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唐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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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家族便是个军事集团,呼延雷自小耳濡目染,对行军布阵之道知之甚多。二人在城中东走西看,呼延雷不时指指点点,为易行讲说。共工城是数百年的老城,依山面水,城墙高大厚硬,城内道路纵横,密如蛛网,二人借着丛林俘虏们给画的地图认辨路形,那大方向倒也不差,此时正穿越一个小巷,小巷尽头插向东门大道,哪知刚出巷口,一骑战马奔腾而来,险险就要撞上两人。
那马上之人见有人挡道,也不勒坐骑,直直冲过来,二人本待闪避,见骑马人如此狂妄,不由怒火中烧。呼延雷两足蹬地,站在路中央,稳如泰山,那马见有物障,双蹄抬起向下便砸,呼延雷抬起两个醋钵大拳头,照着两个马蹄轰了出去,巨大的力道将战马倒撞回去,仰面倒地,嘴角渗血,眼见是不能活了。马上之人被弹出马背,摔落地上,惊怒爬起,却见眼前二人身着统领服饰,四目含威,一时间张口不敢言语。路上行人见此情景,都停下观看。
易行待他站起,喝问道:“你是谁人属下,城中跑马,扰民伤人,实属可恶!”
那人不敢怠慢,却是有些委屈道:“小人是东城门卫,因城外有贵客到,我去向大君报告,不敢误了时辰,所以打马快跑,没想到冲撞了两位长官。”
其实共工城军民关系一向不好,那当兵的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百姓远远看见便躲开,哪敢理论。易行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这种情形。听那士兵说出缘由,又看他盔歪甲斜,瑟瑟缩缩的样子,心里先软了。当下又问道:“是什么贵客来了?”那士兵见问,低头不言。
呼延雷连忙说道:“既然有急事,还不快去,记着下次骑马长点眼睛,再撞在我手里,决不绕你!”那士兵连忙行个礼,拨腿向前跑去。
原来私问军情是犯忌讳的事,易行这一问,却是给那士兵留了话柄。
围观众人幸灾乐祸地看着那士兵,有好事的便对着呼延雷拍掌喊起好来。呼延雷大喝一声“没什么好看的,都快快散了吧!”
此时旁边有一队巡逻兵过来,呼延雷命令他们处理死马,自己拉着易行往回走。
唐霜在家中无聊,便把管家婢仆叫来考问操练,把那精明干练的留下,觉着愚笨不善的,就地遣走。然后指挥下人将府中重新布置了一翻,这一忙乎,一天时间竟不知不觉打发掉了,只是那些下人一个个战战兢兢,对这美丽的女主心生惧意。军弁们牵马回来,唐霜心里欢喜,等易行回家,哪知左等不回,右等不回,不由恼火起来,骂跟随不好好侍候主人,那军弁善解人意,忙出去寻找主人。
易行到家,唐霜却回屋睡觉,不理他了。易行打起万般温柔,连哄带骗,唐霜方破啼为笑。呼延雷回自家转个圈,又跑到易行府里,跟随嘴里嘀咕:“正头老往副头家里跑,这叫什么事啊。”呼延雷一瞪眼:“少废话,老子愿意。”
三人用过晚饭,遣退下人,又议起白天的事。唐霜听两人互相揭发对方的丑态,笑得前仰后翻。不知不觉间,夜已深了。
且说那城外来的贵宾乃是唐渊的独女——唐棣。唐渊发妻早死,唐棣自小跟祖母生活在东溟海岛,唐渊做了武平君,离家万里,唐棣思父心切,便磨着祖母要到共工城看看,祖母也想儿子,只是自己年迈,不耐远行,便从家将中选出十个精明强干,武功高强的人做护卫,又安排了奶妈丫环,方才放心让唐棣出门。
本来利用魔法阵,可以很快到共工城,可是唐棣如野马脱缰,羁鸟出笼,对外面世界充满新鲜好奇的感觉,说是缓行才能感受到出门的乐趣,祖母拗不过她,只好千叮万嘱,又对从人们威吓利诱,务要路上不出差次。
从东溟到共工城有近两万里的路程,一行人走走停停,又皆有人接送,倒也没出什么大的问题。走了两个多月,这日终于来到共工城。
唐渊见了女儿,欢喜自不必说。只是发现唐棣脸上有些不高兴。一问之下,才知是因为报信的被两个军官阻挡殴打,耽误了送信的时辰。旁边人又告诉唐渊那两人正是从西面回来的两个统领。唐渊想了下,对女儿道:“不要为这小事生气了,我们父女团聚,是天大的喜事,明天我让人去修理一下那两个小子,给你出气。”唐棣见说,方高兴起来。

晚上唐渊摆了接风宴,庆贺父女团圆。宴散之后,那唐棣悄悄把挨打的士兵叫来,让他带路去寻找那两个军官的晦气。
那个士兵欢天喜地地带着唐棣以及十个保镖来到呼延雷的门口。守门军卒刚要过来盘问,那唐棣两马鞭抽过去,军卒满脸开花,张口要骂,又是两鞭。唐棣冷声命令道:“给我把这府第拆了!”身旁十个人纵身上前,先将门卫打晕,然后破门而入,倾刻间,院内哭爹喊娘,惨叫声不绝。
那相邻的清水府门卫见势不好,慌忙跑进去报告。呼延雷还未听完便跳起来吼道:“老虎脸上捋须,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三人风一样出了府门。
哪知甫一出门,呼延雷便看见自家院内浓烟滚滚,十几个人正在门口旁观大笑。
易行忙回头吩咐手下:“快去找人救火!”
呼延雷一声吼:“什么人在此放火,没有王法了吗?”
唐棣看旁边大门出了几人,那士兵指着为首的呼延雷道:“就是这个人,旁边是他的帮凶。”
呼延雷也一眼看到那士兵,心中明白,当下脸上狞笑着说:“原来是你个兔崽子,爷爷放过你,你还没完了,看爷爷今天撕碎了你!”说完冲上前去。
那唐棣眼皮都懒得抬,只是皱皱眉头,命令道:“都给我宰了,一个不留。”
十名护卫一拥上前。呼延雷不怒反笑,“哈哈,宰我?我先灭了你这臭女人!”他不理攻来的十人,跃起空中,一记掌心雷砸向唐棣。
那些护卫没料到呼延雷如此厉害,正要跃起拦击,不提防呼延雷身后蹿出一人,后发先至,两只手闪电般拍出数十掌,力道虽不甚大,却是攻敌所必救,众人手忙脚乱,自保不暇,眼看着呼延雷跃过头顶,又是一掌击出,后劲撞前劲,强大的气流逼向马上的唐棣。
唐棣本领不弱,除了家学之外,还接受过海外异人的传授,怎奈自小被人众星捧月般娇纵,只有她欺人,哪有人敢动她一根手指。此刻身陷险境,被那强大的压力吓得惊慌失措,眼看掌风及顶,连忙闭眼念诀,瞬移不见。她的坐骑却倒了楣,被呼延雷一击震断腰骨,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倒地毙命。众护卫此时既惊又怒又怕,狂吼着要过来找呼延雷拼命,哪知易行的身形如鬼魅般穿棱,似一堵无形的气墙,将众人困在其中,哪里还出得来。
呼延雷回头看看,翘起拇指赞道:“风小子这半年长进不少,看来俺老黑调教有功啊!”他也不去帮忙,只把脸转过来,盯着那个小兵,口里说道:“小子,从哪里找来这么硬的靠山?还记得老子警告过你的话没?”
那小兵吓得两腿打颤,嘴里兀自强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郡主不敬,就不怕大君砍了你们的脑袋吗?”
呼延雷听得一楞,嘴里嚷道:“妈呀,兄弟,我们捅了马蜂窝哩。”
易行打得轻松自在,早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火势愈旺,四邻皆被惊动,有大胆的人出来察看,一个上百人的巡逻队寻声过来,领头的行长见是统领府失火,连忙命令一部分人救火,带领其余士兵过来围住打斗的双方。
呼延雷正要说话,忽觉空气波动,唐棣出现在眼前,满脸怒容,狠狠瞪着呼延雷。呼延雷眼珠一转,曲膝行礼道:“不知郡主大驾光临,小人冒犯了。只是这人也打了,火也放了,郡主心疼爱马,小人当散尽家财,为郡主求购良驹以作补偿,还请郡主大人大量,原谅小人不知之罪,平息涛天之怒。”
易行见形势有变,当即停下手,与呼延雷站在一处。那些护卫缓过神来,都围到唐棣身旁。
那行长听说是郡主在眼前,慌得跪下行礼,后面兵丁也跟着跪下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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