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水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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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鸡血潭在这个暑期却成了灵儿娘经常光顾的地方。她之所以敢冒这个险,完全是为了自已的丈夫。
灵儿爹的病情仍不见好转,医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右腿伤斑的颜色在慢慢变深,看了让人揪心。当时生活极为困难,油水少,为给丈夫增加营养,灵儿娘只好去鸡血潭抓一些水蛇、小鱼、青蛙来改善伙食。
腊油炸蛇段是灵儿娘的拿手绝活儿。
伴随着“嗞啦嗞啦”的响声,诱人的香气熏醉了整个村子。在她的精心调理下,我的体质也跟着渐渐好转,梦游现象也不再出现。
灵儿娘的水性超群,她能仰面朝天、整个身子平贴在水面上,有时只露出半张脸,一旦有马蜂子或是虾蠓来骚扰,就“啪”的一声没入水中,只泛起几朵水花。待出来时,手腕上往往会缠着一条野鸡脖子水蛇或是攥着一条白肚皮的小鱼儿。
我和灵儿羡慕极了,就执意向她学游泳。起初她不肯答应,怕有危险,但经不住我们苦苦央求,只好同意了。
鸡血潭下方不远处有一个锅底形的大水泡子,沙石底儿,中间有一人多深,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我们就在这里学游泳。灵儿娘耐着性子,悉心传授蹬水、划水、拍水、踩水以及吸气、憋气、换气、吐气等技巧,手把手地教,一遍遍地示范。
几天工夫,我和灵儿就能够露出半个身子,直立在泡子中央,两腿像飞轮一样在水下蹬踏。后来,随着技艺的增长,灵儿娘大胆地将我俩领进了鸡血潭!
潭中的水好凉,刚下去时身子直打冷颤。她再三叮嘱:要一点一点地往水下去,慢慢适应,千万不要扎得过猛,下面水温太低,人腿会抽筋儿的。再者,不要往太深处去,水底下有缠人的水草,很危险。
我们在潭中嬉戏,灵儿爹就立在崖顶上观看,手中提着一杆长把儿洛阳铲。其实,他的水性并不比灵儿娘差,只因腿上有伤怕感染,不敢下水,只好在一边干眼馋。
灵儿娘就冲他喊道:
“别在上边瞎捣鼓了,快下来到树底下凉快凉快,小心让马蜂子蜇着!”
他于是冲我们笑了笑,一会儿便溜下岗子,来到树荫下。
灵儿爹愈发显得身体疲惫,神情落寞。许多天来,他用洛阳铲在潭边的土岗子上打了许多探眼儿,可是一无所获,铲子带上来的全是死土,连半点的木屑、坑灰以及朱砂都末见着。打到十米左右,碰到的全是坚硬的岩石。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灵儿爹本以为凭着自己丰富的考古经验,会幸运地找到希日巴喇嘛之墓,进而揭开一道难解的历史之谜。可初步探明,这座被自已寄予厚望的土岗子并没有古墓葬存在的迹象!
看到灵儿爹那种失落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就安慰道:
“叔,你不用着急,那个叫什么巴的大喇嘛兴许埋在别的地方,我和灵儿帮你找,不信找不到他!”

“孩子说的是,我看也是这个理儿,库伦这么大,哪里不能埋人,你咋就死心眼儿认定就在这座破土岗子上呢!”灵儿娘说道。
对于我们的话,灵儿爹丝毫不为所动。他背靠着大树,两眼盯着对面水潭上的土岗子直发呆。
“哎呀,都快急死我了,你倒是说话呀!”灵儿上前一把拉住她爹的手,使劲地摇晃着。
灵儿爹回过神儿,心疼地抚着女儿的头,道:“傻闺女,爹比你们还要着急哩!
他说着,直起腰,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
“这可不是我瞎猜,你们看,咱这个地方北依杏花山,左有铁沙梁,右有牛鞅子岭,沙梁山岭蜿蜒环护,正所谓来龙深远,气象万千。还有,村东、村西两条山溪流淌,水脉丰盈,这里实属一处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
“更为奇异的是”灵儿爹指了指鸡血潭,“潭边土崖上的山枣棵子里藏满了马蜂窝,水里又生活着许多水蛇,在风水学上,蛇为龙,蜂为凤,有‘龙凤常栖,贵宫在即’之说。所以,鸡血潭上的土岗子就是一处极为难得的阴宅之地,这在整个柳河源头也是独一无二的。”
“再者说,希日巴大喇嘛是一位旷世高僧,过去,凡是高僧几乎都是一流的风水大师,在选择墓地上往往独具慧眼,非常人所及的!”
灵儿爹讲得颇有道理,令人不得不信服。灵儿娘想了想,对丈夫道:
“听你说得倒是挺靠谱儿,像这样的大喇嘛,史书上肯定有记载,查一下不就知道埋在哪了!”
灵儿爹回道:“瞧你说得多轻巧,要是查得到,考古界又何必这样费心思?据《锡勒图库伦喇嘛旗秘史》中说,希日巴大喇嘛仙逝前曾在一个叫‘洪浩硕’的地方隐居,并可能秘葬于此。隐居期间还用藏文写下了几首诗,其中有一首翻译过来就是:
苔花映帘碧
青灯古庙幽
龙凤恩泽地
赤潭瑞云浮
认真比照一下,这首诗所描绘的不就是咱这个地方吗!”
“可是,为啥偏偏点不中**位呢?”灵儿爹眼里充满了困惑。
“我猜,就是这里了,不行再想想别的法子,兴许就能找到!”我说。
灵儿爹听罢,愣愣地盯了我好半天,之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赶忙把目光移开。他凑到灵儿娘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灵儿娘立即现出不悦的神色,回了一句:
“你就做损吧!”说完,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领着灵儿去田里薅猪菜去了。
灵儿爹上前拉住我的手,道:
“好孩子,看来,只有你才能帮叔这个大忙!”
我高兴的随着灵儿爹爬上了高高的土岗子。整个土岗子凸凹不平,上面开满了紫莹莹的山胡椒花,嗡嗡的蜂叫声令心里发慌。灵儿爹已在上面钻了好多探眼儿。此刻,他确定好方位,然后手把手地教我下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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