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路往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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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出走向七星”,日出于东方,七星乃北斗七星,所以这一句指的应是东北方;“三天三夜的追寻”,这里说的应该是路程,不是三里三就是三十三里;“四壁残垣的圣殿”,应指某处破旧的房子;“水的圣洁”,莲花是水中圣洁的象征,这里指的应是阿莲。
周云心中有数,知道阿莲不但已经被宋二爷的人发现,而且还被盯上了,只要按这说书老人提示的方位追踪,并注意留在路上的印记,便可及时找到阿莲。此时已不必再对叶飘隐瞒什么,因此当一行人走到十字路口,周云发现留在一处墙壁上的印记后,便对叶飘与心然道:“你们看到左边墙根上那三根竖向的划痕了吗?”
“看到了。”
“我得知阿莲的去向了。”
“啊?!你是说真的吗?”心然瞪着眼,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叶飘。
叶飘沉住气问:“她在哪里?”
“那三根划痕就是我的朋友告诉我阿莲在哪里的记号,三根竖线一根比一根短,我们只管跟着由长到短所渐进指向的方向,就能找到她。”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心然还记得周云第一次跟她认识时就开的玩笑,不悦道,“如果是真的,周老板你也太不讲义气了,一直把我们蒙在鼓里。”
“心然!”叶飘用眼神呵斥徒弟的无礼。
“现在当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快找下一个标记吧。”周云认真的神情让心然吐了吐舌头,“哦”地应了一声。
叶飘微微笑道:“你果然有你的办法。”
不久,下一个标记又在一株大树上出现了,这一次指引他们向右拐。顺着一个接一个的标记,三人离镇中心越来越远,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较偏僻的郊外。
这一带零星地分布着一些小房子,地里显然已经很久没种庄稼了,都被长长的杂草所占据,一条弯弯的小村道隐在草丛中,通向远处一条细细的灰带――那是离开单角镇的大路。在村道边上那些破旧的小房子前面,有一座灰墙黑瓦的大屋特别引人注目。
“是间宗庙或祠堂之类的地方,应该是以前镇上族人开宗族大会或进行拜祭的地方。”叶飘看着大屋的外形推测道。
光看这祠堂四周破败的砖瓦,周云就知道说书老者口中“四壁残垣的圣殿”指的多数是这里了,他对叶飘使个眼色,向祠堂骑去。
两个小孩正在祠堂前的空地上玩耍,还有一个站在门旁的墙边。
“看那小孩,门旁的!”心然急叫道。
只见那小孩正用一块石子,在墙上刻划着,他刻的地方正好有一个三根横线的标记――这标记的意思是指目标人物就在此处,但让周云心寒的是,那小孩正用力在三根横线的中间划上了一根坚线,构成了一个“丰”字形。这个图形对周云而言具有特别的意思,它意味着周云追踪的目标人物已经离开了这个小镇!
“糟,阿莲可能不在了!”周云丢下这句话,一马当先冲到祠堂前,然后跳下马抢入门内,却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只惊得那人连连向后倒退。
周云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老态龙钟的道士。周云已顾不得那么多,闪过老道士身边,向偏厅的房间冲去。老道士在他向后叫骂不绝,颤颤悠悠地追了上来。
待叶飘与心然赶进祠堂内,看到周云正被好几个人围住脱不开身。原来这里以前确是个祠堂,荒废后一直由这老道士看管,也提供些空置的厢房给过路客人暂住,顺便收点柴米房钱。周云这一闯,惊动了这里的住客,老道士趁机一把拉着他不放,要跟他讨个理。骚乱间,心然悄悄四处转了一遍,确认了没有阿莲的身影。叶飘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老道士相信他们在找一个女人,但老道士的回答验证了周云的担心――确实有个女人离开不久。

三人赶出祠堂,周云看到先前那小孩还站在墙边,一双小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还没等周云开口,这小孩就象懂得他心思似的,小手缩在胸前悄悄指了指通往大路的小村道。
“没错了,阿莲刚从这小路离开。”周云跳上马背,拨转马头,招呼叶飘和心然沿村道追去。
才追出一里多路,果然看见前方有人骑着一匹褐色马慢慢而行,三人急驰上去,成一个品字把这人夹在中间。平常人一定会被这阵势吓着的,可这人却毫不惊慌,冷冷地看了自己左侧的叶飘一眼,继续让马不紧不慢地走着。周云瞄过去,见此人是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双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脸上毫无表情。
叶飘对周云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此人不是阿莲,三人继续向前追去。
离开那人很远,心然突然对周云道:“你有没觉察,刚才那人……好象是个女的。”
周云吓了一跳,轻拉缰绳,让马慢下来道:“你没看错吧?我刚才只顾看他的脸了。会不会是阿莲假扮的呢?我们再回头看看。”
“我觉得不会错,我会把自己易容为男子,所以我也能看出她也是女扮男装的。”心然一本正经地说。
“别担心,就算他是女的,也不会是阿莲。阿莲年纪应该大一些,体形也胖一点。”叶飘安慰着。
三人再追出好几里路,前方在快要接近大路的地方又有一骑白马出现了,而且马上的分明是个女子。越接近,三人越有一种相同的感觉:那人就是阿莲!
前方的女子似乎听到后面急促的马蹄声,回头张望了一下后,突然向前急驰起来,然后向右一拐,消失在小路旁的茅草丛里。
“此人心中有鬼,不是阿莲还会是谁!”追踪了半个多月,看见目标就在眼前,三人恨不得马上就追到阿莲,三匹马同时发力狂奔起来。追至那女子消失处才发现,原来小路在这里一直向前是通向山脚,渐渐已不成路,而在此处路旁近一人多高的茅草丛中,藏着一条不起眼的岔路,岔路穿过茅草丛和一段黄土地,再经过十多座低矮残旧的泥屋,似乎与不远处的大路连接上了。叶飘站在马背上向远处眺望――岔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便打手势让大家下马,跟着路上的蹄印,步行走向那些泥屋。
这里以前似乎是个驿站,或者可能是单角镇的前身,不过随着单角镇的发展,这里显然已经失去了驿站的作用。但好几处房顶上被熏黑的烟囱以及屋外丢弃的碎碗和食物残渣,说明这里仍然有途人暂住。
初夏早上的阳光暖洋洋的,几个人影在一座房子的转角处晃动着,周云三人警觉地停下脚步――从转角处慢慢地走出了三个乞丐,他们披头散发、衣衫褴缕,似乎被周云这几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不安地挤成一团,用惊惶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三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在马蹄印上――蹄印消失在一座小院子的门前。三人慢慢靠近院子,叶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围墙。周云点头会意,贴到虚掩着的院门前,突然一脚踢开了院门,与此同时,叶飘也如燕子般轻巧地跃过了围墙。
利刃破空的声音伴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周云早有防备,右手中指一弹,正中刺过来的剑身,持剑女子“呀”的一声,利剑脱手“锵啷”一声掉到地上。这女子正要挥起另一手上的匕首,叶飘已经从天而降,在背后一手制住了她颈后的要**,令这女子动弹不得。心然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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