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结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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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大陆为天下五洲之一。这五洲分别为:东赤焰洲,西冥罗洲,南云部洲,北雪花洲,中央须弥洲。传说至高神用思想扫除黑暗,在其光明领域中造出水,在水内放一粒种子,种子长成一颗光辉如金的巨卵,在其中孕育出万有之祖。祖神自具神通,劈开卵壳,分出天地,以七天时间将天地在光明中无限拓展,最终神疲力竭,主神归位,一丝不昧之分神不甘寂灭,强自逸出,分而为五,游荡于五方,各建其领域。谁知诸水亦不甘被排挤,主神归位之时便趁机反扑,凌夷大陆,五神各守其土,不能合一,大陆遂被四分五裂,经千万年,万万年,沧海桑田,水土相争,五洲之地愈隔愈远,诸水气势汹汹,祖神所辟之世界皆濒灭顶之灾。
那五方神不知是何缘故,从主神体内分出之时便蠕蠕欲裂,及至分开,更是各不相容,在诸水侵袭下,其它三洲皆不知所向,唯赤焰须弥二洲紧密相连,两洲相接之处虽人不至,神不顾,诸水却也望而止步,难起涛势。
且说这采凉山便在赤焰大陆极西北边陲,易行下得山来,径往东行,滑过泥沼,前面便是汪洋湖水。水面比先前文瀛湖不知扩了几倍,天空乌云遮日,湖水昏暗,浊浪滚滚,入目凄凉。易行心知自己的故乡便在脚下,不觉百感交集,悲从中来。他立在树枝上,默念凭吊。过了一会,两手掐诀,霎时身影不见。
易行用的是神足飞行之术,较之瞬移法术速度有些慢,但却不似瞬移那般乱撞,机动灵活得多,只是飞行时离地高度不够,若以道门境界衡量,怕是连地仙级别都不够。也就几个呼吸的间歇,易行已在千里之外,看看下面全是陆地,四围无人,易行收法停身,落到地面。脚刚踏地,觉脚底触处软绵绵不受力,心知不妙,未及抬脚,蓦地一声大吼,乱草狂飞,一双大手从地底伸出,捉住易行的脚踝,再用力一扭,易行扑地倒地,已被那人压在身下,不能动弹。睁眼看时,只见黑呼呼一张脸孔,圆鼓鼓一双环眼,乱糟糟一蓬头发,衣衫褴褛,敞胸露乳,比妖魔多了一分凶恶,比恶煞多了一分憨直,手揪着易行的衣襟,嘴里兀自吼道:“你是什么人,走路不带眼睛吗?没看见老子在这里睡觉?”
易行见状,忙露出灿烂的笑容,含愧带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没有看见,并非有意冒犯。”
俗语道:恶汉不打笑脸人。那人看清易行眉目清秀,面色和蔼,又听得话语谦和,一肚子火气突然消了,挠挠头,想了想,笑道:“也是,我睡在乱草里,也难怪别人看不见。”停了一下,忽然面色又变,大声道:“不对,我虽然睡着,这方圆十几米之内有甚动静也能知觉,怎么你踩到身上我才发现?你到底是什么人,意欲何为?不说实话,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话间,举起醋钵大的铁拳对着易行脸前晃动。

这大汉的口音与易行家乡语言极为相近,易行听得亲切,却知没法辩解,遂抽出右手,放出一星火焰,对着大汉膝盖轻点,那大汉不防膝下火热刺痛,大叫一声,蹦起老高,易行也腰背一挺,站了起来。看那大汉拉着架势,满脸狐疑,便摊开双手,说道:“我真得不是故意的,你实在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们各走各的可好?”
大汉眨眨眼,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忽地双手一并,周身霎时起了气旋,然后手向前猛推,一股气浪向易行迎面打来,易行反应敏捷,脚尖一点,避过气浪,人已在树上。那气浪余势不衰,向前急冲,竟将易行身后大树拦腰打折。
易行暗暗心惊,大汉眼看一举无功,大喝一声,双手向树上推来,此次气浪凝成一个球状实体,隐隐中夹着雷鸣之声,易行索性使用瞬移,刹那移到大汉身后,那大汉也是了得,气机微动,已有感应,急转身形,又是一掌推出,易行索性施展挪移之术,将大汉的气劲接住再向外抛出,谁知他初次使用挪移技法对敌,力道把握还未成熟,那大汉推出的能量极为巨大,易行虽然将之成功转移,却也被震得气血翻滚,呼吸不畅。
这一翻比斗,将四周搞得鸟飞兽走,乌烟瘴气,易行本可安然逸去,却是被大汉激起好胜之心,也想试试自己斤两如何,便施展混身解数,与大汉游斗。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知大汉虽力猛劲强,机动灵活却比自己差得多,若再施出指焰,恐怕大汉难以消受。又过片刻,易行已游刃有余,也不出杀手,只是绕着大汉,细看他的手法,揣摩他的功法,心下早了然,知道大汉仍留有后手,小心提防。这大汉虽然鲁莽,却也并非愚蠢之人,打了半天,知这年轻人并无恶意,又兼自己技不如人,虽还有厉害招术,却是两败俱伤的后果,心念一转,突然停止攻击,大声喊道:“不打了,不打了!”
易行愕然止步,看着大汉。大汉瞪着眼道:“你这小哥是什么来历,好生厉害。”
易行见他敌意全消,心里欢喜,回道:“我名叫易行,是采凉山民,家乡遭灾,只我一人活了下来,四处漂荡,来到此地。你也很厉害啊,我差点就被你打死了。”
大汉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对不起了,这世道太乱,师父告诫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拳头。还说,有三种人要严加提防,第一是漂亮女人,第二是和你笑的人,第三就是你这样的小白脸,外表和善,内心歹毒。不过怎么看你都不像坏人,我就冒一次险,相信你了。我叫呼延雷,今年二十,也是个孤儿,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说完,向易行伸出右手。这呼延雷比易行高出半头,体形足足有易行的两倍,易行将右手放进那宽大温暖的手掌里,看着那张憨厚的脸孔,心里不禁一热,又想起了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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