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八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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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個世界瘋了,也許是他自己瘋了,手塚努力沈澱著自己**的痕跡,卻被口腔中的男性味道一再的擾亂,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就仿佛那一刻的小死並且歡愉-
不是愛-
只是一剎那的慾望征服了理智,縱容了某種脫軌-
不是愛-
只是一瞬間的溫度燃燒了思維,混亂了某種執著-
根本不是愛-
只是……該死,為什麼一遍又一遍的在告誡自己,這不是愛!
欲蓋彌彰,抑或自欺欺人,手塚下意識的看著臥室的方向,想起了那靡亂的情慾氤氳的琥珀色眸子,總是有種讓人沈淪的味道,和力量-
也許很多事情,在最初邂逅的那一刻,已經註定了某種淪陷萬劫不復,只是他,不願意承認,來不及承認,卻已經讓一切亂了錯了失控了-
◆◆◆◆◆◆
他想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來阻止這樣的繼續,他想起廚房裏冰箱中似乎還有新鮮的食材,茶碗蒸適合病人虛弱的腸胃,再熬一點蔬菜粥,味道應該清淡一些,隨便給自己做一份火腿炒飯就好了-
開放式的廚房,有著讓他心曠神怡的擺設,就像每一點細節都是他親手設計過的一樣-
他用力搖搖頭,想要擺脫這樣的妄想,和無力-
他大概知道平底鍋是在暗格做成的櫥櫃中放著,而有一套很漂亮精緻的水晶玻璃餐具在左側的櫃子深處藏著,他也大概知道紅色的瓶子是鹽白色的瓶子是胡椒粉,他想這裏或者沒有日式的醬料,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去打開最頂層櫥櫃的一隻淡青色瓷罐,味道並沒有變……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什麼都不要想,因為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他想他已經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自從半年前清醒以後,就一直在適應,一直在面對,一直在無知的空白的邊緣遊離著自己的過去,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從旁人獲知的過去當中,有了很大一塊碎片,他不是沒有用力去想過,只是,太深,太痛,無論如何徒勞-
很快的,一頓豐盛的餐點已經準備好了,他看了看時間,他就是知道廚房的東側牆壁上有一隻卡通造型的鐘錶,雖然看起來很像一個裝飾擺設而已,下午一點十五分,有點晚,也不算很晚,然後忽然有些想那個人-
那個在床上的病人-
並且他們不過相隔了一頓飯的時間-
◇◇◇
盛一碗粥,拿了湯匙,手塚遲疑了一下,還是用力說服自己,那是病人-
他推開門,並不意外的,看見他熟睡的並不安穩的容顏-
因為高熱依舊酡紅的頰側,有著晶瑩的汗漬,藥效應該差不多了,吃完飯必須再餵一次藥,手塚深深呼吸,坐在床邊,張了張嘴,卻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
“嗯……國光?!”那個男人甚至沒有睜開眼睛,仿佛有著某種獸性的本能一般,喚著他的名字-
手塚不知道為什麼,頰側有些微熱起來,不過,是一句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呻吟的呼喚,他們剛才,甚至已經做過了那麼親密的事情-
“……該吃飯了吶-”他還是忽略了那個稱謂,他知道自己應該喚他的名字,喚他“龍馬”,可是每當他這樣輕輕喚著的時候,心臟就會抽搐的隱隱的不適,不是疼痛,不是麻木,如果真的要找到一個準確的詞彙形容,那是仿佛被揉碎了抱緊了卻又不得不放開時的百轉千迴-
“……”男人緊閉的雙眼,些微的翕動,卻沒有醒來,唇側帶著一抹孩子氣的微笑,仿佛沈浸在某個夢中,夢中的夢中,一定很幸福-
手塚卻在這樣的進退維谷當中為了難,他覺得自己甚至有些僵硬起來,粥的熱氣氤氳了他的眼睛,有些模糊,有些清晰,有些難以名狀的情緒在蔓延,末了,也只是輕輕的輕輕的抵抗不住那樣的衝動,輕輕的喚著,“龍馬……”
男人的笑,有著某種渾濁的得意,若非他額頭上的高熱證明他此刻神志依舊不甚清楚,手塚幾乎以為,他是故意的了-
“餵我……國光-”男人在理所當然的撒嬌,他夢到了一些很美的故事,並且在真實當中把這些鏡頭無意識的重現-
生病的人,總是允許有著這樣那樣的特權-
手塚發覺自己今天屈服的次數比最近半年的還要多,他再一次的告知自己,不要和一個病人糾纏太多,因為永遠也沒有結果,所以他舀了一匙粥,細心的吹了吹,然後,送到那個男人有些乾澀的唇邊-
男人吞咽的動作很專心-
他餵的動作很小心-
就這樣一口一口,時間仿佛凝固在他們身邊,把他們緊緊的栓在一起,就算貧困疾病痛苦,就算海角天涯咫尺,也無法阻斷這樣的維繫-
◇◇◇
直到手塚成功的把一碗粥全部餵完,直到越前依舊微張著嘴等待著什麼-
手塚自己都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動作,已經從最初的小心翼翼變得寵膩,也許熟稔是一種嚇人的習慣,區區一碗粥,他竟然已經習慣了去疼眼前這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陌生的男人-
“還要粥麼?”他幾乎可以肯定,男人要的並不是粥-
“……”男人果然極緩的搖頭,然後伸手指著自己的唇,“親一下-”

“……”手塚可以熟視無睹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可以轉身就走可以擺脫此刻的窘況,可是,到了最後,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屈服了,抑或說,本來就是被蠱惑了,虔誠的,俯下身,兩個人的呼吸不能再亂了,兩個人的距離不能再近了,於是,宛若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印在了對方的唇上-
手塚如遭雷擊反射的彈開,卻看見對方微笑的樣子,仿佛剛偷了腥的貓,然後饜足的沈沈睡去-
他還是一個病人!
難道他的病是會傳染的?
難道,他也病了……
不然要怎樣解釋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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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從來沒有這樣緩慢的進行著,手塚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些什麼,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呆在這裏,起碼不能再這樣面對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切似乎都在轉眼之間失控,沒有什麼可以證明什麼,沒有什麼可以忽略什麼,那麼被自己遺忘的那一部分昭然若揭,他卻忽然喪失了親手揭開的勇氣-
也許,不過南柯一夢,醒來以後,不過一縷淡淡的縈繞不散的幽香,無人可以知道那些秘密,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
不知道怎樣來到廚房,洗碗,收拾整理台,讓一切規整到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的樣子,深呼吸,他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他也已經做的很好了,他應該離開,應該去為了明天的比賽做好準備,這畢竟是他應該做的正確的事情,因為這畢竟是他久別之後的第一場冠軍之戰,他一直有一種預感,在這一次比賽的盡頭,他一定可以找到些微的蛛絲馬跡,證明自己的曾經,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狀態,他也一直以為,能夠給予自己些微暗示的,是網球-
一直一直以來,伴隨著自己最無助最茫然的日夜的,一直都是網球-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在最後關鍵決賽的前一天,來到這間暗藏了太多玄機的公寓,時間空間,從來沒有像今天一般被無限的放大然後揉碎,侵蝕著他靈魂的每一處傷口,敷衍著那些尚在流血的痕跡,漸漸的,有些什麼,開始彌平-
難道,就是因為那個名叫越前龍馬的男人-
難道,就是因為這裏是他的家-
……
手塚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他甚至隱約有種預感自己不應該知道這答案,因為一旦知道,一切可以一瞬間全部顛覆,而他的生活也許會徹底無法恢復原有的平靜-
可是,靈魂明明缺失了一塊-
可是,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這答案-
即使,是飲鴆止渴-
……
所以,手塚幾乎是落荒而逃了-
始終沒有勇氣,再回頭看那個男人一眼-
也許很多時候,只一眼,便萬劫不復了-
◆◆◆◆◆◆
所以他也沒有看到,當他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輕輕睜開,不同於剛才的渾濁,是真正理智的清明-
剛才,是在做夢吧-
只剩下那個病得昏昏沈沈的男人,仿佛感應到了這離別的聲音一般,扶著牆壁踉踉蹌蹌的起來,主臥室,客房,書房,樓下客廳,廚房,餐廳,甚至於浴室……
沒有,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
他明明夢到他的國光有溫柔的為他測量體溫然後餵他吃藥-
他明明夢到他的國光有縱容的給他煮了好吃的食物然後為他擦拭著身體上的汗膩-
他明明夢到他的國光有深情的抱著他吻著他甚至兩個人的身體在彼此的愛撫之下都到達了**-
……
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留下!
……
末了,越前望著一室空洞,自我解嘲的笑-
原來他自己一直都知道,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自己夢到的而已呵-
一個人蹲在浴室的角落,身體好熱,好燙,幾乎快要爆炸一般的疼痛著,於是他無意識的擰開水龍頭,冰冷的水立即噴灑下來,浸濕著身體上那些殘存的幻像,凍結了所有的奢侈的溫暖-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他會來到這裏-
來到這裏照顧根本就是素不相識的他-
來到這裏原本就是他的家中-
……
是神麼?嘲諷著一切自以為是的幻覺,然後讓這些影像變得虛無起來,然後再變成刻骨銘心的痛-
不是誰的誰,都會感受到這樣的痛-
也只是因為,他是越前龍馬-
他是手塚國光-
他們曾經深深的深深的相戀著-
而如今,他卻忘記了他-
……
“國光,你怎麼捨得讓我這麼難受呵-”
越前把頭深深的埋入雙膝之間,任憑無色的液體浸濕了冰冷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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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自然醒以後整個人真的充電不少,打掃完會客室感覺到MINA滿滿的滿滿的愛了啦-
都記不得之前在老越夜貼到哪裏,應該就是這裏了,所以呼喚之前看過的親可以浮上來了,因為明天就有新文了-
相對的,EMILY的存文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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