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回 贼心不死又作恶 痛失知音再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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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浓郁的雾气弥漫着南江潮坝地区,处于潮坝中心地段的江石镇更是一派雾气茫茫,在三、五米之外都难以看见任何物体。
终于等到大雾慢慢散去,依稀可以看见近距离的物体了。
防守江石各据点的解放军指战员,从碉堡里的观察哨透过朦胧的雾气往外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仅隔了短短的一夜时间,江石外围的那些山头上的旮旯角角都塞满了队伍,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
石精忠、陈文礼、曹子剑、熊志和、戚天华等早早就来到了江石的至高处——狗咬山,观察敌情。
石精忠拿着望远镜向四周一看,围攻江石的各种杂牌军,不但人数增加了不少,而且装备也增加了很多。
石精忠说:“同志们,现在俺们的任务是如何严密防范的问题,不要小看今天这一天时间,它可是决定江石历史命运的一天。如果俺们能顽强抵抗到明天黎明前后,不让匪军踏进江石半步,在援军到来之前,各路人马形成合围之势,然后实施关门打狗,那至少可以消灭大多数匪军,江石就是一个平安的江石。相反如果说俺们如果不能把江石守到明天黎明,一旦江石失手,就会影响全县反包围战略的全局,给王文武的九路军留下生存、发展空间,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尽管援军就要到来,但是俺们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和松懈。”
陈文礼补充道:“立即将县委、区委的指示传达到各级指战员和党政干部,区党政军领导要分头对各据点的战备情况进行全面检查,督促各项措施落实到位。通知各据点加紧备战,准备投入战斗!”
与此同时,在刚好“移驾”到鬼王山麓、蒿枝堡对面山头上的**救**司令部里,彭文化正召集“**救**”各路队伍的头目们开会。
彭文化指着地图说道:“兄弟们可能有些泄气了吧!也许你们都在想:打了这么多天,连一个区区的江石镇都没拿下,还谈什么打南江县城、还谈什么建立金佛山**救国基地,有这种想法正常的。不过更应该看到,只要我们再加一把力,江石就是我们的了、南江就是我们的了、金佛山就是我们的了。因此,上峰要求我们趁解放军立足未稳之际,打开南江东大门,尽快拿下江石这块硬骨头,进而占领南江县城,把解放军赶出南江县境,把金佛山地区建成川东**救国基地的前沿。蒋委员长会通过空投兵源及物质,扶持这个**救国基地的。下面请由王总司令下达命令。”
王文武扫视了一下各路队伍的头目,指着地图、阴沉着脸说道:“今天彭将军又亲自从四面八方调集了大量队伍,如果我们不在彭将军面前露一手,那我们就辜负了党国的期望、辜负了彭将军的期望。下面我对各支队伍作如下调遣:我初步统计了一下,今天参战的大约有二、三十支队伍,总人数有五、六千人。为便于统一指挥,司令部拟对参战的各路队伍实行混编,对兵力和武器实行统一调配。具体部署是:敬副总司令亲自带领1000人攻打西门,郭禄财、肖占魁带领2000人攻打南门,安桂林、伍尽诚带领2000人攻打北门,柳书珍、陈大志带领2000人攻打东门。各路人马要相互策应,其它小股队伍,也要编入各支队伍统一行动。攻下江石后,司令部将对有功人员论功行赏。好吧,我与彭将军、黄团总,就等候各位的好消息吧!”
江石四周的山头上,到处是来往穿梭的**救**杂牌队伍。
在曾家祠堂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下的小道上,郭财禄、肖占魁的队伍中,一个个**救**穿着单衣薄裤,或三、五个,或七、八个围在一起,喊着‘哎哟,哎哟’的号子,非常吃力的把“青杠大炮”往山顶上推。一股强风吹来,他们只好停下来整理一下被凛冽的寒风吹散的帕子,收拾一下‘三找裤’的腰带,将就歇一下气。
原来王文武在指挥围攻江石10多天的战斗中,吃尽了‘人强不如家伙硬’的苦头。那天,眼看就要打进江石场了,解放军‘轰隆、轰隆’的打来两个大炮,随后就是机枪、地雷、冲锋枪‘三下锅’,那才真的是厉害无比,九路军就无可奈何了。于是王文武就征集了几佰名匪军,在山里砍伐了一些青扛树,用熊黄、硝盐、黄泥巴、火药等配制成炸药,连夜赶造了一些青杠大炮。
当大炮刚好推到山腰时,从狗咬山、蒿枝堡、旧城堡等几个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
一个平时得过且过的匪军笑着说道:“你们听,‘痛、痛、痛’这种炮声,就是我们这种玩意放的屁,这东西能与解放军的洋炮相比吗?我看跟那法子样的,这东西推上去也没用,你们看能不能丢手,能丢手就丢球算了!”几个匪军,相互一眨眼,溜之乎也!
郭财禄与肖占魁在山顶上等着急用青杠大炮,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只好派兵接应,然而派出接应的人也是“赵巧送灯台一去永不来了”,也迢球了!
最后郭财禄与肖占魁只好决定,就在半山腰开炮,即使打不到解放军也要把那几枚炮弹“用”出去呀,免得王总司令看见了冒鬼火。
于是这里也“痛、痛、痛”的冒出了几股黑烟,当然这些“炮弹”到底打到了哪里,只有鬼大爷知道,因为还没打完炮弹郭财禄与肖占魁就到另外的地方指挥战斗去了。
与此同时,攻打南门和东门的九路军队伍,间或间轻重火力一起上,比郭财禄和肖占魁卖力多了,但打来打去始终没有过进展,还是“原地踏步”。
其实王文武刚宣布完九路军部队作战方案,各支队伍头目刚离去,彭文化就轻声对王文武说道:“这里就全权交给你了,我最近接到上峰训示,要求我立马去向上峰汇报筹建金佛山**救国基地事宜,所以不便久留。江石能攻则攻、能守则守,到了万不得已时,你可以将队伍拉到金佛山等我,估计隔不了多久,我会回到金佛山的。当然为稳定军心起见,这件事你暂时还是不泄露出去为好。”
王文武满脸堆笑的说道:“彭将军,你不是把样样都安排得很周道了嘛,王某一定督促将士们打个大胜仗,作为下次到金佛山的见面礼。我有一事相求,你今后千万不要相信敬与谦、李光林、柴秀美这三根人的话哟,他们没安好心!”
彭文化嘴上是这么说的:“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会掌握好分寸的。”心里却在想:你这两个对手,难道还有合作共事的机会吗?今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当然王文武知道这是彭文化使的金蝉脱壳之计,鬼大爷才相信欠这一套假话呢?开口闭口上峰,上峰他妈个×的不晓得早已跑到哪个龟儿子踏踏去了。但是明明晓得是这样一回事,自己能跟他一起走么?自己的儿子不是还被解放军关在狗咬山的鸡圈里吗?况且还有希望打下江石呢!
王文武也不是个没主见的人,他起先作这样的安排就是有明显意图的:他知道黄百万在江口乌江前线深得蒋专员器重,蒋专员撤离乌江防线时,给这个黄团总留下了大量精锐武器,再加上黄团总与自己同病相怜,他儿子也跟自己的儿子一样都在解放军的鸡圈里。如果与他联手共同营救儿子不就多了一胜算的把握吗?况且条件允许的话还可以顺手牵羊搞走敬志谦的宝藏,这不是一举多得吗?
再有彭文化一走,江石的数千人的队伍理所当然就由自己掌控了,王文武暗想:也许是天助我成功吧!
下午日薄西山,**救**的各路队伍有点心灰意冷了,这么多队伍从早晨天刚亮就开始围攻江石,到现在仍然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没有。
敬志谦、李光林、柴秀美正在周家祠堂研究作战方案。
李光林说道:“敬总司令,我认为:王总司令把我们放在这里是排斥异己,好让我们与解放军火拼,他却带着他的心腹去从事他不可告人的勾当。现在我们就让让他们与解放军相互撕杀,天黑之后我们见机行事。你就带着兄弟们在这里好好的睡上一觉,我化装后先到镇上去侦察一下,如果解放军防备松懈,我们就趁机先进入暗道取走原本就是舅舅您的东西,您看这样行吗?”
敬志谦一向对李光林言听计从,非常高兴的说道:“这当然行,你我非常明白,王文武他与我历来就是名争暗斗,解放军只是要我的命,王文武他是既想要我的命又想要我的钱。最可恶的是,他还依仗彭某人来打整我,但是彭某人就聪明多了,……暂时不说这些了,就按我两舅甥定下的计策行事!”
李光林喊道:“周管家,安排兄弟们早点吃饭、休息!”
周顺友大声答道:“好的,请敬总司令和李高参放心,一四六九都安排好了。”
不知不觉中,在九路军与解放军的时打时停中,又度过了一天。
初十后的夜晚有了点月亮光亮。
趁着淡淡的月光,一支小队伍在前、大部队在后,从南江县城东门出发,不一会便如风般行进在通往江石的山间小路上。前面由10来人成“品”字队形往江石方向前进,他们是以戚天华为向导的解放军增援部队小分队,后面不远处悄无声息跟着一支大队人马,他们是增援江石的东路解放军某部二营指战员。
五更时分,他们披星戴月,很快翻越梅岚险关,进入江石潮坝地区,与江石镇隔河相望。
大部队来到旧城坝周家祠堂不远处的茂密森林中待命。
戚天华的小分队通过使用联络暗号,很快与周家大管家周顺友取得了联系。
周顺友握着戚天华的手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敬志谦的队伍刚好离开这里。哈哈他刚好走,你们又来了,我们这里还真是门庭若市啊!”
戚天华一听吃惊不小,正准备提出一串问题,周顺友急忙用眼色止住了戚天华并说道:“你们赶快回头去接应我们的队伍,我在祠堂后门等候。”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另一支队伍从南江县城北门出发,在李正的带领下,翻越楠竹山、穿过贾角山,也于黎明前被接应进了蒿枝堡。他们是增援江石的北路解放军某部五营指战员。
话说敬志谦的队伍还没有费吹灰之力,就顺利进入到了江石街上,起先匪军们还端着枪、猫着腰,摆出一幅战斗姿势,但是他们越往里走,进而越是寂静。整个街上除了更夫:“三更了,请注防火防盗”和尚念经般的声音外,只听到偶尔传来几声野狗有气无力的叫声。
敬志谦让大部队赶往街上的目的是为了试探解放军的防范情况,经过投石问路,他却带着李光林等几个“心腹”来到了一个很不起眼巷子里,他指着两块石板轻声说道:“撬开暗道盖板,朝前走50步,往暗道左拐,巷道里有一潭深水,走过深水再登高两步,是一坐长着木衣子的石壁,前面有坐石山,双手抱着石山………”
殊不知“唐狼捕蝉、黄雀在后”,他话未说完,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敬副司令,就你这几个人不觉得太孤单了吗?需要不需要我们来帮帮忙?”
敬志谦一听是王文武的声音,吃惊不小,马上形成条件反射:王文武这个老贼好厉害,在这里安我的冷点。敬志谦毕竟老谋深算,立刻就疑虑重重:他怎么会知道我到这里呢?他两只鹰眼立刻紧紧盯住李光林,好象在问,怎么回事?

李光林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为了实施“关门打狗”的作战计划,石精忠、陈文礼引诱王文武、敬志谦进入镇里的任务交给了李光林与周顺友。周顺友及时把敬志谦进入镇里的情报传递给了王文武。同时解放军又故意开绿灯,顺便把王文武也放了进来,王文武就提前到达这里“守株待兔”了。
李光林从容的答道:“哦,王总司令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们正在拟定应急措施,并作示范表演,如果万一我们失利,那我们就准备从这里撤退,到金佛山打游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你说是吗?”
王文武听了哈哈一笑:“李高参你们考虑得很周密的呀,看得很远嘛!这样做没有错!不过当前最最要紧的是,我们力争打下江石,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撤退。万一到了这一步,当然可以走这条路,反正有敬副总司令‘带路’呀!”
当然王文武改弦更张是有他的苦衷。他在得到周家大管家送来的“情报”后,他就想“鱼”和“熊掌”兼得,于是他将总司令部的直属部队分为两路:一路由自己带领,直奔这里;另一路由黄佰万带领奔狗咬山营救公子,他们遭遇相同嘛!
敬志谦也只好顺势下台,连声说:“是、是,李高参和王总司令说的都很正确,力争先打下江石,万不得已再从这条暗道做撤退。”
敬志谦话刚离口,随着“嘘、嘘、嘘”三声响声,象三道电弧划过黎明的天空,紧接着从敬家祠堂里喷出一条条火龙、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枪、炮声。
这情况来得实在太突然了,以至于王总司令、敬副总司令都还没有反映过来,只有李光林“沉着”的说了一句:“不要乱动,立即抢占有利地形组织反击。”
可是哪里还有什么有利地形呀?九路军士兵们扛着枪,到这里找不着“有利地形”,到哪里也找不着“有利地形”,他们串来串去,人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连续串了几头,还是没有找到头绪,一些九路军已经没有信心了,心想跑不出去就算球了,干脆不干这个“造孽”差事算了。
当然还是有些人蹦来蹦去,不过他们始终到处碰壁,不一会,四方八面都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王文武和敬志谦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雀’,二人一面安排几个贴身警卫到到各场口探路,调遣大部队前来“救驾”,另一方面他们却躲藏在空心树旁边“冷静”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倒也显得患难之交的样子。
他们仔细辨听,想从四面八方传来激烈的枪炮声里得到某种信息.一会,王文武高兴得发出的一阵冷笑:“敬兄你听,间或间还有‘痛、痛、痛’的青杠大炮声,没错,这是我们大部队围攻江石的枪炮声。哼!就算你解放军一时把我们围困在这里,凭你驻扎在江石的这几个人花花会把我两弟兄怎样呢?要不了多久,他们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正当他们沉浸在九路军大部队前来“救驾”的梦想时,安排出去的贴身警卫们又纷纷折了回来,一个个吓得连报告都说不清楚,还是敬志谦的新任副官向万一举手向前报告道:“王总司令、敬副总司令:我们万一遭解放军包围了,万一出不去了,万一遭解放军捉到到了,那就真的是尖脑壳达顿顿桩——栽得深,洋人的眼睛——绿了、蒋委员长看地图……”
向万一话还没有说完,王文武就举起手掌吼叫道:“依得我年轻那几年的德性,你才栽得深!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说话总是半天不着边际,万一这样又万一那样,真是他妈的×话超过文化,你到底准备说啥?”
向万一这才言归正传:“九路东门、南门、西门、北门外面到处都是解放军的部队,我们被解放军军的大部队包围了,万一跑不出去啷开交哟!”
直到这时,敬志谦、王文武才晓得问题严重了。敬志谦眼珠一转,问道:“李高参呢?”
一些九路军答道:“李高参带着亲兄弟们往前面冲杀去了。”
话不离口,又从区政府里喷出了一条条火舌,虽然好象解放军并没有朝着人群密集目标放枪,密集的子弹还是压得九路军抬不起头来。被解放军包围在街上狭长地段内的九路军,几千人象潮水一样,一会涌向这里,一会涌向那里。
稍倾,枪声停了。从高音喇叭话筒里传来解放军威严的声音:“九路军兄弟们,你们已经被人民解放军包围了,你们快快放下武器、解放军优等俘虏。只有缴械投降是你们的唯一出路,你们的家人等着你们回家团圆,安排生产生活呀!”
经过瞬息的寂静之后,从九路军队伍中爆发出潮水奔流一样的声音:“我们愿意投降、我们想回家与家人团聚。”
天公作美,雪后天睛。
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几十个解放军忙碌着把缴获来的九路军武器运往军需仓库。解放军大部队把数千名九路军匪军押解到狗咬山操场受降。
操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群。中间30路纵队站着九路军,环操场围墙一周站着全副武装的解放军。
临时搭设的主席台上站着江石区的石精忠、陈文礼、曹子剑、秦大山、熊志和,增援部队的程营长、张营长等。
他们脸上充满笑容,陈文礼主持会议,程营长、张营长和石区长分别讲话。
程营长在讲话中,着重宣传**和人民政府的政策,通报全国和南江地区反击土匪暴动取得的伟大成绩,宣读了南江县委、县政府对江石区委、区政府的嘉奖令,传达了县委拟将石精忠调往县里担任土匪改造自新大队大队长的决定。
张营长宣读了人民解放军优待俘虏和起义投诚人员的命令,希望受蒙蔽的贫苦百姓迷途知返,不要再上山为匪,不要为害家人、为害地方、为害人民。并当即宣布:经过对被俘人员进行清理、核对、登记造册,除罪大恶极的匪首以外,其余人员一律予以释放。
最后讲话的是石精忠。石精忠说:“首先俺通报一下江石保卫战的战报:据统计,江石保卫战持续2个月时间、组织大小战斗近40次,击溃匪军30多次进攻,消灭匪军4000余人,活捉匪首毛大堆、王全德、黄佰万、程大志、郭财禄、肖占魁等。这些成绩是在上级首长的英明领导下取得的,是在广大人民的支持下取得的。当然俺们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就在胜利前夕,俺们有很多优秀的同志却长眠在这里,没能象俺们一样享受到胜利的欢乐。现在俺们就默哀三分钟,既寄托俺们的哀思,又把革命胜利的喜讯告诉他们,让他们安息吧!”
石精忠等将士们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正当人们还沉浸在对革命先烈的深切怀念之中时,汪腊梅领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来到会场。汪腊梅走近石精忠低声说道:“石书记,这位老太婆说,她认得王文武,她刚才就看到看到这个匪头子就在混在队列里。”
石精忠满脸惊愕,轻声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你赶快通知两个哨兵带老太婆到土匪队伍里指认匪首王文武。”
石精忠又低声对站在身边的程营长、张营长讲道:“中统特务头子彭文化、地方恶霸乌培德、乌培义兄弟、九路军副总司令敬志谦、高参李光林等都在逃,现在只是王文武有了蛛丝马迹,不彻底消灭这些土匪俺们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俺请求县委考虑,暂缓调俺到县里任职,等把这些土匪全部消灭了,让他们一起自新,那不就可以少废事了吗?务必请程营长、张营长给我通融通融啊!”
会场里台上、台下出现了暂时的冷堂。
随后老太婆带着汪腊梅和另外两名解放军战士,从这路纵队进、那路纵队出,寻找王文武的遗迹。
这时,整个会场静得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石精忠在台上看得非常清楚,几千双眼睛,除了盯着老太婆和汪腊梅外,好多人的眼光始终朝围墙边的旮旯里盯来盯去,就在石精忠准备亲自到这里帮助老太婆指认王文武时,忽然响起了几声枪响,汪腊梅和老太婆应声倒下。
这时整个会场象炸开了的油锅,顿时沸腾起来了。
石精忠大吼一声:“不许任何人乱动,同志们赶快分头抢救伤员和缉拿凶手。”
他健步如飞的跑到围墙边朝众人目光“扫描”之处,一把扯住一个老者,厉声说道:“王文武,你这只老狐狸,你心虚了?你怕遭到人民的审判了?”
不一会,解放军战士们也从围墙外的柴草堆里,抓到了两个开枪的凶手。
卫生所内,老太婆因年纪过大、失血过多,刚到卫生所就停止了呼吸。
医生们正在全力抢救伤势最重,一粒子弹进入胸腔、一粒子弹进入肺部,血流不止的汪腊梅。医生们还没有见过生命力如此顽强的人,按常规这样严重的伤势早就已经撑不住了,但这个女同志居然强撑着坚持了下来,这真是个奇迹。
她嘴里不停叨念着:石书记、石区长、英雄也流泪。
石精忠、陈文礼心急如焚的赶到这里时,看到汪腊梅只有嘴唇轻轻的嚅动,石精忠用耳朵听到她说的是:“石书记、陈书记你们终于还是来了,凶手抓到了吗?”
石精忠、陈文礼泪如泉涌的说道:“我们都来了,区上的同志都来了,你的战友们都来了,好多群众也自发来了,小汪同志你就安心养伤吧!”
汪腊梅忽然伸开了双眼,非常吃力的说道:“陈书记,我想、想请求您、答复我一个请求,我想在石书记、石区长这个英雄的怀抱里离开你们,离开我亲爱的战友,离开我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这违背党的纪律吗?这会给石书记、的英雄形象造成、不良影响吗?”
陈文礼含泪郑重的答道:“作为一个革命同志,谁不崇拜英雄,你的这种感情是多么的纯洁无瑕呀!我答应你的请求,汪腊梅同志!”
满屋子全是哭声。
汪腊梅靠在石精忠的怀抱里,看似很是舒适,腊白的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她微笑轻声说道:“我本来的愿望是天天看着你、你这个英雄,照顾好您的工作、您的生活、您的一切。可是现在是没、没指望了,来世我还当你的秘书、还当你的…………,我是多么的舍不得离开我的战友们呀!我对您要说话的话都在我的那本笔记里。我有预感,我怕万一打起仗来,枪弹无眼……在昨天开战前、我就把笔记本放、在你、办公室……”
男儿有泪不轻弹,石精忠抱着这个特殊战友的尸体,滴滴泪水洒在汪腊梅微笑着的秀美脸颊上,久久不愿放下。
石精忠暗暗发誓:不为死去的战友报仇,不荡平金佛山,自己决不回县城,哪怕丢官弃职都在所不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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