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周游虚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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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波涛阵阵卷来,拍在船只之上,激起串串水花,海面剩下片片白沫。
万籁俱寂,恍似梦中。
忽然之间,在离聂星河的船五十丈之处的海面上渐渐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映照万丈,将东海和天空照耀得犹如白昼。只见那光芒流光溢彩,竟似有形一般,悬挂起无数七彩缤纷的丝绸在空中缓缓飘荡。又恍若波浪,慢慢地上下起伏,一浪接着一浪,源源不断,往四面八方涌动而去。没过多久,那无边无际的光芒就将聂星河所在的船和梁小栋他们二人包围住了,梁小栋小孩心性未退,以前何曾见过这等绚烂壮观的景象?于是大觉有趣,惊喜地笑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一下身边丝缎一般的光芒。脑海之中想起了孩提时代自己躺在爷爷的怀中听爷爷说着天上神仙的故事,现在他真的以为自己身处天界,不然身边哪来如许梦幻般的色彩?
这光芒映照得船上众人的脸都闪耀着一种极为兴奋的神采,就连原本最为冷酷的“魔剑天蝠”朱翼也不禁被海中央这等景象吸引住,瞪大着眼睛。
此时在那光芒的中央出现了一条要几人合抱的光柱,冉冉升高,升高到十丈左右就猛地闪一下,“嗖”的一声刹那间直插云霄。天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重重云彩,遮盖住盈盈明月,怒海翻卷,风雷激荡,好像要天神降临。那光柱插进的地方先是出现一阵阵的巨大无朋的漩涡,然后云彩又不断地往四周分开,最后中间就出现了一个黑洞,深不见底,不知道里面将要出现什么东西。
此时海面之上升起光柱的地方好像沸腾一般,不断有海水喷涌上来,响起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远望犹如峰峦起伏,蔚为大观。
只见聂星河脸上神色不定,眼睛直直地望着那里,口中喃喃自语,如同梦呓,说道:“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老夫等待了几百年的时间,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来了……来了……”
躲在暗处的叶华沛此时暗暗心惊,知道这世间至宝昊天塔将要出世,而船上聂星河一行人的目标无疑是这宝物,自己如果出去阻挡他们必定不敌,徒然送死,但是难道叫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昊天塔被奸人拿走?转瞬之间心头已经转过无数的想法,但是始终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既可以不让他们得逞,也可以全身而退,不禁汗如雨下,着急不已。
梁小栋此时已经可以在下方远远看清聂星河的脸了,他之前听得叶奶奶曾经说过聂星河觊觎昊天塔已久,现在眼看快要得手,自己是万万不能袖手旁观的,心下打定注意,等等他们动手之时自己一定要奋不顾身地出去挡住他们。
正在众人心头各自想着不同的事情的时候,忽听“轰”的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以那光柱为中心,一股气流极快地往四方风卷残云般散开。这气流威力无俦,夹以可怖罡风,直打得聂星河所乘之船东摇西摆,几乎就一头倒下,船上众人头发被罡风卷起,身体被气流击中,胸口疼痛,一时站立不稳,双脚趔趄,大惊失色。那气流的一部分一下子就打在了连仙岛边沿的岩石之上,半边假山,一大片树林马上就被削掉,飞沙走石,树叶簌簌落下。幸好叶华沛和梁小栋两人身处下方,躲过了这一股气流的冲击,但是就算如此,梁小栋也看得脸色发白,心头猛跳。
司徒望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破口大骂道:“岂有此理!什么破塔敢这么对待你爷爷!”
那“云梦仙子”海棠夫人头上青丝被那气流削去小半,看着飘落地上的凌乱发线,不禁大为心疼,幽幽说道:“想不到昊天塔还没有出现就已经这么厉害了……”
等那气流往远方散开之后,光柱的周围十丈之处又是一连串的巨响,竟然涌起了一面环绕光柱的水墙。水墙在涌起之时**的波浪在空中化为水滴,犹如一场夜雨般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此时在中央海面,光柱之中,缓缓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尖角,然后一个通体雪白的塔身出现,悬浮在半空之中,不断地旋转着。只见那塔分成八面,上中下三个部分,和平常所见之塔几乎没有区别,只是异常巨大,宛若是一块天然的白玉雕琢而成。它升到空中,顿时将周围所有的光芒都压了下去,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这昊天塔的存在。
众人仰望着这气魄夺人的昊天塔也不禁呆了一呆,司徒望高声大叫道:“聂老鬼,你还等什么?昊天塔出现了!你快点动手啊!”
聂星河沉吟着,点了点头,从怀中慢慢掏出一个红色的小袋子出来。
梁小栋一看见这袋子,大吃一惊,想到这袋子不就是羲瑶那天晚上在九荒山之上曾经用过的“大地乾坤一袋装”么?怎么如今却到了聂星河的手中?难道说羲瑶已遭不测?
聂星河手中拿着袋子,纵身一跃,就往那昊天塔飞去。
梁小栋见状大急,方想叫叶华沛将他也带到天上去阻止聂星河,却见得在电光石火之间连仙岛上一道剑光射向空中的聂星河。聂星河耳中闻得风声,心知不妙,连忙停住去势,侧身一躲,恰恰躲过那道剑光,但是胸口仍是被它刮出了一道一尺长的血痕。他没有料到还有他人暗算,又惊又怒,大骂道:“是哪个龟孙子暗箭伤人?出来!”
一条黑影从连仙岛上飞起,一道闪电般就到了聂星河跟前,冷冷说道:“就是我!”
梁小栋一见是他,差点就失声大叫:“沧野哥哥!”
聂星河一见是沧野,恨得咬牙切齿,阴沉着脸,说道:“难道你想阻挡我拿到昊天塔?”
沧野说道:“不错,昊天塔是属于我的。”
聂星河冷笑道:“小子,就凭你?”
沧野道:“就凭我。”
聂星河眼中闪耀着可怕的光芒,将乾坤袋放入怀中,举起双手暗暗运起“紫煞玄功”,顿时衣袖无风自股,长长的紫色胡须和头发都飘了起来,连那脸都隐隐透出紫色来。
沧野微微点头,说道:“看样子,你的‘紫煞玄功’已经突破第九层了。”
聂星河冷冷一笑,说道:“不错,此正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话声未落,双手手掌一绕,发出隐隐紫光,往沧野一掌切去。原来他将手上的“紫煞玄功”之气凝聚为无形刀刃,去势异常凌厉。他刚刚在沧野的剑气之下稍为吃了点小亏,这下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沧野身在半空,却使用“周游虚劲”将身子生生往旁边挪移了五尺,“紫煞玄功”之气掠过,削掉了几根头发,在他的眼前缓缓落下。
聂星河刚一切去一掌,不等沧野反应过来,就马上飞过去,左袖一挥,右手藏于后面。这招看似非常简单,其实是隐含了无数的后着,心中已经算准了沧野在这一招之下的所有的应对,封死了全部的退路。沧野早已洞悉聂星河心中所想,伸手在他的左手下面轻轻一抬,顺着他的力道将他左手拨到了旁边,没有等后面的右手拍出,不退反进,欺到身前,转身用手肘一撞,就将那右手撞偏,聂星河一掌拍出,只是达到下面的海水,水花四溅。
聂星河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没有料到这年纪轻轻的沧野竟然也如此的了得,刚刚出其不意的两招都不能伤及他分毫。当下不敢大意,向后掠出几丈,稍稍定住身子,双掌向下,吸起两道水柱,他将体内真气灌输进水柱之中,将其凝聚得坚硬无匹,变成两件长达十丈的奇门兵器,大喝一声,双手一抬,两道水柱从两边往中间的沧野抡去,气势逼人,虎虎生风,颇有横扫千军的威力。
俗话道“一寸长一寸强”,果真不错,沧野见到两道水柱来势凶猛,不敢硬碰,再次使出“周游虚劲”,身子一滚,向上滚出了水柱的攻击范围。聂星河见状马上反手一抡,一道水柱向上劈去,一道水柱直往沧野胸前撞去。沧野双手向下一压,打在了那向上的水柱之上,只觉那纤纤弱水此时仿似铜墙铁壁一般,一击之下岿然不动,自己的双手却隐隐发麻,眼看不能挡住水柱,快要被它打中,于是就顺着那水柱反击之势向前飞去,刚好也躲过了另外一道水柱的攻击。
沧野知道这两道水柱虽然厉害,但是只适用于远距离的攻击,在近身相搏时毫无用处,于是一直向前飞去双手的食指一指,两道剑气马上向聂星河射去。聂星河眼看沧野已经近在眼前,水柱已经形同废物,于是右手一摆,水柱脱手,横在胸前,“波”的一声,那两道剑气就一下子打在水柱之上。而那水柱由于此时已经没有了聂星河真气灌输,所以只是坚持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化为水珠,四散开来。
沧野见状,双手往内一揽,漫天的水珠就马上在半空之中静止,然后双袖来回一挥,无数的水珠就好像一张硕大的渔网一般铺天盖地往聂星河处罩了过去。
聂星河双掌一推,打在那“水网”之上,只觉这网柔韧非常,犹如击在棉花之上。“水网”继续前进,瞬间就将聂星河抱在里面。他心头大骇,马上将体内的真气滚滚逼出,仰天长喊一声,“轰”的一声把那“水网”冲破了。此时眼前人影一闪,沧野已经好像闪电一般逼上前,连忙举掌相迎,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经在空中对了一掌,分别后退一丈。聂星河内功非常深厚,一对之下知道对方的内力还不如自己,不禁心头一定,但是沧野的身法和招式非常古怪,难以看透,如果他以那绝妙的身法和自己周旋,胜负只怕还在未知之数。
沧野果然自知如果拼真气那是比不过聂星河的千年修为的,于是就用自己神鬼莫测的“周游虚劲”在聂星河的身边不停地转圈,漫天只是留下无数的沧野的影子,却无法捉摸哪一个才是真实沧野。沧野在用“周游虚劲”转圈的同时还不断往聂星河的身上使出掌法,但是聂星河守势严密,一时半刻还难以找到他的破绽。
谁知道聂星河此时也是有苦难言,自己的两门绝技“紫煞玄功”和“灵之召”都不善于身法,此时却被沧野占据上风,自己疲于应付,虽然一时还不至于落败,但是常此以往还是难免一败。
船上众人本来只是打算作壁上观,但是偏偏那“雪域飞鸿”司徒望自恃轻功天下无双,眼见沧野身法奇特,变幻莫测,不禁起了要强之心,有意与之一决高下,当下朗声道:“聂老鬼,想不到你一世英名,竟然连一个小鬼也应付不了,等我来打发他走!”刚一说完就飞身落水,原来他有意在众人面前显摆一下自身的功夫,眼看就要落到水面,右脚轻轻在水面上一点,左脚向后一划,就仿佛滑雪一般向前划去,途中双脚不停的交换,转眼之间已到了沧野和聂星河的下面,就平空一跃,就挡在了他们两人中间。
其他人看见司徒望确实名不虚传,在水上滑行竟然也好像是踏雪无痕一般,不惊起半滴水花,这脚上的功夫只怕世上无人可比。
只见司徒望哈哈大笑道:“臭小子,老夫关在雪山这么久没有出来,想不到世上就出现了这么一位轻功了得之人,来来来,和老夫比试笔试!”说完身影就马上消失不见,出现在沧野的背后一掌拍去。
沧野的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一般,低头一躲,又极为诡异般闪到司徒望的身后,使出当天他将一名魔界之人打得灰飞烟灭的神通“浩世劫波”,想要一举消灭这司徒望。

躲在远处的叶华沛看得清楚,差点就惊呼出来,心中想道:“修罗灭世道!”当下激动不已,真是恨不得跳将出去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只因这种“修罗灭世道”神通他一向都是只在家中藏书看到,从来未曾见识,想不到今天竟然可以在这小子的身上见到。
原来叶华沛认得沧野所修炼的神通就是传说中的“修罗灭世道”。阿修罗乃是佛国六道众之一,天龙八部众神之一,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介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阿修罗有四相,一名婆雅,意为勇健,乃阿修罗与帝释天作战之前军统帅;一名罗骞驮,意为吼声如雷,亦名宽肩,因其两肩宽阔,能使海水汹涌,啸吼如雷鸣;一名毗摩质多罗,意为花环,其形有九头,每头有千眼,九百九十手,八足,口中吐火;一名罗睺,意为覆障,因其能以巨手覆障日月之光。
而那“修罗灭世道”中四种神通就是分别取自这阿修罗之四相,“周游虚劲”取自毗摩质多罗之相,因为此阿修罗身多手足,身法变化万千,鬼神莫测,妙到毫颠,而且长有千眼,可以观察四方任何细微之变化,料敌之先,后发而先至。这就是为何当初在福州城之外沧野可以知道梁小栋他们身陷“幻界虚灵”之术,也看出那名魔界妖孽藏身于树林之中。
而这“浩世劫波”却是取自婆雅之相,威力无俦,碰者无不形神俱灭。佛经有云,一劫波包括“成”、“住”、“坏”、“空”四个时期,这也正是“浩世劫波”修炼的四个阶段,如今沧野只是修炼到第二层的“住”,但是那司徒望也是万万受不了此一掌的。
幸好司徒望的轻功非凡,知道此掌的厉害,连忙身形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转眼间就出现在沧野右方,大笑道:“小子,难道你就只有这么一点本领么?”
沧野刚想攻去,身后风声骤起,知道是聂星河趁机偷袭,连忙转身相迎,不料此时那司徒望又再攻来,于是三人打作一团,只见三个人影兔起鹘落,极为飞快,恍如闪电一般,一道紫光,一道黑光,一道白光缠绕在一起。
此时沧野心中暗叫不妙,因为原本他与聂星河单打独斗,虽然内力比之不及,但是凭借绝妙的“周游虚劲”仍是游刃有余,但是如今多了一个也是非常精于轻功身法的司徒望,弥补了聂星河的不足,聂星河就可以放开手脚,施展“紫煞玄功”。虽然沧野自己身怀绝世神通“修罗灭世道”,但是还没有练到巅峰,另外两相更是接触甚少,此时和世间两大邪教高手对阵,仅用“浩世劫波”和“周游虚劲”,已是左支右绌,眼看不久就要落败。
下面的叶华沛身兼世上多种神功,看得真切,知道这沧野是梁小栋的好友,当下低声对梁小栋说道:“沧野恐怕挨不了多久了。”
哪知道这一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梁小栋心中担忧沧野的安危,也顾不得旁边船上有人,失声大叫:“沧野哥哥,你小心啊!”
船上之人一听这话语都不禁一惊,没有想到这下面原来一直都藏着两个人,海棠夫人咯咯笑道:“哟,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小娃娃和一个老头,我们这些人一直都走漏眼了。”
鼠头陀一步向前,沉声问道:“你们是谁?”
叶华沛看见行踪已露,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当下抱着梁小栋从水中飞出去,停在半空,说道:“老夫乃连仙岛的叶华沛。”
海棠夫人笑道:“叶华沛?敢情是叶素心这个老太婆的哥哥?呵,想不到连仙岛上的人也有一天要沦落道在一旁鬼鬼祟祟偷看的田地。”
梁小栋身处半空,也没有理睬海棠夫人的话语,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沧野和聂星河、司徒望二人作战,心惊胆战,连忙扯着叶华沛的衣领,说道:“你一定知道怎么对付那两个坏人的对不对?你赶快告诉沧野大哥啦!”
虽然如果凭着真材实料,那叶华沛万万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但是叶华沛到底是胸怀世间绝大部分的武功,见多识广,而且旁观者清,一看之下已经是胸有成竹,朗声说道:“聂星河重在内功,司徒望重在轻功,互补不足,破绽甚少,但是若要破得二人也不是毫无办法,唯今之计就只能逐个击破!司徒望徒有绝妙的轻功,但是无奈内功不济,沧野可以单独将其逼开,以快打快。其实司徒望的轻功看似无迹可寻,但是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上盘的修为比不上下盘,因此上盘在打斗之中经常会出现空门,如果没有聂星河为他掩护,以沧野的身法高超,可在十招之内将其打倒。”
沧野听到叶华沛的指点,犹如醍醐灌顶,想到此时正在陷入对方所设的局中,唯一的破敌之法就是跳出去逐个击破,于是身影一闪,已经转到司徒望的后面伸手抓向他的双肩。
司徒望刚刚在打斗之中被那叶华沛一下子就说出了自身的缺点,正自心惊,没有想到沧野的反应是如此之快,连忙拔腿就跑。沧野哪里肯轻易将其放过?于是在后面穷追不舍,那聂星河没有如此快的脚步,追他们不上,于是转头向叶华沛望去,一眼就看见了伏在叶华沛背上的梁小栋,想起那天晚上他将自己打跑,心头一惊,但是转念一想,却觉得不对,如果梁小栋真的有这么厉害的话,又怎么会要靠叶华沛背着上天?莫不是梁小栋并无真材实料?当下冷冷道:“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还没有等梁小栋开口,叶华沛就已经沉声道:“聂星河,东海连仙岛是你撒野的地方么?你难道不怕青龙将你们打得落荒而逃?”
聂星河哈哈大笑,道:“叶素心这个老虔婆如果没事的话,恐怕早已经召唤出神龙来了,只是眼下一点动静都没有,恐怕也是她凶多吉少。”说完转头看着叶华沛背后的梁小栋,说道:“小子,有本事就使出当日的羲阳力和水月力来,不要躲在别人背后做缩头乌龟!”
梁小栋听见他称自己是“缩头乌龟”,心中有气,但是无奈自己一点法术都不会,在这半空之中离开了叶华沛简直是寸步难行,更别说出手对招了,于是只好忍气吞声。聂星河看见梁小栋一言不发,心中更加笃信他如今已是黔驴技穷,之前全是凭着一点点花招来吓唬自己,当下冷笑道:“怎么了,怕了?今时不同往日,可笑你的那几下把戏终于被我看穿,如今你就乖乖束手就擒,随老夫去吧!”他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这么一件旷世“珍宝”,心道如果得到梁小栋,无疑是等于得到了整个天下,因此他势必要夺到梁小栋为止。
叶华沛怒道:“你想要我师父跟你走,就先要过了我这关!”
聂星河愣了一下,随即仰天大笑,道:“可笑,可笑,可笑!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缪,想不到堂堂连仙岛的叶华沛,竟然拜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为师父,可笑之极!”
叶华沛涨红了脸,圆睁着眼睛,道:“不用多说,出招吧!”说罢,右手一弹,一道凌厉疾速的真气射将出来。聂星河看见叶华沛的右手一动,就马上平空向后退去,哪知道叶华沛这一弹的真气并不是射向他的,而是射向他下面的海水,那海水被这真气一切,顿时升起一面好像锋刃一般的水墙,气势滔滔,直逼聂星河。聂星河沉着不惊,双手向内一揉,使用“吸”字诀,那堵水墙马上制住了去势,整个坍塌下来,全部聚集在聂星河的双手之中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水球。他向前一推,水球就马上飞向了叶华沛,叶华沛使出当日对付叶华渊的“风雷在渊”的神通,双袖一抡,卷住水球,顺着力道转身借力一挥,好不费劲的就将其甩在身后。聂星河知道这一着看似简单,但是举手投足都无不要拿捏极准,于是也不禁道一声“好”。
船上的“魔剑天蝠”朱翼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此时看见突然间又多了一个对手,当下拔出剑来,扬声道:“聂老鬼,让我来领教领教他的高招!”他的魔剑外形非常奇特,剑身宽大,长达四尺七寸,中脊微微凸起的棱上隐隐发出暗红光芒,下面仿佛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血脉在不断流动。他举手一掷,手中魔剑就“呼”的一声破空向叶华沛刺去,同时身躯眨眼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原来正风驰电掣般跟在魔剑之后。
叶华沛看见魔剑极为迅速,躲避不及,只好双手一夹,硬生生将其夹住,还没有等他松一口气,就觉得双手好像凉飕飕的,心头一惊,竟然看见双掌之中有血滴了下来。他心道这魔剑委实诡异透顶,仅仅凭着侧面也可以将自己的手划破,想起那朱翼号称天蝠,魔剑不吸干人血誓不罢休的传说,心头一凛,当下连忙双手放开。那魔剑好像有灵性一般,一旦脱离叶华沛的手掌就马上飞回朱翼的手中,朱翼不等叶华沛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就右手一抖,抖出漫天的剑花,魔剑好像一条灵蛇,团团将叶华沛困住。
叶华沛看见朱翼的双手异乎常人,长及过膝,一旦展开,真的非常像是一对翅膀,再加上那一把四尺七寸的魔剑,剑法施展开来的时候铺天盖地全是剑影,封死了所有的去路,自己已经脱身不得。
此时那魔剑之上的红光大盛,映照得朱翼骷髅般的脸更加可怖,他挥洒得滴水不进,仿佛布下了重重血网,连聂星河在旁看着也不禁暗暗心惊。
他沉声对背后的梁小栋说道:“师父,你抓紧我了!”说着就闭目浑身一抖,全身上下的衣服顿时冒出一阵阵水汽,他好像马上变得极为滑溜,眼看魔剑已经砍到了右手,但是在那一瞬间右手向后一摆,魔剑竟然紧贴着右手的衣袖恰恰滑了过去。朱翼反手一削,叶华沛为了不伤及背后的梁小栋,就向后弯去,魔剑好像削到了一片没有实型的水之上,毫无着力点,又是滑了过去。
聂星河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他之前一直都对这叶华沛所学武学之渊博略有耳闻,但是却总是以为只是言过其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下子就使出了多种已经消失多时的招式。之前他知道朱翼的剑法非常了得,料定他必定得手,之后又看见叶华沛凭着那些新奇怪异的招数暂时不至落于下风,虽然如果常此以往他一定死于朱翼的剑下,但是他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只想速战速决,于是就想上前去相助朱翼。
此时他听得背后传来一声“雪域飞鸿”司徒望的惨叫,往后一看,只见司徒望口吐鲜血,好像离弦之箭飞向了海面,眼看就要落水,幸得船上的鼠头陀眼明手快,右脚一蹬,闪电般去抱住了司徒望,转身回到了船上。
沧野一刻未停,就又飞向了聂星河,道:“现在轮到你了!”
还没有等他来到聂星河的身前,忽然之间苍穹不断地电闪雷鸣,想要将天空生生劈开一般,仿佛将整个东海都震得翻到过来一般,各处翻卷起万丈巨浪,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还一直传到了水天交接之处。那浓浓的黑云形成的巨大的漩涡时而收缩,时而扩张,发出了耀目的白光。那道连接昊天塔和苍穹漩涡的光柱光芒更盛,令人不敢直视。
看见如此百年难得一遇之奇观,众人都不禁一时呆住,停下手来,看着黑云压顶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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