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仰天长叹花落去,似曾相识人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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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范仲淹此词以低徊婉转、沉雄青刚的笔触,抒写了羁旅相思的情怀。词的上片写秾丽阔远的秋景,暗透乡思;下片直抒思乡情怀。全词大笔振迅,意境深阔。闲言不表,书接上文。
十日之后,护华河上,一只小型楼船涉水而来。船头站立着十几个人,其间还有一名金发碧眼的洋人,洋人看着青山绿水,满眼秀丽的景色,不由得大发感慨:“亲爱的密斯特徐,这里真是人间仙境,叫我想起来南安普顿的老家。现在秋高气爽,真是叫人惬意。”身旁一名身着西式礼服的中年人哈哈一笑,说道:“詹姆斯先生,一会你到了我们的保貹市,你就知道什么是人间天堂了,就知道我徐润没有骗你了。”这时一名水手来到跟前,禀报道:“徐先生我们的船就要靠岸,大家要下船了。”徐润招呼周围众人,准备下船。查点之后发现周围少了一人,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酒鬼,大早晨的准是又喝多了。”说着就要进仓寻找。这时舱内摇摇晃晃的走出一人,满身酒气,头上乱蓬蓬的头发,脸上连鬓络腮的胡子。再往身上看,一袭长衫,大概有许多年没有浆洗过了,一身油污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徐润调侃道:“张康,你要在不动身,我们就先走一步了。”那名叫做张康的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酒葫芦,放在口中喝了几口,用闪闪发亮的袖管擦了一下嘴,不慌不忙的说道:“徐润呼来不下船,自称吾乃酒中仙。徐润你个老小子,打扰了张某的雅兴了。”徐润轻叹一声,“张酒仙,您在这里风花雪月吧!我等要先行一步,说不定现在接风酒都已经准备好了哪。”说着徐润转身就要下船。张康一听有酒,赶忙紧走两步,拉住徐润的手说道:“小弟这就和大哥走,接风倒不必了,小酒喝上一壶,倒是件美事。”说罢和徐润拉着手走下船去。
这一行共有十几个人,都是徐润的好友,无一不是各方面顶尖的人才。徐润连蒙带骗的将这些精英们带到此处,想想也真是不易。行走在保胜郊外,一路上山水甚美,路边良田千顷,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徐润指点着那些开荒出来的良田,向众人讲解着当初的艰辛,眉宇间自是得意万分。只是一点甚是奇怪,行走了半天竟没有看见一个人。众人皆感奇怪,詹姆斯说道:“亲爱的徐,当初你以一名绅士的荣耀,向我保证,这里每天洋溢着天使般的歌声。这里和你说得太不一样了!”徐润也觉得奇怪,当下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是先到保貹的老街再说吧!”说话间众人向着前面的保胜老街进发。
走到街口,又是一条街市空空荡荡的。詹姆斯大叫着:“欧!买嘎的!上帝将我送到了这地狱之城,徐润你欺骗了我,拿自己绅士的荣耀开了个玩笑!你失去了升上天堂的机会了。”徐润也很是奇怪,以前热闹的街市现在为何如此的寂静。“走,我们往前走吧!”徐润带头向前走去。詹姆斯摇了一下头,“主啊!原谅这无知的罪人吧!”说完也和众人一起向前走去。刚刚转过街角,众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所惊呆了。保貹街中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人,总有几万之多。张康睁着醉眼一指前方跪地的人群,说道:“洋鬼子,你不是老说看不见人吗?这不人都在这吗?”“不要叫我洋鬼子,我是一名真正的绅士,你可以叫我詹姆斯先生。”詹姆斯好像很不爱听洋鬼子这三个字,扭脸对徐润说道:“今天是你们中国人的礼拜日吗?这么多虔诚的信徒。”徐润说道:“我也不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一会找个人问问便知。”说着走到一名老者身前问道:“敢问老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老者一抬头望向徐润,说道:“恕老朽眼拙,您可是徐先生吗?”“小可正是徐润。”老人颤声高呼道:“乡亲们,徐先生回来了。”这时‘呼啦’一声,大批难民将几个人围起。詹姆斯大惊,看向徐润。徐润向他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不必惊慌。
徐润大声说道:“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几名难民哭诉道:“徐先生,刘公子他不行了。”旁边立即有难民责斥“什么不行了,公子他长命百岁!”“是,公子他现在只是病重,我等在这祈祷上苍,情愿用我等性命换回公子的性命。”徐润听得一头雾水,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乘龙到底怎么了?”一名口齿伶俐的难民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讲述出来,讲到动情之处众多难民嚎啕痛苦,一时哭声震天。初到保胜的众人无不震惊,原来听闻徐润对他爱徒的讲述时还有三分不信,现在听到这些骇人听闻的事迹后,无不唏嘘不已,倒觉得徐润的讲述有些过谦了。一旁的詹姆斯听完之后,赞叹的一挑大拇指,说道:“这家伙听起来像中国的上帝,我还以为伟大的战神降临到了东方出现的神迹哪!只可惜他快要死了。”听到这话,难民们一片哗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跳了出来,一把抓住詹姆斯的衣襟,狠狠地说道:“任何人都不能说我们公子的坏话,就算洋人也不行,就算徐先生的朋友也不行,说我们公子死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先我们公子一步离开这个世界!”众多难民好像疯兽一样,叫嚷着“打死这个洋鬼子,用他的血祭天!”詹姆斯看着这些要生吞活剥了他的难民,一下子什么绅士风度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心中惊异万分,难道这些人中了东方的魔法了?是什么力量叫他们那么疯狂?手臂拼命的挣脱着,嘴里还拼命的解释“NO,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一名医生,或许我可以救他!”这句话倒像施了魔法的力量,刚刚还纷乱嘈杂,这时竟无人说话。詹姆斯整理了一下他身上的衣物,心中想到看来这些中国人还是很讲礼仪的,对我这个医生还是很尊重的。就在这时成千上万的难民突然爆发,争先恐后的向他涌来,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一下将他的四肢抬起,向人群处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大喊:“赶快让开,这个洋鬼子说可以救公子!”

因为聚集的难民太多,这几个人抬着詹姆斯一时竟难以前行。干脆将詹姆斯往前面的人手中一递,由前面的人继续往前传递着。詹姆斯就在众人头上快速的被倒着手,底下的人疯狂的喊着:“快往前传呀!这个洋鬼子能救公子。”头顶上的人也狂喊着:“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对待一名正宗的英格兰绅士!”张康打趣道:“看来这个詹姆斯是在华人中最受欢迎的洋鬼子了。以往洋人都骑在我们头上,今天我们头上传着一个洋人,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徐润一拍张康的肩膀,说道:“你就不要幸灾乐祸了,但愿詹姆斯可以救乘龙一命,赶快走吧!”说着分开人群,向前走去。
詹姆斯不知道在人群中被传递了多久,终于落在了地上。这个绅士顿时有了一阵晕船的感觉,晃了晃脑袋觉得有些清醒了。抬眼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自己站在一处庭院之中。庭院内站满了人。突然有一名略显憔悴的少女说道:“众位请不要喧哗,公子需要静养,小女子谢过各位的高义了。”难民中有人叫道:“珍儿姑娘,这个洋鬼子说可以救公子!”珍儿听到此言急忙上前几步,一把抓住詹姆斯的手,问道:“你真的可以救公子吗?”詹姆斯看到一位天仙般的女子拉住他的手,顿时三魂丢掉了两个,说道:“漂亮的小姐,你一定是安琪儿,是天使的化身,不,你是圣母玛利亚,东方的玛利亚。为漂亮的小姐效劳,是每一个绅士的荣幸。我赞美你,愿做你的骑士守护你!”珍儿被这一串肉麻的话弄得满面通红,“你救救我们公子吧!”詹姆斯耸耸肩,“我真的很嫉妒那个叫做公子的人可以得到这么漂亮的小姐的爱,但我还是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人,如果可能的话,我十分想救治他!”
珍儿听了这话,心中一喜。连忙走到丁氏兄弟近前交涉,丁风急匆匆的进屋禀报。一会门分左右,由屋中走出两名中年人。珍儿赶忙拉着詹姆斯来到近前,“刘伯伯、黄伯伯就是这名洋人说可以治好公子。”原来刘永福已于三日前赶到保胜,在这里全力施救。但还是没有把他的儿子从生死线上拉回。这时见有个洋人说可以救他的儿子,心中又是疑惑,又是高兴。立即上前询问道:“这位先生,你真的可以救小儿一命吗?”詹姆斯摇了一下头说道:“一个合格的医生,在没有见到他的病人前,是不能妄下结论的。我需要先看一下病人。”“请问这位先生,你是什么来历?怎么到了这里?”黄飞鸿此时顾虑重重,索性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我是一名医生,在来这之前一直在上海圣恩医院工作,这次我来到这里,是被一名朋友邀请来的。”“哪贵友是????”“是我!”这时徐润分众而出。
众人见面疑虑尽去,少不了一番客套。寒暄几句后,徐润说救人要紧,和詹姆斯等四人走向屋内。屋外的难民还在焦急的等待中,期盼这个洋人能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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