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修罗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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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北山经》有云:“又西二百六十里,曰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
相传穷奇魔兽实为共工死后之怨气所化,古书有云:“谓共工氏也,其行穷而好奇。正义谓共工。言毁败信行,恶其忠直,有恶言语,高粉饰之,故谓之穷奇。案常行终必穷极,好谄谀奇异于人也。”
邽山高耸入云,气象恢宏,山顶之上云雾缭绕,甚是诡秘。
天边茫茫云海之间,残阳如血,黑暗一点一滴地吞噬着这剩余的光明。
沧野和凝楚在山巅慢慢地行走着,不断四顾,想要找出到底第二道封印在哪里,却苦于浓雾终年不散,挡住视线,在一丈以外的事物便已看不清楚了。他们只觉得这里异常的安静,别说有什么动物的叫声,连一丝风声也没有,空气之中弥漫着令人窒息呕吐的血腥之气。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道:“你们两个妖孽,竟敢妄想要解开镇压着魔尊的封印?”
沧野和凝楚转头一看,只见四条身影风驰电掣一般往自己这边飞来,当先一人是一个六旬上下的老者,面容刀削似的,目光如电,正是水清吟,后面三人相貌极为相似,想必是孪生的三兄弟,正是那首阳三雄周昉,周昀,周昭。
凝楚扬眉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我们素未谋面,河水不犯井水,为何无端来挡住我们去路?”
水清吟道:“你们这些魔界的余孽,想不到在五百年前一役还未曾灭绝,到今日又再死灰复燃,想要令魔尊苏醒!想要找到封印,先过老夫这关再说!”
沧野道:“你们竟然知道了我们的事情,这样的话,我们就万万不能再留你一命了!”
周昉冷冷道:“今日还不知鹿死谁手!”说罢就猛地衣袖一卷,顿时一阵至刚至阳的真气喷涌而出,炙人肌肤,犹如滚滚热浪一般向着沧野二人扑去。水清吟只觉原本颇为凉爽的山顶马上好像燃烧了起来一样,酷热难耐,心中暗暗吃惊,想不到这周昉的“九天纯阳”之力已然是达到了这么厉害的境界,原来之前和他交手之时他总是念及自己和他渊源极深,没有出尽全力。
眼看“九天纯阳”之力快要打到沧野和凝楚的身上,凝楚摇头讥笑道:“你以为就凭着这一点功力就可以将我们打败了么?未免过于天真了!”说罢挺起胸膛,就双手往外一张,竟然好像是要在原地等着“九天纯阳”之力打在自己身上似的。
那股强大的真气眨眼间就到了凝楚的身前,令水清吟和周昉三兄弟无比奇怪和震惊的是,那真气一打在凝楚身上的时候,竟然好像是打在一堵坚硬无比的铜墙铁壁之上,“哄”的一声全部散开,而凝楚却仍是安然无恙。
水清吟看见凝楚抵挡周昉真气的功夫实在过于诡异,心中一想,突然间想起一种很久都没有在世上出现过的魔界神功来,惊呼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灭世道’?”
凝楚冷笑道:“算你这个老头子还有点见识!不错,这就是‘修罗灭世道’之中的‘艮山壁障’!”
原来,刚刚凝楚使出的正是“修罗灭世道”中的“艮山壁障”之术,取自罗睺之相,相传修炼至最顶峰之时可以覆障世间任何的攻击,而自己毫发未损。
凝楚和沧野都是修炼“修罗灭世道”,但是两人修炼的方向各不相同,各专注其中两种法相。沧野修炼取自毗摩质多罗之相的“周游虚劲”与取自婆雅之相的“浩世劫波”,而凝楚确实修炼取自罗睺之相的“艮山壁障”和取自罗骞驮之相的“星罗无量”,两人一旦配合,取长补短,四种神通一起使出,必定是威力倍增,难有匹敌。
就在此时,沧野使出“周游虚劲”,掠到水清吟之前,一掌对着天灵盖拍出。水清吟知道厉害,连忙转身一闪,只听得一声巨响,原来是沧野一掌打在了地上,顿时地上出现了一个深坑,灰尘大作。
水清吟修为精深,趁着沧野身在半空,还没有来得及变换招式之时挥舞双袖,看似极慢,但是瞬间漫天都布满了水清吟的衣袖之影,直将沧野包围得严严实实。
沧野却好像是一条身在水中的鱼,极为灵活,在看似毫无去路的衣袖布成的网络之中来去自如,毫不费劲。远远望去,只见一黑一白两团影子在半空之中来回纠缠,一时难分胜负。
此时周昀和周昭看见大哥的”九天纯阳“之力竟然无法伤及凝楚,心头已经,抢着走上前来,道:“大哥,我来助你!”
凝楚冷冷笑道:“你们最好就一起上吧!”说着,右脚就微微向左前迈出一步,然后左脚向外也跨了一部,紧接着双脚就不断地变换着步子,在三尺见方的一处弹丸之地忽前忽后地走动着,双脚变换的速度实在太快,竟然让人无法看清她的步法究竟是怎么样的。最后,凝楚一举手掌,高声道:“你们且试试我的‘星罗无量’!”说罢就一掌平平向着站在周昉身旁的周昀拍出。
周昀看见凝楚步法异常古怪,还以为她会使出什么厉害的招数,哪知道看见她一掌的套路平常无奇,甚至也看不见任何的后着,心中放松不少,嘴上哈哈大笑道:“老子我还以为你这小魔女有什么制胜的妙招,哪知道却是如此中看不中用!”说罢就飞身上去,想要一把抓住凝楚的手,将她横甩出去。
周昉刚刚和凝楚算是交了一个回合的手,知道她的功力非常厉害,竟然以一己之身使出“艮山壁障”挡住自己的“九天纯阳”之力,加上水清吟显然对那“修罗灭世道”很是忌惮,因此思量这“星罗无量”也断然不是如此简单,正想出言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周昀的手已经是搭上了凝楚之手。
果然,凝楚眼中精光一闪,手掌好像会扭曲一般,生生就将手的去势改变,身子一扭,就换到了另外一个方位,从周昀的肩后一掌切去。
周昀本来胸有成竹,没有想到她会一下子就转换了方位,神出鬼没一般,但是没有来得及想,就已经感觉到她的手抓上了自己的左肩,微微作痛,连忙把肩一沉,脱开她的手掌,反手一拂,趁势转过身来,攻向凝楚的下盘。
凝楚倒是不慌不忙,右脚斜斜向前迈出一步,还没有人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又再换了一个方位,用手将周昀的身子一拨,就将他的手拨去了其它的方向。
周昉看见自己的弟弟快要伤在了凝楚之手,连忙飞上前去格开凝楚。只是凝楚的步法相当古怪,难以猜测,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和沧野的“周游虚劲”简直是不相伯仲。原来,“星罗无量”是暗合漫天星宿的分布格局的,强调的是变化无方的步法,但是却仍然可以在位置的转换之中出奇制胜。因此“星罗无量”在身法方面难免比“周游虚劲”略逊一筹,但是却往往可以在敌手难以预料的位置骤下杀手。
沧野凭借着神鬼莫测的“周游虚劲”逃出了水清吟的漫天袖影,马上使出了极为霸道狠毒的“浩世劫波”,水清吟认得厉害,一侧身刚好躲过。水清吟一瞥周昉那边,看见他们三人在和凝楚对手之时竟然也是处于下风,不禁大为焦急,暗道:“难道我们几人都无法敌过这两个小娃娃?”
是时,圆月挂上中天,已是子时,夜凉如水,冷月无声。
忽然,水清吟感觉一丝不详的预兆掠过心头,顿时警惕起来,环顾四周。
沧野和凝楚他们也显然感觉到了周围出现了一丝的异样,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些什么,只有暗暗运起真气,防备四周。
凝楚忽然说一声:“雾!雾没有了!”
众人一看,果然刚刚遍布山顶的浓雾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露出了一个空旷荒凉的土地,众人皆不是凡人,夜里也可视物,放眼望去,只见地上寸草不生,却是到处都是骇人的白骨,有些已经是半截被黄土掩埋,显然年代极为久远。
只见邽山山巅地面经过刚刚一场大战,已是寸寸裂开,眼前灰尘弥漫,但是却一片死寂,一点动静也没有。
剩下一阵阵凄厉的冷风,肆无忌惮地横卷着,吹动了满地的碎石和苍黄的骸骨。
正在此时,水清吟猛地感觉到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蛮横地撕裂开来一般,全身的气血犹如在那一刹那停顿下来。
“轰……”
耳边响起了一阵阵撼动人心的轰鸣,山顶之上忽然“轰隆隆”的震颤起来,地面仿似要裂开一般,声势好不吓人!
那肆虐着的凄风也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
不知何时,天空聚集起了层层的乌云,犹如怒海一般在不断翻涌着,一道巨大的闪电掠过,顿时将黑夜劈成了两半。
仿似是九天之上的雷神被震怒了一般,一个接着一个惊雷炸开了,恍似要把整个邽山夷为平地。
半空之中,竟然渐渐地显出一个近乎透明的轮廓来,随之那东西就一点一点开始清晰起来,最后众人都瞧清楚了原来是一个高逾十丈的石铸大门,两扇大门之上,分别雕刻着一个头发飞扬的虬须大汉和一个安详美丽的罗衣女子。
水清吟脸色大变,失声道:“日月轮回门!”
沧野望着面前这沧桑古朴的大门,眼中也闪耀着奇异的光芒,他悠悠说道:“主人曾经说过,四扇日月轮回门每一天均会在不同的时辰开启一次,上次饕餮镇守的封印是在卯时开启的,而如今穷奇所镇守的是在子时开启。”
凝楚道:“这日月轮回门之内,想必就摆放着星辰冥石,只要我们将其移位,这一处封印自然随之破除!”
周昉闻之,刚想说话,听得地下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啸鸣,由远及近,那地面竟然也好像是变幻不定的海面一样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时,山顶的那头土地缓缓地张裂开来,无数的沙石骸骨纷纷掉了下去,忽然一只硕大无朋的赤红的爪子一把抓住了裂开的土地边沿,粗大尖锐的爪子身陷地面,没过多久,就看见眼前一个红色的巨大身影一闪,定睛一看,一只高达十多丈的巨大猛兽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通体的毛发赤红,只有额头连着脊梁一线长着苍白色的长毛,身上布满了黑色的条纹,两边脸上长满了长长的胡须,肩上伸出一双极为广阔的蓝色羽翼,身后摆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水清吟轻呼一声:“穷奇魔兽!”
穷奇仰天大喊一声,犹如是龙啸凤鸣,天上顿时劈出一道直达天际的闪电,就张开爪子往他们这边奔跑过去,每一步威力均是非常惊人,踏过之地无不裂开。奔跑之时右爪一把横扫过去,水清吟等几人幸得闪躲得及时,要不然早已被其撕裂。
沧野和凝楚对视一眼,互相会意,纵身跃起,向着穷奇飞去。
穷奇看见竟然有人冒犯它的领土,而且好像对它没有丝毫的畏惧,不由得心头大怒,又再怒吼一声,一张背后的翅膀,来回挥动,卷起一阵飓风,同时右翼还向着他们二人拍来,威力无俦。
沧野使出“周游虚劲”,凝楚使出“星罗无量”,均以超凡入圣的身法躲过了那巨大的翅膀。然而他们就算没有被这翅膀直接打中,也觉得这余威委实过于强劲,排山倒海一样,吹得自己身不由己地往后面飞去。
沧野身处半空,惊讶地感觉自己好像是断线风筝一样,不知要飞向何方,穷奇的那股大力,犹如一堵千斤重的巨石压在自己胸口,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此时全身四肢都完全不听自己使唤,动弹不得。
一声巨响传来,他顿时感到自己撞上了哪里的石壁,浑身筋骨都断了似的,一阵阵剧痛袭来,令得他直欲昏了过去。
之前他在东海之上被青龙所伤,至今还未痊愈,眼下牵动伤口,再次破裂,鲜血顿时流了出来,眨眼间就将那一袭白衣染红了大片。
他瞧了一眼远在另一边的凝楚,虽然也是撞上了石壁,但是眼看却不甚严重,想必这是她有“艮山壁障”护体之故。
而水清吟和周昉、周昀、周昭三兄弟因为那翅膀挥动并不是直接朝着他们的,所以并无大碍,只是被一阵狂风刮得东歪西倒,站立不稳。
凝楚恨声道:“这个臭畜生,想不到恁地厉害,比那饕餮还要更难对付!”说罢就凭空跃起,又再飞向了穷奇。
穷奇前爪高高抬起,以万钧之力一下子就拍在了大地之上,只见它的身边忽然间就卷起了十多道粗有几人合抱的冲天龙卷风,在来回迅速移动着,将地上的沙石尸骸全部带起。那十几道龙卷风分成两路,分别袭向了沧野和凝楚。然而他们二人惧怕的只是穷奇的无比大力,对此直卷得天昏地暗的龙卷风却并不放在眼里,只需使出夺天地造化的身法,就可越过重重的风墙。
于是,穷奇和沧野、凝楚二人的一白一红身影就缠结在一起,他们犹如附骨之锥,要是穷奇的蓝色翅膀扫来马上就转身离开,瞬间之后又再飞上前去。
远处的水清吟他们直看得目眩神摇,震撼不已。
此时,沧野未及逼近穷奇身子,它就调转头来,圆睁一双硕大无朋的眼睛盯着他,伸长脖子裂开血盆大口向他咬过来,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涌上了沧野的脸庞,呼吸也不由为之一窒。
沧野的身影在那一瞬间不可思议地骤然往下一降,刚刚贴近地面就往前一冲,从穷奇的肚皮之下穿过。穷奇一击未中,闻得后面风声响起,却是凝楚趁着
凝楚飞上到了穷奇的头顶之上,穷奇大为震怒,又是长啸一声,头上苍白色的长毛高高竖起,将头猛地向右甩去,同时一只爪子往头上拍去。凝楚虽是练就了“艮山壁障”,但是始终未曾达到最高境界,看见那爪子的威力实在是过于惊人,隐隐夹以风雷之势,也不敢硬碰,因此说时迟那时快,弯腰紧紧抓住一把长长的红色毛发,双脚一蹬,顿时整个身子就跃了起来,紧贴着他的头顶旋转了一圈,躲过了那只爪子,再稳稳地重新落在头顶之上。
沧野凌空来到穷奇的身旁,使出了十成的“浩世劫波”,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它的身上。但是却好像泥牛入海一般,穷奇仿佛丝毫未损,反倒自己觉得一股洪流般的真气自穷奇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流进自己的体内,搅得血气翻腾,喉头一甜,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心叫不妙,连忙撤手,反身一跃,旋空而上,踏着穷奇的后背,来到了它的头顶。
穷奇发现竟然有两个人站在它的头上,怒不可遏,鼻子大口大口地在喷气,一双圆凸的眼珠竟然慢慢地全部变成了青色,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四只爪子都不再往头上抓去,就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处,好像睡着了一般。
此时,沧野和凝楚都感到有一丝的不详预感,刹那之后,看见穷奇全身上下竟然都燃起了熊熊烈火!身上长长的红色毛发全部都飘了起来,在大火之中翩翩起舞着。它的一双蓝色的羽翼嗖的往两边张开,顿时遮天蔽日,一阵昏暗。羽翼扇动几下,穷奇就飞了起来,在半空之中久久长啸着。
这一幕奇景,在地下的人看上去,只觉异常壮观。
沧野他们二人的脚已经是着火了,心知不妙,连忙跃起,扑灭了燃起的火,还没有等缓过一口气来,就看见穷奇的眼珠精光一闪,顿时两道光芒箭一般射将出来,似要将他们二人洞穿。
沧野侧身闪过,不退反进,化掌为爪,向它的两只眼珠挖去。
穷奇眼珠之中又再射出两道光芒,暂且止住了沧野的去势,但是沧野使出“周游虚劲”,那不断射出的光芒始终没有一道可以伤及他。那些光芒纷纷打在了大地之上,轰鸣之声不绝,震耳欲聋,飞沙走石,裂开了一条条的缝隙。
沧野和凝楚在空中左闪右避,虽然不至于让穷奇的眼中剑伤到自己,但是也难以靠近它一步,更加不用说是要挖出它的眼珠子了,两人一对视,登时会意,沧野的右手牵着凝楚的左手,原本两人体内的真气顿时开始互相在对方的体内流动,两者合为一体,隐隐约约一层淡淡的光芒在笼罩着他们两个。
水清吟在地上看着空中,不禁变色道:“他们二人合二为一,威力恐怕要大增数倍!”
原来,这“修罗灭世道”虽是分为四个相,但是其实是互相照应,互为补充,应该是成为一个整体的,但是沧野和凝楚却分别学了其中的两样法相,威力无疑会消减很多。如今二人执手,体内真气真正融会贯通,不啻是两人都学会了四种神通,这样一来其威力比起两人平时联手又何止高出两倍?所以看上去不够灵活,但是实际上却是非常厉害,周氏三兄弟和水清吟也自问非其敌手。
这时围绕着他们二人身边不断滚滚流动的真气就成了最好的屏障,凝楚心念一动,沧野脑海之中马上有所感应,福至心灵,二人同时使出“艮山壁障”,就算是穷奇的眼中剑射到,也不过是稍为后退一点,胸口感到有点血气翻涌,但是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慢慢向着穷奇飞去。
穷奇看见这眼中射出的气剑已是对他们两人不起作用,变仰天长啸,顿时身上的熊熊大火又猛烈了许多,突然身上一处火势骤然加大数倍,“蓬”的一声,好像火山喷发一般一股火柱就将沧野和凝楚二人团团围住。
沧野二人看见不由得大吃一惊,想要转身逃避已经是来不及了。这火却是异常的诡异,无论沧野和凝楚怎么甩自己的身子,这火就仿佛紧紧地粘在他们身上一般,就是灭不了,他们都感到了烈火在不断地灼烧着自己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但是却完全没有法子。沧野脑海一条计策一闪,使出“周游虚劲”来引导全身的真气和流动在四周的真气,让这些真气带动着身上的火,果然看见凝楚那边的火势已经是慢慢地少了下来,全部都让自己转移到左边了。他强忍着万分的痛楚,又用“周游虚劲”将大火慢慢引到左手的手掌之上。
只见那手掌就缓缓地积聚起一个小小的火球,而且还在不断地变大,同时伴随着他们二人身上的大火渐渐熄灭。到最后,手中的火球竟然达到两丈径长!沧野大喊一声,用力将手往穷奇一推,那巨大的火球就袭向了穷奇。
穷奇闪躲不及,那火球就撞上了它的眼睛,顿时双眼眼珠就燃烧了起来。穷奇显然非常痛苦,前爪在空中不断地乱抓着,但是却扑灭不了自己眼珠上的大火。没过多时,那火就渐渐地小了起来,到最后终于熄灭了,仔细一看,原本那闪耀着光芒,全是青色的眼珠如今竟然变成了灰色,好像是石块一般,毫无光泽,一会儿之后,竟然好像看见在眼珠中裂开了千万条极其细微的缝隙,紧接着响起了一连串的脆响,那眼珠就真的好像是碎石一般裂成无数的小块,飞沙一样掉了下来,只剩下两个黑黝黝的窟窿。
穷奇这时身上的烈火也渐渐的熄灭了,悲叫一声,就好像是一堆烂泥一样掉落地面,“轰”的一声巨响,这巨兽就此倒下,缓缓地化进了土地之中。
天地之间,又再一次死寂一片,除了呼呼的风声,好像一位少女躲在角落之中呜咽着。
扬起的沙石也纷纷落地,烟尘散去,那扇石门显得是那么的神圣和庄严。
沧野悬浮在半空之中,经历了这么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寸完整的衣裳,大都被穷奇的滔天巨火烧得条条缕缕,随风飘扬,就连脸庞也是一片焦黑,但是一双眼睛却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夹杂着逼人杀气和几分仿佛失去了常性的狂热。
凝楚仰望苍穹,仿佛并不相信自己和沧野可以打倒这上古魔兽,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么?穷奇已经死在我们的手上了?”如同梦呓。
天上方才仿似要压在众人身上的浓浓黑云,也全部消散,露出了无垠的苍茫夜空,头顶一轮冷月仍旧高高悬挂,如霜似梦的温柔月光倾斜在那日月轮回门之上,映照得门上雕刻的两人好像活了一般。
忽的,耳边又响起了一阵轰鸣,接着凝楚感觉到有一丝耀眼的白色光芒照射在自己的脸上,几乎连眼睛也无法睁开。她用手挡在额前,仔细一看,心头不禁惊喜地一跳。
水清吟和首阳三雄也闻声望去,原来那日月轮回门已经缓缓打开,从里面透出了一片白光,他们几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也看不清楚对方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凝楚对沧野道:“我们快点进去拿开那星辰冥石,破除第二道封印!”
沧野微微一点头,当下两人手执着手,向着敞开的石门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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