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真相的一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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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羽这么又是坐汽车,转地铁的,是要带顾小乔去见一个人。
一个叫“孙平平”的女人。
这个女人对程羽有什么意义,顾小乔不知道。她只知道,才认识的那段时间,程羽一高兴,就常常会口误,叫她做:“平平”。
程羽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后,会立刻道歉,说他和孙平平没什么。她不过是顾小乔之前,和他交往最密切,感情最好的女性朋友。他的女性好朋友,也只有这一个。
“你爱她,是不是?”顾小乔曾经敏感地问道。
“我也说不好。”程羽说孙平平是他上大专时的同学,和他一起做过班上的干部,当时他俩彼此互相很有好感。
“那你俩就应该谈恋爱啊,那个岁数不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顾小乔很是宽大无私。
“也许她有过那个意思,不过我后来确实没和她谈恋爱。”
“为什么?”
“当时我还有个好朋友,是咱们省里劳改局局长的儿子,他也喜欢孙平平。我们三个常在一起玩,他可能看出来我和孙平平有点儿意思了,和孙平平表白前,特意来问我,说:‘程羽,你是不是也喜欢孙平平?咱们可以公平竞争。’”
“我当时一想,他父亲是局长,我父亲只是个中学老师,我家又没钱,我毕业后还不知道在哪儿找工作。孙平平,虽然人也不错,家里可也是平头老百姓。”
“我连自己还顾不过来呢,还能顾上她?于是我就对那哥们说,‘我没那意思。你想和她好,就去呗’。他俩就好了。”
“你爱孙平平胜过爱我”,顾小乔分析道:“你为她的前途考虑,舍不得她和你在一起受苦。”
“什么话!”程羽直喊冤枉:“爱你胜过爱她,因为我能舍得下她,可我舍不得你。”
程羽心想,“我哪儿有那么高尚啊?”
“后来呢?你俩怎么又密切交往起来了?”
“不算‘又’吧,我俩一直挺好的。她和那哥们没地方呆的时候,就来找我。当时我哥哥还没结婚,我妈给他准备的房子空着,我们就去那儿。有时候晚上我们三个一起住在那儿,裹一床被子。”
“你干嘛老去当电灯泡?”
“孙平平不让我走,她说那谁太厉害了,她实在吃不消,要我陪着。”
“厉害?他打她?他不是喜欢她么?”顾小乔很单纯。
“那哥们逮住点儿空就和孙平平**,有时候在宿舍楼的楼顶上,太频繁了,孙平平有点儿受不了。”
“那男的后来和谁结婚了?”顾小乔突然问。
“和一个公司老板的女儿。”程羽顺口回答完,突然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他俩没结婚?”
“他不心疼她,而且居然能容忍得了你们三个睡在一起,我想他不是太认真。”
“也许吧,我不知道。后来我到北京做医药代表,觉得需要有个人帮忙的时候,就把孙平平叫去了,她干的很好,后来跳槽了,留在了北京。有一段时间,我们为了省钱,合租一间平房,就睡在一张床上,不过我们什么事情也没干过。”
顾小乔心中暗想:“不知道他俩到底谁是柳下惠。”
程羽很担心顾小乔吃孙平平的醋,多次进行过表白,他却不知道,顾小乔从来就没担心过孙平平。
一个女孩子,和你交往了有十年的功夫,在一张床上一起睡了不止一个晚上,至今还没有出过事,那还可能会出事么?有什么值得瞎担心的?
来到孙平平的住处后,顾小乔和程羽受到了孙平平和她男朋友赵新宇的热情款待。
孙平平的相貌有点儿出乎顾小乔的意料,她本来以为,能让一个男人惦记了许久的女子,必然有几分姿色,或者艳丽明媚,或者清秀俊美,没想到,孙平平长得非常朴实。她有一张宽宽的苹果脸,下巴两旁的腮帮子鼓鼓的,看上去胖乎乎的样子。不过,她倒也浓眉大眼,符合中国劳动人民的传统审美标准。
程羽看到赵新宇和孙平平在一起非常吃惊,不停地问:“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怎么好上的?”
赵新宇当年和程羽、孙平平一起在国内某家医药公司做医药代表,程羽在北京的时候,他常到程羽和孙平平合租的平房里蹭饭吃,但一直到程羽离开北京的时候,也没听说孙平平说过他俩有什么瓜葛。
孙平平满脸绯红,半嗔半喜地说道:“他强暴我!”
赵新宇在一旁装无辜,喊起了撞天冤:“你要是不愿意,我哪儿能得手!”
程羽狐疑的看向孙平平,孙平平红着脸辩白道:“你们不知道他劲儿有多大!”
赵新宇是东北人,父亲是大学里的教授,家里吃喝不愁。他来北京当医药代表,完全跟着不安分的心四处游荡。飘荡多年之后,眼看已经过了30,他也有点儿厌倦了,就看上了孙平平为人朴实能干。于是就在某个春风沉醉的夜晚,看准了只有孙平平一个人在租屋里的时候,嬉皮笑脸的进了屋子,天南海北装模作样的唠了会儿家常,趁孙平平一个不备,一把把她抱住,进行强吻。
孙平平怕人听见,把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只能不出声的反抗,可是又抗不过赵新宇的力气。赵新宇边吻边老实不客气地在孙平平身上揉来摸去。
孙平平是早已经领略过男欢女爱滋味的人,长期得不到安慰的身体里面本来就潜伏着饥渴,她本来也不是特别讨厌赵新宇,现在经他这么一勾引,那种饥渴就像禁锢在神灯里的精灵受到咒语召唤一样渐渐盘旋着冒了出来,而且越来越是壮大。

她的挣扎越来越是无力,推拒不知何时起慢慢变成了顺从,赵新宇就此得手。
春风一度之后,孙平平觉得提起来脸红,暂时并没有好意思对大家公布。后来程羽离京,赵新宇就自然而然地搬到了孙平平住着的租屋里,开始了幸福的同居生活。
“真有你的!”程羽听明白后,对赵新宇竖起了大拇指,开玩笑道:“看来我是那个电灯泡,早知道这样,我早就离开北京了,看,耽误了你俩的好事。”
“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以前那是缘分没到”,孙平平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然后问道:“那你离开北京后发展的怎么样?咱们大家都挺忙,也没有常联系。上次你好像说觉得比较苦闷,现在呢?干得怎么样?要是想换个地方,我现在这个公司业务发展挺快的,正想在你们那儿也招人呢。你来不来?你要是想来,我给你推荐一下,总是个正式的,比你在私人手底下当医药代表强!”
“私人手底下当医药代表?”
在一旁默默吃饭的顾小乔注意到了这句话,她不由看向程羽。
程羽神色有些尴尬,他嘴上说是自己没选孙平平,心里却知道,孙平平看不上他。
赵新宇会“**”,难道他程羽不会吗?
他的机会比赵新宇多得多!
可惜,无论他怎样明示暗示,孙平平却总是笑着拒绝,她说:“程羽,你人不坏,可是咱俩不合适!”
程羽也曾自作多情的以为孙平平是怕羞,也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可是不等怎样,孙平平的眼神就告诉他:“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绝不可能!”
程羽可不敢刑事犯罪,最后只好鸣金收兵。
程羽这次一定要带顾小乔来,为的就是对孙平平示威:“你看不上我,对吧?我找了个比你更好的!”
他刚才已经向孙平平炫耀过了顾小乔是大学老师,又多么多么能吟诗赋文,曾经对着一幅荷花图,随随便便就念出八首诗来,唬的孙平平和赵新宇是一愣一愣的,反复上下打量了顾小乔好几遍。
正得意着呢,却没想到,孙平平对他这么一关心,揭了他的老底!
程羽开始为自己找理由辩解,也不知道是向着孙平平,还是向顾小乔说道:“我虽然是个医药代表,但是现在公司在华北地区做业务的就我一个人,也就算是地区经理了。而且,这个产品是香港一家公司的,也算是个外企吧?在公司里做和给私人干,不都是卖药拿钱吗?我现在代理的品种,业绩是全华北第一,我干得挺好的,暂时还不想动。”
“扯啥呀,那地区经理的待遇和医药代表能一样么?”赵新宇没看出内情,不给程羽台阶,“地区经理的住宿费、交通费、电话费、出差补助,那都是有一定标准的,医药代表能比吗?在公司里还有保险,老了有退休金,能和给私人干一样吗?”
晚上在招待所里,顾小乔问程羽,“哪儿有尺子?”
“你要尺子干嘛?”程羽纳罕。
“量量你的身高。”
程羽笑了:“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
“我记得你告诉我说,你身高一米七二。”顾小乔不苟言笑。
程羽有点儿慌了,他其实连一米七都不到,当初顾小乔没见他之前,给郝老师说过,不管挣再多钱,低于一米七二的不见,程羽他妈就顺嘴扯了个谎。
但人就怕脸皮厚,程羽定下神来一想,“反正现在她已经和我领了结婚证了,还怕她跑到天上去?”
于是嘻嘻一笑,“那东西既不顶吃,又不顶穿,多点儿少点儿怕啥?”
又是一个只惦记着吃的!
顾小乔心中愤懑。
“你为什么骗我?”她问。
程羽那个时候还没有无耻到彻底不要脸的地步,也知道自己干的事情确实不够光明正大,没再强词夺理,只是讪笑着不语。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一块儿说了吧,别再给我惊喜!”顾小乔催问。
“我现在能想起来的只有一件。”程羽讪讪答道。
“什么?”顾小乔着实吃了一惊。
果然还有?
居然还有!
她刚才不过是发泄情绪那么一说,谁知道真的还有。
“就是我的大专不是国家统招的那种,是自考的。”
“哦”,对自学考试,顾小乔没意见,“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是个人自学、社会助学和国家考试相结合的高等教育形式,它和普通高招、**高招组成我国多元化的高等教育体制,是我国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自学考试给了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继续就读,却又渴望知识或需要文凭的人,一条学习的途径。正经自学考试的成绩,在国际上都是承认的,比某些所谓正规国家教育的大学都算数。顾小乔有个表哥就是边工作边自考,现在在单位里干得也不错。
顾小乔鄙视程羽的这种欺骗行为!
婚姻不像别的,不是一时的买卖,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什么样的人才会在有关婚姻的事情上撒谎?
这样的人有什么操守可谈?
顾小乔想起自己和程羽提到未来的婚姻生活时,曾经对程羽说过:“我们在家里要做到周总理所提倡的那“八互”。”那就是: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助、互让、互谅、互慰。程羽还大言不惭的应和:“对,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
实际上呢?
他以谎言为基础,建造起了自己的婚姻殿堂。
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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