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与过去一样的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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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下来我手中的近一万元“资产”已所剩无几,频临破产的境地。公主的遭遇也不比我好到哪去,唯有欧雨蔷拿着大把的假钞喜笑颜开。我猜测她是不是借管理“银行”之便“私吞公款”呢?
到我真的“破产”时他们就更高兴了,而我的心情也像我手中仅存的五十块假币一样,破烂不堪。天上的云越积越多,不过好在不是雨云,那成群结队而来的云层就像大片大片的棉花糖般漂浮在我的头顶。
不久之后公主也由于抽了一张“机会卡”而破产,卡上说“她家的狗随地大小便罚款三千。”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狗随地大小便都罚三千,还让不让人活了?欧雨蔷将我和织颖说成是最不默契的一对。想想也是,默契的话就不会这么快破产了。
在我看着欧雨蔷同周卓磊角逐最后赢家时,公主悄悄地走入别墅,不久后她端着一个塑料盆吃力的走出来,然后像是在招呼我般朝我点点头。看样子她是想让我把那架古董车给擦干净。
但是话说回来,有车总比没车好。工作一天已经够累,再要走上五十分钟回来就更受不了。于是我拧干塑料盆里的抹布,同公主一起擦那辆古董车。此时,放在草坪上的收音机正在播放“爵士乐专场”,由“维林克公爵”乐队演奏的《女王永远年轻》在庄园内阵阵飘荡。
我漫不经心的擦去车上的陈年老灰,而相比之下公主就要细心的多也认真的多。那感觉就像是在照顾瘫痪的爱人一样,无微不至,连任何一个细小的角落也不放过。我清晰地感觉到,这辆“古董车”曾在过去带给过她一段最美好的回忆,不然她绝不会是用这种神情来擦车的。
另外那两个人角逐下来的结果是欧雨蔷全面获胜。不过即使游戏结束他们也没有过来帮忙。或许在外人看来我与织颖一同擦车的情景是充满温馨与浪漫的。所以他们不忍打扰。不过我在换水时还是看到了周卓磊略带忧伤的脸,他躺在草坪上听着“维林克公爵”的演奏《一动不动》。
在换过四五次水后车总算呈现出一些活力,车壳上那块块褪了色的油漆像是在诉说着其年代久远。公主退后几步,从头至尾打量一遍车身,在确定已无地方可擦后让我推去加油站加油。
“我们去给车加油,很快回来。”她冲着躺在卓磊身边的欧雨蔷喊道。
“哦,快点回来啊,等你吃午饭。”
听她说“你”而非“你们”时我多少感到不快,看来午饭同早饭一样,只有三人份。
车推出庄园,推过草海,我感觉自己在推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古稀老人。可转而又奇怪,公主为什么要陪我一起去加油呢?问她时她回应说因为我不知道加油站在哪儿,怕我一去不回。我说自己长着嘴,不知道在哪也会问。而她却笑而不答。
加油站的确“遥远”,在超市后面,其间还要路过那家随时都可能倒塌的理发店,与那家永远都不会有人光顾的澡堂,之后还要穿过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小巷。好歹到加油站后,我的两只手酸的几乎举不起来。
我去加油站给车加油,而公主则在外面用看老朋友的怀念眼神观望整座加油站,仿佛在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啊。”看着她那样子,我很想去问她关于以前的事,关于钢琴为什么放在坟墓中;关于为什么明明连自行车都不会却偏偏有辆摩托车。
天空有些阴沉,一阵寒风吹起她的长发,映照着她无限悲伤的脸庞。

“喂,这车……为什么会在地下室里呢?”加完油后我将车推到她身边问。
“因为那是它应该在的地方。”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现在又拿出来了呢?”
“在一个地方呆腻了,总想换换口味的,不是吗?”
“老实说,你讲的话我一句也没明白。”
织颖听了笑起来,像在说“不明白更好。”随后又开口道:“哎,既然加完油了为什么不开呢?难道还要退回去不成?”
“对哦。”我这才反应过来,“开开看吧。”
她将看上去比车还要古老的钥匙交到我手上,钥匙热乎乎的大概刚才一直被公主握在手中。那种温暖也同样在诉说着一段过去。我将钥匙**车内而后转动油门试着发动,一次没成便再试第二次,车子发出痛苦似的喊声,但终于还是发动了起来。
“走吧。”我跨上摩托车等待公主的加入。
“恩,”她拉着我的外套,车子即刻开动起来。
“林贞胜,你会骑车吗?”
“有哪个男的不会吗?”
“可你失忆了,不是吗?”
“照你这么说人一旦失忆了就连饭也不会吃了咯?”我说,“放心吧,我很有信心,就算放开两只手也没问题。”
“那你放开试试。”
“啊?真要放开?算了吧。”
“你这人还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对了,你试试刹车什么的还行不行,不然……”
没等她说完我就按下刹车,这刹车好的不行,公主一下靠上我的后背,我也差点没飞出去。
“有你这样试的吗?”她像是在生气,“一点点试啊……好痛……”
我向她表示抱歉,随后沿着来时的路开回庄园。忽然间,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觉得自己已经载了公主很久很久,我们是一对因对父母管教不满而离家出走的学生情侣,开着属于我们的摩托车去寻找我们的未来。
一路上,公主都小心的拉着我的衣角,从反光镜上我可以看到她开心的笑容,那笑容代替了此刻被厚厚云层遮蔽的太阳,照亮我的心。我鼓起勇气问她开着这车的话最想去哪,她自言自语的说最想去的地方是“过去”。
来到草海外面时,卓磊与雨蔷站在那儿望着我们,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哎,你们也不用特意到门口来迎接我吧。”公主先开口道,而她用的依然是“我”而不是“我们”,好象是这车自动送她回来的一样。
“我们才没这闲心呢。”欧雨蔷走上前来,“这车,还能开吗?”
“废话,这不是开回来了吗?”
“那正好。”说着她将背上的一个黑色小包放到我手上,“麻烦你帮我送到花店去,是一些客人的资料,昨天带回来整理的,老板刚打电话来急着要呢。”
“我去送?”我刚想说自己和那店毫无关系,可转念一想,毕竟白拿这车也不好意思,于是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去的路,你认识吗?可不近啊。”卓磊说。
“都去过一次还不认识吗?再说了,真忘了的话也会跟着公共汽车开的。”
“那麻烦你了。”
我无可奈何的掉转车头将包背在身上,刚要走时,听织颖在后面特别亲切的喊我:
“贞胜!帮你留着饭,回来以后吃吧。”
“哦!我马上回来!”听了她这句话,我觉得即使要把这包送到委内瑞拉也不在话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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