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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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来越黑了,一轮明月升上了天空。远处山峦起伏,初冬的夜晚,寒气袭人,可我并不觉得冷。我知道,自从我来到了古代之后,我的身体不知不觉之中有了很大的改变,不但冷热不侵,而且身轻似燕,又修习了轻功,更是如虎添翼。我自信,别的或许不行,这轻功天下间,怎么着也数一数二吧。我紧紧地跟在老者的后面,不离不弃。
穿过了一片树林,来到了一处山坳。山坳里几间茅草房,一间草房中透出昏黄的灯光。房门一开,又走出一位老者,说道:“你带谁过来了?”带我来的老人一头扎进屋里“进来再说。”我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屋子里八仙桌上点着一盏油灯,一灯如豆,便是借着这如豆的灯光,我也看出这俩位老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看见他们的相貌,我呆了一呆。其中一个老者道:“我是尹不大。”另一个道:“我是尹不小。”我听了这不伦不类的名字,笑到:“不大,就是老二。不小,就是老大。”二人一齐摇头“错了。”我一楞“错了?难道你们俩是一起生出来的?”二人一齐答道:“聪明。”
看见他们说话的神态一样,说出来的话也一样。我的脑际一下子闪出一对可爱的孪生姐妹,她们曾经是我的学生,无论考试时她们坐的位置距离多远,她们作错的题目却基本一样。孪生子大概真的能心意相通,想到这里,我轻轻一笑。
尹不大说道:“小丫头胆子不小。”尹不小说:“轻功也不错。”尹不大问:“你的面具是谁给你的?”尹不小问:“你的轻功是谁教你的?”我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心想,坏了,遇到行家了。
尹不大问:“小丫头怎么不说话?”尹不小说道:“肯定是姓诸葛的那小子偷了师兄的东西,偷偷地给了小情人,是不是啊?”我听他话说得风趣,加之感觉他没有什么恶意,心底的惧意减了几分,说道:“谁是他的小情人,是他认错了人,以为我是他妹妹。”
尹不大道:“妹妹也有认错的?”尹不小说:“难道象我们俩似的,长得一模一样?”我笑道:“谁说不是呢!别说是他,就是他父母,也以为我是他们的女儿,逼着我嫁给皇上。”意识到说露了嘴,我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尹不大笑道:“捂嘴巴也晚了。”尹不小一瞪眼:“皇上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可怕的?”听了这话,我心神一松。
尹不大说道:“你偷学了我们飞燕门的轻功。”尹不小道:“你必须得拜我们俩为师!否则,哼哼……”我笑吟吟地问“为什么我要拜你们为师?师择徒,徒亦择师啊!”尹不大说道:“诸葛那小子泄露本门武功。”尹不小接道:“当逐出师门,废了武功。”我心中一凛,随即明白,他们是吓唬我,以此来要挟我学武功,难道说我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我可不爱练什么武功,那得付出多少汗水,再说,我岁数也不小了,骨骼已经成型,恐怕难有大成。或者他们另有目的?于是我说道:“我和他又不熟,你们废不废了他的武功,关我什么事?”
尹不大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丫头,你没听说过飞燕门吗?”“飞燕门很出名吗?我刚从海外回到中土,没有人和我提到过飞燕门。”尹不小接着问道:“你的轻功学了多久?”我掐指算了算,我会背口诀倒是有半年了,可是真正练起来可没有几日。
“也就一百多天吧!”俩个老头一齐瞪圆了眼睛盯着我,我吓了一跳“怎么了。”“你以前还学过什么武功?”“我从来没学过武功啊!”尹不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摸住脉门“她确实没学过什么武功。”
尹不大一甩袖子,几尺远外的一个凳子“滋溜”一声,移到了我的身边,我今天被吓得次数多了,知道这甩袖之间,就蕴涵着深澳的武学。尹不大淡淡的说道:“你坐吧。”他边说,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我瞅了一眼尹不小,他神秘兮兮地冲我一笑,也让我坐。
说实话,我确实有些累了。陪着丫丫在京城逛了半天,又跟着尹不小跑到这里,少说也有三十多里地。要说这轻功,我只学会了怎么用,却从未多加练习,这一路跑下来还不觉着什么,些了这一会,却觉得疲惫的很。见这俩位老爷子都让我坐,我便一**坐了下来,只是**刚一接触凳子,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好在在**刚要落地的刹那,我又跳起来,惊疑不定地站在当地,凳子已经变成了一堆碎木屑。
尹不小“扑哧”一声笑“反应的倒挺快。”尹不大叹道:“可惜了我的枣木凳子。”尹不小说道:“别傻站着了,喝杯茶吧。”手掌一拍,桌上的一盏茶腾空而起,缓缓地冲我飞来,我刚被吓了一跳,这盏茶如何敢接,只一迟疑间,这盏茶已飞到了面前,我一蹲身行形,想躲过这茶杯,哪曾想温热的茶水竟从茶杯里喷出来,洒了我一脸,我一抹脸上的茶水,却见那茶杯划了个弧行,又飞回到桌面上。尹不大说道:“小丫头长得秀气。”我一摸脸,人皮面具果然不见了。尹不小说道:“一看就透着机灵。”
尹不大说道:“还不肯拜师吗?”尹不小接道:“还不赶紧跪下磕头。”我心中苦笑,哪有这样逼人家拜师的?不过,对他们的武功,我确实挺佩服的。转念一想,多学点东西也没有坏处,何况我好象也没有办法躲过这一劫。于是,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嘴里问道:“那谁是大师父,谁是二师父?”二人齐声说道:“都叫师父。”我伸了伸舌头,难道二人真的一起出生的?打死我也不信。
尹不大说道:“这次咱俩就教个最出色的弟子让大师兄瞧瞧。”尹不小说道:“对,让咱们的徒弟把掌门之位也给抢过来,替咱俩出这口恶气!”我一个高蹦起来“不行,师父,我可不想做掌门。”尹不大问道:“我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嘀咕,不知道名字就收徒弟,还真是够糊涂的。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连忙答道:“我叫诸葛云。”

尹不小问道:“你不想做掌门,想做皇后?”“哎呀师父,做皇后还不如做掌门呢?我怎么会喜欢做皇后?”尹不大说道:“你不知道,我们飞燕门可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就是朝廷也不敢小瞧咱们,做了掌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说别的,就是皇上,也得惧咱们掌门几分。”
我一听,心里就打开了鼓,乖乖,皇上也要惧上几分,那皇上岂不是要千方百计的把这飞燕门给灭了才怪呢?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我可听说皇上可是有些雄才大略的,这些不知死的家伙,还在这吹牛。
我怎么这么倒霉,本来以为找到了避风港,哪知却爬上了一条就要倾覆的大船?我暗叹倒霉,可这话也不能和二位师父说,说了,他们二位也未必就信。我只得强做笑脸“我还未和师父学过一招半式呢,也不知道弟子是不是块练武的料,我可听说武功得从小练起……”我话还未说完,一位师父不乐意了,“你的师父会那么没有眼光吗?你天生就是练武的材料,骨骼清奇不说,更难得是任督二脉天然通,可是个千百年才出一个的奇才……”另一位则不停的干咳,显然是不让继续说下去。
“可我就想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尹不大说:“不容易。”尹不小说:“难。”看着有些滑稽的二老,我心想,有什么难的?只要我什么也不当,自然就会自由自在的,到时候,我练就了一身的武功,只要我不愿意,谁还敢逼迫我不成?想到此,我冲二位师父一笑:“师父,有没有饭菜呀,我可饿了。”
尹不大对尹不小说:“今天该你做饭。”尹不小说道:“不对,今天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徒弟,劳苦功高,当然应该你做饭。”看着这俩位,我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道:“还是我做饭吧!”
尹不小边吃饭边说道:“今天真是捡到宝了,云儿,以后的饭菜都由你来做。”尹不大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的说:“我没意见,是比你做得好吃多了。”这俩位师父,还真是俩位为老不尊的活宝,不过也好,要是遇到整日板着脸的师父,还真让我受不了。“师父,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这两句是谁说的?”
“当然是我师父、你师爷说的。我师父要是活着,一定会喜欢你的。他最喜欢和人参禅了。”我心想,要是还活着,我可就惨了。连忙转移话题“二位师父,你们好象对掌门师伯有意见。”
“哼,就他会哄你师爷高兴。本来我们兄弟是飞燕门武功最高的,按祖上留下的规矩,谁的武功最高,又没有做出什么失德的事,就可以做掌门,师父却越过我俩,让武功不如我们的师兄做了掌门,让我们大大的失了面子……”
“做掌门有什么好?每天大事小情,鸡毛蒜皮,什么事都得管,烦也烦死了,我看还不如二位师父逍遥自在呢!”“徒儿还真懂得师父的心,本来我们俩也不是当掌门的料,可是越过了我们俩,白白的让人笑话……”我心想我的两位师父也不傻,还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就是我来选掌门,也不能选你们俩。略一思索,不会是有人从中挑唆,故意让飞燕门不和吧!我看这事大有可能,没事的时候,我可得好好的开导开导两位老师,一转念,自己又觉着好笑,我们到底谁是谁的师父?
眼看着一桌子菜被消灭干净,二位师父才带我去休息。此时,夜色已深,一轮圆月升上天空。山上不时传来狼嚎,间或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听着觉得头发根发乍。尹不大手中擎着油灯,油灯没有灯罩,在这山风呼啸的小院随意的走着,灯居然不灭。
他带我来到东厢房,打开门,说道:“这是你的房间。”我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师父,我的床在哪里?”“你的床在这儿。”尹不小的手里好象拿着一段丝绸,只一眨眼间,丝绸的一端飞了出去,绕着柱子缠了几圈,尹不小把手里的这端寄在另一根柱子上,我吃惊的指着两柱之间的绸子“师父,你,你不会是让我睡这绸子吧?这怎么成?”
尹不大瞪了我一眼,“你以为这是普通的绸子吗?这可是天蚕丝织成的,不仅刀剑砍不断,就连火也烧不坏。”尹不小说道:“这是师父送你的见面礼,晚上做床,平时就是兵器,这可是件异宝,多少人想破了头也得不到的东西,你可收好了。”
我的心跳有些加速,乖乖,小龙女用一根绳子做床,我以为是金庸先生杜撰的,难道天下间真有这样的武功?那我可得好好学学。尹不大说道:“我教你本门的内功心法。本门武功,以轻功见长,轻功你已经会了,欠缺的是内功根基,内功学好了,才能更好的发挥轻功之长,以后与人对决也不会因力衰而败北。我说的话你可明白?”“我明白,内功是一切的基础,是重中之重。”尹不小笑道:“这丫头聪明着呢,能举一反三,就连济世那老和尚都夸她。你就直接教她心法就得了。”
尹不大把内功心法口诀教给我,我囫囵地记住,有不明白的地方又问了半天,好在我一直都很聪明,一会儿工夫,已经记得七七八八了,又教给我行功的法门。尹不小说道:“都记住了,就上床吧。”说完一个水袖甩来,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卷起,躺在了天蚕丝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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