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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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若强和谭月走得越来越近,杨树他们已经管谭月叫小嫂子了。谭月一边挥着小爪子笑骂杨树讨厌,一边往何若强身上蹭。
陈愈有时候也在一边笑笑,不过总是呆不太久。正赶上最近专业大作业留了不少,所以往往闷在美术室画作业,除了周末的酒吧演出,几乎不太见何若强他们了。
难得的清静日子,他还真有些打心里感谢谭月。不过知道清静不了多久,麻烦也是谭月惹给他的,早了晚了都避不过。
画室里阳光明亮穿梭,阴影也格外的重。陈愈想起画桌下面躲藏过的少年,一身色彩斑斓的狼狈不堪。
门开了,陈愈回头,不认识的人,大概在哪里见过,但他总是不善于记住人的面孔。
“我们家少爷让你过去一趟,有话问问。”周泉端了一张脸说,他本来就看不上陈愈,而且为人又喜好摆谱,有意无意地显着自己的厉害。
陈愈有些困惑,捉摸着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谁家的少爷。转念想三牙会里只那么一个少爷,该是为了谭月的事,暗自叹气,脸上还是客气地笑笑,“我去套件衣服,请等会儿。”
陈愈穿着浅灰色棉布单衣,领口大开。他的衣服都是何若强给挑的,标准有两个,一是性感,二是方便撕扯。何若强在Z大挂名的专业也是艺术,品味其实不错。
周泉伸手拦了他的路,“别耽误时间了,就这么走,冻不死你。”
陈愈苦笑,真是连个逃脱的机会都不给留。
北方12月初的天气对于只穿单衣的人来说不是没有冻死的可能。陈愈抱着手臂缩了脖子,被围在几个黑衣人中间,送上了黑色轿车。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不时传出低分贝惊呼:“黑社会吗好帅噢``````”
陈愈上了车便把脚踩在座椅的沿上,手臂抱着曲起的双腿,额头抵在膝盖上。
周泉看这个姿势觉得别扭,随手拉扯陈愈的头发说:“你给我老实坐着!”
陈愈吃痛,但是没反抗,顺从地舒展开四肢。周泉离近了看他,觉得这人还真不是一般地漂亮——难怪何若强能留着他玩了两年,现在又被少爷看上了。
周泉伸手挑了陈愈的下巴。
陈愈两年来最反感被人这样对待,一向清澈灰暗的眼睛闪了冷光,一瞬间周泉觉得心脏错跳了一拍。还没来得及反应,陈愈便打开了他的手。
周泉反手甩了陈愈的耳光,司机咽了口口水却继续开车,视而不见。
周泉粗鲁地骂着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今天少爷玩够你了老子们轮着上你。说着下半身来感觉了,手不受控制地去撕扯陈愈的衣服。
任陈愈挣扎,衣服领口还是轻易被撕开,周泉一手卡了他的脖子一手揉捏他的下身,力道是没有分寸的重,陈愈一面害怕一面疼。
突然的急刹车,二人都被狠狠晃了一下。陈愈得以暂时逃脱。周泉狠狠地骂了一句。司机解释着说是前面的车突然停下来。
周泉甩了车门下车,被追尾的车也下来了人,看见周泉,愣了下,又转身向车里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再下车的就是莫先生了。
莫先生不是三牙会的人,也不完全算得是黑道里的人,但是黑道的人都敬他三分怕他七分,三牙会也从来避免和莫先生起冲突。周泉之前给三牙会跑生意的时候和这个莫先生打过交道,只觉得莫先生自骨子里独来独往,也不见得偏好什么,让人想讨好都难。
莫先生向来深龙见首不见尾,唯一得以让人辨认的,是他瘸了一条腿。
知道刮了莫先生的车子,周泉的火气已经降了一半,脸上堆着笑说:“莫先生好,您看,真是对不住``````要不先开我这车回去吧,赶明儿给您车整好了再送去。”

莫先生笑笑,“是我车子突然出了问题,怪不得你。不过还是得麻烦用用你车了。”
周泉想真不愧是个爷,不过至少也省了麻烦。笑着说您等等,回到车里让陈愈上前面那辆车里。陈愈捂着被撕破的衣领下车,莫先生笑笑说麻烦早点把车送回来,然后就上车了。
周泉的司机说,“真有谱了,明明是他们突然停车才追尾的。”
周泉把陈愈按上车,说:“算了,莫先生咱们开罪不起。”心里捉摸着莫先生这人刚才看也没看陈愈一眼,果然就像传说的那样,男女不沾么。
因为中间出了点事,周泉的思维也算正常运转。想陈愈现在还不能随便碰,少爷等着问话呢。不过下身已经起了火,燥得慌,便开了半个车窗吹冷风败火。
一路上虽然没多远也给陈愈冻得嘴唇泛白。
柯拂尘在家看《加菲猫》,心里惦记着周泉能不能把人给请来。不是没想过要自己过去一趟,但是上次去酒吧让钱叔撞见了大惊小怪了一回,这次要是再撞见一次就不一定又能发生点什么事。所以让周泉低调些的,把陈愈请过来。
结果万万没想到陈愈会是一身狼狈地被周泉扔到自己面前。
柯拂尘有些反应不过来,陈愈却看似从容地坐起身,并不站起来,只蜷了腿坐在客厅地毯上,对上柯拂尘的目光的时候苦笑一声:“又见面了,柯少爷。”
然后柯拂尘也苦笑。
他冷着脸支开了周泉以及其他人,走到陈愈面前蹲下身,有些尴尬的笑笑,然后脱了外套给陈愈披上,“周泉他们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陈愈面无表情,可眼睛里有些困惑。
柯拂尘拂陈愈起身,陈愈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的搀扶。柯拂尘也不勉强。
他见陈愈坐到沙发里的姿势有些奇怪,蜷缩状,以为陈愈还冷着呢,便问: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陈愈又向里蜷了蜷,说:“柯少爷找我来不是问洗澡的吧````````”
柯拂尘感到心里有些温暖的东西,比如关怀和挂念,被陈愈的疏离泼得有些凉,不过仔细想想陈愈也没对自己亲近过,这些日子不过是自己可笑的一厢情愿。很是无奈。
“主要是为了谭月的事。”柯拂尘请了清嗓子说正事的样子。“你也听了些谣言``````什么的吧,再说现在三牙会也乱着呢,我这个当哥哥的该适当管一管``````”柯拂尘说话时的目光总是很温暖柔和,像爱抚。
陈愈低了头避开这目光,许久,淡淡说:“和我无关。”忽然又释然地笑了,自言自语道:“大概也有关吧,如果三牙会的少爷不去酒吧听人唱歌,也就不会遇见钱叔,然后不会发生这个事。”
柯拂尘怔住了——因为陈愈,比他想象得还要聪明。
他忽然觉得柯清琳说的对,陈愈是个危险品。
但同样也是艺术品。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意思为难你了``````”柯拂尘有些败下阵来地感觉。
陈愈又是困惑。但很干脆地起身要走。柯拂尘不拦,送他到楼下,给他叫计程车。
上车之前柯拂尘忍不住问:“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何若强。”
陈愈眼里是些许了然的笑,叹了气:“你说呢,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柯拂尘又怔在原地,回过神来的时候计程车已经开走了。
陈愈啊陈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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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觉着这篇文越写越怨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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