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早上,天亮了以后,先是发现刘二狗不在了
发现不在了,没有想到会跑掉。我们的士兵,和别的兵不一样,不管受多大委屈,都不会跑。一跑,就早逃兵,逃兵就是叛徒。
找刘二狗找不到,再找刘二狗的马,马也不在了。再看刘二狗的马刀和枪还有行李都不在了,才想到刘二狗可能是跑了。
报告给了赵正堂,赵正堂说,逃兵,抓回来枪毙。
马上派人去找,没有找到刘二狗,找到了刘二狗留下的一张纸条,它被一把小刀子扎在树上。
纸条上说,队长和同志们,不要找我了,不是怕死,怕打仗,要当逃兵,是真的想和一个女人过日子了,求你们放过我吧。
看到了这个纸条,赵正堂才想到了冯雪她们。
赶过去一看,果然,五个女人,只剩四个了。
问冯雪,哪个叫枝子的女人呢?
冯雪说,她和刘二狗走了。
赵正堂说,这么说,他们走的时候,你是知道的。
冯雪说,当然我知道了。
赵正堂说,哪你为什么不报告?
冯雪说,我要是报告了,你们放他们走吗?
赵正堂说,当然不会。
冯雪说,所以呀。
冯雪的话,把赵正堂气得一下子不知说什么了。过了一阵子,他才说,我对你们这么好,你们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啊。
冯雪说,我们没有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赵正堂说,把我的兵都给拐走了,还说没干什么。
冯雪说,赵队长,你这么说,可有些冤枉我们。他们两个走,是商量好了的,说不上谁拐谁。
赵正堂说,怎么不是拐,如果不是你们来,如果没有枝子,刘二狗会跑吗。
冯雪说,赵队长,我记得你说过,咱们的士兵,可是个个都不近女人的。如果刘二狗不愿意,枝子是不可能拉着他跑的。这个事呀,要说怨,只能怨刘二狗,不能怨枝子,也不能怨我们。
赵正堂没有想到冯雪的嘴巴不但会吹竹箫,还很会说话。是啊,不管啥时候,男女方面有了事,要说责任,主要都是男人的。怎么把这一点给忘了,跑来找起了女人的不是,要说怨,其实该怨的是他,是他没有把自己兵教育好,管好。这么一想,心里一股气,就对着了自己。
看出赵正堂在想什么,冯雪又说,赵队长,其实这个事,用不着生气,还该为他们高兴。天下的人很多,可两个人真的能对上眼,能相互喜欢上,却很不容易。他们是有缘,没准是前世修来的缘,让他们去好了,能帮助他们,成全他们,也是一种大德。
赵正堂说,你不懂,这种事可以发生在别的地方,但在我们的队伍里不能发生。
冯雪说,为什么?
赵正堂说,因为我们是革命队伍。
冯雪说,不管啥队伍,也不能不讲人情。
队伍再往前走,走到了一个地方,接到上级通过电台传来的命令,让骑兵队停下来,在这个地方待命。
这个地方还前边的地方有些不一样,站在这个地方往四周看,可以看到四条山谷。一条向北,一条向东,一条向西,一条向南。往北边走,可以走进一个盆地,往西边走,可以走到伊犁。往南边走,可以走到南疆。往东走,顺着山脉走,可以走到巴里坤。我们就是东边那条山谷走过来的,打算从北边山谷走出去。从地图上看,最多再走两天,就可以走出天山了,就可以看到准噶尔盆地了。
在这个地方待命,不是没有道理的。中间那块不高的高地,是四条山谷的交合点。不管什么人,想从这一条山谷进入另外一条山谷,必须要穿过中间那个高地。也就是说,只要守在那个高地上,就同时守住了四条山谷。
不用说,这个地方很重要。并且,早在许多年以前,就有人发现了这个重要。要证明这一点很容易。因为,在这块高地上,散布着有十几间木头房子和石头房子,这些房子,一看就不只是用来遮风挡雨的,用来住人的。因为房子的墙壁上,开了许多小窗子,大小和角度,要说利于来通风通光,不如说方便架枪射击,或者说张弓射箭。
不知道什么时候,曾有什么兵,在这里驻扎过。但可以肯定,这里驻过兵,并且不是驻了一阵子。不过,看起来,很久这里没有驻过兵了,因为,在房间里边已经生长出很深的野草了。
房子并不多,可住下一百多个人还是可以的。给四个女人也分了一间房子,一间很小的房子。
既然是待命,就是在这个地方等待命令,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命令离开,就不能离开。如果一年没有命令让他们离开,我们就要在这里等待一年,十年没有命令,就要这里等十年。
不过,我们习惯了待命,打完了一仗,就待命,等着打另一仗。那会儿,仗多,不用待命几天,就马上就会出发,就打另一仗。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日本鬼子打走了,国民党也打败了,已经没有什么仗可打了。
就算没仗可打了,我们还是军人,是军人就得听命令。让我们待命,我们就坚决待命。并且边待命,边做好打仗的准备。于是,把十几间破房子,变成了我们的营房后,我们除了在里边睡觉学习外,别的时间,就在外边的草地上,进行着和骑兵相关的军事操练。比如说,骑在马上用步枪射击和用马刀砍杀。
我们在这待命,并不着急,并且天天都有事干。
四个女人也和一起待命,就有些着急了,她们没有什么事干。不管什么人,没有事干,就会着急。
没事干,站在一边,看我们操练。有时,她们还一边看,一边抽着烟。
本来,我们练得好好的,她们一看,我们就有些紧张。有几人个紧张得动作没作好,差一点从马上摔下来。
看到一些人出洋相,她们高兴得笑起来,笑出的声音,象晃眼的阳光。
她们笑,赵队长不笑。
他看着她们有些发愁,本来想着马上走出山谷了,她们就会离开了。没想到现在要待命,这一待命,谁也不知道会待多久。要是这么待下去,她们就是个事。已经发生了刘二狗的事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再发生了。只要她们在,刘二狗那样的事,甚至可能是更严重的事,都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只有一个办法,让她们走。
理由很简单,我们要在这待命,不知要待多久。
想着冯雪她们会赖着不走,没想到赵正堂一说让她们走,她们马上就同意了。只是她们说,走,可以,但有个条件。
想到了她们会提条件,马上说,不能派人护送。和王子康商量时,说到了护送的事。但怕一护送,把两个士兵送进去了,跟着她们走,不再回来了。
还想到了她们会提那些银元的事,告诉她们,那个欠条上盖的章子,是公章。凭着这个条子,她们可以到任何一个有组织的地方去提出归还,一定会全都还给她们的。
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提出的条件却是另一个。
冯雪说,让我们走也行,我们也知道,你们是军队,不能老带着几个女人。我们也不想再拖累你们,剩下的山谷也不长了,我们就自己走了。只是我们想,万一遇到了坏人遇到了野兽,我们得有办法对付。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手里也有枪。当然,光有枪不不行,还得会用。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自己走。但得一人给我们一支枪。我知道,你们枪很多,这很容易办到。可我要说的是,光给我们枪还不行,还得教会我们打枪。
一听冯雪要提条件,有些紧张,怕做不到了,她们就不走了,可听完了冯雪提出的条件,赵队长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冯雪提出的条件,对于他和他的骑兵队来说,实在是太容易办到的事。
马上让人拿来了四支缴获的骑步枪,发给了她们。正想着让谁去做教官去教会他们打枪。冯雪又说话了,冯雪说,为了快点学会打枪,她们每个人都要单独有一个教官,而且这个教官还得由她们自己来挑选。这样她们保证最多同两天就学会打枪,并且只要一学会,就马上离开骑兵队。
想了想,觉得这没有啥,只要能早点让她们离开,不再出什么事。要求只要不太过分,就全答应她们。再说了,一个人一个教官,可以让她们快点学会,快点走。赵正堂说,行,你们挑吧,这一百多个人,谁都可以当你们的教官。
好象她们早就想好了,压根儿就没有挑,直接就点名了。叶子点了肖海的名,草子点了毛大栓的名。果子点了王子康的名。
轮到了冯雪了。赵正堂说,你让谁教你?
冯雪说,当然是你了。
赵正堂说,我是队长,太忙,你还是换个人吧。
冯雪说,赵队长是不是讨厌我,要是讨厌我,那就算了。
赵正堂赶紧说,行行行,我教你。
会打枪很容易,不到十分钟就可以学会。把枪端在手上,用一个手指扣动扳机,枪就会响了,子弹就射出去了。
可是,说一个人会打枪,并不是说会扣动扳机。会打枪是说,看见前边有一个目标,用枪去打,可以打上那个目标。不说是每一颗子弹,都能打中目标,但至少也得有一颗能打上。
打枪,要打中目标,是不容易。可要是骑在马上,马走着跑着,还能扣动扳机,还能打中目标,就更不容易了。
冯雪她们说,我们不但要会打枪,还要会骑在马上打枪,并且还能打中目标。
正年轻,脑子反应快,手脚也利索,也不缺少气力。只要不是太难的东西,她们学起来都不会太困难。
很快学会了拉开枪栓,往里压子弹,再把子弹推上膛。
很快学会了把枪托贴在腮帮上,眯起一只眼睛,把标尺准星与前边的目标连成一条线。
很快学会了如何在扣动扳机时,要屏住呼吸,不要让枪身晃动。
很快学会了骑到马背上如何完成整套的射击动作。
说很快,其实也不快,也用去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这一天,先是在屋子里,把枪拆开了,再装上,让她们知道枪是怎么回事。后走出了房子,找了一堵倒了一半的墙,让她们把枪架在上面,练习射击的动作。再后来,就到了野外,骑在了马上,在马上练习射击的动作。
到了野外,骑在马上,马一跑起来,就跑出了很远。四处看不到了人,在前边找个目标,一块大石头或者一棵树。让真的打了一枪。
别说,练得还有真有成效,一枪打过去,都没有打飞,都打在了目标上。
一高兴,就跳了起来,抱住教的人,在脸上亲了一下。亲完了,说太好了,我会打枪了。
练了一天,有些累了,说坐下来歇一歇。
确实也有些累了,就坐了下来。太阳还有些晒,就坐到了树下面。刚想抽烟,一支烟就递了上来,随着,火柴也划着了。同时,听到一个轻轻的声音,教官辛苦了。
这个天,还挺热的,看看,你都出汗了。果子说着,拿出了手绢给王子康擦汗。手绢快要碰到王子康头了,他朝一边歪了一下头,说,不用,不用,习惯了。
王子康不让擦,果子给自己擦。果子胖一点,爱出汗。把脸上的汗擦去了,又擦脖子上的汗。脖子上的汗擦去了,继续往下擦。

衣服扣子挡住了,不好擦,就解开了扣子。扣子一解开,里边就没有遮拦了。想怎么擦就怎么擦了。
擦的时候,看了看王子康。看到王子康已经把脸转到了一边。这说明他已经看过了,不好意思再看了,或者说不敢再看了。
身子前面的汗擦去了,身子后面的汗手够不到,没法擦。果子说,哎,帮个忙。说着,把手绢给了王子康,让他帮着擦去背上的汗。
转过身子,背对了王子康,双手从前边把衣服朝上一拽,整个后背就全露了出来。准确说,不光是后背,可以说整个上半身都露了出来。
一阵小风吹过来,拂过光滑的皮肤,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让果子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脸上的一双眼睛是闭着的,可心里的一双眼睛却是睁开的。果子看到了背后那个男人,一双手正抖动着,拿着有些潮湿的手绢,慢慢地伸向她的后背。
后背是一片微微起伏的开阔地,上面好象什么都没有。可沿着后背两边滑下去,就是两座隆起的山峰,而顺着中间的坡地,再往下走一点,就可以进入一条很深的峡谷。
尽管手还没有碰到,但目光已经先碰到了。果子了解男人,果子闭着眼,都能看见男人的想干什么和在在干什么。她想好了,不管这个男人想干什么和在在干什么,她都会让这个男人干成。
和别的没有什么关系,人家教会了她打枪,不能让人家白辛苦了。她可不想欠人家人情。
过了一会,背上汗的没有了。只是这个汗不会是被手绢擦掉的,而是让风吹掉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回过头看。一看,手绢已经丢在了草丛里。而那个王子康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果子拾起手绢,朝着王子康的背影摇摇头。
忙的时候,想不到渴,一坐下来,马上就觉出来了。看到毛大栓背了个水壶,就给毛大栓要水喝。毛大栓不给她喝,他说不是他舍不得,是因为水壶里装的不是水,而是酒。别人渴了喝水,他渴了喝酒。
酒也不能解渴,草子也想试试,就拿过水壶喝了一口。别说,还真有点作用,喝了一口后,马上就不那么渴了。
光知道毛大栓年纪大,可到底多大,不知道。问毛大栓多大了。毛大栓说,四十五了。
草子二十,比草子在二十五岁。真是两代人了。可草子看男人,不大会去想岁数。草子想,这个男人,真够可怜的。老婆孩子都没有了,一个人不知有多苦啊。
看毛大栓抬起胳膊摇了摇,问怎么回事。毛大栓说,打仗时,受过伤,老是会疼。草子说,我给你揉揉。说着,不管毛大栓愿意不愿意,走了过去,帮他揉起了肩膀。
草子很会揉,只揉了几下,就不那么疼了。毛大栓说,好了,可以了,不疼了。草子却还是继续揉。草子边揉边说,大叔,当兵有十年了吧?毛大栓说,十二年了。草子说,想女人不?
毛大栓说,你咋说这?草子说,看你们的样子,好象都讨厌女人。毛大栓说,我女儿要是活着,也长你这么大了。草子说,那你把我当女儿。毛大栓说,我可没有这福气。草子说,那你就把我当女人。
一下子趴到了毛大栓的后背上,凸起的胸脯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嘴巴挨到了毛大栓的耳朵,草子说,大叔,明天我们就要走了,这些天,你一直照顾我们,我们没什么谢你,你就把我当女人,让自己高兴一下吧。
草子的话,明显起了作用。毛大栓身体的象被电击了一样,抖动了一下。草子慢慢向后倒,可手没有松开,几乎没用什么劲,毛大栓就和她一块朝后倒下去。
倒下去后,毛大栓一下子转过了身,把草子压在了身子底下。可一看到草子的脸,看到草子望着他的眼睛,他好象被谁狠狠地踢了一脚,把他从草子的身子上踢开了。
连声说着,我不能,我不能,毛大栓头也不回地走了。
草子还是那个样子,躺在草地上,好象在等毛大栓回来一样。草子对自己说,这就不能怪我了。
给肖海抽烟,肖海不抽,说他还没有学会。叶子说,男人不抽烟,不象男人,来抽一口。说着,硬把一支烟塞到肖海嘴里,逼得肖海没办法,抽了一口。一口烟吞进肚里,呛得肖海咳了起来。看肖海的难受样子,叶子笑了起来,说肖海真是还没有长大。
说肖海没有长,肖海当然不愿意。肖海说他十六岁就当兵了,已经当了在年兵了,是个老兵了,打起仗来,比起骑兵队别的男人,一点儿也不差。
这不用肖海说,叶子也知道。教她打枪时,每个动作都是那么老道,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坚决有力。也许在赵队长他们的眼里,从来不觉得肖海小,早把他当成一个合格的士兵。不但合格,还更突出些。肖海和别的兵不一样。如果说,别的兵打仗,多少是为了能吃饱肚子,那么肖海打仗,还想着为了别人,为了国家。从这一点说,肖海有点象个大丈夫。
男子汉大丈夫,不会抽烟怎么会,不懂得女人怎么行。抽烟好办,想抽了,随时都可以找到烟抽。想懂女人可没能么容易,别说遇上不容易,就是遇上了,也得人家愿意让你去懂。这个男人帮她学会了打枪,她至少也得帮帮他。对,帮帮他,让他更象男子汉。
这么一想,叶子胆子大了。一件事,觉得是对的,做起来胆子就会大。抓住了肖海的手,放到了衣服里。让肖海摸。问肖海,没有摸过吧。肖海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激动的,反正是身子有些发抖,一句话说不出,只是摇头。叶子说,摸吧,没事,摸了才知道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女人的样子,看是看不出来,得用手摸,才能摸得出来。
肖海的手,硬让叶子拉着,从叶子身体的一个部分,移动到另一个部位。尽管有点被廹,可能感觉出肖海的手正在变得象一块火炭。这块火炭,不会烧坏什么,却能把冰一样的东西溶化。
叶子的身体正在变成水,可她并不想让肖海也变成水。她松开了手,让肖海的手自己行动,想去什么地方都不用再管。果然是这样,手还是那只手,可好象已经变得胆子大了,好象什么地方都想去了,也敢去了。
不过,叶子可不想让肖海只是用手去弄懂男人。男人要懂得女人,光用手是不行的。叶子还得帮帮这个再进一步。叶子把手伸到了肖海的裤子里,摸到了挺立的坚硬。叶子一下子抱住了肖海,对肖海说,来吧,想干什么,姐都愿意,你是个男人,来,干成了这个事,你就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好象真正的男人这句话鼓舞了肖海,手不再乱摸了,直接去扯叶子的裤子,一用力,就扯了下来。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说笑声,听得出很远。可肖海还是听到了,他的动作停下来了。仄起耳朵听。叶子说,没事,那么多树,别人看不见。肖海说,不行,不行,万一别人看见了,我就完了,我刚写了入党申请书,我想入党。说着肖海推开了叶子,跳到了一边。连整理衣裤边说,我要走了。
叶子还躺着,可以说,身子完全是光着的。看肖海真的要走了,叶子喊了一声,肖海,你想过我没有,我明天就走了,你可能永远都不会见到了我。
肖海停了下来,转过脸,看着叶子。肖海说,姐,我已经记住你了,再也不会忘掉你了。
点了一根烟,给赵正堂抽。赵正堂想再点一根,冯雪说,不用了,咱俩抽一根。
两个人你抽一口,我抽一口。一根烟在两个人的手中传来传去。
冯雪说,你真的想让我们走?赵正堂说,我们是兵,你们不能老跟着。冯雪说,给你惹了不少麻烦,你别怪我们。赵正堂说,哪能怪你们,是我没有把兵管好。冯雪说,他们真的很好,我不知道天下还有没有你们这么好的人了,反正我以前没见过。赵正堂说,都是些臭男人,有什么好。冯雪说,男人的发,只有女人才能看出来,就象女人的好,只有男人才知道一样。
说着话,一会儿就把一支烟抽完了。
冯雪说,我们要走了,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觉得我们好不好?赵正堂说,你们的竹箫,听起来真的是太好听了。冯雪说,除了竹箫,我们还有什么好。赵正堂说,你们的心都挺好的。冯雪说,可许多人都说我们是坏女人。赵正堂说,我心里边,没有坏女人,只有坏男人。冯雪说,那我问你,那一天,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开,还要用马刀劈我。赵正堂说,算了,还是别说这个事了。冯雪说,你一定要说,我就要走了,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我想让自己明白。
赵正堂说,有些事,给你是说不明白的。冯雪说,可有些事,还是可以说明白的。赵正堂说,有些事,你只有成了这个集体中的一员才会明白。冯雪说,别的事,我也不想明白,只想明白,我在你的眼睛里,是不是很难看。赵正堂说,不,你长得很好看。冯雪说,你是不是嫌我脏?赵正堂说,不,你象雪一样。冯雪说,你说的是真的?赵正堂说,当然是真的。
冯雪看着赵正堂,张开双臂说,那好,抱我一下。
赵正堂也看着冯雪,没有去抱。冯雪向前跨了一点,抱住了赵正堂。赵正堂站着没有动,让冯雪抱住了。冯雪仰起脸,问赵正堂,会记住我吗?赵正堂说,没有女人对我这样过。冯雪在赵正堂的脸上亲了一下,冯雪说,那肯定也没有这样过了。赵正堂没说话,可他的双臂却使劲搂了一下冯雪。他作这个动作告诉冯雪,他会记着冯雪的。
可冯雪不想这么告别。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和这个男人,就这样分别了,会让她后悔的。她不想后悔,他想记住这个男人,更想让这个男人记住她。男人和女人要想互相记住,有一种方式,虽古老却极有用。
冯雪把手伸进了赵正堂的腰带,赵正堂明白了冯雪的意思,可他并没有让冯雪的手继续往下伸,他抓住了冯雪的手,使冯雪的手不能动弹了。
冯雪的手不能动了,冯雪的嘴能动,冯雪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赵正堂说,如果再能遇到,我会告诉你。
冯雪说,我现在就想知道。
赵正堂说,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几句话说不完。
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时,四个女人骑马离开。马背上除了包袱和竹箫外,还多了一支骑步枪。
士兵们正在出早操。
每人手里提着一把马刀,听着统一的口令,做着一样动作,马刀举起落下时,一片亮光闪闪。
看到四个女人真的要走了,士兵们收起了马刀,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用目光送着她们慢慢地离去。
女人也看到了他们,她们也一样说了不什么,不过,有一样东西,让她们马上明白了这个时候可以干点什么了。
她们抽出了插在包袱里的竹箫。
竹箫的声音响了起来。
山谷里除了竹箫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四个女人越走越远了,远得只剩影子了,过了一会,连影子也看不到了,可一群士兵还是能听到竹箫的声音。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