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胡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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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节篡改历史……请做好心理准备……)
马超一夜不曾合眼,如今天色已明,而风雪也已降临此时的他正立马于山丘之上,极目北望。八十里外便是羌人的大营,而这八十里的距离却绝非马超的目力所能及,他所能见到的仅仅是白茫茫的一片。马超犹豫不决,两种念头正在他的心中争雄。作为猛将,此时马超的血液业已沸腾,他只希望与这些羌人死斗一场;作为主帅,此时的马超却又倍感彷徨,不是畏惧,而是他已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一个白点正由北向南,缓慢地向着马超大营靠近。直到相距不足五里,马超方才看出,这白点其实是通体被白雪包裹的一人一马,马儿虽在缓缓前行,但马上骑士却伏于马鞍之上,毫无动静。马超心中一凛,不祥之感再度涌上心间,他策马向着这骑士奔去。直到两马相交之时,马超才终于看清,这骑士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晚间被派出去的探马。此时,这名战士的背上正插着三支羽箭,而一路走来,他早已流干了所有血液,地面上只留下了一串整齐的蹄印。马超大恸,这些儿郎跟随马超出生入死已有多年,而这名骑士也正是马超的心腹亲兵之一。马超仰天长啸,同时也勾起了两匹战马的嘶鸣,此时愤怒正充溢于马超的胸间。
清晨,徐庶等人早早起身,在这虎狼之,他们的确没法感到半分安宁。昨夜的羌笛幽怨,如今声犹在耳,可徐庶等人却没有多想,因为他们更关注的是切身的危险。昨天徐庶瞒天过海,带着一行人度过了难关,但他知道真相并不能隐瞒多久,一旦彻里吉发现“血狼”并不存在,那么这六人便等于进了鬼门关。现在只剩下了一条生路摆在眼前,“三十六计走为上”,但想要逃出这龙潭虎又谈何容易。
“张公子、单先生,大王有请!”帐外卫士用生硬的语调说道,他们并不走入营帐,以示对这数人的尊重。尽管如此,徐庶等人却依旧心惊。谁又知道,这羌王会有什么举动呢。这卫士对汉人的语言远不如彻里吉熟悉,但意思表达的倒也清晰,只等着徐庶等人的回应。
“阁下稍候,我等稍事整理,便随阁下前去。”徐庶道,声音中丝毫没有忧惧之意,但内心却并不如此。
徐庶环顾众人,以目示意;众人当然知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盏茶后,徐庶与张泉二人来到了虎皮帐外,而羌王彻里吉早已等候于此。难得这羌王竟会释放出如此的善意,不但早已恭候,而且此时他的双手正分别握着徐庶、张泉的左右手,便似三人原本就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番寒暄客套之后,羌王将二人迎进帐去,分宾主坐定。这一盏茶的时分,其实徐庶早已做好了上万种打算,这羌王可能会出的难题,他也一一想好了破解之计。可如今身处虎皮帐内,徐庶却不由得诧异。这羌王绝口不提“血狼”二字,只是在一味地询问中原的风土人情。徐庶虽感奇怪,但这羌王既然并不提及“血狼”,他自然也不会多嘴。
“单先生博学,依你所见我这大帐可有几分中原风情?”彻里吉笑道,心下似乎颇为得意。
“大王帅帐,的确与众不同!”徐庶道,“单某心下颇为不解。”
便连张泉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说道:“大王的帅帐简直便是书房,您可不像读书人!”
其实张泉这话极为冒失,等于在讽刺这羌王不学无术。若在平时,彻里吉必定大发雷霆,说不定宰了张泉都有可能。可今天彻里吉倒并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直笑得徐庶和张泉心里发毛,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今日便教两位见识见识,我羌人也有才俊风流之辈。”彻里吉轻轻击了三下手掌,屏风之后转出一人,徐庶、张泉眼前一亮。
这是一名女子,极为美艳的女子。她身材纤细,一身素衣,原本娇艳的容颜配上一身素雅的装扮,更显得别有一番风韵。她并不年轻,眼角已然浮现些许皱纹,但魅力却丝毫不亚于那些风华正茂的少女。便连张泉这少年也惊艳于这女子的绝色,脸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这女子微微蹲下身躯,向徐庶和张泉行了一礼,随即坐到了彻里吉的身边。此时的张泉心潮澎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其实少年人的心理,想来大家都能明白。徐庶不是少年,他很冷静,他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必不一般。自现身时起,这女子便双目低垂,并不与徐庶等人有任何眼神的交流,但徐庶却分明感到了她身上散发出了阵阵幽怨的气息。
“文姬,张公子和单先生都是中原人物。”彻里吉道。
听到中原二字,这女子微微抬起了头,随即又将双眼低垂了下去。仅这一刹那,徐庶仿佛又捕捉到了什么。

“文姬如若怀念家乡,当可和两位多亲近亲近。”彻里吉是羌王,他的眼中并没有汉人那些繁琐无聊的礼数,他并不介意自己的女人与外人接触,在他看来这美艳的女子其实也是一种炫耀的资本。
“贱妾乃下贱之身,又怎敢搅扰两位先生,污了两位先生的耳目!”这女子依旧不愿抬起头来,似乎根本不愿意见到徐庶等人。
“你既然是本王的妻子,又怎会是下贱之人,谁敢小视于你,本王定将他五马分尸!”彻里吉吼道,原本狰狞的面目显得更为可怕,与这少妇配在一起,那更是十足的“美女与野兽”。
这一声吼叫,倒也的确有效,至少张泉已经从梦境之中被惊醒。
徐庶灵光一闪,蓦然想起一人,当即起身向这女子行了一礼,问道:“王妃,莫不就是蔡中郎(汉献帝拜蔡邕为左中郎将,故人称蔡中郎)之女?”
听到徐庶此言,这女子缓缓抬起头来,轻声道:“先生不必多礼,贱妾便是蔡琰!”
蔡琰,字文姬,便是汉末大儒蔡邕之女。其父蔡邕乃当世名士,然早已亡故。这女子极有才华,然命运多舛。十年前,彻里吉引兵劫掠中原,蔡文姬不幸为其所掳,受其逼迫而结为夫妻。十年来,他时时刻刻思念故土,然又无法脱身,更兼早已生儿育女,只得困居羌地。彻里吉视蔡文姬如珍宝,然蔡琰从未对彻里吉有过任何感情,若非儿女幼小,他早已一死了却余生。可怜这彻里吉,虽一心讨好蔡文姬,殊不知蔡琰实是对他厌恶到了极致。而今徐庶等人既是彻里吉的座上贵宾,蔡琰当然对这二人也没什么好意。可当亡父的名字,从徐庶的口中说出时,蔡琰也不由得动情,此时他的眼中正闪动着泪花。
彻里吉哈哈大笑:“单先生,竟也知晓蔡中郎之名,那是再好不过。便请单先生为王妃解忧,也为本王解忧。”彻里吉自是不会将蔡文姬放回故土,但徐庶等人既然来自中原,那么他当然要好好利用。在他心中,蔡琰是很重要的,这凶神恶煞其实也有多情的一面,只可惜是一厢情愿。尽管他为蔡琰费心费力,甚至为了迎合蔡琰而将自己的大帐变成了书斋,但他始终未能了解蔡琰的内心,因为他们的一切其实源于仇恨。
蔡琰幽幽地叹了口气,并未反对。徐庶既知亡父之名,这或多或少地打消了蔡琰对徐庶等人的些许恶意。
此后几日,彻里吉时常召唤徐庶,而徐庶对蔡琰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徐庶是极为聪明之人,他已然了解到蔡文姬的心意;蔡琰也不愚笨,几日的接触,他也感觉到徐庶并非恶人。徐庶隐隐然(又是狄仁杰?晕……)看到了一丝希望——逃离虎口的希望。而蔡琰的内心也产生了一种希望,这希望与徐庶是何其相似。
夜幕降临,尽管依旧身处虎狼之境,但这几天来,徐庶等人倒也能够睡得踏实,因为他们知道危险暂且不会降临。尽管羌人依旧有着一些诡异的举动,但徐庶判断出这些并非针对自己。这几日来,彻里吉每日召见徐庶,徐庶也早已看出这羌王显然还有其他的烦心事。
胡笳之声再度响起,羌营也再度归于平静。徐庶等人也已知晓,吹奏这胡笳的正是蔡琰本人。而今夜的胡笳声,除了幽怨之外,似乎又包含了更复杂的东西。
徐庶等人穿戴整齐,走出帐去。他们惊奇地发现胡笳声并非是在小山丘上响起,而是就在徐庶等人营帐外的不远处。帐外的数十名武士,如今尽数单膝跪地,他们丝毫也不敢正视眼前这美女,因为这是他们的王妃。
徐庶也很吃惊,尽管羌人不讲什么男女大防,但这王妃深夜来访,且是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叫醒众人,却也让他惊讶。此时的蔡琰并非孤身一人,他身边还伴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而这小女孩正向着姜维挤眉弄眼,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似乎早已相识。其实徐庶不知道,姜维对这小女孩的熟悉,并不亚于徐庶对蔡琰的熟悉。因为整个大营中,只有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而孩子之间似乎有着某些特别的吸引力,他们早已成为朋友。姜维本有很多小朋友,而这个女孩正好相反,她只有一个朋友,而且是刚刚认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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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第十三章后的废话:
这一章显然与历史事实不符,但为了故事的发展,我也只好偷偷篡改一回了……
最近看了一些大大们的小说,觉得自己写得的确不行,或许我的文风本就不适合写类似的作品。嗯……坚持吧……
再唠叨一句:起点新人,真的不好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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