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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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星圣佛郎西斯科市,亚当斯财团总部。老亚当斯面对突然来到的小儿子杰克•亚当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杰克,亲爱的杰克,你过得好吗?……灾难快要来啦,那时我们又一无所有了……你妈妈也很想念你,你的两个哥哥……”他摘下眼镜,用一块绒布不停地擦着。
杰克•亚当斯静静地听着,好像没有什么能打动他的心。最后,他说:“父亲,这次我来,是希望你把我们家在爱丁堡的飞船制造厂交给我。”
老亚当斯重新戴上眼镜,脸上绽开了笑容:“啊,我亲爱的孩子,你终于回心转意了。没问题,爱丁堡飞船厂,玛里克飞船厂,还有近轨道船坞,都可以交给你——你的哥哥们比不上你,我知道你喜欢飞船——可这一切多半要毁了……亲爱的,有你在,我们很快能重建家园的……”
杰克还是静静地听着,忽然一阵感动。他站起来走到老父跟前:“不,爸爸,我只要爱丁堡飞船厂,”他在老父额前一吻,“亲爱的爸爸,虽然我们不能相互理解,我还是非常爱你。”
爱丁堡飞行器制造公司,是一家规模不大但知名度极高的飞船制造厂家,安第斯星、乞力马扎罗星和喜马拉雅星的许多著名飞船都出自爱丁堡,甚至以技术自负的阿尔卑斯星人也曾向它订货。
现在这里正在进行一艘小飞船的最后组装。这艘飞船是洛基星一个巨富订造的私人飞船,引擎马力强大,内部设施豪华。
杰克•亚当斯在飞船制造公司的经理室看着这艘飞船的设计图,看到精彩之处,不禁点头赞叹。公司经理和技术总监在一旁陪坐。
杰克看到一个地方,忽然问:“这是什么?”技术总监探头一看,皱了皱眉说:“超声波浴室,有钱人的玩意。”戴眼镜的经理是个表情严肃的中年人,他觉得应该再作一下说明,说道:“这种设备我们公司也是第一次在飞船上配备,它吸收了结构生物学最新的研究成果……”
杰克眼睛盯着设计图一摆手,说:“这个浴室,还有二号、三号储藏室,还有这些,通通给我拆了。”经理愕然,工程师却有喜色。杰克又道:“这艘飞船我自己要了。空出来的地方,安装导弹发射舱。需要多少时间?”
“啪”地一声,经理的脸色苍白,眼睛掉在了地上。
技术总监也一愣,回答:“这……做过两回。大概五、六天吧。”杰克点点头:“三天之内完成。”技术总监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眼中满是狐疑:“看你也不象个狂热分子,要那东西干什么?年轻人别闯祸!”
依诺从昏睡中醒来,艰难地睁开眼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美丽而含着笑意的大眼睛。她是谁?依诺地想记忆起来,但头象是要裂开似的。他很想喝水,但嘴唇动了动,只发出一串含混不清地音节。
“你醒啦,想吃点什么吗?”姑娘的声音充满快乐的感染力。她给依诺的额头擦上点儿什么,依诺头脑一片清凉,剧痛稍减。丽莎,他想起来了,姑娘好像名叫丽莎•柯可尔。抹香鲸号?对,自己现在应该在抹香鲸号飞船上。任务?……什么任务?……依诺头脑一片混乱,慢慢闭上了眼睛。
“喂,喂!金承敏,你怎么又睡了,喝点水呀!”丽莎焦急的声音。
在一个世纪以前,“阿波罗共和国”与“新星球同盟”之间的战争以无胜负的妥协告终,双方的军界统治者此前都已被愤怒的人民赶下了台。当时两方的巨大核武库已经打开了保险,只要战争再持续那么一两个月,就……
当然,事情没有再继续下去。战后,人们销毁了共计703颗热核弹头,留下了20枚置于严密的监管之下,以备不测,这次《虎鲨号》飞船携带的就是其中的两枚。
然而,据战前准确的统计,全阿波罗星系共有核弹头735枚,也就是说,还有12枚核弹不知去向。它们在哪里呢?
杰克•亚当斯和金承敏坐着“蓝鸟号”三栖车在西迪城上空绕了一圈,在一座高大的圆形建筑顶部降了下来。
西迪城是著名的回收中心,遍布在洛基星各地的回收站将人们的生活垃圾和工业垃圾初步分类,由巨大的飞艇运到这里。西迪城内各个规模宏大的回收工厂分类处理着不同的垃圾,工程菌将含有大量塑料的生活垃圾化为腐殖土;质谱式回旋分离器分离出不同的金属元素。

亚当斯和金承敏找到这大楼的入口,走进去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偌大的一个空间里寂无人声,只有电流的低沉“嗡嗡”声。机器狗大火本来伏在金承敏的肩上一声不吭,忽然“呼哧、呼哧”发出喘气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它自言自语道:“我有些‘紧张’了。”
来到甬道尽头一扇门外,亚当斯和金承敏站定。片刻,门上显出一张嘴的形象。
“来点什么,小鬼?梦幻机还是芯片?梦幻机七成新,芯片有‘星战999’、‘变形统治’,很刺激的呦!”那张嘴一张一合地说。
杰克•亚当斯说:“我两样都不买。”
“你是谁?”那张嘴警惕地问。
“我是杰尹斯,五个小时之前……”
门隆隆地开了,听这声音好像是有半个世纪未曾开过似的,而事实上这个建筑物确有七十年以上的历史。门里,一个秃头胖子带着惊异的目光打量着来人。旁边一个打扮得看不出年龄的妖艳女人正在为他捶背。
胖子一挥手,女人停了下来,一扭一扭地走出房去,走过金承敏的时候,向他抛了个媚眼。
秃头胖子靠在软椅上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看着来人,感到对方不象是便衣侦探,便说道:“就是你们想要买导弹?那可是个危险的玩意儿,”他将头靠近杰克,眼睛眯得更小了:“小兄弟,想乘乱捞一票?还是……”
杰克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干你们这一行的,也有好奇心象你这样重的?”
胖子颓然将身体全陷入了软椅,感到这个名叫“杰尹斯”的少年不象看起来那样好对付。他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你要什么弹头?”
“核弹,当量越大越好。”
“核弹?”胖子的脸上又兴奋得放出了红光,“要核弹,你可是找对人了,我这里有一颗901年产的2000万吨级氢弹,是阿波罗共和军的RS基地废墟中发现的。配备三重制导系统,绝对可靠。……不过你得答应不能在有人星球上引爆。”很多太空采矿者常常违禁使用高爆炸药,地下黑市就是这些爆炸物的来源,不过使用核弹却极其少见。
“好,你要多少钱?”杰克不想浪费时间,因为对他现在在做的事情,一分钟的耽误也许就是致命的。
“价格问题……杰尹斯先生,你也知道,太空中巨大的陨星玛丽亚快来了,物价涨得很快。”
“涨得快的只是消费品。”
“这个……最少一千万,少了不卖。”胖子的小眼睛转了几下,盘算出一个数字。亚当斯片刻也未犹豫,拿出一张卡片扬了扬,说:“这里有一千万,快带我们去看货吧。”
胖子看到亚当斯手中的卡片,眼中放光。那是一张洛金银行的预定额卡式支票,作为阿波罗星系最负盛名的银行,洛金银行的卡式支票具有与白金同等的硬通货价值。胖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忽然,他眼珠转了转,又坐下了。
“不行,我不卖了,一千万太少了。”他嘿嘿笑着。
杰克•亚当斯大怒,这时,房门忽然在身后迅速关上,从墙上钻出十几只机械手,将二人的手脚抓住。胖子笑着说,“小鬼,乖乖地把支票拿出来,一千万就当定金,再拿五千万来吧!”
大火怒吼一声,箭般飞快地扑到胖子身上,胖子一阵忙乱,大叫:“抓住它,快抓住它!”几只机械手应声伸向大火。金承敏左手稍得自由,从腰间拔出一支短棒。
“哧!”的一声,短棒一端射出一米长的光柱,光柱一闪,几只机械手应声而落,只余下断手的机械臂在空中徒劳地挥舞。金承敏很快把这个可恶的秃头胖子制服,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大火趴在胖子的肩上,呲牙咧嘴,还不时拿爪子在他的喉头上比划。
胖子胆战心寒:“你们……想干什么?”
杰克•亚当斯拿着支票在他面前一晃,又放进口袋里,说道:“看来这200万也用不着了:”脸色一寒:“快带我们去看货!”
金承敏摆弄着手里的光剑,喃喃的说:“真的很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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