练。汉代的蹴鞠有两种形式,这是其中的一种,就叫蹴鞠舞。
“我不是来看蹴鞠的。”我对那仆从说。“我想见小鹰。”
仆从手向下一指说:“小鹰姑娘正在场上。”
我大是意外,抻脖子眯眼睛向场上巡逡,正在跳舞的女孩子中,果然看到一个身穿黄衫的熟悉身影,脚上十分笨拙地踢着足球,正是小鹰。
我有些糊涂,小鹰做了“鞠客”了?霍去病在搞什么鬼?扭头想问仆从,那人已走远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坐到稍远的地方等结束。
我对现代足球谈不上兴趣,略知一二而已,对蹴鞠就更兴趣缺缺了。但基本规则还是懂得的。汉代蹴鞠的兴起,很大的原因是训练士兵的一种手段,以双球门的直接对抗赛为主,双方各有六个对称的球门,称“鞠域”或“鞠室”,每个球门都有一位守门员;场上参赛者称“鞠客”各十二人,运用头、肩、背、胸、膝、腿、脚球技的规则跟二十一世纪差不多,另有正副两位执法,即裁判,以进球多少来判决胜负。
这种蹴鞠舞也属比赛项目,不过比起直接对抗赛来说不够激烈罢了,主要用于宴乐时观赏,也可用它进行技巧训练。就象二十世纪的冰上芭蕾,属体育类的舞蹈项目。
我专心注视着小鹰,看来她是刚接触蹴鞠不久,一举一动都显得僵硬不自然,球更是常常乱飞,可是她显然对这个球很感兴趣,虽然掌握不好技巧却绝不气馁,掉了就去捡,捡回来再踢。精神倒真是可嘉!
一会儿,有人上场指导她,我意识到这是平常的操练。不知道那些个朝中大员跑这来看什么,看操练么?
很快,音乐停止,女孩子们纷纷离场。身后一阵脚步声,许多人正从楼梯下走上来。我看到了李息、苏建,接着是公孙敖、公孙贺、李沮……清一色的汉代将领,上来后,他们恭敬地分列两边,等候着。
又上来一个人,我看到他的脸,差点连呼吸都忘了。虽然不再年少,唇上多了胡须,眼中敛了棱角,却依旧长身玉立,雄姿英发的人,正是卫青!
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场合中见到他,而且只是一个多月时间而已,少年就变成中年。卫青,也该有三十几岁了……我的眼前忽然一阵模糊,赶紧低下头去,悄悄地拭去溢出眼眶的泪水,然后把头扭向一边。有人缘起,有人缘灭,跟这个朋友的缘份,早在离开汉朝的那个晚上就终结了,现在我们是陌生人。

卫青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坐到鞠城的中央主席上,立刻有丫头侍女前来伺候,而他则安然稳坐,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样的尊重。他已不再是太中大夫,而是官高爵显的大将军了,气度风范,比从前更加沉稳从容,眉宇之间流露出来隐隐的不露锋芒的威仪,无言地展露着他的尊贵。
我轻叹一声,苦笑一声。往事如潮纷至沓来,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心灵。我这一生,最常做的就是想念。首次穿越时想念着自己的时代,及那个时代里的肖炯;这次换了想念另外时空的汉朝,那些朋友,还有晏七行。我怀疑这是不是宿命?
但是,卫青已经近在咫尺,晏七行会远在天涯吗?
“公子,请用点心。”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打断了我的冥想。抬头看,是个侍女,笑吟吟地望着我,手上托着的托盘里,放着一壶酒一个青铜酒盏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我有些愕然,不知这样出格的款待从何而来。
“是冠军侯的吩咐。”侍女适时递出来源。
我略略欠身,向中央主席位望去,不知何时,霍去病坐在了卫青的旁边,时不时地跟舅舅说话,显得很亲近,我努力地向他摇摇手,他却连眼梢也没瞄我一下。
“多谢。”我只好礼貌地冲侍女点点头,示意她把东西放在面前的案上。我欲非鱼,乃在熊掌,可惜这只熊掌还在人家锅里,不知什么时候能放到我的盘里。
这种情形不可能有所为,于是胡乱吃了些点心,场上鞠客列队,战事即将开始,我悄悄离座,沿楼梯出了鞠城。
“姐姐?”有人声惊喜的唤我,正是小鹰。
“小鹰?!”我开心地大步走过去,拉着小鹰的手上下端详着,近一个月没见,小丫头变了样儿:只见她一身紧身黄衫,头发扎成辫子,辫尾处打着蝴蝶结,看起来活泼亮丽,美丽的脸庞全是细密的汗珠,太阳下闪着晶莹的光,全身上下透出青春的气息,整个人的精神状况比在雁门时好得太多了。
“你怎么样?习惯吗?过得好吗?大家对你好不好?”在我一连串的发问下,小鹰开朗地笑着,说:“我很好,好极了,大家都对我好,霍大人也好。”
“看到你开心,我就放心了。”我摸摸她的头。“对了,你怎么成鞠客了?”
小鹰说:“姐姐,到我房间说话。”
等到了小鹰住的地方,哗,单独的一个院落,红墙碧瓦,精致典雅。房间又大又宽敞,屋子里的摆设也颇用了些心思,小鹰告诉我,侯爷还派两个丫头随身伺候着。这样看来小霍对小鹰不错啊。虽然还没混上正式名分,但这阵势足以说明,咱们小鹰在小霍心里还是蛮有地位滴。嗯,总之还算满意了。
小鹰换了身衣服,汉装汉服,头发高挽,珠环玉佩金步摇,除了那头葡萄色的秀发及蓝色的眼睛,十足十就是个汉人千金小姐。只是,这样的装束这样的生活,真的适合这只沙漠之鹰吗?
小鹰嘻嘻而笑,指着身上的衣服首饰说:“都是大人送的,还有许多,姐姐,你喜欢我送给你吧。”
“傻瓜。”我放下心来。男人肯送女人东西已经是某种暗示,这个道理古今皆同。“他送你的还是你自己用吧,姐姐有。嗯,看来他对你真的很好。”
小鹰喜悦的神情有些黯淡,想了一会儿说:“大人对我很好,只是……”她咬下嘴唇,颇为委屈的样子。“他不肯抱我,也不肯亲我。”
“啊?”我张大了嘴哭笑不得。这丫头,还是原来的那个小鹰啊,纯真坦白,不知道什么叫害臊。不过我喜欢。
想了想,我给她支招儿:“他不肯抱你,你就去抱他;他不肯亲你,你就去亲他,感情是需要培养的。我告诉你,这个男追女隔扇窗,女追男呢,就隔层纱。所以要大胆一点主动一点,常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要让他习惯你的存在,有一天发现你不在了,他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就离不开你了。”
“行吗?”小鹰的眼睛亮起来,充满期待。“他会离不开我吗?”
“会的会的。”我揉着她的头发。“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只要你真心对他好,他一定会真心对你好。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了。”尽管这个一辈子实在太短暂。
算了,人家少年男女的情事就由他们自己去折腾吧,我只要看到她好就放心了。“平时都做些什么?”我问她。
“蹴鞠!”小鹰兴奋起来。
“你喜欢蹴鞠吗?”
小鹰使劲点点头说:“喜欢,非常喜欢。霍大人说我是天生的鞠客,稍加栽培,必成大器!”
“小霍知道你喜欢蹴鞠,所以才安排你来鞠城的吗?”
“嗯。他说我一定喜欢这里。姐姐,我真的喜欢这里,蹴鞠很好玩,我喜欢。”
看来小霍到底还是小孩子,对足球的兴趣远大过女人。不过这样也好,有了共同的兴趣较易沟通,好的沟通是感情的基础。
姐妹俩聊了一会儿,正感觉肚子饿,有人来通报说:“奉侯爷命请二位姑娘至兵戎厅用膳。”
一听有吃的,正合我意,小鹰也十分高兴,俩人赶紧前往兵戎厅。
兵戎厅位于鞠城后侧,类似于现在足球场的办公室。“兵戎”二字道出蹴鞠的真谛。
兵戎厅里摆了三桌席,正座一席,左右座各一席,小霍不在,厅内也无人,不知在玩什么猫儿腻。奔波了一上午,我已饿得前腔贴后背,闻着阵阵饭香,真想据案大嚼一番。但是主人不在,礼节上只得忍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鹰说着话,心里暗骂霍去病,约人吃个饭也装蒜,架子都被他端圆了,非得这样才能显出冠军侯的威风么?真岂有此理。
好容易等到外面脚步声响,满脸红光的霍去病一进屋,小鹰第一个迎上去欢喜地叫道:“大人。”
霍去病面带微笑,温和地看了小鹰一眼,说:“几日不见,据闻小鹰姑娘的蹴鞠之术大有进展,恭喜你。”
小鹰快乐地点头,仿佛所有的辛苦就是为了等这一句夸奖的话。坠入爱河的女孩子啊,个个都这么傻。不过我也发现,他们俩相处时给人的感觉毫不拘束,真是好现象。
我起身见礼:“大人,好久不见越发有精神了。”
霍去病瞅瞅我笑道:“彼此彼此。洛姑娘亦是风采斐然。”
我嘿嘿笑着,心想你把那一百金给我,我会更有风采。
饭菜很好吃,至少比客栈的好吃多了,这是我来汉朝一个月吃得最好的一顿。除了那碟清蒸鱼,所有东西几乎被我一扫而空。
吃着饭,小霍问我:“洛姑娘初到长安,可有住处?”
“暂时住在客栈里。”想起客栈的不方便我就皱眉,吃住问题还真需要解决一下。
小霍略作沉吟,说:“客栈不是长住之地,若姑娘不嫌弃,可到鞠城跟小鹰同住。”
小鹰一听大喜,冲着我直点头说:“好,好,姐姐,你来跟我住。”
我微笑着表示感激:“多谢大人美意,只是洛樱尚有要事在身,在长安也住不了几天,就不必麻烦大人跟小鹰了。”
小鹰听了很是失望,问道:“姐姐要去哪里?”
“淮阴。”晏七行的故乡,我是一定要去的。
小鹰好奇地问:“姐姐要找的人,住在淮阴?”
我勉强一笑说:“这要去了才知道。对了大人……”
我转向霍去病,这事也许他能帮上忙:“洛樱有一事相求”
“姑娘有事但讲无妨。”霍去病倒也痛快。
“我需要画师,而且越多越好。”我提出恳求。“听了我的描述就能画出那个人的相貌,这样的画师至少要有一个,其它的只要会临摹就行了。不知大人能否帮这个忙?”
霍去病想了想,说:“好。你只管在客栈等候。”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倒出乎我的意料,实在想不到初次见面时盛气凌人的霍去病,今天怎么象个乖顺的小猫,说什么是什么。想不通……我瞅瞅小鹰,莫非因为她,爱屋及乌?好像两个人的关系还没到这种深厚的份上吧。
吃饱喝足,还有件为难的事要说。我抬眼看看霍去病,有些躇踌。讨债的事儿长这么大还真没干过,怎么说才好呢?正想着怎么开口,小霍先说话了:“来人。”
门外进来五个捧着木盘的人。
小霍对我说:“当日我答应洛姑娘百金易刀,只是近日我府中事多,一时无法凑足,这是五十金,请洛姑娘暂且收下。另外一半,待他日府库充足,定当奉还。”
我有点惊讶:冠军侯也闹穷?不过看在他事事想在前头不让我为难的份儿上,算了,五十金也够用一阵子了。于是恭声说:“多谢大人。”
霍去病说:“午后蹴鞠,极之精彩,洛姑娘不妨留下观看。我还有事先行告辞,就由小鹰陪着洛姑娘罢。”说罢,他起身离去。
这小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能陪我们吃这餐饭,足见对小鹰的重视。我拍拍小鹰肩头说:“好好对他,很快会开花结果。”
五十金是五十个金饼,每个一斤,放置五个木盘,想搬走可得费些劲,何况拿哪儿去呢?客栈又不太安全。想了想,觉得不如暂且放在小鹰这儿,用时也方便取。
对足球本没什么兴趣,眼下满腹心事就更没心情。又跟小鹰闲聊了一会儿,带上五块金饼,我匆匆离开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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