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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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鼹鼠”太空梭仍保持着小心翼翼的警戒姿态,逐渐接近——直到双方仅相距5000米左右的时候,太空梭转向调整了一下——亚当斯和金承敏一直在等对方容易疏神的这一刻,他们干净利落的配合的结果是:两束蓝色的激光分别击中“鼹鼠”的雷达天线和光学瞄准器,离子化的物质和金属碎片飘散开来,象是在太空里绽开的两朵烟花。
卡尔中校看着变成漆黑的雷达屏,气得一拳捶在上面:“混帐!太狡猾了!”钢化的特种玻璃不为所动,中校的手却反而疼痛起来。
获得了一个小小胜利的火鸟号重新加速,扬长而去。自始自终,它一言不发。它桀骜的沉默态度激怒了它的对手——“鼹鼠”号上的卡尔中校,然而对于飞船上的两名乘员来说,这也是他们个性的自然流露。
倔强的军官一咬牙,追了上去。他对自己经过严格训练的空中格斗技术很有信心,相信在近距离,即使没有仪器瞄准,也能发弹击中对方。
联合卫队“和平”号空间站上的搜索雷达终于发现了这里的两艘小飞船,发出了严厉的警告信息,命令它们迅速回航,因为陨星四周的空间区域此刻对任何飞行器都是十分危险的,但谁也没有听从命令。卡尔•道森中校在警告信息重复第二遍的时候恼火地切断了通讯,心里想,几十年的和平养肥了联合卫队一些迟钝的家伙,他们只能象公司办事员那样处理一般的日常事务,一旦大事来临就等着上峰的指示,真不知道战争到来的时候会发生些什么!
十几分钟后,火鸟号飞船接近了SS-800,舷窗外已经能看见陨星上庞大而崎岖的表面。然而雷达和通信受到了强磁场的致命干扰。和“抹香鲸号”不同,“火鸟号”只是一艘普通的民用飞船,缺乏必要的设备——诸如激光导向仪等,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杰克和金承敏不得不手动驾驶。也就在这时,他们从舷窗看到了落在陨星表面上的抹香鲸号飞船——它静静地卧着,仿佛是睡着了。
“没有动力反应,好像是已经失事了。”说这话的时候,杰克•亚当斯面无表情,声音也如机械一般。动力指示仪表上的示数在临界值附近随热噪声微小地变动着,显示所观察的对象几乎没有动力应用。
“来不及营救了,仅仅是减速降落和对接就需要20分钟。”杰克的声音甚至有些沙哑。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清楚身边的金承敏心中的感受,但是,陨星正以每秒数万米的速度向着“临界点”冲去,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在非常的时刻,必须有人作出牺牲,对这,他也只能感到遗憾。
杰克让飞船转动了一个小角度,以稍稍避开陨星的引力。5分钟后,火鸟号右舷掠过SS-800.船头正对着金承敏和杨克出生的母星——喜马拉雅星的背阴面,阿波罗星的阳光在星球的轮廓边缘镶了一道五彩亮丽的光边,丘比特星的反射光照在它的这一面,隐约显现着山川和河流。
金承敏紧咬着牙,淡绿色的人造眼中看不出什么心情,然而心里掀起的巨大波涛使他正在操作的双手开始颤抖了。
飞船还要在陨星上找一个裂隙让核弹能进入较深处,因为如果核弹在陨星表面爆炸,并不能将它以足够的距离推离轨道,并且爆炸后的轨道是难以预测的,必须把它炸碎才行。依照网上的陨星模型来看,这样的裂隙是有的。飞船开始绕SS-800飞行了。

抹香鲸号飞船的三重复合玻璃舰桥舷窗几乎是完全透明的,如果杨克注意的话,他是能看到刚才从上空掠过的火鸟号飞船的,可是此刻,他正因为从荧屏上看到的数据和自己的想法而惊呆了。
尤妮•希尔和另外两名船员一脸沮丧地回到舰桥的时候,看到杨克正看着面前的仪表发呆。她走近去。
“杨上尉,看来我们只能在这等着救援了。”虽然这么说,可谁都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全阿波罗星系人自顾尚且不暇,哪来救援?
杨克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喃喃地自言自语:“二百万高斯的磁场和百分之三十七的蓝移量……不稳定,不稳定……太可怕了!”他突然问尤妮:“你知道这SS-800陨星为什么开始没有被太空警戒署探察到吗?”
他没有等尤妮回答,就自己说道:“因为……它所在的空间极不稳定!……”
丽莎•柯可尔也走了过来。尤妮•希尔担心地看着杨克神不守舍的样子,问丽莎:“柯可尔医官,杨上尉该没什么问题吧?”
火鸟号终于转到了SS-800一条很深的裂缝上空,那是陨星在太空流浪亿万年,历经沧桑的证据。装在火鸟号船腹下的导弹发射井打开了。但这时,亚当斯和金承敏的视野里出现了“鼹鼠”太空梭顽强的身影。
卡尔中校让“鼹鼠”摆出一个格斗姿势。他刚才从SS-800的另一面过来,被“抹香鲸号”的可怜状况激怒了,决心狠狠地教训这些居心险恶的歹徒。另外,单凭他一架太空梭是救不出抹香鲸号飞船上那些船员的,他必须迫降对方,利用对方飞船上的设备才行。
杰克•亚当斯苦笑。他并不畏惧战斗,因为他对虚拟现实的空战游戏并不陌生。杰克只是没料到自己真会遇到实战,而且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中。
这场小小的空战两方的力量看来是均衡的。“鼹鼠”已失去了雷达和光学瞄准器,而“火鸟号”虽然雷达失效,但光学瞄准器还在:“鼹鼠”的优势在于形体小,灵活。另外,虽然“鼹鼠”号上的武器杀伤力远比对方要强得多,但中校的打算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采用致命的一击。然而假如武器上的优势是在杰克和金承敏的一方,情况会怎样呢?……
幸好这仅仅是假设。卡尔中校象中古时代的地球骑士那样,作了大约五秒钟的停顿,让对手有一个准备的时间。杰克并不客气,在引擎急速转向使飞船作预防式的平动的同时,两道蓝色的激光束破空而出。
存在于陨星四周的强大磁场激起的离子雾被激光束照亮,空中出现两道眩目的光芒,伴随着高热引起的离子雾爆裂,如果太空中能传递声音,此时应该响起劈裂长空的巨响!然而“鼹鼠”早就有所准备,一个漂亮的侧飞躲开了光束。
中校凭着熟练的空战技术,极限程度的机动中躲避着对方射来的激光束,同时努力找机会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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