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布衣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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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范府门前。
楚观澜头戴毡帽,一身布衣,迎着萧萧寒风,卓然立在石阶下,对范府门前的小厮道:“劳烦小哥儿向范剑范公子通报一声,就说楚观澜来访。”
那小厮把他从头看到脚,皱眉道:“楚观澜?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范少爷正与朋友叙旧,闲杂人等,一概不见!”手一挥,不耐烦地道“去去去,范府是甚么地方,岂容你这等破落户堵着门口?”
楚观澜负手在后,淡淡道:“劳烦通报,就说龙城兵马大都督楚观澜来访。”
那小厮瞠目结舌,磕磕巴巴地道:“你……你是……大都督……啊呀,我这就去向少爷禀告!”连滚带爬进了范府,行动倒也颇显麻利。
片刻后,范剑迎出门来,略一拱手,道:“范某见过大都督,不知楚兄此来寒舍,所为何事?”他改口呼楚观澜为“楚兄”,意思很明显,两人只以朋友论交,若楚观澜摆官架子,那对不起,吃闭门羹罢。
楚观澜知他为人颇有傲气,笑道:“我来贵府,自为一件大事,关乎龙城安危。范兄,咱们进屋细说如何?”
“请了!”范剑开门迎客,在前面引路,口气已不那般冷淡,“范某有两个好友恰在此间,楚兄在书剑大会上都已曾谋面,乃是月关、刘一守两位公子。”
楚观澜道:“那敢情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他们。”原来书剑大会上,官方规定,能进入前二十名的,只要表示意愿,皆可担任龙城文武官职。孰料这进入前二十名者,都颇负傲气傲骨,很少有主动向官府要官做的,因此楚观澜不得不亲自来请几个特别优秀者。
待行至会客厅,果见刘一守与月关正聚作一处,说说笑笑,言谈甚欢。
双方在书剑大会上都已照过面,所以无须相互引介。楚观澜落了座后,开门见山,说道:“范兄,我想请你出任神箭营总教习,不知你意下何如?”
范剑一怔,道:“楚兄不妨先给个缘由。”
楚观澜道:“你有一身神箭绝艺,并且能够改良弓箭,正是我神箭营用得着的奇才。方今龙城危在旦夕,神箭营若能恃弓箭之利,说不定便可力挽狂澜,退了明军。到时范兄作为总教习,居功之伟,不言而喻,龙城百万子民亦将永感范兄功德。”
范剑自忖苦练多年的技艺终能派上用场,不由怦然心动。他虽恃才傲人,却并非对功名利禄一点不感兴趣,否则也不会参加书剑大会了,眼下楚观澜一身布衣来访,邀他做官,足见其诚。
他略一思量,便道:“范某是龙城子民,为龙城效力,自是义不容辞。楚兄亲自造访,赤心昭昭,更让范某动容。范某即日便当赶赴神箭营,训练士兵骑射,并授之以改良弓箭之法。”
说这话时,范剑神色平和中透出三分激动,楚观澜不由暗喜:“此人已为我所用矣!”掏出一面令牌来,道:“范兄但凭此物,可自由出入神箭营。”
范剑接过,算是正式成为神箭营总教习。楚观澜又对月关与刘一守道:“二位仁兄智勇双全,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想请你们出任我的副手,不知二位意下何如?”

月关与刘一守又惊又喜,不想还有自己的份儿,忙站起身来,皆躬身道:“愿听大都督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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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刘炮仗家。
刘炮仗是龙城最出名的制造炮仗的高手,三十多年来,经他手制的炮仗,遍销龙城及宋国,虽然售价是别人的四到十倍,却仍供不应求。
刘炮仗家的对面,有个打铁铺子,铺子的主人张铁匠,与刘炮仗齐名,但他打出的铁器,一向都只卖给龙城官府,寻常百姓根本买不到。
此时此刻,在楚观澜吩咐下,张铁匠也被刘炮仗请到了自家正堂内。
张铁匠有些拘束,低眉垂首,搓着衣襟道:“大……大都督……找小民作甚?”
楚观澜笑道:“张老爷子,你愿不愿为龙城退敌而出力?”
张铁匠脸上闪过一丝振奋之色,道:“先有龙城后有我张铁匠,为龙城出力,是我分内之事,大都督有何差遣,尽管说来便是。”
楚观澜抚掌道:“好!好!张老爷子,我想请你打制一些大铁罐,具体形状,你参照这张图纸即可。”说着掏出一张事先画好的图纸来。
这种铁罐子壳壁厚约两寸,口小身子粗,比水桶稍大。张铁匠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便知其工艺简单,打制起来,甚是容易,只耗些生铁而已。于是他一口允诺,官府要多少就打多少,不过费时久些,大约一天内只能打造出两三个铁罐子,
楚观澜道:“张老爷子,你打造出铁罐子后,便须立刻送到刘老爷子家里来。”对刘炮仗道:“刘老爷子,也请您老帮我个忙。”
“大都督言重了!”刘炮仗捋着山羊胡,微微笑道,“为您效力,乃是小民的荣幸。”
楚观澜道:“铁罐制出后,你便往罐内填充黑火药,混之以石子,铁渣,铁蒺藜等坚硬碎物,并在罐子口边装上引信,然后将其置于干燥之地,勿使受潮。待我率军开赴前线之日,便来取走。当然,工钱不会少您二位的。”
一提到工钱,张铁匠与刘炮仗皆坚决不受。
当下楚观澜不再多留,辞过二人,回到雪域神宫。小伶早迎了出来,叫道:“楚公子,小姐正急着四处找你呢!”
楚观澜诧道:“她找我作甚?”小伶道:“我不清楚啊,她在你房里等着呢,你快些去罢。”
楚观澜当即快步回房,正见连城坐在床头,开口便道:“找我有甚么事?”
连城道:“你去了哪里?护卫们四处都找遍了,也没瞧见你这个大都督踪影!”
楚观澜早晨出行时,十分低调,也没告诉任何人。他见连城似有不快,忙道:“我去办些要紧事,耽搁不得。你找我干甚么?”
连城道:“方才大胜关传来急报,说明军按兵不动,是在等后方运来的一百门红衣大炮!”
楚观澜大吃一惊:“红衣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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