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娜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三块石头中间的树枝，等火烧旺之后，将饭盒放在石头上架好，然后将面包掰碎，放进饭盒里。
卡佳坐在一旁，将水壶里的最后几滴水倒进嘴里。
叶琳娜拿起自己的水壶：“我这里还有一点，你喝吧。”
“算了，给魔鬼上士留着吧。”
“等会儿给她喂点汤，你先喝吧。”
“那就等会儿再说。”
叶琳娜放下水壶，忽然想起：“让我看看你的伤。”
卡佳摇摇头。
叶琳娜走过去：“让我看看。”
“不！”
“卡佳，我只想知道，你的伤是不是很严重，如果——”
“我已经说过了，没事！”
叶琳娜无奈地叹了口气。
叶琳娜旁白：“卡佳不愿意让我看到她背上的烫伤，因为她觉得，那是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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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李成在舒拉家的客房翻阅着叶琳娜的《战地日记》——
“塔曼跑了，是薇拉故意放走的。因为她认为塔曼不是叛徒。我不明白，如果他不是，怎么会到这里来呢？难道真是被那三个奸细绑架来的？
李成看到这里，终于明白为什么舒拉的奶奶叶琳娜为什么要把这本日记藏起来。因为她们的这次经历，涉及到一个军事秘密。
“军事秘密？”肖阳对李成的分析感到有些吃惊。“那是六十年前的战争，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对我们当然算不上秘密。可是你别忘了，对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来说，有些事情，他们认为是永远不能公开的。我说的对吗，舒拉？”
舒拉点了点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喂，亲爱的，你就不能说点什么吗？”肖阳望着舒拉，对她的沉默感到不可思议。
舒拉放下刀叉，拿起《战地日记》，翻开其中的一页，朗读起来：“一个人，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法西斯匪徒，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竟然能够笑出来，而且笑得那么天真无邪。”
“什么意思？”肖阳更加觉得莫明其妙。
“这段话是叶琳娜奶奶在击毙了一个日本特务之后写下的。你说是什么意思？”舒拉反问道。
“击毙了一个日本特务？在哪儿？”
“在她们越过边境之后。”
“越过边境？”
舒拉继续朗读：“我至今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但是，无论如何，我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尽管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哦，舒拉，你当记者真是可惜了，应该去当电视播音员。”肖阳打趣道。
“是吗？遗憾的是我不喜欢电视。哎，你的发小呢？”
李成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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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阳在花园里找到李成：“喂，哥们儿，你怎么啦？”
“没什么，我——我只是觉得，这本日记太宝贵了，真是太宝贵了。你应该赶紧翻译成中文！”
“算了吧，我可没这个闲工夫。”
这时舒拉走了过来：“李成，你大概忘了，我昨天对你说过，你可以看这本日记，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给我讲讲你爷爷的战争故事。”
“哦，是——是这样的，我爷爷——他虽然参加过抗联，可是他——他从来没对我讲过，他打仗的故事。”
“没告诉过你？从来没有？”
“没有。”
“你撒谎。”舒拉说完扭头走了。
李成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肖阳推了他一下：“哎呀，你可真是的。她不过是好奇而已，你随便讲点什么都行。那怕是瞎编个故事呢。”
“我不会瞎编！”
“你——”肖阳无奈，只好先去安慰舒拉。“舒拉，你干吗生这么大气？不过是过去打仗的事，又不是——”
舒拉挥手打断他：“什么不是！你这个朋友太不讲信用，还发小呢！”
“好啦，好啦，都怪我，没对他说清楚。我以为，你让他讲他爷爷的故事，是开玩笑呢。”
“我怎么是开玩笑呢？难道你忘了，他昨天怎么说的？”
“昨天？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爷爷告诉过他，在战争中，有些事情比死亡还可怕。这和日记中的一段话说得一模一样。”
肖阳愣了。
“可他刚才又说，他爷爷从来没对他讲过打仗的事情。这什么意思？”
“你是说，他爷爷——”
李成从客房里走出来，肩上背着旅行袋。
肖阳吃惊地看着他：“你干吗？这就要走？”
“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情，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你说什么呢！来，坐下，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呢。来，坐下。”
“不，我想赶头班车回去。再见，舒拉，祝你们幸福。”李成说完按住肖阳的肩膀：“老规矩，别送我。”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哎，李成——”肖阳追了两步，忽然又站住了。
“怎么？你真的不送他？”
“他刚才不是说了——老规矩。自从我们成了朋友，每次分手的时候，都是这样。”
舒拉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拿起那本日记看了看：“其实，我应该对他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他偶然发现这本日记，我可能把这件事情都忘了。”
“忘了也好。这已经是半个多世纪以前的事情了，就算是一个精彩的故事，还能有多少利用价值？”
“利用？你什么意思？”
“哦，是——是这样，今天早晨李成一醒过来就对我说，要是我能把这本日记翻译成中文，可能会很畅销。我说他是在做梦。现在谁还看这种故事。你说对吧？”
“你是说，他希望你翻译这本日记？”
“也就是随口一说，我没当真。”
舒拉想了想，突然将日记本放到肖阳面前：“你翻译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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