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杀手典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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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今天心情有点不好,本来自己是要睡到午时才起来,由新买来或者叫抢来的两个少女侍候着梳洗,一边在少女身上摸索,然后再吃点做得正好,煮得烂透的鸡或者其它的什么东西,再由十来个侍卫护着,到外面走上一圈,一是为了消食,二是为了在睢阳城的那些个穷鬼面前亮个相,李永很喜欢被人用畏惧而又羡慕的眼光看着的感觉,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有意思,人吗,活着就要比别人好,如果没有别人好,就要想办法比别人好,自己有的,当然不能给人,别人有,而自己没有的,那就要抢过来,当然要给点钱的,比如前两天买这两个妙龄少女,自己就花了二十个大钱,那死老头居然嫌少,李永很生气,不过,他只要生气就够了,那帮五大三粗的侍卫很快就让李永消了气,所以这两个少女现在在侍候他,而她们的阿翁,天知道在哪个沟里呢,李永不关心这些小事。
李永的心情一直不错,除了被免去富春长的那几天,这么一个肥缺丢了,让他心疼了好几天,不过,他很快心情又不错了,丢了官,钱却没怎么少,做个富家翁也不错,至少不要看那些烦死人的公文了。可他今天心情很不好,说不出的不好,辰时就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已被人追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吓得醒了过来,坐在床上半天没动弹,把两个侍女吓得跪在那儿半天没敢吭声。
李永生了半天闷气,看看已是正午,一边让人把侍卫叫来,一边告诉跪在自己对面的妻子说自已要出去,也许看看那帮穷鬼的眼神,自己能高兴一点。李永在十来个侍卫的保护下,出了屋子,站在院里,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了。大门开了,他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接着就看见一道更刺眼的光,然后自己的胸口一疼,很快又不疼了,自己象是飘了起来,耳边侍卫惊慌的叫声也离自己越来越远,李永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没有吃东西,那两个少女,也没来及。
李永死了,死在那年轻人的一击之下,一刀就刺中了心脏,跟着的面的一搅,让李永的血象是喷泉一样,喷了那年轻人一头一脸。他的妻子也死了,也是一刀,割断了脖子,也割断了她惊恐的叫声。年轻人瞪了那些侍卫一眼,扭头就走,出了门,把车上的酒瓮和鸡笼一把扫落在地,左手抽出一柄手戟,右手抽出一柄长刀,就向城外走。旁边的行人看着他身上的血污和手中的手戟、长刀,无不大惊失色,向旁闪去,将旁边的小摊挤得东倒西弯,酒楼门前树上拴着的几匹马受了惊吓,齐声长嘶,拚命的挣动马缰,将旁边的人踢得鬼哭狼嚎。
那十来个侍卫回过神来,呼喝着围了上来,看门的老汉又进去一顿狂叫,接着里面就冲出上百个人来,向那年轻人追来。那年轻人却是不惧,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那追来的人,高大的身躯和满脸的血污,让这帮叫喊着的侍卫不敢上前,又不能让他就这么大模大样的走了,都紧跟着他。
本来就被路边的小摊挤得有些窄的街道一下子更挤了,前面是一个年轻人开道,后面跟着上百个拿着刀剑的侍卫,两帮人不成比例,却又旗鼓相当。
年轻人慢慢的走着,他看着这帮侍卫,有些想笑。
吴明看着那两帮人慢慢的出了城,一仰头,将最后一口酒喝下了肚,扔下钱,下了楼,骑上马就出了城,就看见了那当先一人其后数百的奇怪队伍,他跑了四五里路,看见一个男子,拿着长刀,牵着两匹马,候在路边,便停了下了,冲着那男子说:“壮士,可是等那位汉子吗?”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吴明又说道:“快来了,后面跟着几百个呢。”说着往来路方向一指,就看见那年轻人领着几百人一前一后的来了。
那年轻人一见同伴,又见多了一人,也不说话,纵声上马,对那帮跟上来的人喝道:“呔,要战便战,不战就早点滚回去,典某不奉陪了。”
那帮人面面相觑,有心退后,却又怕回去不好交待,想上前,心里又没来由得害怕。年轻人长笑一声,转过马头,和同伙奔驰而去。
吴明跟着两人走了一路,看看后面没人跟来,又叫了一声道:“二位,后面没人跟来,还是休息一会吧。”两人听说,往后看了一眼,果然没人跟来,也放缓了马,停在路边。
吴明也跳下马来,上前施了一礼道:“壮士好身手,在下吴明吴亮之,从洛阳来,往沛国去,路遇壮士,心里很是敬佩,想交个朋友,不知阁下可能赏脸。”
那年轻人看了吴明半晌,拱手说道:“兄台客气了,在下陈留典韦,这位是刘劲。”
吴明又冲着刘劲拱拱手,从马上拿下刚从睢阳酒楼里买来的酒肉,对典韦和刘劲说:“二位想必是饿了,我这里有些酒肉,二位不妨用点。”说完,自己先喝了一口,又啃了一口肉,才递给典韦。
典韦接过酒来,不顾刘劲的眼色,喝了一大口,又接过肉来啃了一大口,接着递给刘劲,然后对吴明说:“多谢吴兄弟。这一早上没吃东西,我确实有些饿了。”
“些许小事,不值得一提,典兄当街手刃李永,数百人不敢上前,才是英雄气概,吴明实在是佩服。”
“哼,那些狗东西,不上前才好,免得又污了我的刀。”典韦冷笑了一声,摆摆手道。
“典兄如此气势,即使上了战场,只怕也是一声喝破百万军,又岂是这些鼠辈所能当的。”吴明笑道。
刘劲在旁边仔细看了吴明几眼,却不多说话,见二人说得开心,慢慢的吃着酒肉,和典韦二人一会儿就吃光喝光,算是吃了个半饱。
吴明看二人吃完,擦着嘴,意犹未竟,搓搓手道:“看来还是准备得少了些,二位可能还没吃饱,要不,一起到前面再吃点?”
典韦摆摆手道:“吴兄弟太客气了,萍水相逢,吃了吴兄弟的食物,已是过份,怎么再让兄弟破费。典韦虽是个粗人,也知道适可而止的。”吴明笑道:“典兄闹市杀人,为民除害,吴明是心向往之,只是典兄神武,无需吴明援手,吴明只是奉上一点酒食,又何足道哉,典兄也不必客气,吴明也是个粗人,好的就是交结朋友,纵马傲啸,快意恩仇,不喜欢象那些书生扭扭捏捏的,来,到前面的小店歇上一会,也与典兄和刘兄畅谈一番,再上路不迟。”

典韦见吴明说得真诚,又是豪爽,也不再推辞,招呼刘劲一起向前。刘劲也不多说,跟着典韦马后。典韦又笑道:“刚才吴兄弟说典韦为民除害,典韦却是不敢当的,典韦杀这贼子,顾然是因为这贼子作恶多端,更重要是倒是受人所托,说不上什么侠义的。”
刘劲接上去说道:“典兄何必如此说来,这次杀这贼子虽是受我所托,可典兄不收刘劲一点钱财,不是行侠仗义又是什么?”又对吴明说道:“吴兄弟有所不知,这件事典兄是帮刘劲的忙呢。”
三人一边说,一边已经走到前面路边一个小摊,小摊上摆着一张几,两张草席,除了正在打瞌睡的老汉,没有客人,典韦下马喝了一声:“老人家,可有吃食?”
老汉被典韦如雷般的声音吓了一跳,站起来一看典韦高大的身躯,满脸的血污和手中的长刀,顿时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壮士,老汉可是身无分文啦,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做到生意,哪来的钱财啊。”
典韦被老汉搞得莫名其妙,想了一会笑了起来,放缓的声音说道:“老人家,不用害怕,典韦不是要抢你钱,只是肚子饿了,来买点吃的。”老汉跪在地上,簌簌发抖,也不敢起来,吴明走上前去,扶起老汉道:“老人家误会了,这位壮士刚才在睢阳城里杀了恶人李永,不是那抢劫的恶徒,老人家去拿点吃的来,我们不会少你钱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钱来,放在几案上。
老汉见吴明满面笑容,又长得不象典韦那么凶恶,心才定了些,听吴明这么一说,又见吴明掏出钱来,站了起来,怯怯的说道:“老汉这里,可只有些粗粮,酒也有一点,只怕不合口味。”
“不妨事,拿上来。”典韦说道,一看那木几破烂不堪,只怕自己一伏上去都会塌了,转身向四处看了一看,只见不远处一块巨石,怕是有几百斤,表面却是平整的很,倒有一张几大小,便伸手将破几拿开,走上前去,挼起衣袖,沉身下坐,一声叫,竟将大石抱了起来,放在原来破几放的位置。
老汉正端了一托盘的馒头出来,看见典韦抱着几百斤的大石,倒象是抱个孩子一般轻松,惊得张大了嘴,差点把托盘扔在地上,吴明连忙接了过来,一面赞道:“典兄神力。”
典韦放下大石,笑笑说:“一身蛮力而已,不值一提。”又走到旁边,让老汉舀了水来,将脸上的血污洗去,再才露出真容,倒也是方面大耳,面目端正,不象刚才那样凶恶,老汉见了,心里又安了些。
三人坐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闲说,原来这典韦是陈留已吾人,刘劲却是襄邑人,两家虽然不远,以前却不认识。刘劲的父亲家中原先也是不错,读过一些书,只是后来当官时不通世故,得罪了不少人,偏偏又性格刚直,嫉恶如仇,李永被人告发贪墨,其中就有他的原因。李永因为朝中宦官的原因,虽然免了官,却没有查办,反过头将刘家整个半死,刘劲的父亲咽不下这口气,一病不起,直到死还是念念不忘这件事,总觉得自己对不住圣人教诲。刘劲为了让父亲能够瞑目,也不下葬,变卖家财,请人刺杀李永,为父报仇,但是钱财太少,实在请不到人,刘劲无奈,想到伤心处,在父亲棺前大哭,正巧被典韦看见,一问情由,勃然大怒,立刻就要去杀了刘劲,刘劲说自己只有几千钱,付不起太多,典韦一声冷笑,从他手里拈出一个大钱,说道:“这李永,就值这么多了。其它的,你留着安葬你父亲吧。”刘劲本来打算让典韦悄悄潜入府去,趁人不备杀了李永,典韦却让他不要管,只管牵了两匹马在这里等候,自己拉了一辆车,装作送鸡酒,到李永门前等候,这才闹市杀人。
吴明听了,感慨不已,典韦却是摇摇手道:“此些许小事,说来作甚,谈些别的吧,今天见了吴兄弟,很是开心,可惜吴兄弟还要赶路,不然的话,也好多坐一会儿,来吧,快吃饭,不然的话,都被我吃完了,你又得饿着肚子,难道还想再到下一个地方吃饭不成。”
刘劲这才发现,自己说话的时间,典韦已经将老汉捧上来一大盘馒头吃得只剩下两个,酒也喝得干净,老汉睁着不想信的眼睛看着典韦大嚼,空着手不再去拿,想必已是空了。连忙将剩下的两个馒头吃了下去,典韦拍着肚子说:“好,吃得饱了,哈哈哈,痛快痛快。”
三人起身,上了马,典韦对吴明说:“典韦和刘兄弟要回头,绕回襄邑,不能陪吴兄弟走了,实在有些舍不得,但望还能相见。”
吴明拱拱手道:“吴明办完事,有空一定去找典兄好好叙谈,典兄如果暂时要避避的话,不妨到洛阳去,找何伯求和张孟卓二位,想来是保得典兄平安的,兄弟再过几天,也是要去的。”
“多谢吴兄弟,后会有期。”典韦也不以为然,拱了拱手,和吴明道别,放马而去。
吴明辞别了典韦,催动大黑,直向谯县,大黑中午喝了不少好酒,又休息了不少时间,这下子跑起来轻快了许多,六七十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太阳还没落山,吴明已经到了谯县,曹家很好问,没费多大周折,吴明已经站在了曹家这谯县最大的宅院面前。
吴明上前通报了自己名号,不多长时间,就听见里面一个响亮的声音传了出来:“亮之老弟,你来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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