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灵兽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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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前,柔柔在连仙岛之上怎么也找不到了梁小栋,不禁心中大急,不知这个憨小子这回跑去了哪里。叶素心发现儿子水轻云和哥哥叶华沛也不知所踪,大起疑惑,连忙吩咐家中仆人四处寻找,但是久久没有消息。
她们二人在房中等得焦急,一杯接着一杯喝着茶水,眼看已是午时,但是仍然没有一人回来复命。叶素心不禁破口大骂,拍着桌子高声喊道:“银铃,银铃!寒梅,寒梅!……”叫了多次外面却仿佛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异常可怕。
叶素心暗道不好,便要站起来出去看个究竟,没有想到刚一站起,就感觉四肢无力发麻,双脚一软,跌坐下来。她脸色大变,看着面前的茶壶,道:“茶中有毒!”心中默默运功,但是丹田感觉空空如也,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真气。
她颓丧着脸孔,苦笑道:“好厉害的毒药!”
柔柔此时也感觉自己的四肢好像是不属于自己似的,完全提不起劲来,伏倒在桌上,于是大叫起来:“沧野大哥,沧野大哥,你没事吧?”
忽然,她的叫声骤然停顿,圆睁着双眼,瞪着门口,全身都冰凉僵硬,似是看见了一件极为可怕之事。
房门慢慢走进一人,外面那耀目的阳光映照得差点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了。他冷冷说道:“我没事。”
那人正是沧野!
柔柔此时已经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当初她也觉得这个沧野有点古怪,但是想到那天晚上他在东海之上奋不顾身地要相救自己,加上又是梁小栋的朋友,就已经消去疑虑,万万想不到下毒之人正是沧野!
叶素心此时反倒显得非常冷静,一双眼睛冷冷盯着沧野,淡淡问道:“这毒是你下的?”
谁也看不清楚沧野此时脸上的神情,只是听得他说道:“不错,这正是我下的。”
叶素心道:“你此番来到连仙岛到底有何目的?”
沧野道:“昊天塔。”
叶素心惨笑道:“不错,不错,除了昊天塔之外,这东海之中还有什么宝物呢?难为你为了这上古神器煞费苦心,先是知道梁小栋小兄弟也是要来连仙岛,故而在福州城外假意靠拢,让他将你当作朋友,当作大哥,然后在东海奋勇相救柔柔,取信于我,这样一来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来到连仙岛。你知道想要夺得昊天塔,必先通过神龙此关,于是就暗中在茶水之中下毒。哼,我老婆子自问阅人无数,却没有想到偏偏看错了你。”
沧野只是简单地说道:“不错。”
叶素心问道:“那么,梁兄弟和云儿他们都是被你制服住了?”
沧野摇头道:“不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叶素心一听登时放下心来,想着只要他们还没有中毒就有一丝的希望,当下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
倒是柔柔这时已经反应过来,骂道:“你这不是人的东西,枉两小洞将你看做是朋友,处处说你的好话,你现在竟然要谋害我们。”
沧野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害你们,这种毒药药性三天之后就会自然解去,那时昊天塔已经落入我手。”
柔柔还要大骂,无奈那沧野已经走出房间,不知去哪儿了。
叶素心苦笑道:“这都怪叶奶奶多年以来一直养尊处优,自以为东海风平浪静,平安无事,也就渐渐放松警惕,要不然哪里会喝下了迷药都懵然不知。现在只盼小兄弟他们没有被他找到,要不然最后一丝机会也没有了。”
沧野此时正在四处寻找着梁小栋、水轻云和叶华沛的踪迹,他万万没有想到之前他们三人正在连仙岛后面禁地的竹林中追逐着,只觉这三人平白无故就消失,实在是非常奇怪。他知道这岛上还有一个叶华渊,只是他当年曾经立下毒誓,今生今世不会踏出藏经阁一步,因此这里发生之事他想必不会知道,不足为虑,如今只怕剩下的三个会破坏他的大事。
且说水轻云看见自己的叔叔也跟着梁小栋跳下湖中,半天不见上来,以为他们两人都已经在湖下溺死。想着叔叔为了这次的事情丢了性命,心情一阵黯然,然而转念一想,这一切均是因为叔叔贪婪觊觎梁小栋体内的神通所致,于己无尤,加之大敌梁小栋已然死去,目的达到,不禁释然开心起来。
他心中早已想出种种应对解释的借口,说是自己和叔叔撞破了梁小栋和寒梅勾结,身入禁地,在纠缠之中叔叔一掌打死了寒梅,随后梁小栋见无路可走,便使出诡计,拉住叔叔一起沉下此湖中。他觉得此计实在是天衣无缝,大为得意。
哪料自己走出禁地之时,看见家中很多侍婢仆人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大为震惊,知道岛上已经发生了巨变,当下跃上屋顶,屏息静气悄悄来到母亲的房间。他伏在瓦片之上,恰巧听到了沧野和他娘亲的对话,脸色大变,满身是汗,他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个不甚说话的沧野竟然来意不善,想道此时叶华沛已死,整个家中就只是剩下他一人而已,自己万万不可弄出声响,否则只能全军覆没了。
他想到了叶华渊,连忙回到藏经阁之前,跪在地上哭喊着说道:“家中遭逢大变,我娘身中迷药不能动弹,眼看奸贼就要夺得昊天塔,请伯伯出来救救我娘。”
良久那藏经阁之中才传来一声叹息,说道:“我风烛残年,武功已废,况且又曾经立下重誓永不下楼,我也无能为力帮你。此处有一瓶解毒圣药,你且拿去,或许有用。”说罢,藏经阁的大门稍稍打开,一个白玉瓶子从里面飘了出来,水轻云一把抓住,知道再劝说也是没有效果,只得站起愤愤而去。
他藏身在那禁地里面的假山之中,心中盘算着等到晚上就潜行过去给娘亲解毒。
呆在假山之中时间仿佛过得特别缓慢,不知等了多久那天色才慢慢暗了下来,一阵阵寒意袭来,秋虫啁啾呢喃。
他又再使用轻功回到娘亲的房顶之上,没有想到那沧野竟然也在房中监视着叶素心和水柔柔二人,无从下手,只得咬牙离去。
他想到这沧野想必知道他会在黑暗之中回来相救他娘亲,于是一整夜的时间都坐在房中守株待兔,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等他在白天出去找自己的时候偷偷回去了。
当下他又深入丛林,在假山之中度过一宿,想他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等罪?只觉又冷又困又累又饿,方才想起已经是一整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但是却不敢睡去,以防沧野突然到来自己难以还手。
于是他只好紧抱着身子蜷伏在假山的洞中,想着自己在连仙岛之上生死未卜,不禁又惊又怕,落下泪来。
好像是过了几天几夜的时间天色才开始蒙蒙变亮,水轻云又走到那湖水之旁,俯身一看,被那水中的倒影吓了一跳,只觉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自己的样子就变得如斯憔悴了。于是强打精神,用冷水扑打了几下脸庞,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重新潜回房顶,竟然发现那沧野还在里面,心中大骂,但是也没有丝毫的办法,恨得牙痒痒的,只好又退回了竹林中。
他想道:“是了,这沧野知道这一仗的成败全在我娘亲是否可以召唤出神龙,我能否抓住也无关要紧,如今他只要守住我娘,到两天之后想要夺得昊天塔了。想要救我娘唯一之法就是等到两天之后他出海之后趁机解毒,那时或许还可以阻止这沧野。”
水轻云伏在房间窗外的一棵茂盛葳蕤的梧桐树之上,屏息静气,一动不动地望着房中好像一尊蜡像似的坐着的沧野。他已经在这隐蔽的地方等了足足两个时辰,眼看快要到子时了,但是那沧野却还没有出去的意思,而且自己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敢有丝毫的动静,腰酸背疼,好不难受,忍得龇牙咧嘴。
忽然间,沧野终于站将起来,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柔柔与叶素心两人,就走出了房门,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水轻云不敢大意,还在树上多呆一会,直到心里肯定那沧野确实已经离开走远才舒了一口气,跳下树来,翻进窗口,对叶素心轻喊一声:“娘!”
叶素心一听,连忙转过头来,看见竟然是自己的儿子,不禁又惊又喜,说道:“你还没有落入他的手中?”
水轻云点头道:“孩儿幸好那时并没有被他找到。”
叶素心转头往四周和窗外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叶华沛,于是奇怪地问道:“你的二伯伯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水轻云之前虽然编了一个谎话,但是现在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加之形势危机,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二伯伯他遇到了一点意外……”说着就从衣服之中拿出那玉瓶,说道:“孩儿之前曾经去过藏经阁求救于大伯伯,但他却不肯下楼,只是给了一瓶解毒圣药我。”当下倒出两颗药丸递到叶素心的面前,准备给她喂下。
叶素心被困了三天,心中思量这次真是闯下了弥天大祸,百死不能赎其身,不想如今天无绝人之路,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哪知道她眼睛一转到房门的方向,那笑容就马上僵硬,双眼露出了极为奇怪的神色,似是惊恐,似是悲痛,似是愤怒,全身顿时冰凉了下来。
水轻云看见娘亲突然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就奇怪地往后一望,当下就吓得整个玉瓶都摔落在地,瓶中的药丸大都滚将出来,在地上打转。
站在门口的,正是去而复返的沧野!
在烛影摇红映衬之下,沧野的眼中好像迸发着一种禽兽般的光芒,他盯着水轻云,冷冷地道:“这次是你自投罗网了。”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水轻云,脸无表情地道:“你以为凭你那几下三脚猫的轻功,就可以瞒得了我么?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伏在窗外窥伺么?”
水轻云无端地觉得这个人真是非常的可怕,不停地往后退着,口中哆哆嗦嗦地道:“你……你……你怎么……怎么……”他此时不知怎的极为惊惶,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塞满了浆糊一般,竟然想不起自己手中还有一把盘古留下的“太乙昆吾剑”。
沧野道:“让你好像眼下一般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更好?”
水轻云这时心中不禁觉得一阵阵的绝望,原来这三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还懵然不知,一派天真的以为自己还可以和他一斗,但是如今看来,自己的这些把戏在他人眼中无疑只是三岁小孩的玩意儿而已。“砰”的一声,这时他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心头一咯噔,转头一看,原来自己已经退到了墙边的书柜边,无路可走了。
沧野道:“你就陪着你娘好好度过一个晚上吧。”他举起右手,向着水轻云重重一拂衣袖,顿时一阵罡风惊涛骇浪一般涌向了水轻云,他被这罡风一扫,闷哼一声就凌空飘起,重重地撞在墙角,昏死过去。
叶素心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沧野如此对待,咬着牙声嘶力竭地对沧野说道:“你杀了我吧!”
沧野转过身子,一边走一边缓缓说道:“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们。”宛如幽灵,不多久就又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之中。

叶素心看着倒在墙角的水轻云,眼中噙满泪水,一言不发地慢慢低下了头。
柔柔之前看见水轻云突然间出现,真是以为喜从天降,自己有救了,但是没有想到沧野犹如幽灵一般去而复返,将希望一手打破,不禁暗暗叹息一声。
就这样两人一直静静地坐着,房间之中的空气好像是凝结了一般,又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
忽然间叶素心转头对柔柔惨笑着说道:“如果那昊天塔有什么差错,老身也只好一死以谢你的爹爹了。”
柔柔自然也知道那昊天塔是多么的关系重大,但是她看见叶素心老泪纵横的样子,心中万分不忍,刚想说几句宽慰她,把头抬起眼睛一扫,竟然无意之中看见前面有一只雪白的爪子搭上了门槛之上,然后,那小东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这小东西奇怪之极,三天不见,又长大了许多,现在已经长到人的膝盖之高了。它的眼睛好像一双蓝宝石一般闪耀着怪异光芒,此时正在看着她们两人,扑闪扑闪着。他走到柔柔的身旁,仰头嗅了嗅,接着又走到叶素心的身旁嗅了嗅,然后就围绕着她们转起圈子来。
柔柔看它的动作如此的古怪,奇道:“这臭老虎在干什么?不会是想吃了我们吧?”
叶素心到底见多识广,知道这雪山巨灵白虎颇有灵性,围着自己打转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于是道:“丫头,先别说话,看看小东西想干什么,或许它可以就得了我们也未知。”
这时小东西停在了柔柔的脚边,轻轻“呀”了一声,举起右爪按住了柔柔的大腿。柔柔不禁啐了一口,道:“主人老实得好像是一块木头一样,没想到它倒是这么轻薄。”但是她说着说着却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身子竟然慢慢地热了起来,丹田之中聚集了一股真气,虽然细小,但是好像一眼泉水一般源源不断流遍了四肢,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手脚竟然就勉强可以活动了。
柔柔看着眼前胖乎乎的小东西,举起右手甩了甩,惊喜地大叫道:“原来你这么厉害的啊!快,快去给叶奶奶解毒!”
小东西好像点了一下头,又走到叶素心的脚边,同样是以右爪按住大腿,叶素心本来修为就比柔柔高了不知多少倍,于是没过多久就可以站起来了。
叶素心低头一看,竟然看见小东西有气无力地“呜”了一声,就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一般,叶素心道:“糟了,小东西还只有几天大,就为我们消耗了这么多的灵力,现在身子必定是非常虚弱了。”当下转身在柜子的抽屉中掏出一瓶“金风玉露丸”,倒出三粒,喂小东西服下。过了一会小东西睁开了双眼,看着叶素心又“呀”了一声。
叶素心看见小东西如此通灵,非常恋爱,抚摸着它的皮毛温声说道:“小东西,你现在没事了,安心睡一觉吧。”小东西又看了柔柔一眼,才倒头睡去。
叶素心一站起来,眼中就露出了极为严厉之色,狠狠说道:“我马上出去看看东海之上到底有什么事发生了。”说罢就飞了出去冲上了天空,瞬间就变得犹如芥末大小。
皓月当空,苍茫云海间,沧溟幽幽,银磷泛浪,阵阵涛声仿似从远方传来。
叶华沛看着明月,心中算了算时辰,深深呼吸了一口,沉吟道:“快到子时了,昊天塔准备出世了。”话音未落,他忽然听见了从身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警觉起来,转头望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驶来了一条大船,船头一面黑色旗帜迎风猎猎,但是并不点灯,船上一片漆黑,旁边站着几名男女,只是由于夜幕低垂,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他见这船只行迹可疑,打算静观其变,于是低声对梁小栋说道:“师父,这船来历不明,我们暂且游到暗处,看看他们打什么主意。”看见梁小栋点头之后,就拉起他的手悄悄游到连仙岛旁边的一处黑暗旮旯,屏息静气盯住那边。
船上一人用一把苍老的声音说道:“奇怪,今晚的东海怎么如此平静?委实奇怪,委实奇怪!那条讨厌的青龙哪去了?那阴魂不散的叶素心哪去了?”
梁小栋一听这把声音,心头一跳,心道:“这不就是那‘万荒之龙’聂星河的声音么?叶奶奶说得果然不错,他死心不息,今晚又再出动了。”
叶华沛也认出了这是聂星河的声音,暗暗吃惊的同时也不禁奇怪起来,心道要是在平时只要有人进入连仙岛方圆百里的范围,叶素心就会马上得知,怎么今晚却一反常态,风平浪静,任由这聂星河在连仙岛的旁边大模大样驾船也无动于衷?难道说岛上有变,他妹妹叶素心出了什么意外?
其实无论是他和梁小栋,还是聂星河那一行人都万万想不到连仙岛之上已经发生了巨变,叶素心此时被沧野制住,动弹不得,神通尽失,所以才没有发觉有人进入了连仙岛范围之内。
这时站在聂星河旁边的一名貌似手抱琵琶的女子“咯咯”笑道:“聂哥哥,管它有什么青龙,有什么叶素心的,只要我们几人联手,害怕那宝贝不落入聂哥哥的手中么?”她竟然好像并没有束发成髻,而是任由其披散在双肩之上,说完用手轻轻一拨耳边长发,如瀑青丝顿时迎风飘起。
叶华沛听得这声音极为娇媚,透出一种非常古怪的力量,就算自己已是垂暮之年,不沾女色,也不禁心荡神驰,差点就不能自已,心中暗暗吃惊,想到这女子确实厉害,仅仅几句话就可以夺人心魄,想必身上媚术修为已是非同小可。于是细细回忆这世间到底有哪位女子既是修炼媚术又手抱琵琶的,不多久就想起一人来,更加惊异,想不到这久不出人世的女魔头今晚再次出现。转头看了看梁小栋,只见他脸色无异,仍在专注地看着那条船上的人,心道这必定是梁小栋年纪还小,心如璞玉,不谙男女之事,因此才不为媚术所动。
船上这时不知道从何传出一把异常尖细的声音,说道:“云梦你这贼婆娘,别在老夫面前说这种叫人毛骨悚然的话来,谁不知你其实已经是老得掉牙的老婆子了?”
那手抱琵琶的女子掩嘴笑道:“妹妹知道哥哥你已经遁入空门多年,清心寡欲,所以经常看不起还在尘世之中的妹妹。只是佛家亦讲究‘因缘’,今日妹妹有缘和哥哥同在一船,哥哥何妨忍耐妹妹则个?”
那尖细声音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再不言语。此时船上一个黑影仿佛衣袖一拂,走向另外一边无人之处,想必此人就是说出尖细声音之人。
叶华沛看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心想难怪刚刚只听闻声音却不闻其人,原来这人的身材非常矮小,不到常人腰间的高度,因此身影都被他人挡住,此时他单独走出才可以清楚看见。他只觉这把尖细的声音诡异非常,又听得那“云梦仙子”说道他遁入空门多年,心念一动,心道这难道就是常年隐居在南荒十万大山之中的苗疆蛊王”鼠头陀么?虽然叶华沛常年在外游历,但是由于平日鼠头陀只是在深山大泽之中修行,所以也未曾见过。倒是苗疆之地流传着很多蛊王鼠头陀的传说,说他身高三寸,形容猥琐,说话尖细,犹如鼠声,种蛊之术天下无双,恍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对照眼前之人想必是同一个人无疑。
此时船上一个身形高大的人高声问道:“聂老鬼,你肯定昊天塔就是在此处出世么?别要我千里迢迢从雪山来到此处要空手而归!”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聂星河说道:“你放心,几百年前老夫曾经亲眼见识过一次昊天塔出世的景象,至今记忆犹新,错不得的,必定就是此处!”
叶华沛听见那人天生一副大嗓门,再加上身形如熊,想道这难道就是“雪域飞鸿”司徒望?传说他虽然身形看似笨重,但是其实轻功天下无双,踏雪无痕,所以有“飞鸿”之号。
“云梦仙子”海棠夫人笑道:“难道你还信不过聂哥哥么?”
司徒望高声笑道:“放你姥姥的狗屁!聂老鬼和我相识之时恐怕你还在襁褓之中吃奶,我还信不过他?我只不过是心急要大开杀戒,好好干他一场而已!”
鼠头陀嘻嘻笑道:“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其实恐怕你还在吃奶之时就已经有无数的男子死在她的琵琶之下了。”
海棠夫人笑道:“鼠哥哥是在说我老么?”
鼠头陀说道:“难为你到现在还装出这么一副娇媚的样子来勾引别人,但是只要那人想想你的年纪,就知道搭上了你就不啻搭上了自己的奶奶,实在令人作呕。”
海棠夫人轻轻拨了手中的琵琶几下,幽幽说道:“只怕鼠哥哥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妹妹弹奏一曲了,现在难得哥哥有如此雅兴,不如且听听妹妹这几百年琵琶的功夫有没有生疏,你说这好是不好?”
鼠头陀道:“什么都好,只有一样不好。”
海棠夫人道:“哦,妹妹洗耳恭听,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好。”
鼠头陀道:“如果到时你还没有开始弹脸上就钻出几条虫子,那就不好了,不漂亮**了。”
海棠夫人笑道:“那就要看看到底是谁的手更快一点了。”
这两人的对话看似稀松平常,但是旁人都看得出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了,两人一旦打起来必定难以收拾,聂星河连忙打圆场,道:“两人何必这么着急就打起来?等等有的是机会!”
司徒望哈哈大笑,一把拉过海棠夫人,道:“谁说妹妹你老了?说这话的人不是傻了就是瞎了眼了。”
海棠夫人笑道:“想不到你这司徒望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却这么油腔滑调的。”
此时船上一个之前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突然间冷冷说道:“等等杀人的时候谁也不能跟我抢,我的这把魔剑已经很久没有吸过血了。”
鼠头陀笑道:“这么久不见,想不到朱蝙蝠现在还是这么喜欢杀人哪?”
那人说道:“蝙蝠天性吸血,何奇之有?”
叶华沛听得鼠头陀叫那人是朱蝙蝠,想道那必是“魔剑天蝠”朱翼无疑。他知道这朱翼生性冷酷无情,嗜血嗜杀,手中一把魔剑极为可怕,一插进他人身体就仿佛吸血蝙蝠一般不断将体内鲜血吸出,至死方休,令人闻之胆丧。
一旁的梁小栋这时听得好像堕进了五里雾中,分不清东南西北。那女子听声音应该非常年轻,但是那矮小之人怎么说她已经很老了,而且还经常出语冷嘲热讽?那女子被他取笑,不禁没有生气,反倒要给他弹奏琵琶,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说到什么“出手”,难道他们准备打起来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只听得聂星河摆手说道:“你们暂且噤声,如今已到子时,昊天塔随时都会出世,我们静观其变!”
“昊天塔”三字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船上众人一听,马上鸦雀无声,全都往前方看去,想要亲眼目睹传说中的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昊天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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