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丁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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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断定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从七叔公的话语里头,我听到了周家最后好像是搞得家破人亡了!这周天奉也算是巨富,怎么就那么快败家了呢?这当中又冒出来一个丁家,这些都是我从没听说过的掌故,所以我很有兴趣地问起了这当中到底又有什么波折秘事!
七叔公叹了口气,说道:“有钱的抵不过有权的,特别是当年那种兵荒马乱的年代,手里有钱还得有兵才能守得住那份家业啊!”
“周天奉雇佣了你们这一大批的团勇,他手里有了钱,肯定也买了枪支弹药,不是组建了你们这一支武装力量,怎么还会守不住那份家业呢?”我感到奇怪地问道。
“听说周天奉发迹之前,在周家村也是穷困潦倒。年轻的时候曾在外谋生,五十多岁才回到了周家村。就是那时,周天奉购置了大量的田产、房产,修建了周家大院和土台熔炉开始了炼金。”七叔公简要的说了一下周天奉发财前的一些经历。
接着他又说道:“周天奉发了财之后,虽说也是广交各路豪杰,四处打点,但毕竟根不深不稳,势单力孤,最后还是被眼红之人给盯上了!”
原来,当时正好是大清朝倒台之后,各处是军阀割据,互相抢夺地盘,常年战乱。有些军阀占了一个地方之后,为了稳固后方,常会跟当地的土豪大族勾结在一起。
当年在我们这一带就盘踞着一股军阀,说是军阀也不是十分准确,其实也就是一大股的兵痞匪帮。而这里的土豪大族就要算县城里的丁家了。丁家家主丁守缺是城里的县太爷,平日里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现在跟这伙兵痞军阀一拍即合,两伙势力狼狈为奸,可说是横行乡里,独霸一方。
这个丁守缺,心狠手辣,对四里八乡是横征暴敛。百姓形容他一来收税,必定是地刮一尺,人脱一层皮,因此人送外号“丁刮皮”
丁刮皮是个极度贪婪之人,见周天奉有如此神奇的金矿,早就垂涎不已。他老早就想要把周天奉的家业据为己有。所以在众多对周天奉眼红的人当中,就属这个丁刮皮最为势大。
这个丁刮皮之前也曾派人圈占了周家村周围的山林,但是他跟其他的淘金者一样,就是挖不到金矿。后来他也参观了周天奉的炼金展示,丁刮皮就意识到周天奉黄金的炼法背后肯定隐藏着某种秘密。
丁刮皮也知道虽然自己的势力大,强占周天奉的金矿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不能获得熔炉炼金的秘密,也是照样得不到黄金。
暗地里丁刮皮肯定是使了什么法子,从中得悉了周天奉熔炉炼金的秘密。因为在周天奉公开展示熔炉炼金后不到一年,周家大院在一天夜里就遭受了土匪的袭击。而丁刮皮则借口维护乡里治安,全面接管了周家的家业。
周天奉就是在这次夜袭之后失踪的,在失踪之前他放出了那个“恶魔诅咒”的言语。可能周天奉是意识到这次是在劫难逃,他肯定猜到这所谓的土匪,跟丁刮皮本就是一伙的,才下了那样的诅咒。
丁刮皮才不管什么诅咒不诅咒的,在强占了周家大院之后,他又带人去抢夺土台和炼金熔炉所在的山林,因为那时周家还有些团勇还守在那儿。七叔公和我爷爷当时就在这些看护山林的人之中,那一仗打得是异常惨烈,后来发生的事更是让他老人家直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这一件可怕的事还得从那个种满邪铃花,也就是后来被称为恶魔祭台的土台说起!
恶魔的祭台有十多米高,底宽顶窄,基座呈四方形,分为九层,从下而上层层堆叠,而又逐渐缩小。四个面都构成一个“金”字形的等边三角,每一个面都有几十级的台阶通到顶部。
整个土台看起来倒很像墨西哥及尤卡坦半岛上的玛雅金字塔,只是顶部并没有祭神的神殿。这个金字塔并不是用石料堆砌而成,而是用本地特有的粘土夯筑而成。除了使用的材料不同和顶部没有神殿之外,这个土台真的像极了一个缩小版的玛雅金字塔
我印象中恶魔的祭台整个黑乎乎的,好像也是寸草不生,没想到以前那里竟然爬满了藤蔓状的邪铃花!七叔公说的“恶魔的诅咒”首先就是应验在这个土台上的邪铃花之上。
七叔公跟我说起那一段往事,都不由地瞳孔收缩、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说:“那一次丁家的人来围攻我们这些看守山林的人,当时我们有些人慌不择路,误上了那土台之后,那土台上马上变成了一个恐怖地狱,那惨状真是说不出邪异血腥!”
“哦!忘了告诉你了,这件事发生之前也没人上过土台,我们在石灰区域外远远看到的邪铃花都是藤蔓而已,就没见过这种植物有开过花。‘邪铃花’这个名字其实是周天奉告诉我们的,当时我们还很不解,这种有着细小叶子的藤蔓植物,几年也没见它开过花,真怀疑它到底会不会开花,为什么要取一个花的名字?”七叔公突然想起这些,补充说道。

取了个花的名字却几年都不见开花,这倒是少见!不过这种植物应该是能够开花的,因为莫天赖和二狗子身上的淤血,都被七叔公认定是邪铃花的花铃淤血,那他肯定见过开出了花朵的邪铃花。
七叔公又接下去说道:“开了花的邪铃花,已经不足以用恐怖来形容它了。见到的那一幕是我这一生中遇到的最可怕的事了,而且它就像噩梦一样一直挥之不去。”
看样子七叔公当年遇到的事,肯定非同一般,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当年在恶魔祭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您老如今回想起来还如此的惊惧不已?”
七叔公深吸了几口气才说道:“当时我们的人少,武器装备也不如人家,抵挡不了一会儿,我们就败下阵来。最后我们都被打散了,我和你爷爷躲在树丛里,往林子外撤退。可是有些人就没有我们那么幸运了,他们匆忙慌乱之下,边打边退竟然都退到了土台上面。
在混战之中,谁还能记得邪铃花所在的土台不可靠近,可就是在此时诡异的惨剧发生了。随着踏上土台的人越来越多,上面的邪铃花像是活了过来似的,竟然动了起来。长长的绿叶藤蔓就像长了脚似的,竟然伸缩游走起来。它们多条一起缠住土台上的人,然后把他拉到再往中间拖动。
土台上的人一旦被多条藤蔓缠上,一般就难以逃脱。纵然有拉断扯掉一两条藤蔓的人,还会迎来更多的藤蔓。最为恐怖的是,这些人在土台上不断痛苦地叫喊着,就像昨晚二狗子的那种叫声。你想像一下,有几十人同时就那么叫喊,那是多么吓人的场景。
当时不单单你爷爷和我吓傻了,就连丁刮皮他们也被镇住了,他们也被吓得不敢再向前追击。土台上的人叫喊了有大半个时辰了,声音才总算停了下来,但是上去的人没看到有下来的!”
“那后来怎么样了?那些人到底怎么了,又去了那里?”我问道。
“大概都隐在邪铃花藤蔓之下了,也不知是死是活,更不明白情况如何了!接下来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恐怖的痛苦叫喊声刚停下来不久,整个土台上面,翠绿的藤蔓上突然以人的肉眼可见的速度开满了铃铛状的血红花朵。”七叔公说道。
“就是这样的红花吗?”我举着照片,看了看破瓷片上娇艳欲滴的邪铃花问道。
七叔公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印象太深刻了!不是一朵而已,而是成千上万的的邪铃花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突然冒了出来。本来以前靠近土台就会有莫名的恐惧感,现在突然开了这么多花,这种恐惧感就好像也被同时放大了百倍一样。
丁刮皮带来的那些人,离得较近的,特别是在石灰区域之内的人,像着了魔一样,竟然纷纷自己走上了土台。丁刮皮见势不妙,赶紧退得远远的。我和你爷爷怕被发现,也赶紧落荒而逃。”
“那后来怎么样了?”我接着追问道。
七叔公再叹了一口气:“后来我和你爷爷再次回到周家村的时候,看到的情景更是触目惊心啊!这里肯定是发生了一场可怕的瘟疫,这里成了一个荒宅**。原本热闹非凡的村落,现在不见一个活人,到处可见歪在路边墙角的干尸。
这些干尸一具具都是皮包骨,没了血肉,而且尸身上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有花铃淤血的痕迹。跟二狗子的花铃淤血不一样的是,这些尸身表皮上的淤血痕迹都从中破开了一个洞,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把皮肤撑破,钻出来一样。”
“被吸干了血肉,而且还身现花铃淤血,这不正是周天奉‘恶魔诅咒’里所说的吗?”我吃惊地叫道。
七叔公回答道:“我那时年纪都没有你大,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死尸,怕得要命,直催你爷爷赶快离开。可是你爷爷说,恶魔的诅咒已经应验,我们不知因何造化而还能不死,但是难保是那诅咒还没降临到我们两兄弟的头上,所以我们需得把这‘恶魔诅咒’破了,方能保得平安。
我忙问那要如何破这个‘恶魔诅咒’?你爷爷提醒我说,还记得周天奉曾说过,需得将身现花铃淤血的人送上土台献祭给恶魔,才能平息恶魔之怒。我们现在就把身上有花铃淤血痕迹的尸体送到土台去,能不能破得了诅咒,就看天意了。”
“所以你们后来才把那个土台叫做‘恶魔的祭台’,对吧?”我问道。
七叔公点头称是。可是土台上的邪铃花又是如何消失的?为什么现在的恶魔祭台却是一个黑乎乎的样子?还有我们莫家村又为什么会搬到这个经历了“恶魔诅咒”的荒宅**来?
我还有太多的疑问,正想向七叔公一一请教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打断了我与七叔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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