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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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那个到处是彬彬有礼的服务生的餐厅,不停对着时间,已经一个小时了,妈妈连个电话也没有。终于手机震惊惊的响起,我站起身到安静处接起,是妈妈,“婴宁,我有事不过来,你先回去吧,我们再约时间。”我还未来得及讲一句话,电话就被挂下了,这个女人,还是这么强势。我无奈的回到位置,将手机放进手提包内,准备起身离开。眼睛无意的瞟到角落某对你侬我侬的情侣,我心里笑着正准备回头,却忽然看见那个男人的脸,那是多熟悉的一张脸,每晚睡之前我都会看见的一张脸,每天做梦都会梦见的一张脸,那是郑齐豫!他似乎也注意到有人在看我,从身边的女人那里回过头时,便看见了我不可置信的脸。这是多戏剧的一个场景。我拿起包便疾步出了餐厅。外面的空气灿烂,为什么我这么呼吸困难。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是郑齐豫,“婴宁,你怎么在这?”我心里冷笑,这个时候关心的竟会是为什么我会在这,我端出一个最优美的笑容,“在等人。”他立刻警觉起来,“等谁?”我真想甩手立刻离去,这个男人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努力按捺住心中的呕吐感,维持着微笑,“等一个男人。”说完立刻挣扎着离开他的牵制,冷笑道,“郑齐豫,你可以这样背着我和别的女人这样光明正大的约会,我为什么不可以?”他愤怒的低吼了一声,“吴婴宁!”我笑的灿烂,“郑齐豫,我真庆幸我还没爱上你。”我拖着我的东西搬回了妈妈家,哭哭啼啼的对她说了郑齐豫的种种及他的不忠。妈妈只是皱着眉听我边抹眼泪边激动的失声痛斥那个男人,她笑了笑,“吴婴宁,你是不是我生的,你怎么会这么没用,男人是你的,有本事你就去抢回来,没本事就不要在我这里哭哭啼啼。”我惊愕的看着她,我以为这个时候她怎么也会帮助我,没想到,她还是这样决绝。她看我不做声,又说道,“这样的日子过着也没意思,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你也别在我这里哭死哭活了,有这力气还不如想想怎么应付郑齐豫?”
妈妈说的对,郑齐豫的确是个麻烦,他坚决的不同意离婚。我特意去见他,想谈谈离婚的事,他还是咄咄逼人的问着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真的要崩溃了,我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疯子。我转身要离开,他却使劲的攥住我的手,我吃痛的叫了一声,他愤怒的把我拽到他身前,力气大的仿佛要撕裂我一般,“吴婴宁,我要让你知道,你想离开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是我们曾经的房间,如今却可怕的如同鬼窟一样。我缩在床上,抽泣着,他从身后抱住我,“婴宁,你绝对不会离开我。”那是我一生的噩梦,没有醒的时候,日日夜夜的折磨。等妈妈把我**这座房子的时候,我已经昏迷的没有意识了。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妈妈还特意为我找了心理医生,我逐渐康复着,这是和她关系最融洽的一段时间,没有争吵,没有辱骂,直到知道孩子的存在。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动用了很多关系才逼得郑齐豫同意离婚,只是知道孩子的存在后她便后悔了,她软硬兼施的逼我拿掉孩子,“你和郑齐豫已经离婚了,你还怀着他的孩子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让郑家知道然后逼你们复婚阿,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用了多少钱?”“婴宁,算我求你,把孩子拿掉。”“吴婴宁,你给我滚。”

于是我真的滚了,怀着一个六个月成型的婴儿,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自己租一个小房子,安静的等待这个孩子的出生。我害怕与人的交流,但是为了孩子,我要试着成长,我要让他永远幸福。我摸着肚子,唱软绵绵的催眠曲,轻声的叫他苗苗,医生说宝宝在妈妈的羊水里会听得见妈妈叫他的声音。我幸福的幻想,努力的忽视斑驳残破的墙,满是锈迹的围栏,妈妈尽管不太理我,但我的生活永远是最好的。红白色的卧房,满满一抽屉的漂亮的发夹,整个衣柜的各种衣服。妈妈不喜欢我,但也不希望我会给她丢人。我上着贵族学校,学习懒散又无聊。小时候还常奢望着妈妈能和其他小朋友的妈妈一样多管管我,长大了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很好,自由自在。没课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看书睡觉,单调又开心。妈妈总说从未见过向我这样不思上进的人,思想又单纯的谁都可以轻易骗的了我,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但是现在,苗苗是我支持下去的动力,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怕了……
我睡在吴越的床上,枕头上还有他留下的味道,淡淡的微甜的味道,以前只要他一靠近我,那味道便隐约淡淡的传来,心里笑了,那是我的吴越来了。小时候给他洗澡,几个月大的孩子怕水怕的要命,抓着我的衣襟嚎啕大哭,连脚也不敢碰触到那水,长大了跟他讲,他还不以为然,直到有天带他去海边玩,他对着那卷起散落的海浪硬是半天没回过神,那表情就跟他小时候洗澡时那痛苦的表情一样,我才知道这孩子是真的怕水。他会边哼着不知道什么名的小曲边帮我擦地板,我看着这个满头汗珠的小男人,心里感激的只想抱住他亲几下。吴越走了,我便彻底的懒了,房间一直的不打扫,也懒得做饭了,吴越不在,我一个人这样忙碌还有什么意思。这样想着,越发的睡不着了,实在是忍耐不住了,吴越走了那么久一直没有联系我,他在干什么,吃的好不好,林静宜有没有善待他,这是我最想要关心的。披件衣服起了床,踌躇了一会,犹豫了一会,终于决定拨林静宜的电话。电话很久才被接起,林静宜的声音带着惺忪睡意,“吴婴宁,你疯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么?”我道歉的说道,“我知道不该这么迟打搅你,但是我想知道吴越现在怎么样,他,现在在你身边吗?”林静宜慵懒的换了个手接电话,手点着床头那个摇摇晃晃的床灯,“吴越嘛,一个星期前已经去了意大利了,你不知道吗?”我一惊,半响说不出话,他什么时候去的意大利,竟然,我不知道。林静宜继续说道,“他没告诉你吗?呵呵,看来你们感情也不怎样。吴婴宁,你儿子可比你聪明多了,你得跟他多学着点……”我甚至不知道林静宜什么时候挂的电话,我的吴越,我爱着的吴越,竟然就这样不声不响离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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