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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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哥带着蛇游在成都城里四处游览,一路上给他讲述着各种商铺的用途,还有些基本物价,那时成都的商业已经相当发达了,天下各类商铺在这里几乎应有尽有。此时成都已经设有锦官管理蜀锦,所以成都城也被称为“锦官城”,蜀锦华美天下闻名,小贩见蛇游身上是件破旧僧袍,当下又带他去了布庄,量体裁衣,并以老辣得砍价本领为蛇游省下不少钱来,蛇游看上的是一块和自己发色很配得浅绿布料,因为是练武之人便叫人做成劲装,说好次日来取,交下订金,拿了衣票,黄哥又带他去了客栈,给他点了些物美价廉的菜式,让他一饱口腹之欲,当然这些菜式也只是相对得物美价廉,对于那黄哥,却是难得一尝,这次也算是沾了蛇游的光,黄哥突然问起蛇游道:“佘老弟,我看你像是练武的人,可是练武之人往往闯荡游历,你怎么却对世事知之甚少?”蛇游就从自己如何被师父救下雁荡山,如何在寺院长大,如何逃出寺院,甚至连自己所创灵蟒七噬的奥妙和修习之法都和盘托出,直听得黄哥目瞪口呆,此时方知道蛇游的姓氏是绝对不会有人去用得毒蛇之“蛇”,但是好在黄哥已经甚为看好蛇游,所以并没因为他的身世而看扁了他。随后又语重心长道:“蛇老弟,我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中得侠客,但是也是懂些世事的。我给你一个忠告,时刻记得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尽剖一片心,虽然你这般纯良是件好事,可是世途险恶,不可不防,尤其是你刚提到的武功功法,都在江湖上都是绝对不能轻易外泄的,否则自己随时身陷险境,横祸飞来。”蛇游听得有道理,又再次谢了黄哥,待得天色渐晚,黄哥又帮他订了客房,道:“客栈里,最好的房间是天字一号房,其次是地字一号房,其他房间并没什么差别,价钱嘛也自然是越好越贵,若只是想要图个住处,就随便住些房间就好。咱们毕竟相识不久,我得家又破旧,一时不便招待于你,眼见天便要黑了,我这便要回家了,你若是还想见我,到我卖糖葫芦的地方便是。”
蛇游虽然很不舍得,却也不便阻拦,只好明日再做打算。
次日,蛇游找见黄哥,又想让黄哥带他游览,再教他些东西,可是见到黄哥手上那杆冰糖葫芦,犯了难,心说:“黄哥只说昨天陪我游览,今日还要做生意,我不能太自私了。”一时沉默起来,黄哥道:“蛇老弟,怎么不说话了?”蛇游说:“黄哥,你数一数现在还有多少糖葫芦,我都买下来。”黄哥道:“干什么,这东西吃得太多会吃坏牙齿的,你还怕我糖葫芦卖不出去不成?”蛇游说:“不是不是,黄哥做的糖葫芦那么好吃,哪会卖不出去,我只是想你陪我游览,又不愿耽搁你做生意。”黄哥笑道:“那有什么,我再陪你游览几日便是,这些东西,不必顾虑那么多。”在蛇游面前,黄哥也不由变得豪爽起来,蛇游道:“那怎么成?”黄哥道:“怎么不成?我不是说了嘛,你给我那一两银子,我卖二十天糖葫芦也赚不来,现下只管陪你去转转,再说了,我也算是你第一个朋友了吧,何必那么见外呢。”说着便带蛇游又是一番游览,顺便去布庄取了衣服,蛇游换上新装,俨然从一个皮相不错得傻小子变成了一个丰神俊朗、英姿勃勃的少年侠客,加上背后破虹宝剑,一身绝技,若说是武林中一个耀眼得新秀绝不为过,黄哥顿时觉得在他面前自惭形秽。可是蛇游态度还是那么诚恳谦逊,简直是讨尽了人得欢喜。走在街上,一个英俊少侠,一个卖糖葫芦得小贩,显得极不搭调,而两人交谈神情,却是亲密无间,直看的路上行人频频回首,街上但凡称的上女人的,上至卖菜的老太太,下至十来岁的小女孩,都忍不住要多看这位绿色的少年几眼。黄哥调侃道:“蛇老弟,之前还不觉得,自打你换了这身衣服,哈哈,我真的不敢带你回家啦。”蛇游问道:“为什么啊?”黄哥说:“你生的这般俊朗,我那老婆见了你,哪里还会好好跟我过日子。”蛇游急问道:“那我换上旧衣服行不行?”一脸认真的傻气,看的黄哥哈哈大笑道:“玩笑话,玩笑话,莫要当真了。”
这日蛇游依旧是回到客栈里休息,游到第四天,蛇游已经对外面的世事了解的差不多了,突然听得路上有人谈论武林大会之事,说是三个月后,昆仑派掌门天玄真人要召开一个名为“武林大会”的聚会,请了武林正道的各大门派,要共商大事,武林之上以前还从未有过如此盛举,蛇游毕竟也是练武之人,想多见见世面,不由听得神往,与黄哥说明了意图,黄哥对蛇游已经颇为不舍,但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他又岂会留难。与蛇游吃了顿送别饭之后,指明了大致方向,并告诉蛇游,路上不知道该往何处时,只管问路,他相信以蛇游的为人,这一路必然是一帆风顺,只是再三叮嘱,到了武林大会上,可不要多事,见识见识便好,莫要轻举妄动受了伤。蛇游拜别黄哥,离开了成都,向西北去了,三个月到昆仑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蛇游的钱对普通百姓不算少,毕竟也不多,一路旅费食宿都有些麻烦,何况买马雇车。这一路上蛇游却走的离奇了起来,实在找不到代步工具的他不得不徒步上路。他后来走到山路上,山路崎岖难行,尽管他有功夫,可脚下步子毕竟还是慢了些,突然听得山林之间一声呼啸,他纳闷起来:“怎么这山还会叫的…?”过了一会,一头斑斓猛虎窜到了他的面前,他看那猛虎身形魁梧,动作敏捷,不由得高兴起来……月余之后蛇游来到河湟一带,正要进入城镇却被守卫拦住,说也难怪,他骑着一头斑斓猛虎,谁敢放他进城……蛇游一再向守卫解释说这头老虎很乖的,不会随便伤人,完全忘记了一个多月之前这头老虎还想吃他的事情,守卫哪里会听他的,只要带着老虎,就坚决不许进城,万般无奈蛇游从老虎身上下来,对老虎道:“这回饶了你,快回家去吧,诶呀…不晓得你的虎崽子们饿死了没,快走吧,快走吧。”那老虎得获大赦,头也不回的向来时的路上跑去……
话说一个多月前,那老虎窜到了蛇游面前,其实有蛇游这般修为的人面对老虎未必不会畏惧,可是蛇游偏偏不会,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如此,他没有那么多患得患失,同时又相信自己的实力,于是不但没有逃跑,反而打起了老虎的主意,这老虎生的如此壮健,动作又迅捷,正是不错的代步工具,于是先是和老虎来了一翻恶斗,去过足了动手之瘾。其实老虎狮子一类的动物,本身并不会轻易招惹人类,只是在偶尔的情况下吃过人之后觉得人类比一般动物容易的手,因为普通人并没有高超的速度或者巨大的力量,甚至常常见了老虎便吓破了胆不知如何逃避,因而让曾经吃过人的老虎食人成瘾,至于人的味道如何,那就只有老虎知道了。可是这指的只是普通人而已,并不包括蛇游,而老虎捕猎时不过就是那一扑一掀一剪三招,三招用过还不得手便没了信心,以蛇游的灵动,老虎想要吃它,却是痴心妄想。只见蛇游左躲右闪之间,老虎那三招杀手锏就尽数落空,接着他使上了“灵蟒七噬”中缠缚绝息的本领,缠缚绝息本来就是巨蟒捕猎的办法,寻常野兽,死在蟒蛇缠缚之下绝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当缠缚绝息演化成擒拿手之后,则成了和高手过招之时觑准时机用手臂将对方缠上,起初虽不是很紧,可是一旦缠上就已经很难摆脱了,对方每每出招反抗,他便在那人收招之时缠的更紧些,限制对方的发力空间,直至对手无法发力,再一招取其性命。蛇游这手法,就是武林中顶尖高手,若内力不能胜蛇游很多,也绝难摆脱,何况是三招已过,没了信心的老虎。那老虎直被蛇游缠的难受,任它如何发力挣扎也摆脱不了蛇游,却越发觉得发不出力,挣扎不动,蛇游勒着它的脖子,纠缠越久,它越难以呼吸,力气便越小,再到后来,那老虎渐渐绝望了,开始放弃抵抗,若是它会多想,恐怕非常后悔这次以人类为目标进行捕猎。老虎等死之际,蛇游却放松了束缚,那老虎大口喘起气来,虽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但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勇气再向蛇游发起进攻,犹犹豫豫间,蛇游使出攻心之术蛇凝镇敌,先是一个充满杀气得眼神,把老虎吓得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有反抗的念头,再换成柔和的目光,让老虎明白眼前此人并没有恶意,不打算杀死自己,那老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时,蛇游一跃,骑到了老虎的背上,用手指向前进的方向,道:“虎儿,快走。”老虎此刻才明白了蛇游用意,尽管那老虎万般不甘,可是对于背上的人,自己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好惟命是从。这一路上,肚子饿时,蛇游便放开老虎,让老虎自己去捕猎,老虎之前想吃蛇游不成,早已饿的慌了,立刻寻找起猎物来,奈何不了蛇游的三招杀手锏对于野外其他动物可是非常见效,每当老虎捕猎成功,蛇游便纵到老虎身旁,用蛇凝镇敌的功夫把老虎赶开,所做勾当正是人们常说的“虎口夺食”,他用破虹剑把猎物分作大小两份,大的分给老虎,小的自己烤了吃。老虎填饱了肚子,有了力气,便想逃跑,可是蛇游哪里容得这匹“宝马”跑掉,每次追回都厉声呵斥,狠狠教训一顿,到了后来蛇游的蛇凝镇敌越发熟练,渐渐地,一眼看去,便能让老虎明白他的意思,老虎不再妄想着逃跑,不得不跟这个主人混下去了,可怜一头斑斓猛虎,就这么被驯服成了乖巧的坐骑。老虎填饱肚子后体力充沛,驮着蛇游跑起来速度一点不慢,蛇游虽然提起真气运用轻功时跑的更快,可是毕竟比不过老虎得耐力,所以这老虎还是让他省下不少时间。个把月后,终于到了河湟一带。

蛇游对老虎下了赦免令,当然并不是靠的嘴上那几句人话,而是蛇凝镇敌的眼神。老虎跑远后,那些城门口得守卫也如遇大赦一般,先前他们虽然坚持不让老虎进程,却也生怕蛇游恼了纵虎伤人。蛇游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还头痛起了新的坐骑的问题。到了城里问了昆仑派所在,才知道已经不远了,于是安心住下,简单食宿,身上银两依然绰绰有余,而且那河湟之地本是胡人属地,在武帝时才归入了汉朝版图,经济并不发达,东西自然便宜了许多,蛇游甚至想到了从这里买些特产货物拿到成都卖掉,低进高出,赚点钱来。虽然这低进高出得想法是没有错,可是对于寻常商人,一来一回路上舟车劳顿花去的银两计入成本,能不能赚就不大好说了,毕竟商人们不可能像他这般骑虎北上。在这里住了月余,按说蛇游也算感受了不少的异域风情,可是他这个从小在寺庙里长大得土包子,到了哪里对他还不都是异域风情,所以这会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到了武林大会快要开始的日子,蛇游登上了昆仑山,昆仑山道上,他见到各大门派的掌门弟子,其中有不少是让他感到亲切的模样——那是一群梵华寺的和尚,虽然之前枯叶寺的遭遇让他明白和尚也不一定都是好人,但是因为养育自己得师父是个和尚,他还是对于不长头发的人有格外得好感。走着走着便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和尚堆里,因为少时跟随空悔长大,受过不少佛法熏陶,他对于佛教文化了解不少,便上前向梵华寺的方丈行了礼搭起讪来,蛇游说自己是枯叶寺空悔老僧云游时所收养得孤儿,在枯叶寺长大,如今初涉江湖,听闻武林大会的消息,便想前来长长见识,至于自己被枯叶寺追杀的事情则是记住了黄哥的话,只字不提。空悔云游时曾在梵华寺挂单,梵华寺的方丈心寂大师与空悔也有过佛法的交流,算是有些交情,空悔出家前虽然名动江湖,可是落发为僧后,却是相对得籍籍无名,蛇游自称空悔所养的徒儿,作假的可能性本就极小,言谈之间,心寂见蛇游对于佛法甚是精熟,神情又诚恳自然不再怀疑。加上枯叶寺自法灵之后又没落了不少,不在邀请之列,蛇游被揭穿的可能性又小了许多。
这次武林大会乃是初次举办,所以虽是盛会,却也还没发展到什么人都能参加,上山门派皆需要有拜帖,蛇游这样无门无派单枪匹马就跑过来的,原本上不了山,这一点是蛇游原先不知道也没想到的。可是现在走到了梵华寺人群中,那心寂大师又答应了带他同往,这问题便迎刃而解了。山上昆仑派的人看蛇游走在心寂方丈身旁,只道他是梵华寺中身份极高的俗家弟子,是以一同与会。
其实武林中众人都并没太注意到蛇游背后的破虹剑,那淡红的宝剑虽然极为特别,一眼就能认出,可是自从三十多年前空悔出家,破虹剑便销声匿迹了。即使有人觉得那剑长得特别,一时间也没人想起来是破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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