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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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打精神,把三叔拿来的账簿仔细查了一遍,这样的账簿看得我头疼,我把现代的财会知识跟三叔一说,三叔立刻俩眼放光,这个商场的老油条立刻意识到它的价值,央求我教他,我赶忙把韩小妹推出来,这段时间,小妹学的也差不多了,我就把她推荐给三叔,做财务助理,算是我的代表。
韩小妹既兴奋,又有些不舍,兴奋的是替我代理生意,不舍的是我就要离开这里。
雪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三天,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向京城而来,想着石头、翠翠、孙二娘、丫丫也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包子铺的生意怎么样?想着能和他们一起过春节,心情总算好了些。
踏着飞舞的雪花,我施展出踏雪无痕的轻功,地上的积雪足有一尺厚,寒风凛冽,呼啸而来,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也不怕什么惊世骇俗。没过多久,西城门已遥遥在望。
进了城,渐渐地街上有了行人,我放缓脚步,却也比别的行人快了不少,就听见黄裳的喊声:“贤弟,贤弟。”我一回头,看见黄裳正坐在一辆马车上向我招手我笑道:“义兄,这么大的雪,也阻不了你!”他哈哈一笑“你还不是一样!快上车来,衣服都让雪打湿了。”
坐在驾车位的是上次被师父揍过的护卫,大概是他看见我了,告诉黄裳的,要不然,黄裳坐在车里,哪会看见我。这是一辆超豪华的马车,和上次我坐的安亲王的马车一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刚钻进车厢,就发现车厢里还有一人,是刘宝岗刘将军,我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个不停,我做了俩次深呼吸,冲着黄裳微微一笑“义兄,这位是……”“这位是我表兄刘宝岗,你也叫表兄好了。”
我冲刘将军一拱手“小弟诸葛过,见过表兄。”“免礼免礼,我常听表弟说起你,快坐吧。”我连忙坐下“义兄,你们打算到哪里去?”“我听说西楚的音乐大家西凤姑娘最近在飘香阁表演,去凑凑热闹,贤弟这是才回京吧,不如一起去看看如何?”
飘香阁的名头我倒是听说过,据说是京城第一等的勾栏院,我早就有心去见识一下,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却多了一位刘将军,让我心存忌讳,“犹豫什么,难道你家有个醋娘子不成,我可是知道你没成亲!”
我一想,这刘将军虽说护送我有些时日,真正和我说话、见面也没有几次,我现在戴了面具,他未必认得出我。“行,恭敬不如从命,只是现在就去,是不是太早了些。”
刘将军接言道:“是我听说飘香阁的饭菜别具特色,想和表弟先一起去尝尝鲜,然后在看表演。”雪下得太厚,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
“贤弟,你的衣服也很有特色。”我身穿黑披风,头戴黑帽子,边缘镶了一圈白狐皮,因此,在别人的眼里很惹眼。“义兄看我的东西什么都是好的,要不,我脱下来送你。”“小气鬼,不就是上次要了你几块香皂吗?我不是家里人多,太少分不过来吗?你不知道,我还给你联系了一桩大生意呢!”
“生意上的事,我向来不管。不过,你能联系什么大生意?你又不会做生意,还能联系什么大生意?”“小瞧义兄,义兄给你联系的是内务府的生意!”
我装作大吃一惊,其实,我昨天查账就已经知道了“义兄,你的能力还真不小。”“那当然,好好巴结点义兄,义兄不会让你吃亏。”
一旁的刘将军“扑哧”一声笑,我也轻轻一笑,“我当然会好好巴结义兄的,不过,怎么巴结才好呢?义兄,你缺什么?啊,我忘了,我马上就把披风扒下来给你。”说着,我就要脱披风,义兄笑着伸出手来就打我,我岂能让他得手,用小擒拿手抵挡,车厢里笑闹声一片。
到了飘香阁,直奔食肆,要了一桌子菜,一坛子好酒,几杯米酒下肚,刘将军说道:“改之,表兄看你刚才的身手不错,听说你一直在练武。”“我练武不为别的,只为强身健体而已。”
“有道是学会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在军中倒有些朋友,不如改之从军如何?”我一愣,随即笑了“表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个人,疏懒惯了,不愿从军。”黄裳也说道:“贤弟,你若是从军,做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绰绰有余。”

我笑道“做个大将军倒也不错,不过,我最羡慕的是前朝的诸葛孔明,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与那些只知道冲锋陷阵的人,于境界上不知要高多少倍。是不是义兄?”黄裳眼睛一亮“贤弟,你学过治世之道,你是诸葛武侯后人?”
我微微一笑“义兄,我是孤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姓诸葛,怎么会是诸葛武侯的后人?至于治世之道,那是肉食者谋之。我一介草民,学那些做什么?”
刘将军说道:“改之既不愿从军,那也可以让表弟为你荐官,以改之的才华,一定可以做一位好官。万万不可从商,要知道,商人地位低下,会被人看不起,我不拿改之当外人,才和你说这些。”
我叹了一口气“表兄,你的心意,我焉能不知。我大宋向来重农轻商,这与国与家都没有任何好处。要知道,商业能固国本,通四境,使国家胜而不衰。其实,商旅贸易远比战争更容易控制一个国家,你们都没有意识到。”“真的,贤弟快说说!”刘将军说道:“不可能,还有什么能有征战来的痛快,想打就打,哪来的多讲究!”
我还以为刘将军公侯出身,一定熟读兵书战策,几句话下来,我看出,他就是一个赳赳武夫,“表哥,即使想要出兵,也要师出有名,想打,也要找个借口才能打。不过,我觉得,能不动用武力,还是不动用武力的好,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
黄裳颇为兴奋“啊,贤弟,你还懂兵法!”我心里感觉奇怪,他兴奋个什么劲啊!“我就顺嘴胡说,哪懂什么兵法,喝酒,喝酒,这米酒淡的很。”刘将军插嘴道:“我就说嘛,过之能懂什么兵法?”
这飘香阁的菜果然有些特色,菜吃了不少,酒也喝的有些高。酒肆的雅座其实就是用木板隔的单间,隔音效果一点也不好,隔壁的吵闹声不时入耳,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显然酒喝了不少,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作诗有什么难的,老子也会,不信,现在就做一首给你们看看。”一个人道“我就不信,你既会作诗,平时又怎么不作?今日,定是有人给你做了枪手。”另一个反驳道“咱们先听听再说,或许是胡大少自己作的也说不定。”那位被称作胡大少的说道:“你们都是狗眼看人低,我这就吟给你们看看,不就是<咏雪>嘛,一句话七个字的是不是?”好几个人凑趣,“对对,不错,就是七个字的。”
我和黄裳、刘宝岗听了,都觉着有趣,静静的听这胡大少吟诗。
胡大少清了清嗓,念道:“路上行人怨天寒,
我喜瑞雪降人间。
不知天宫谁做主,
撒向人间都是盐。”
众人都笑起来,黄裳听了他的诗,仿佛如他预料到一般,只微微的笑着,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又端起酒来饮。
胡大少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我作的诗多顺口,不光是盐,还是精盐呢!”
黄裳刚饮的一口酒,“噗”的一声全喷了出去,呛得连连咳嗽,这一口酒一点没浪费,全喷到对面刘宝岗的身上,刘宝岗“哎呦”一声站起来,大喝一声“胡一统,你给我过来!”
片刻,胡一统乖乖跑了进来“表哥,怎么是你,哎呦,你这身上是怎么啦!”刘宝岗沉着脸“把你衣服脱下来!”“脱衣服干什么?”“叫你脱,你就脱,哪那么多废话!”胡一统好像是特别怕他的这位表哥,乖乖的脱了衣服,刘宝岗一把拽过来,穿在自己身上,别说,他们俩的身材倒一般高,穿在身上倒也合适。刘宝岗把自己换下的湿衣服塞进胡一统怀里,胡一统哭丧着脸“为什么?表哥。”
“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出来丢人现眼。”胡一统嘀咕道“我的诗作的多好啊,怎么就丢人现眼了。”我笑得直打跌,胡一统斜楞我一眼“有能耐你也作一首。”我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纨绔子弟,有四句现成的话送给他正好,我随口念道:“张狂不通事物,
愚顽怕读文章。
纵然生得好皮囊,
腹内原来草莽。”
黄裳听了大笑,“好,好,一针见血,一针见血。”胡一统眼见就要发作,刘宝岗喝道:“出去!该干嘛,干嘛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过了午时,三人匆匆结账,去看西凤大家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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