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镇河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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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了此等情景,不禁面面相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胆大一点的乡民和士兵纷纷围上来想看个究竟。军阀头子眼看情形就要失控,叫了一声他奶奶的,举起手中的雷管就要拉火扔进井口。
突然这时候在井口的士兵惊叫起来,纷纷退开了井口。原来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全部静了下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盯着井口观望。
守住井口的士兵还没走远,军阀头还没来得及开骂,人群中突然有人啊地大叫了一声,原本将古井范围围得水泄不通的人一下子全都哄散开去,那井口中竟慢慢升起了一个乌黑发亮的三角脑袋!
那乌黑的三角脑袋仅仅探出半个,一眼之下就可肯定不是人头。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井里竟又多探出了一个相同的脑袋出来!不过这次是一直直直的升了上来,终于有个士兵大叫了一声:“蛇!是蛇!”
井里竟慢慢地探出了两条比**大脚还粗,混身乌黑发亮的南蛇!这两条蛇不但粗大,而且长得十分的长。两条蛇爬出井外后,缠绕在一起,在井口的石台边上整整绕了两圈多,起码有六七米长了。
只见两蛇缠在井口边上昂首吐舌,就在那里盯着众人。围观的民众顿时乱作一团,当中一个族长跪地大呼:“井神显灵了,井神显灵了!”经他一呼,村众人等纷纷倒地跪拜,一时指责军阀触怒神灵的有,认悔求饶的有,哭骂之声不绝于耳乱作一片。
忠义堂的一群无赖,见如此情景,自己的老大又已不在,知道再拖下去也没油水可捞,于是纷纷挤出人群落荒而逃。此时的一众村民中,有从外地赶回奠井的年轻力壮之人,纷纷怒目圆瞪,蠢蠢欲动。军阀头子见情况立马就要失控,他一把夺过警卫手中的司登冲锋枪——突突突地来了一个向天连发。“他奶奶的!什么鬼神,老子叫你上西天!”说完举起枪就对准了井口的两条蛇。
外婆说当年后来发生的一幕,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就在军阀举枪瞄准两条南蛇时,村中十多个男孩突然挣脱了大人的手,一齐跑到井边跪下不断地向军阀跪拜。这些男孩个个翻着白眼,不少口中还发着嘶嘶的叫喊,情形十分鬼异。那时的外婆也不知那来的勇气,一下跑到军阀身边抱着他脚喊:“不要杀,不要杀!”
但那杀人如麻的军阀头子那管她,一脚就把外婆甩开,手中的枪突突突的一阵乱射!司登冲锋枪九毫米的子弹威力很大,一阵乱射下去两条巨蛇的半边身子被打得稀烂。但那两条蛇竟完全没逃,依旧昂着头死死地盯着军阀头子!那军阀见自己一梭子弹打完,两条蛇居然没死,还盯着自己,不由恶向胆边生!他一把抢过另一个警卫的司登冲锋枪气冲冲地走向两条蛇蛇头的一边。“奶奶的熊,我看你们不死!”说完一扣板机,司登冲锋枪的三十发子弹随着喷出的火舌蹬时把两条巨蛇的头打得烂作肉碎。
然而枪声刚落,刚才还在井边跪拜的十几个小孩竟口吐白沫一齐晕倒!孩子的家人见状,顾不上眼前的枪口,纷纷冲出人群抱起倒地的孩子。原本众人对这军阀借口进井盗宝已是极度不满,每人都已是满弦的箭蓄势待发,如今乱势一起,众人纷纷一哄而上。
军阀头子见此等情形,深知不妙。他换过弹夹,向天放了一枪大吼:“谁敢上来?老子毙了谁!”但民众早已失控,集结叫喊着向井边靠拢,军阀众人被越逼越紧。此时军阀头子有些杀红眼了,一下子百多个兵不知下落他没法向上头交待,此时正是心急如焚。看着越逼越紧的人群,他一咬牙,端起枪对着几个族老就要射击。
眼看惨案就要发生了,这时井中突然冒起一股黑气直冲云宵,原本连续个多月阴沉的天突然变更加阴暗,只见铅云垂坠,恶风四起。紧接着银光裂空,炸雷不断,四周竟响起鬼哭神号之声。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变吓得不知所措,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看那蛇,那蛇没有血流的!”众人听这一喊,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两条蛇上。大家定眼一看,那两条蛇的确没有血流,而且在打得稀烂的伤口处竟阵阵冒烟!
一时间胆小的人已吓得屁滚尿流,纷纷往外逃开。而老一辈的人不免呼天抢地地放声大哭,跪拜叩头。那军阀头子见这等情形,也不敢再打歪注意,向警卫等人打了个眼色,抓住个空档赶紧脚底擦油开溜了。谁知那群人还没逃出几十米,突然枪声大作那十几人连同军阀头子都倒在了血泊中。
原来村里的青壮年中有十几个是地下党人,这次回乡就是准备发动乡亲闹革命的。碰上这群军阀遇到这种事,匆匆忙的逃了,留下大批的枪支也没来得及收。见此良机,当头的那肯错过,于是等军阀刚逃出去后一挥手,十多人拾起步枪一轮点射,那些军阀还没想明白是什么回事就一命乌呼了。
经此两件大事,村子里乱作了一团。在族老眼里得罪了神灵固然不得了,但杀了这伙军阀就更了不得了,只要这事一传出去只怕村里就要遭灭顶之灾。这时四周气氛仍十分可怕,天色十分的阴暗几十米外看不到人,天上的黑云又低又厚,感觉伸手就能触到。尽管乌云雷电起了很久,但一滴雨也没掉过下来。
这时那地下党人的头与村长一商量,就召集了村中所有人等去了村口的祠堂集合起来。那时周围气氛鬼异,村里有十多个男孩又昏迷不醒,外面又躺着十多条军阀的尸体,所以谁也不敢独自留下来,都纷纷聚集到了村口的祠堂里。
祠里乱作一团是必然的了,这里不去说他。却说外婆的母亲与村中的人忙手忙脚地照料那些昏迷了的孩子,但那些小孩个个都一样的昏迷着,无论如何也没有反应。就在众人忙了几个小时,祠堂里的人也商量出个大概时忽然有人对外婆的母亲说:“咦,你丫女呢?”
这时外婆的母亲才发现,自己的小女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开始以为她混进祠堂里玩了,但里里外外喊了个遍也不见她踪影。外婆的母亲越找越心寒,开始有些发矛了,四出喊外婆。这时村子一些家里没出事的人也纷纷出来喊。
外婆对我说过那时其实是十分吓人的,明明是大白天的时间,四周却阴暗无比,而且不是一般暴风雨的那种阴黑,整整几个小时里就那样昏天暗地的,雷声电光不断但就是没有雨,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像世界末日一样。
外婆母亲等人越找越急,已经找出祠堂范围了,呼喊之声不断。这时有几个刚才被地下党头儿安排在外面收尸的人回来了,听见众人在喊其中一个就对外婆的母亲说:“是不是结了条小马尾,穿着一件吊挂衫的小女孩?我刚才见她一个人向河堤方向去了。”
外婆的母亲一听,吓得手脚都发软了,连哭带喊的向河堤奔去。当时有十多个村民和那些地下党人一起追着外婆的母亲去了,当然这当中热心的人有,凑热闹的人也有。
出河堤的路要经过那口古井,从井边经过时眼尖的人一下发现,那两条巨蛇的尸体竟然不见了!众人当然是惊讶无比,唯独外婆的母亲一心叫喊着奔向河堤。远远的,众人就看到外婆站在河堤边的一个凉亭下一动不动地盯着河堤看。
据外婆说那时她自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外婆的母亲后来就告诉她当年就因为外婆,她俩母女才拣回一条命。
外婆的母亲找到外婆后本来扬起手就要打外婆的,谁知外婆却指着河堤说:“妈,那里有两条很大的蛇!”听外婆这么一说,随行赶来的地下党人纷纷端起原来村里的青壮年中有十几个是地下党人,这次回乡就是准备发动乡亲闹革命的。碰上这群军阀遇到这种事,匆匆忙的逃了,留下大批的枪支也没来得及收。见此良机,当头的那肯错过,于是等军阀刚逃出去后一挥手,十多人拾起步枪一轮点射,那些军阀还没想明白是什么回事就一命乌呼了。
经此两件大事,村子里乱作了一团。在族老眼里得罪了神灵固然不得了,但杀了这伙军阀就更了不得了,只要这事一传出去只怕村里就要遭灭顶之灾。这时四周气氛仍十分可怕,天色十分的阴暗几十米外看不到人,天上的黑云又低又厚,感觉伸手就能触到。尽管乌云雷电起了很久,但一滴雨也没掉过下来。

这时那地下党人的头与村长一商量,就召集了村中所有人等去了村口的祠堂集合起来。那时周围气氛鬼异,村里有十多个男孩又昏迷不醒,外面又躺着十多条军阀的尸体,所以谁也不敢独自留下来,都纷纷聚集到了村口的祠堂里。
祠里乱作一团是必然的了,这里不去说他。却说外婆的母亲与村中的人忙手忙脚地照料那些昏迷了的孩子,但那些小孩个个都一样的昏迷着,无论如何也没有反应。就在众人忙了几个小时,祠堂里的人也商量出个大概时忽然有人对外婆的母亲说:“咦,你丫女呢?”
这时外婆的母亲才发现,自己的小女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开始以为她混进祠堂里玩了,但里里外外喊了个遍也不见她踪影。外婆的母亲越找越心寒,开始有些发矛了,四出喊外婆。这时村子一些家里没出事的人也纷纷出来喊。
外婆对我说过那时其实是十分吓人的,明明是大白天的时间,四周却阴暗无比,而且不是一般暴风雨的那种阴黑,整整几个小时里就那样昏天暗地的,雷声电光不断但就是没有雨,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像世界末日一样。
外婆母亲等人越找越急,已经找出祠堂范围了,呼喊之声不断。这时有几个刚才被地下党头儿安排在外面收尸的人回来了,听见众人在喊其中一个就对外婆的母亲说:“是不是结了条小马尾,穿着一件吊挂衫的小女孩?我刚才见她一个人向河堤方向去了。”
外婆的母亲一听,吓得手脚都发软了,连哭带喊的向河堤奔去。当时有十多个村民和那些地下党人一起追着外婆的母亲去了,当然这当中热心的人有,凑热闹的人也有。
出河堤的路要经过那口古井,从井边经过时眼尖的人一下发现,那两条巨蛇的尸体竟然不见了!众人当然是惊讶无比,唯独外婆的母亲一心叫喊着奔向河堤。远远的,众人就看到外婆站在河堤边的一个凉亭下一动不动地盯着河堤看。
据外婆说那时她自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外婆的母亲后来就告诉她当年就因为外婆,她俩母女才拣回一条命。
外婆的母亲找到外婆后本来扬起手就要打外婆的,谁知外婆却指着河堤说:“妈,那里有两条很大的蛇!”听外婆这么一说,随行赶来的地下党人纷纷端起枪。但河堤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什么。外婆的母亲急得气了,掴了一巴掌外婆说:“你胡说什么?叫你不听话!”谁知外婆也不哭,指着河堤说:“真的,真的有两条头上有关的大蛇,它们在钻河堤呢。”(注:方言中关可为冠或角,如鸡冠叫鸡关)。但河堤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什么。外婆的母亲急得气了,掴了一巴掌外婆说:“你胡说什么?叫你不听话!”谁知外婆也不哭,指着河堤说:“真的,真的有两条头上有关的大蛇,它们在钻河堤呢。”(注:方言中关可为冠或角,如鸡冠叫鸡关)
一众人等听外婆这么一说,个个都吓得面色发白。其中几个好事之人开始指责外婆中邪了。当年外婆的父亲外出谋生就再没回来过,在那个民风不古的时代,孤儿寡母是最受人欺负的。经几个好事者一起哄,村民纷纷指责外婆中邪了,都远远避开,退回到村口并且不让外婆母女进村。
外婆的母亲怎么求也没有用,而外婆依旧痴痴迷迷地盯着河堤不作声。当时外婆的母亲只有抱着外婆在亭子里孤苦伶仃的哭。这边的事情闹大了,而在另一边村里的族人正在古井边想商量奠拜神灵的事,这时正在惊奇两条巨蛇的尸体不知所踪,都在嘈嚷神灵显灵之类。听到河堤边上的吵杂声后,都纷纷赶过来看个究竟。
听说了外婆中邪之类的话,一众人都表示不能让她两母女进村,要驱赶外婆母女。这时人群中挤出了一个人,慢慢地向凉亭走去。这人是老二叔公,各人现在都避外婆母女如瘟神,谁也不敢接近,而老二叔公也算是德高望重之人,也没有人敢拦他的道。
外婆的母亲是一个十分善良仁厚的人,她逢年做节时总会送一点水上年糕之类的给老二叔公,而有时多收了一点小鱼沙砚的,也会送去给他老人家接济一下日子。这时老二叔公拄着盲公杖摸索到了凉亭边上。外婆的母亲早已哭成了泪人了,她一下给老二叔公跪下叩头求老二叔公作主求个人情。
老二叔公却对她招一招手说:“虾嫂,你过来。”外婆的母亲不知有什么,跪着爬到了老二叔公跟前。“虾嫂,你看一下丫女身上是不是多了什么东西。”外婆的母亲经老二叔公一说,擦了擦眼泪看了一下呆呆站在亭边的外婆。这时她才发现外婆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细黑绳,绳上竟串有一红一蓝的两块尖卵形的玉佩。
外婆的母亲把这对老二叔公一说,老二叔公长叹了一口气:“冤孽啊,冤孽啊。”说完他拉起外婆母亲,从袖拢中掏出了一块金条塞到外婆母亲手中交待:“这本来是留着奠井用的,不过没用了。这狗娃命不该绝啊,要好好照料她,你赶紧带她逃回娘家吧,记住了,住得越高越好。”
这时村边上的村民开始乱起来,有几个平时就针对外婆母女的人正借机起哄,说要把外婆丢到河里奠河神。那几个地下党人在拿着枪阻挡住众人,但眼看就控制不住了,而外婆的母亲还在不停的哭。“快走吧!”老二叔公甩开外婆的母亲,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
外婆的母亲知道这伙村民绝不是开玩笑,要是控制不住当真会把她两母女扔下河奠神的,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于是当下外婆的母亲挟着外婆爬上河堤没命的奔跑。那些村民看见外婆母女爬上河堤跑走,立即有几个追了出来。就在那时候,天上突然响起一大炸雷,震得人耳都发聋,接着指节大的雨点噼哩啪啦地打了下来。
外婆说她一辈子就那一次看见过这么大的雨,雨点打在人身上阵阵发痛发红。而且雨密得出奇,几米外都看不清路。就这样赶出来的人没追上外婆她们,都纷纷回去避雨了。而外婆的母亲带着外婆整整走了两天一夜才回到了外婆母亲的娘家,这时外婆只剩半条人命了,而雨也一直没停过。
到了外婆的公公家,大舅他们对外婆母女都很好,给外婆煎过姜汤,喝过热粥,外婆的命总算保了下来。第三天,天突然完全放晴,太阳十分毒辣,晒得人发痛。外婆说那一天早上她一起床,就发现联群蛇虫鼠蚁在乱爬,而有老鼠更是一家老少的咬着尾巴往山上爬。那天大舅见天放睛本来要下到河涌里抓鱼的,但外婆赖在门口死活不让他出门。外公见她这样,而且见四周异象不止,也劝大舅不要出门了。
快到中午时间,突然传来了一阵地动山摇的低隆声,接着有鬼哭神号的异响传来。不一会有人敲起铜锣大喊:“西江河缺堤了,西江河缺堤了!”当天,洪水漫到了山边离外婆大舅家不到两米的地方。而缺堤的口正正是外婆住过的那个渔村。那次水灾很惨,在渔村里的人无一生还,而三乡五里淹死的人和牲畜不计其数。整个渔村在那次水灾后完全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大水潭。外婆说,那是镇河妖作怪成的。她当年亲眼看见过两条镇河妖。我想,她说的就是她所谓的那两条长关的蛇吧。
外婆经常给我说起这个故事,她常说如果不是当年老二叔公要她两母女逃回娘家,就算她没被人扔到河里,也必然会在那次洪水中死去。而靠老二叔公给的金条,她们一家挨过了最难挨的日子。后来解放了,日子也没那么难挨了,她长大后嫁给了我外公生了我妈,再后来因为我妈是独女就嫁回本村于是就有了我。外婆从小到大一直不厌其烦的给我说这个故事,小时候我听得很怕,害怕时常躲在妈的怀里。后来渐渐长大了,觉得当中有太多的不可信。但外婆还是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给我说着她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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